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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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雨天-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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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二十二
来广州两个月只知道这地方由于潮湿,老鼠和蟑螂多如牛毛,但看到蛇还是大出我所料。我不禁大叫起来,想必声音应该比刚才在孙晓晓家看到老鼠时还要大,因为我这回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尖叫。
我立即退到了厕所门口处,远远地望着那条蛇。我定下神来,仔细看了半天,只见那条蛇全身粉灰色,瞪着眼睛也正在看我。我观察了一会,突然感觉不对——这蛇怎么似乎有脚的。我慢慢凑近了些,再看——不是蛇,原来是只壁虎。
我长出口气,惊魂方定。北方人大多是没真正见过壁虎的,我也只是小时候在课本上看到过,只看头,与一条蛇别无二致。既然判定不是蛇,我也就没刚才那么害怕了,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着那壁虎。看了一会,我想,虽然不是蛇,但一只壁虎在房间里爬来爬去也是怪让人不舒服的,于是想着怎样下逐客令。最后,我决定打开窗户。果然,没一会,这只壁虎便知趣地跑了出去。
一日连除“两害”,也让我对现在所处的这座城市的理解更添几分深刻。
由于四季并不十分分明,在广州总感觉时间流逝得极快,似乎一个季节刚过完,便就是一年。刚刚走出雨季,从四月到十一月,夏天漫长得令人头昏。等到十二月的时候,才刚刚有了点秋天的感觉,会偶尔感受到一点点秋风,而天空也在这时候露出难得的晴朗与高远。在这大半年里,我极少想到东北,极少想到过去的生活,就连往家里打电话的次数都少得可怜,我把自己完全放逐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每天除了上下班,就是偶尔去孙晓晓驻唱的酒吧听她唱唱歌,她也会介绍一些朋友给我认识。大家经常在一起喝喝酒,打打球,日子过得还并不寂寞。
总之,在广州的第一年算是新奇和刺激的,很快便混到了年尾。平安夜当晚,我刚下班就收到孙晓晓的电话:
“在哪呢?一起出来聚聚,我介绍个靓女给你认识。”
“刚下班,也正在想一会搞点什么节目呢。”
“那正好,我这个朋友是个超级K迷,我在钱柜订了房,一起过来吧。”
“不是吧,小姐,和你一个专业歌手一起唱歌去,我不是自取其辱吗?”
“反正放松一下,我可是没叫别人,专门叫的你。”
“是吗?那好吧,我舍命陪君子了,这就过去,一会见。”
由于过节,钱柜门前停满了各种名车,孙晓晓她们还没有到。等了五分钟,一辆蓝色宝马停在我斜对面,孙晓晓和一个女孩一起走下来。那个女孩比孙晓晓略矮,但身材很好,而且化了浓妆,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名牌。下车后,只听见开车的人对那个女孩说:“早点回家,少喝点酒,我就不陪你了。”而那女孩则爱理不理地回了句:“行了,你忙你的去吧。”然后,那辆宝马一阵风开走了。
我走过去,孙晓晓则拉过身边的女孩向我介绍:
“你来了,这是我朋友白玫。这是廖侃侃。对了,白玫也是东北的。就是我说过的,原来和我一起住的女孩。”
“哦,是吗?你好。”我连忙说。
“嗯,你好。挺靓仔的嘛。”白玫大方地回应。
进了订好的包房,点了点吃的,白玫还特意叮嘱服务生,要了两打啤酒。由于初次见面,我没好意思问,心里想:这么多都是给谁喝的啊?
“你不是刚在酒吧唱完吗,不累啊?”我问孙晓晓。
“那感觉不一样,这不是自己玩吗,那是工作。”孙晓晓说。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唱歌吗?”
这时白玫接过话:
“当然不一样了,这就跟有的小姐出去卖完,回来还叫鸭一样,哈哈。”
“呵呵,去你的,说什么呢。你别介意啊,我朋友就这样,爱开玩笑。”孙晓晓连忙跟我说。
“哈哈,没事,我们东北女孩就是豪爽。”
我们就这样,边喝酒边聊天。没过一会,孙晓晓跟我说:
“你知道为什么今天出来K歌吗?”
“平安夜啊。”
“不光是这个。”孙晓晓神秘地笑着。
“还有什么啊?”
