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也想啊,再说吧。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无比的失望郁闷地离开了美丽的大连,空手而归,重新回到我原来的生活中。
十七
十七
大连之行令我一无所获,回来后我依旧终日陷在消沉里无法自拔,怎么样都不甘心就这样和那段刚刚渐入佳境就戛然而止的感情作别。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几个月过去了。9月的最后一天,我正在电脑前发呆,手机里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廖记者,还记得我吗?
我平生最恨这种发短信不留名的“无名英雄”了,在心里暗骂了句,恨恨地回了一个字:谁?
结果电话响了。
“喂,哪位?”
“呵呵,大记者才几个月就不认人了。”
我听着声音挺耳熟,但还是没想起来。那边接着说:
“我是林印然啊,就是上次你去大连那个……”
“哦,哦,是你啊,你发短信也不留个名,我哪知道啊。”
“哦,对了,是我疏忽了,呵呵。我现在在你们报社附近呢?”
“报社?你没在大连啊?”
“我过来出差啊,来总公司办点事,我发现我们公司离你们报社不太远啊。”
“嗯,是不远,我去过你们那。”
“怎么样,有没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也算是老朋友叙叙旧啊。”
我看了看表,正好是下午5点。于是说:
“那好吧,你到我们报社楼下吧,我10分钟后下来。”
“好,一会见。”
我收拾了一下东西,下了楼。林印然已经在大门口了。
“大记者,没耽误你工作吧?”
“还是叫我名字吧,你这叫法我真不习惯,这哪像老朋友啊。我今天下午没事,就在报社耗着呢。”
“那就好。”
“走吧,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正好给我个机会答谢一下你。”
“答谢我什么啊?”
“就上次的事啊,听了你一课还真有点用,我回来恶补了一下星座学。”
“呵呵,这事啊,你还真当真啊。那好,给你个机会。”
我领她在报社附近找了家西餐厅,坐下后,我问她:
“你过来几天了?”
“哦,昨天晚上到的,后天走”
“你怎么大十一的出差啊。”
“没办法啊,为了革命工作啊。”
我们扯了会淡,话题还是落到杨馨身上。
“你还没找着她?”林印然小心地问。
“没有,大海捞针,上哪找啊。她会不会还在大连啊?”
“呵呵,你打算再去一趟大连啊?”
“那倒不是,唉……你说,从你作为女人的角度讲,到底能因为什么事让一个人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绝情呢?”
“人和人是不同的,从我和她相处的一段时间看,她对感情的纯洁度要求是很高的,她希望的是一种一尘不染的爱情。如果有了污点,哪怕一丁点,她都有可能扔了,而且是义无反顾的。”
“其实我觉得我对她也算挺了解的,可是还是理解不了这事。”
“杨馨辞职前的一段时间,心情都不太好,身边又没有亲人开导她。”
“亲人?她会不会回老家了?”
“嗯,这个可能也有。你没往她们家打过电话吗?”
“我不知道号码啊。我只打过一次,不过是很久以前了,就是那次送她上火车后往她家打电话让她家人晚上去接她,她手机没电了。号码不知道记哪了,当时也没在意,现在早找不着了。我电话里只有她原来用的手机号,”
“你说到这我想起来了,我们老总那可能有她家电话,因为当时劝她回来上班的时候天天往她家打。”
“可是,我又不认识你们老总,他能给我吗?”
“笨蛋,我帮你问啊。你等着……”说着,林印然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是李总啊,我是小林。你在办公室吗?……哦,是这样,我想问一下,你那有没有杨馨家里的电话号,我有点事要找她,联系不上了……哦,你有啊。嗯,你说,我记一下……”她示意我来记。“3—7—3—3—2—7—3,嗯,好,谢谢李总,再见。”
我此时已将这几个数字记到手机里,即使不记在手机里我也忘不了,我将它们完全地印在了脑袋里。记完后,我马上就要打过去。
“哎,你急什么啊,等吃完饭回家打不迟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还在吃饭:
“哦,不好意思,太谢谢你了。”
“瞧你那重色轻友那样。”
“呵呵。”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此时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饭桌上了。
陪林印然勿勿吃过了饭,我急急忙忙地赶回家。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我有些颤抖地拨着那几个数字,结果由于紧张接连拨错三次,直到第四次才拨对——通了。接电话的是一个女的,听声音是杨馨的妈妈,因为上次打电话让杨馨家里人去接她的时候也是她妈妈接的。
“喂……喂……,你好,请问是杨馨家吗?”
“对。”
“请问,杨馨在家吗?
