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被侍卫拖着走,她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嘴里仍在凄厉的喊着:“皇上… 折扇是我的,”烟雨图“是我的… 夏雨荷是我娘呀… ”
听到这样几句活,尔康惊然一惊。她知道折扇,知道“烟雨图”,知道“小燕子”,还 知道“夏雨荷”!
这个狂叫的年轻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不禁注意的、仔细的看向紫薇。
侍卫见紫薇狂叫不休,对紫薇一拳挥去。顿时间,众侍卫便对紫薇拳打脚踢起来。紫薇 不支,倒在地上,嘴角溢出血来。
尔康翻身落马,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侍卫。
“住手!不要打!”
侍卫停手,惊看尔康。
紫薇抬起头来,看着尔康。她满面是伤,嘴角带血,但是,那对盈盈然的大眼睛,清清 澈澈,凄凄楚楚,带着无尽的苦衷和哀诉,瞅着尔康。她挣扎着爬向他,伸手抓住他的衣 摆。
“告诉皇上,请你告诉皇上,‘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春色映朝阳’… 皇上的诗… 写给夏雨荷的紫薇说到此处,不支的倒在尔康脚下。
尔康大震。她知道皇上的诗,还能背出这首诗!
这是什么女子?
就在此时,金琐终于冲出重围,一见紫薇倒地,肝胆俱裂,以为紫薇已被打死,扑奔上 前,哭倒在紫蔽身上。
“小姐!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太太… 旱知道会这样,我们就待在 济南,不要来北京了… ”
尔康更加惊疑。济南?死去的太太?小姐?
此时,福伦勒马过来。
“尔康,到底怎么回事?有个疯女人吗?”
尔康怔怔的看着脚下的紫薇主仆,回头看看福伦,当机立断的说:“阿玛,事有可疑,我把她们都带回府里去,再慢慢审问!”
福伦点头。
前面,乾隆踌躇志满,一脸的笑,对于身后的打斗争吵,一点也不知道。对于有个和自 己关系密切,可能是他真正的“沧海遗珠”,正被自己的卫队打得半死,更是连影子都没看 到。他兴高采烈的接受着群众的欢呼,心底涨满了喜悦和欢欣。但是,那被层层队伍簇拥 着,包围着的小燕子,却不知怎的,似有所觉,频频回顾,微笑里透着不安。“好像有紫薇 的声音… ”她想着。往前看,仆从如云。往后看,卫队如山。往左右看,群众如蚁。那儿 有紫薇?
小燕子用力甩Ζ头,甩不掉紫薇的影子。紫薇,这是暂时的!等我保住了脑袋,等我过 够了“格格瘾”,我会把你爹还给你的!一定,一抖抖抖抖丁群众仍一路拜倒,高声呼叫着:“恭祝皇上万岁屯屯屯万岁!恭祝还珠格格千岁乔乔乔千岁!”
第六章紫薇屯万没有料到,学士府竟是一个温馨的、亲切的地方。
福晋是一个高贵而温婉的女子。看到伤痕累圹的紫薇,她什么话都没问,立刻拿出自己 的衣裳,叫丫头们侍候紫薇梳洗更衣,又忙不迭的传来大夫,给紫薇诊治。几个时辰以后, 紫薇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也重新梳妆过了,躺在一张舒适的雕花大床上。她神情憔 悴,看来可怜兮兮。
福晋弯腰看着紫薇,微笑的说:“好了,衣服换干净了,人就清爽好多,对不对?
大夫已经说了,伤都是一些外伤,还好没有大碍,休养几天,就没事了厂紫薇见福晋这 么慈祥,不禁痴痴的看着福晋,在枕上行礼,说:“福晋,夏紫薇何德何能,有劳福晋亲自照顾,紫薇在这儿给您磕头了!”
福晋听紫薇说话文雅,微微一怔,连忙笑着说:“不敢当!姑娘既然到了我们府里,就是咱们家的贵客,好好养伤,不要客气!”
金琐捧着一个药碗,急急的走到床前。
“小姐,赶快把这个药喝了,福晋特别关照给你熬的,大夫说,一抖要喝!”
紫薇看着金琐,想到小燕子,就忍不住悲从中来,推开药碗,伤心的说:“小燕子这样背叛我,我心都凉了,死了!信物没有了,娘死了,爹… 也没指望了,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不能这样说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
金琐急急安慰着。
这时,尔康、尔泰,和福伦一起进来。
金琐急忙起立。
“她好些了吗?”福伦问福晋。
“好多了。”
尔康走到床前,深深的看了紫薇一眼。惊奇的发现,这个紫薇,虽然脸上带伤,脸色苍 白,眼神中,盛满了无助和凄楚。但是,她的秀丽和高雅,仍然遍布在她眉尖眼底,在她一 举手一投足之间。那种典雅的气质,几乎是无法遮盖的。尔康凝视着紫薇,微笑的说道:“让我先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阿玛,官居大学士,被皇上封为忠勇一等公。我的额娘, 你已经见过了。
我是福尔康,是皇上的‘御前行走“。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全。这是我弟弟福尔泰,也在 皇上面前当差!你都认识了,就该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了?”
紫薇见尔康和颜悦色,心里安定了一些。就掀被下床,请下安去。
“夏紫薇拜见福大人!给福大人请安了!”又回头对尔康尔泰各福了一福,不亢不卑的 说道:“见过两位公子!”