“今天是白玫大小姐的二十大寿啊。”
“啊,过生日啊,那得好好庆祝一下啊。生日快乐。”
我嘴上这样说,但心里纳闷的是,白玫看上去怎么比实际年龄成熟得多啊?说20我还真有点不太信。不过这也正常,以我的眼力,18岁到38岁之间的女性,化了妆,我基本都看不出多大来。
“让我们的寿星先开嗓唱一个吧。”孙晓晓提议。
白玫也不谦让,唱了首张惠妹的《我一个人跳舞》。别说,唱得还真不错。接着,我又唱了一首《男人海洋》。客观地讲,我唱歌虽说不上多好,但也不难听,毕竟是弹过吉他的人,起码不跑调。
白玫的确很有东北女人风范,我一首歌唱完,她已经三瓶酒下肚。酒一喝完,她的话也多起来,手舞足蹈的。接着孙晓晓又唱了两首歌,和在酒吧相比,孙晓晓一改沉静的风格,特意挑了几首摇滚一点的,弄得屋里气氛很HIGH。
通过中间的聊天,我了解到白玫两年前来广州,至于现在做什么她们没有说,我也没问。由于都来自东北的关系,我和白玫似乎共同语言多一点,说话的时候她也总是说“咱们那”怎么怎么样的,加上她说话及动作都不拘小节,我们之间的陌生感一会就消失了。
局子快结束的时候,孙晓晓特静地在那唱了一首王菲的《如风》,房间里灯光不是很亮,此时白玫有点喝高了,埋在沙发里不作声,我的头也晕晕的,从孙晓晓的侧面看过去,我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她的侧面和杨馨竟然很像。我的酒似乎清醒了许多,怔怔地望着她陶醉地唱着。
“我跟那人,曾互勉倾诉,也跟他笑望,长夜变清早,可惜他必须要走,剩我共身影,长夜里拥抱。来又如风,离又如风,世事通通不过是场梦,人在途中,人在时空,相识也许不过擦过梦中……”
是啊,来也如风,离也如风,世事通通不过是场梦……一时间好多感慨在酒精的刺激下翻滚上来,我的眼泪瞬间奔涌而出,三年前的一幕幕顿时在眼前清晰起来。曾几何时,初到广州的新鲜感及渐入正轨的新生活令我短暂忽略了杨馨的存在,我原以为我已经彻底忘记她了。但此时,思念却又排山倒海地袭来,原来时间和空间在曾经深切的爱恋面前都是那样渺小和微不足道,原来她从没有从我的心里走出。那年的动物园,那年的广场,那年的每一朵花,每一片草,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声叹息,每一次小小的蹙眉或眨眼,每一次吐着舌头或撅着小嘴,此刻都如此清晰地再现在我眼前,让我在这个平安夜泪流满面。
此时音乐停了,孙晓晓的这首歌唱完了,她回过头看着我,仿佛看一个外星人。我此刻才意识到我的失态,慌忙解释:
“有点喝多了,眼睛不舒服。”
“哦,吓我一跳,哈哈,还以为我唱得太好,把你感动得哭了呢。喂,白玫,白玫……”
此时的白玫已经几乎睡着,我忙把她摇醒。
看时间差不多了,天都快亮了,我们决定就此打住,此时,啤酒瓶东倒西歪地扔得桌子上和地下都是。离开时,已迷迷糊糊的白玫坚持结了账。
在门口,我表示要送她们两个回家,但孙晓晓一定要自己送白玫,让我自己回家,我也没再坚持,只是感觉这个白玫有种特殊的神秘感,应该是个背后有故事的人。
二十三
    二十三
过了圣诞节,一转眼就是新年了,公司里家在外地的同事大多回家过年,我也早早订好了大年二十九回老家的机票。出来一年,一想起就要重回故地,既有些期待,又想逃避,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
然而路上颇不顺利。我上午起床,赶的是中午的飞机,但等到到机场的时候,机场方面告之,飞机因故不能正常起飞,起飞时间从中午12点45改到下午3点。真是让人郁闷。坐在机场无聊地打着电脑游戏,可是,直到手提电脑没电了,还是没有等到起飞通知。一问,又延迟到了6点。此时,一起候机的人有些已经坐不住了,纷纷围住办票柜台大声地斥责工作人员,并要求有领导出来协商。但机场那边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所有工作人员都默不作声,只是说快起飞了。
等到八点的时候,终于爆发了,这群急着赶回家过年的东北人被激怒了,有人跳过柜台,和工作人员动起手来。可是,事情仍未解决,机场以一个“拖”字诀就化解了所有问题。直到晚上11点的时候,终于传来可以登机的消息,然而,走到飞机下面的时候,旅客们商量了一下,都很心齐地谁也不上飞机,要求航空公司方面一定要有人出来解释。因为飞机是一定要飞的,第二天还要从那边飞回来,如果不飞耽误了事谁也担待不起。过了一会,终于见到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走出,大家统统围上去理论,最终经过讨价还价,航空公司赔偿每人两百元钱了结此事。而就这,航空公司还觉得亏大了,起初表示给大家先打个白条,回家后再把钱汇过去,企图把旅客先骗上飞机再说。这一诡计自然被识破,最后只得以现金解决,并且该领导在每位旅客上机的时候都鞠躬致歉,以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等侍和斗争,大家上机后都累了,一会工夫多数人便都安然入睡。而我熬夜惯了,一时间睡不着。坐在我旁边的是个女孩,一直在看杂志,似乎也没有睡觉的意思。由于实在无聊,我便没话找话地想和她聊聊天。没想到对方连头都不抬一下,继续看杂志,我连问两声,都没有回应。以前无论是出去采访还是旅游,坐飞机无数次,但从没遇过今天这样的“石女”,弄得我十分尴尬,于是自我解嘲地小声嘟囊了一句:“是聋哑学校的吧。”
“你怎么说话呢?我能听见。不爱理你,知道不?”没想这姑娘这下来了劲,终于算是开了尊口。
我也觉得有点理亏,再吵下去也是无趣,于是没有还嘴,忍了,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就这样一路无话。等到飞机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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