“在,你等着……”
我的心跳骤然加快,虽然等待的过程只有不到十秒钟,但我的心已经快跳出身体了。
“你好。”短暂又漫长的期待过后,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过来。此时,距离那次送她回家火车站一别已经整整一年了。当一个魂牵梦系三百多天的声音重新出现在耳边的时候,我的心情复杂到难以形容。我嘴唇颤抖着不知说什么好。
“喂,你好。”听我这边没出声,过了两秒钟,她在电话那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是我。”我小声地回应。
“你是哪位?”她竟然完全没有听出我的声音。
“丹丹,我……是廖侃侃……”我顾不上失望,赶紧自报家门。是啊,和终于找到她这个伟大的事实相比,她听不听得出我的声音已经根本不重要了。
“啊……你好。”她愣了一下,然后礼貌地回了一句。“你好”两个字背后,一种巨大的陌生感油然而生,曾经自认为那么相爱的我们,如今却沦落到只能用这两个字作为开场白。
“你……还好吗?”我问。
“唉……你听我像是好的样吗?”她在那边轻轻叹了口气,她这一叹,仿佛一把刀刺进我的心,当初在那么舍不得的情况下还是支持她去大连,就是希望她能过得好,按自己的意愿生活,活得开心。可是,她这一叹,浓缩了一年的时光,也几乎抹杀了我当初自认为的所有付出,原来——她过得并不好,原来我那种近乎于“自残”的选择并没有让她生活得更开心,我的那些所谓“付出”并没有收到任何值得欣慰的成果。我是多么多么地希望她说她过得很好啊,至少让我的这一年来的担心和伤心不至于白白枉费。
听着她的声音,我在电话这边几乎哭出来。
“你怎么啦?” 我关切地问。
“没什么。”
“你为什么不在大连继续工作了?你不是很喜欢那里吗?”
“我现在讨厌那里。”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好吗?你知道吗,我很担心你,你第二次去大连后怎么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了?为什么不联系我?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一直在找你。”
“在大连的事我已经忘了。”
“你怎么变得这么消极。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啊,一年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啊。你不是一直梦想着去大连,梦想着学做网页吗?”
“你说的对,现在的我确实是挺消极的,现在的我对什么都无所谓。也许等到哪一天,我不想活了,这种消极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你说什么呢?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许做傻事,知道吗?就算你不在乎我的感受,还有你家人呢,你也不想让他们担心吧。我五一的时候就去大连找过你,林印然说你辞职了,你这半年在做什么啊?”
“你见过林印然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啊。哦,你是说……她们说的传言啊?林印然跟我说了。不至于吧,别人说几句话就能击垮你?你不是说过,你已经不是小孩了吗,你走的时候不是说会照顾好自己,不让我担心的吗?”
“可是……唉,不说了。”
“唉,早知道你还是这样没长大,我才不会让你去呢。其实你走后我都后悔了,你这么单纯,一个女孩子刚毕业就去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又一点社会经验也没有,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不让你去就好了,什么破大连,什么破地方,都怪我。”
“路是自己选的,选了就不要后悔,我一直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我希望你能回到一年前的状态,还是那么单纯,那么快乐,好不好?”
“你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了。我没办法再回到一年前,你也一样,不是吗?人总要成长的,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我的心现在好累。”
“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这半年在这边一个学校教英语课,至于下一步,想等心情好一点再说吧。对了,过完十一我可能去你们那边一趟,参加一个公务员考试。”
“那好啊,我正要见你呢,我还想,你要是不来我还要去找你呢。”
“再见面也没什么意思,还是不要见了。”
“为什么?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当初你走得那么急,我好我话都没来得及说。之后就一直没有机会,我要见你。”
“再说吧。”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见到你。”
这时候听到电话那边,因为聊得太久,杨馨的父亲已经在催她了。
“我要挂了,到时候再说吧。再见。”
只隔了短短一年时光,在我还没有来得及细细体味这时间的流转时,一切就这么轻飘飘地改变了,不知善变的究竟是时间还是我们。
十八
十八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往她家里打过几次电话,但每次都聊不了几句她就找借口匆匆挂断。她越这样,我就越想知道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在大连到底遇到了什么,可以让她改变得这样彻底。她说她十月中旬来这边考试,我只能寄希望到时候和她见面好好聊一聊了。
她过来考试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她提前两天过来准备,住在同学家里。她到的当天给我打了电话,但是拒绝透露具体地址,拒绝我去看她,只是说“等到考试结束再说吧。”等到考试结束后,我第一时间拨通了她给我的新号码。
“丹丹,考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反正都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