一笑泯情- 第6部分

　　　　阿龙学会生存之道，轻轻松松和老龙打了两个月的游击战游刃有余，而且还练出一身跋山涉水飞檐走壁的硬工夫。附近流浪儿听说他本领过硬纷纷来附。大家在一起流浪挺热闹挺自由，野营一样。

　　　　可是麦子终于被吝啬的农民伯伯收割回自己家的粮仓，地里干净得连零碎麦穗都捡不到；天气也渐渐变化，秋风起，甚觉寒。阿龙和他的流浪队伍生存环境越来越差，终于大家为了自保抛弃义气各谋生路去了，弃了他一人在凄风苦雨里。

　　　　阿龙叹，秋冬是富人们炫耀服饰的季节，却真的是穷人的噩梦。

　　　　***

　　　　小白见到阿龙时差点就认不出了。阿龙和叫花子又有什么区别？只是他不乞讨，默默落寞。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记忆深刻时刻怀念，小白还是认出，抱住阿龙珠泪成线。

　　　　小白把很不情愿的阿龙拉到她们自己的家，哭着给他做饭；小红是大姐阅尽人间辛酸无数面上不露半分惊奇言语不问一声缘故只是笑颜殷勤招待；小黑毕竟年轻，先是不免露出厌恶神色怨姐妹没轻没重的把个又臭又脏的男人带回家，再细看竟是是阿龙公子，惊诧同情心疼的表情一闪而过，后来就换成淡淡的矜持的微笑。

　　　　落难的阿龙很敏感，见三女反应很强烈自己无地自容便若无其事说大家好，很久不见甚是想念。今天到你们家作客探望你们，叙叙旧情我这就走啦。以后再见。

　　　　小红说这怎么行你好歹也得陪姐妹吃顿饭大家在一起开心，我们正寂寞着呢。小白小白，我们等着你的拿手菜呢。

　　　　阿龙哈哈一笑说我虽然潦倒但阿龙还是阿龙，不必小心照顾我的情绪。好，今天我就陪你们乐和乐和，大家一定要不醉不归尽欢而散！

　　　　这时小黑说，这才是我欣赏的还算不太讨厌的男人阿龙。去洗澡吧。你头发长了，洗完我给你剪剪头发。

　　　　剪去一头的乱发很舒服，感觉脑袋重量都减轻了一半。小黑细腻的手梳理摆弄阿龙的发让他感觉心旷神怡，很温柔很温暖。阿龙想起刚才洗澡时小红进了浴室，她不害羞不避讳男女有别，说是来送毛巾的却替阿龙搓背，搞得阿龙自己都很不好意思害羞的挡住私处。但感觉是一样的，很温柔温暖亲人的感觉。阿龙知道盛情难却只好却之不恭坦然受了。

　　　　风月场上的女人和平常女人真的不一样。平常女人也许和她们一样的美丽深情或者更甚，但缺了一些骚媚入骨的风情味儿，很难把女人的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因此也难收男人魂魄。这三个姑娘阅尽天下男人怎会不了解男人的心？况且阿龙又是她们心悦的人，当然曲意奉承殷勤劝酒，把个阿龙从冰窖一下换到温室，飘飘欲仙。当晚阿龙醉得一塌糊涂又哭又笑却忘了为什么，只记得自己开心极了。

　　　　第二天阿龙醒来。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头痛想裂开，嘴里又苦得很，身子骨虚软。阿龙朦胧听见姐妹仨正说话呢可还是不想起不想理人，闭着眼睛呓怔。隐隐约约的话声钻进耳朵里。她们似乎在争辩什么。

　　　　……

　　　　“我不管，我就是要留他在这里照顾他。小黑你没有同情心吗？当初他是怎样帮我们的，现在他这样，你看了不心疼不辛酸吗？”是小白的声音。

　　　　小黑说：“你也不要忘了当初咱们三姐妹的约定。咱们的家没有男人的地方，不管他是谁！阿龙现在还小是个好人，可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变坏？姐妹们被男人伤害得还不够吗？你心疼他我明白，我的心也是一样的。咱们给他钱，不也一样能帮他度过困境吗？”

　　　　小白就哭：“你看他还小着呢，能照顾好自己吗？自己知道照顾自己就不会潦倒成这个样子了。大姐，你倒是说句话呀！”

　　　　……

　　　　“你们说得都对都有道理，让姐姐我也很为难。我自己还正琢磨着犹豫着呢。姐妹们都痛恨男人，所以当初有这么个约定；可是阿龙和咱们交往时从来都把咱们当人看，大家一起说呀笑呀的挺开心，大姐我心里确实挺喜欢他的。你们也一样吧？唉，真是。”大姐突然一笑：“他要是个女孩就好办啦，我也多了个好姐妹。”

　　　　阿龙觉得自己不能再装睡下去了。他嘎嘎一笑冷不丁把三女吓一大跳，都回头看他，见他头发鸡窝似的睡眼惺忪正伸着懒腰，都‘嘁’一声拍胸松口气。三女刚起也是身着轻装，这一拍胸口阿龙就分辨出大小来。大姐波霸，小白盈盈一握，小黑坚挺适中，都挺有意思。

　　　　阿龙的眼神怪怪的，一小会儿。三女风月场上的人，见过男人的这种眼神多了，心里明白得很。小红无所谓觉得是男人天性，小白欣喜脸红，小黑却多了一层戒备。阿龙咳咳一声道：“真不好意思，我又酒后无德打扰了。现在几点了？我得走了还有事情要办呢。”

　　　　小白鼓起勇气：“你别走。要走一起走。”

