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墨离表示无语,他怎么忘了,这丫头是个神医,随便诊脉都能知道所有的病情。
显然,隐瞒是不可能的了。
“都是些皮外伤而已,你知道的,我离开临安,肯定不会那么顺利。”萧墨离浅笑着,伸手牵着花倾染。
花倾染心中自然有些触动,却也有些自责,萧墨离出现之时,救了她,但她那时候一是担忧梦绕的毒,二是着急白羽兮的下落,她怎么就没有去关心萧墨离呢?
她怎么忘了,在东临,萧墨离是质子,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再怎么小心翼翼离开临安,也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
再有萧麒此行便是要解决萧墨离,又怎么不会趁机下手?
他自临安来到紫粥城,虽然只有短短半日光景,却该要经历过多少场厮杀?
一瞬间,她的心软了,化成了万点柔情。
“萧墨离,你傻不傻?”心中明明感动,到了嘴边,却是责怪,“你是白痴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跑过来干嘛?万一你死了,我……”
——万一你死了,我怎么办?
她说着,却觉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声音却变得有些哽咽,紧抓着他的双手,也不由得慢慢松开。
萧墨离收回自己的手,顺势将她拥进怀中,轻抚她的发,道:“因为在乎,所以,这一趟,我必须要来。幸好,我来了。”
是啊,幸好他来了,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你们俩在这里搂搂抱抱也不嫌刺激人家暗影!”顾桑臣出现在门口,幽幽的说道:“人家暗影的梦绕还昏迷不醒了,你们倒好,在这里大秀恩爱!”
“……”萧墨离与花倾染齐齐的无视了顾桑臣。
“主子,百丈崖有发现线索!”梓木出现在顾桑臣身边,直接将顾桑臣挤到了一边,显得慌张的禀报道。
花倾染忙离了萧墨离怀抱,与萧墨离对视一眼,问清了情况便随了那暗卫离开。
百丈崖,陡峭险峻,一直以来,这里成为生无可恋的人的最终归宿,也就是说,凡是想不开的,很多人都会选择来这里跳崖自杀。
迄今为止,似乎还没有人能活着从下面爬上来。
花倾染赶来百丈崖之时,瞧见这四周的光秃秃的,毫无生机的感觉,让她不由得有些心有些冰凉。
所幸,萧墨离一直在她身边。
他们随着那名暗卫自百丈崖的一侧,小心的下了悬崖。
百丈崖其实不高,并未达百丈,只是崖底到处是尖石头,大抵掉下来的人都是被这种石头砸死。
说这百丈崖成为想自杀的人最终归宿一点也不为过,他们到达崖底时,便瞧见不少骸骨,有新有旧,还有被野兽撕裂的残肢,看得人心里有些发毛。
梓木发现的一处情况是接近崖底那里的崖壁之上,有一把匕首插在那里。
“姑娘,您看!”梓木指向那崖壁上的匕首,对花倾染说道。
“去看看。”萧墨离说道,便是扶着花倾染走了过去。
匕首把上沾了些许鲜血,此时已经干涸。
梓木又是沿着那匕首向上查看,最终报给花倾染的是,白羽兮摔下悬崖之时,曾用匕首一路在悬崖上扎下了深孔,以至于,她落入悬崖,并未丧命。
花倾染自然是认识那把匕首的,她将那匕首拔下来,用手帕包好,收入怀中。
虽然知道白羽兮尚在人世,她心中稍微好受了那么一点,可是,白羽兮究竟在哪?
她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妹妹,担忧不已。
萧墨离虽然不知道花倾染与白羽兮的真实关系,但知道花倾染在乎白羽兮,又知道花倾染是从萧麒的手里将白羽兮救了出来,故而隐约也猜到了白羽兮的身份。
他轻拍她的肩膀,温声说道:“不要太担心,他们已经兵分三路去寻找你妹妹了。”
心中稍微心安了那么一点,这崖底,一座山,一条河,白羽兮要么是进了山,要么是沿着那条河,向上或向下。
只是,她担心白羽兮的伤,不知道白羽兮的伤怎么样了。
自家妹妹的本事,她从来都是知道的,她知道自己妹妹迟早会回到她的身边,只是,纵然知道结果,可是,却依然免不了担忧。
“走吧,去临安。”心中思虑许久,终究是说了这样一句。
萧墨离倒是愣了,道:“不等你妹妹了?”
“留下几个人寻她,沿路我会给她留下记号,你离了临安将近一天时间,再不回去,只怕是回不去了。”花倾染说得平淡,心中却是焦急的。
她在担心白羽兮的同时,也在担心着萧墨离,虽然,她自己都不肯承认。
可不管如何,她无法否认,萧墨离冒着那么大的危险赶来紫粥城,是为了她!
