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重生后的第一个年,却是真正的第一个年。不用再装腔作势、溜须拍马,只需和家人在一起辞旧迎新、饮酒作乐,我已认定他们是我的家人,悦悦宝贝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变态师祖也来了,说一个人呆在山头太冷清,真是个可怜人。我问他既然怕冷清干嘛不早些娶妻生子,他说:“没办法,女人在我身边就自卑,唉!”
知道为什么说他变态了吧。他一定要找个比他美的女人做妻子,否则就担心人家会自卑到想自杀,所以都快五十岁了还在打光棍。比他美的女人确实不多。
“以后不怕了,有我家小武陪我,哈哈!”
噗!我又是一口乌鸡白凤喷在地上。我望向翠微,“不是我!小姐!真的不是我!”
我再次申明不会有金城武。拜托不要再给龙大将军压力了!不过,小武,还真是可爱,可以考虑做小名。
守岁时,我提议玩猜谜。
我出了一题,商家少主与龙大将军走在一起,打一句成语。
“龙腾虎跃!”
“龙马精神!”
“龙飞凤舞!”
“龙凤呈祥!”
“都不对!正确答案是——狼狈为奸!”
丰宁下了祥瑞五年的第一场雪。虽说是比京城要暖和些,但毕竟是寒冬。我穿得似个球,坐在窗前赏梅。翠浓随美人师父去给我煲补药,翠微有些睏,我让她去歇一会儿。屋子里只有我一人。
院里种的都是红梅,与白雪相映更显鲜艳欲滴。据说这是悦悦宝贝的娘亲最爱的景象,她当年也爱坐在这里看这红梅白雪。
我想起了一句诗,这一次是真的有感而发,“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只可惜,这梅也已不是当年的老梅。
我闭上眼,低下头,双手合什,心里默念:“悦悦宝贝的娘亲,您请安息,悦悦宝贝一定会如您所愿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我曾对悦悦宝贝说过,他名字的含义就是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快乐。他已渐渐明白,不再困守于过去的血海深仇。
默念完,放下手,抬起头,睁开眼……
呀!这是什么!我刚才没招魂啊!可为什么会有个年青女子站在窗外,满脸幽怨地看着我!
这女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相秀丽,只是肤色有些黑,眼珠子淡淡的,有些偏黄,那嘴唇不知是天气寒冷还是阴气太盛而变得青紫,那双手更为奇怪,白莹莹的,像是不曾见过阳光。她穿了件样式普通的青色棉袍,背上还背着一把剑,头发上散落着几朵雪花。
“你可就是多多姑娘?”她的声音细细的,仿佛小姑娘。
“嗯,这位姑娘……不,这位夫人……不,这位仙子,您有何……贵干?”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悦悦宝贝娘亲的鬼魂,鬼魂应该不会在大白天出来,但我还是有些害怕,毕竟屋里只有我一人。
“请你把这个还给他。”她伸手递来一件东西,露出的手臂一样的白莹莹。
“仙子……您自己给他……岂不是……更好。”我不敢接。
她神色变了变,像是用了些力气,“我、我不能见他!”
你不能见他也不要来见我啊!
“那个仙子……您是不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都说人变鬼通常是因为这个。
她拿着东西的手颤了一下,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心愿?把东西给回他,我还会有什么心愿?”她喃喃自语。
她又把手往我面前送了送,眼里闪出迫切的光芒。我挺着个不大不小的肚子,无处可逃。
“小小!小小!果然是你!你愿意见我啦!”我从没听过美人师父如此聒噪。
那女子脸色大变,把手里的东西硬塞进我怀里,转身一纵,上了屋顶。
“小小!小小!”美人师父大叫着追了上去。
我也连忙冲了出去。“美人师父!师父!错了!方向错了!”
我只能无奈地看着美人师父的背影孤独地继续走在错误的路线上。
“你叫他什么?”
啊!仙子怎么会又出现在我的身后!
“你刚才叫他什么?”
“美人师父!师父!”我不知她是问哪一个。
“他怎么可能是你师父?”
“为什么不可能?”为什么人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
“司徒大哥的徒儿不是君少侠吗?”
我已经确定她不是悦悦宝贝娘亲的鬼魂,也就不怎么害怕了。
我想正一正衣襟,却发现手里还塞着那团东西,只好作罢,清了清嗓子说:“君子悦的师父是我!我的师父是司徒长乐!”
她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我和悦悦宝贝的关系上,而是怔怔地看着我已经隆起的腹部,“那么说,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当然不是!我和美人师父之间是很纯洁的!”我最恨别人乱猜我和美人师父之间的关系。
“小姐!出什么事了?”翠微走了出来,看来是被我们给吵醒了。
仙子还是怔怔地,不再望着我,而是望着地。我只能弯下腰,侧着头去看她。只见她脸上一会儿喜,一会儿悲,口里喃喃道:“他不是……是我误会了。那他到底……”联想起刚才美人师父见她的情景,嗯,看来仙子和美人之间很不纯洁啊!