　　　　阿龙皱眉：“那怎么行呢不是我老婆不可以缠我。哎哟，衣服呢，我怎么光着身子呀？昨天……没怎么吧？”

　　　　小白说：“见你衣服脏了我就脱了替你洗。还晾着呢你怎么走？”

　　　　小黑撇嘴：“大姐你看小白又是洗衣服又是跟男人走的，她心里还有姐妹们吗？怕就怕人家不要你呀。”

　　　　小白又气又急辩说：“我没那个意思！你们非要逼他走我能怎么办？”又哭了起来。

　　　　小红上前搂住小白肩膀对小黑说：“我相信小白没忘了姐妹情义。咱们别为了男人伤感情。”

　　　　阿龙不耐烦啦，死皮赖脸求人家的同情施舍么？让小黑把湿衣服给他拿来穿了走人。

　　　　小黑说我不拿你自己没长手脚么自己不会拿么？

　　　　阿龙大怒，顾不上自己体面赤裸从被窝而出自己拿衣服，谁知大醉体弱急怒攻心体力不支晃了晃几欲晕倒。小白忙上前把他塞进被窝。阿龙喘粗气恨恨道：“别拦我，今儿我非走不可，不走就是王八蛋！……借你们地方歇脚五分钟我这就走。”

　　　　小白小手放他额头试体温后哭道：“他发高烧了你们还狠心撵他走！我也走！阿龙，你放心，小白不会不管你的。”

　　　　小红象世外高人样叹口气神秘西西叹道：“孽债，孽债。阿龙你且在这里将息几天吧，就当是来度假。”

　　　　阿龙性格刚烈，这时再也忍不住哭叫道：“你们当我是要饭的么我不稀罕你们假惺惺的同情！还可怜我要施舍给我钱？我饿死冻死干你们屁事凭什么同情我！滚，都给我滚，再不想见到你们！”

　　　　小红低头，拽拽小白衣角两人竟跪了下来。小红吸口气道：“姐姐对不起你给你赔罪了。算姐妹们求你，养好病再说其他的行吗？”

　　　　阿龙惊了一下哭闹声顿了一顿，抬头见小黑还沉着脸站在原处不跪下认错，心里更气更恨接着哭闹不休。

　　　　小黑知道阿龙是闹给她看的，心里也是又气又恨。她还多些情绪，看见她的两个姐妹跪在那里倒显着自己不通情理了，心里能不苦吗？一扭身，转身进厨房。一会儿回来，手里端水拿药，在阿龙面前重重一放，气道：“吃药吧少爷！”

　　　　阿龙见她平日心高气傲的今天也不得不放下架子，心里感觉很满足就不闹了。喝了药安心睡了，嘴角还留着一丝笑。

　　　　***

　　　　“象小孩子一样还得让我们哄着你，羞不羞呀？”小红调侃阿龙。小儿女斗气不计仇，没几天大家有说有笑的，一家人一样。

　　　　阿龙说我就是小孩子呀，你们比我大得让着我。这样吧，你们三个当我姐姐吧？

　　　　小黑说：“你不听话，谁稀罕当你姐姐？”

　　　　阿龙说：“我保证听姐姐们的话。小白，你说你这个弟弟会不会很乖？”

　　　　小白就笑。三个女孩也就很高兴当了姐姐。

　　　　阿龙说：“姐姐们什么都好就是饭菜做得难吃。今儿我病好了又高兴，给你们露两手。”

　　　　饭桌上三女嘻嘻哈哈惊叹阿龙弟弟厨艺高明，交代他承包以后所有的膳房事务。阿龙苦着脸说我知错了还不行吗，你们也不能这么狠心，一股脑连洗碗刷盘子的活都交给我吧？

　　　　三女笑成一团说阿龙好弟弟，不能不听话呀。

　　　　姐姐们每天给弟弟捎好吃的回来，弟弟做好了饭等姐姐回来。日久情深，他们象亲姐弟一样认真维持这个家。虽然这个家很小，可是真的很温暖。阿龙和三女住在一间房里，平时起居换洗之类的不方便种种，三女不避阿龙顶多也就让他闭闭眼睛，阿龙竟然也难得的心无杂念，当时真的把眼睛闭得紧紧的，不偷看。

　　　　有一天饭桌上阿龙精心烹调了好几个菜，想慰劳一下辛苦工作一天的姐姐。可是等呀等，只等回了两个，小黑却到了深夜还没回来。小红和小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谁也不吭声。

　　　　阿龙实在忍不住就问小黑呢她怎么还不回来？你们在一起上班怎会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平常都是一起回来的，今天……

　　　　小白也苦着脸说大姐你看怎么办？小黑性子烈会不会出事呀？

　　　　小红黑脸叹气：“能怎么办？你也知道那个人是不能得罪的，咱们惹不起，以后也要靠他混口饭吃。”

　　　　阿龙觉得事有蹊跷，问两女她们一个字也不说。阿龙恼了，自己到厨房拎把菜刀掖怀里说：“她一个女孩儿家出了事怎么办？我出去找她！你们在家等着。”

　　　　小红闭上眼睛说算了阿龙，这份心意我领了。但我们姐妹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在家给我老老实实呆着，我和小白去一趟。走吧，小白，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阿龙才没那么听话。他躲躲闪闪跟在二女后面，跟到车站旅社区。阿龙心里就小咯噔一下。

　　　　这地界是小城最乱最最藏污纳垢的地方，三教五流的人鱼龙混杂都在这里混，复杂得很。阿龙也算年轻一辈烂仔中的佼佼者，他可是知道什么地方好玩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