回到客栈之时,顾桑臣已经准备好了马匹和马车,梦绕也已经醒了,一行人便也不耽误了,即刻出发。
花倾染在客栈门前的石阶上刻下了一个奇怪的记号,这记号也只有白羽兮能懂。
——妹妹,希望你一切都好,找不到我回天都也是好的。
一行四十多人出发了,此时,已是中午,他们是打算在今日夜间赶到临安。
四十人中,有二十来人是顾桑臣雇来的车夫和保镖,余下的二十人,除他们几人之外,便是萧墨离的暗卫了。
花倾染与萧墨离呆在一辆马车里,她一夜未眠,精神早有些恍惚,只是,她还得撑着,因为,她还没有替萧墨离处理伤口。
马车颠簸,却丝毫不影响她施展医术。
萧墨离就端坐着,低头的看着眼前这小女人半跪在车内,将药箱搁在车内的座椅上,打开,继而捣鼓各类药瓶,细心的配药。
他的嘴角不由得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有时候,就有那么奇怪,明明他与她该是毫无交集的,但他却偏偏动了心。
在少年时候被自己最敬佩的皇兄算计之后,他一度以为,这个世上不会有真情,更是认为,自己不会再有情,绝对不许别人握住自己的弱点。
却不想,在遇到花倾染之后,他莫名的将她划进了自己的保护圈,不许任何人伤她。
他知道,她有太多的秘密,一开始,他是好奇,他想知道她救她的原因,可是,她后来什么都说了。
在她医好自己之后,在她为毫不相识的村民求一条生路之后,他忽然心中明朗了,原来,他愿意对她好,只是出于对她的敬佩,还有喜欢。
因为是她,所以喜欢。
“嗯,这样效果会比较好,先拿着。”
过了许久,大概出了紫粥城的时候,那边配药的花倾染,忽然出声,拿起配好的一瓶药,塞给萧墨离的手中,继而,将药箱里的药瓶全部归位,盖上盖子,将药箱塞到座椅之下。
随后,她起身,自然而然的坐到萧墨离身边,看也不看他,便动手解他的衣服。
萧墨离这才缓缓从抬起头,从低头看她到正视她,有些郁闷的问道:“倾儿,你不会从来都是这样给你的病人治病吧?”
“怎么了?”花倾染被他一句话给问住了,停了手,抬头怔怔的看着他,不解他的意思。
萧墨离看着她的眼睛,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因为,他从她的眼中看到的是切切实实的不明所以。
萧墨离下意识想了想,小心问道:“除我之外,你还有没有给别人包扎过伤口?”
其实,他想问的是,她是不是不管别人是男是女就直接上去脱人家衣服给人家治伤了,怎么一点男女之防都没有?
“当然有啊!”花倾染想都不想回答道,继续看他,问道,“可是,你问这个干嘛?你的伤口再不处理就要感染了。”
萧墨离表示无语,可是却继续追问道:“都是你动手脱的衣服?”
“……那你自己脱!”花倾染一阵错愕,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蓦地脸一红,忙收回自己的手,转过脸去,不看他了。
搞了半天,原来这人是嫌弃自己脱他衣服了。
萧墨离泪流满面,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不要,我手疼,动不了了。”萧墨离哀怨不已。
“那你就别上药了,反正都是些皮外伤!”花倾染没好气的回道,依旧不看他。
萧墨离一手拿住那药瓶,一手伸过去扯了扯花倾染的衣袖,撒娇般的道:“好倾儿,我错了,你帮我上药吧,我伤口可疼了,我真的不该吃醋,真的是我错了……”
“醋?吃什么醋?”花倾染纳闷,转向他,不解的问道。
萧墨离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就那样看着花倾染,想了半天,忽而一本正经开口道:“倾儿,以后只许脱我衣服,其他人的衣服,不许脱!”
“……”
花倾染就这么看着萧墨离,一时间哭笑不得。
然后,她默不做声,移到萧墨离身边,拿过他手中的药瓶,接着动手去脱他的衣服。
想想萧墨离说的话,她是真的想笑,不过,到底是没有笑出来。
仔细想想,除了萧墨离之外,她还真没有去脱过谁的衣服,还真是奇怪了,怎么在萧墨离面前,她完全忘了“男女有别”这个词了?
即便是现代的她,好像跟男人都是绝缘的……
褪去萧墨离的外衣之后,她才发现萧墨离的薄薄的白色里衣上沾了不少干涸的血迹,大多都是那些外伤留下的。
花倾染继续脱了他的那身布满血迹的里衣,继而瞧见他满身的伤口。
如她所料,他的臂膀、胸膛、后背,三十多道纵横交错的伤口,有些已然结痂,看上去甚是可怖。
“痛不痛?”她伸手抚过那些伤口,轻声问道,声音有些发抖。
“不痛。”萧墨离低低应声。
本想说痛博取下同情的,可是,瞧见花倾染那满脸的歉意与心疼,他便不忍心了。
“对不起。”她道歉,收回手,低了低头,很是歉意。
若不是为她,萧墨离哪里会受伤?
“说什么傻话!”萧墨离长臂一捞,将她拉入自己怀中,也不管自己满身的伤了,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倾儿,你只要记得,我一直在,就好!所以,永远都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再说,这些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
她愣了愣,却是将他说的都听进了心里,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索性离了他的怀抱,打开那药瓶,耐心的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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