福伦同样被紫薇那高贵的气势震慑了,慌忙接口:“姑娘不必多礼!今天姑娘大闹游行队伍,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来话长!”紫薇激动起来。
“你尽管说,没有关系!”
紫薇有所顾忌,四面看看。
尔康回头看婢女们,挥手道:“大家都下去!”
婢女退出,房门立刻合上了。
福伦、尔康、尔泰、福晋都看着紫薇。福晋扶着她坐下,大家也就纷纷落座。只有金琐 不敢坐,侍立在侧。紫薇就开始说了:“我姓夏,名叫紫薇,我娘名叫夏雨荷,住在济南大明湖畔。从小,我就知道我是一个 和别人不一样的孩子,我没有爹,我娘也不跟我谈爹,如果我问急了,我娘就默默拭泪,使 我也不敢多问。虽然我没有爹,我娘却变卖家产,给我请了最好的师傅,琴棋书画,诗词歌 赋,都细细的教我。十二岁那年,还请了师傅,教我满文。这样,一直到去年,我娘病重, 自知不起,才告诉我,我的爹,居然是当今圣上!”
大家看着紫薇,房间里鸦雀无声。
紫薇继续说:“我娘临终,交给我两件信物,一件是皇上亲自题诗画画的折扇,一件是那张”烟雨 图‘!要我带着这两样东西,来北京面见皇上,再三叮嘱,一定要我和爹相认。我办完了娘 的丧事,卖了房子,带着金琐,来到北京。谁知到了北京,才知道皇宫有重重守卫,要见皇 上,那有那么容易!在北京流落了好多日子,也想过许多办法,都行不通。就在走投无路的 时候,认识了充满侠气的小燕子,我俩一见如故,我就搬到狗尾巴胡问的大杂院里,去和小 燕子同住,两人感情越来越好,终于结为姐妹…
“等一下!你和小燕子结为姐妹,她怎么会跟你同姓”尔康追问。
“小燕子无父无母,姓什么,那时生的,都搞不清楚。她为了要抢着作我的姐姐,决定 自己是八月初一生的,因为她没有姓,我觉得好可怜,就要她跟着我姓夏。”
“原来如此!”大家都恍然大悟,不禁深深点头。
“我和小燕子既然是姐妹了,也没有秘密了!我就把信物都给小燕子看了,把身世告诉 了她。小燕子又惊又喜,整天帮我想主意,怎样可以见到皇上?然后就是围场狩猎那天。事 实上,我们三个都去了围场,小燕子带路,要我翻越东边那个大峭壁,是我和金琐不争气, 翻来翻去翻不动,摔得一身是伤。没办法了,我就求小燕子,带着我的信物,去见皇上!把 我的故事,去告诉皇上!小燕子就义不容辞的带着我的信物,闯进围场去了!从此,我就失 去了她的消息,直到今天,才在街上看到她,她却已经成了‘还珠格格’!”
紫薇说到这儿,已经人人震动。大家都惊讶不止,紫薇的故事,几乎毫无破绽,太完整 了。大家呆呆的看着紫薇,研究着这个故事的可信度。金琐站在一边,紫薇说一段,她就哭 一段,更让这个故事,充满了动人的气氛。
“我的故事,就是这样。我发誓我所说的话,一字不假。可是,我自己也知道,要你们 相信我的故事,实在很难。现在,我身上已经没有信物了,一切变得口说无凭。可是,小燕 子不是济南人,她是在北京长大的,住在狗尾巴胡同十二号,柳青柳红和她认识已久,她的 身分实在不难查明。如果福大人肯明查暗访一下,一定会真相大白。我到了今天,才知道人 心难测,我和小燕子真心结拜,竟然落到这个后果。
想到自从小燕子失踪,我为她流泪,为她祷告,为她祈福,为她担心… 我现在真的很 心痛。我已经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格格,只可惜失去一个好姐妹,又误了父女相认的机会!“ 紫薇说到这里,痛定思痛,终于流下泪来。
大家听完,彼此互视。好半天,都没有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福伦便站起身来。
“夏姑娘的故事,我已经明白了!我想,如果夏姑娘所言,都是真的,我们一定会想办 法,给你一个公道!目前,就请夏姑娘留在府里,把身于先调养好,一切慢慢再说!”说 着,回头看福晋:“拨两个丫头照顾夏姑娘!”
“你放心,我会的。”
福伦起身离去,尔泰相随。
尔康跟着福伦,走了两步,不知怎的,又退了回来。
尔康摸着桌上已经凉了,还没喝过的药碗,看着紫薇。温柔的说:“药已经凉了,我待会儿让丫头去热!药一定要吃,身上的伤,一定要养好!今天… 在街上,实在是冒犯了,当时那个状况,我没有第二个选择!”
紫薇凝视尔康,含泪点头:“不!你没有冒犯我,是你救了我!如果我今天落在其他人手里,大概已经没命了!谢 谢你肯带我回府,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么长的故事!”
尔康深深的看着紫薇,看着看着,竟有些眩惑起来。
学士府有一段忙碌的日子。
尔康马不停蹄,立刻去了大牢。柳青柳红那天和侍卫大战,怎么打得过那么多大内高 手,已经失手被捕。尔康什么话都没说,就把两人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