但是这样的姿势实在不舒服。我直起身,招手把翠微叫过来,扶着我。
“我说仙子啊,我们还是进屋说吧,我这腿可是撑着两个人。”
她听话地随我进了屋。
此时形式逆转:我悠闲地品着翠浓刚端上来的补药(其实我喝得很辛苦);仙子则略带不安地坐在我对面。
“嗯,仙子姐姐,你要不要先把背上的剑解下来?”整天背着不累吗?
她听话地解下背上的剑,放在桌上,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对、对不起。”她的声音更细了。
“啊?”我没明白。
“我不该误会你和司徒大哥。”
“哦,没什么,不知者不怪。”我很大度。
“那要不要、要不要我帮你解释?”
“唔?跟谁?”
她微微抬起头,“你的夫君啊!”
因为有了孩子,翠微给我梳的妆都是已婚妇女的式样,难怪仙子会误会。
“不用了,他更不会再意。”人都没有,在意什么。
她一愣,不知该说啥。
我主动解救她,“不知仙子是从哪里来?”
她脸一红,可能是想起自己尚未做自我介绍。“我姓施,名小小……”
施小小,女,二十四岁(祥瑞五年),西昌国人士,乃是西昌国著名的医术世家施家的传人。
施家世居西昌国医人谷,子弟都以钻研医术为荣,各有专工,且不喜凡间俗事,长年与世隔绝,可见之人均为求医者或医界同好者。是以这施小小虽年纪不小,但不通人情世故,仿如未见过世面的少女。但她的医术了得,尤其在女科和儿科方面,在西昌也有医仙之称,当真是个仙子。
“仙子姐姐,你是怎么认识我家美人师父的?”
“你为何叫司徒大哥‘美人’?又为何叫我‘仙子’?”她大概没听过有人这样叫自己的师父。
“呵呵!因为美人师父美呗!至于仙子姐姐,你都不识人间烟火,不是仙子是什么!”她下次一定会问我什么是“变态”。
“司徒大哥也这么说。”她满脸娇羞地低下头,一扫适才的幽怨和阴冷。
哇!美人师父也会哄女孩子!看来仙子姐姐很有直接晋级为仙子师娘的潜力。
在美人师父找到正确的道路回归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听关于他俩的“很久很久以前……”
原来是这样!
我打开桌上那块曾被我攥在手里、已皱得不成样的织品,果然是我第一件成功的绣品——送给美人师父的缥缈峰至京城宋府的路线图。这图在天宝三十年遗失,却原来是仙子因为嫉妒把它给扔了,后又被某江湖人士捡了去,拉开了玄天宗藏宝图事件的帷幕。
“仙子姐姐,你是说你和美人师父就是因为这幅图而起了争执,直到现在他还在生你的气。”
“是啊,司徒大哥很生气,他说这对他是很重要的东西,没了它,他就活不下去。我原以为这是你送给他的……”
这幅图上绣了“多多”二字,因为是我的第一件成功绣品,当然要留名纪念,却又让仙子误会是我送给美人师父的定情信物。
很重要的东西,那是当然,这可是美人师父路痴生涯中唯一的骄傲——知道自己一定能走到目的地,虽然过程并不容易。可如果没有它……其实美人师父曾央我另绣一幅,可我那时正忙于赚钱,没空,就手绘了一幅给他,他还嫌品质不好。
“可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贵派的藏宝图,难怪司徒大哥不肯原谅我。”她有些呜咽。
“你还说美人师父每年都去找你,就为了逼你还图。”
我知道最怕出门的美人师父每年年初都去西昌国,一呆就是大半年,只今年因我的缘故还没动身;我也知道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姐姐每年都飞到江湖里寻找“藏宝图”,原本因不常见阳光而有些惨白的脸变得黝黑了。
“是啊。可我一直都找不到图,他就、他就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不会吧!美人师父对仙子肯定有情意,怎么会做这种事。
“是他亲口说不愿见你?”
“我让人传话给他,说他若肯原谅我,就请他进谷一见,可他每次都是在谷口转来转去,就是不愿进来!”
这听起来像是某人的路痴发作了。但是这三、四年每年都在那儿呆大半年,还找不着路?
“仙子姐姐,你们医人谷的路是不是很难走?”
她用那双开始有些发红的眼睛看着我,“不难啊,只设了一个天罡八卦阵。”
天哪!一个走笔直的官道都会走错方向的人,你居然让他在天罡八卦阵里转悠!他能在大半年后回到缥缈峰,我已经深感欣慰了。
“仙子姐姐,”我很痛苦地说,“你不知道我家美人师父是个超级路痴嘛!”
“啊!”
“啊!”仙子又是一声尖叫,“怎么办!司徒大哥出去找我,可我在这里,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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