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爹想你娘了!
他无声擦去眼泪,放开小豆芽,红着眸子问他:“还记得娘画的那个花灯吗?”
“记得!”小豆芽重重地点头。
“爹想看看,在书房放着,你帮爹拿来好吗?”
“好,爹爹等着孩儿!”小豆芽跳下床冲出门去。
一路跑到书房,小豆芽拿起那个画着他们一家三口画像的花灯往门外冲,跑得太急一不小心摔倒在地,手中的花灯也摔出去很远,小手擦破了皮,渗出血来,小豆芽却顾不得痛,赶紧爬起来去捡,却是膝盖也摔伤了,刚站起来又跌倒在地。
“娘,孩儿没用,爹让孩儿办这么点事也办不好。”小豆芽爬在地上委屈地大哭起来。
“小世子!”管家一众下人冲了过来。
去给小豆芽拿早餐的钟棋蓝鹫也冲了过来。
小豆芽已经被蓝鹫扶了起来,钟棋捡起那个花灯,看到上面皇甫翊苏馥珮小豆芽一家三口坐在一起,满脸幸福的笑容,他鼻子一酸走到小豆芽面前沉声问道:“想娘了吗?”
小豆芽赶紧接过去,搂在怀中,眼泪汪汪道:“爹爹说想看看这个花灯,我没用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难怪爹爹和娘不理我了,呜呜……”
钟棋眼中泪水泛出,咬牙转过头去。
一众下人也都伤痛地低下头。
“爹醒了吗?”蓝鹫忍着心疼问道。
小豆芽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道:“爹爹醒了就可以去找娘了,我去把小白牵来,娘最喜欢小白了,让爹爹带着我和小白去找娘,娘看到小白就会回来了。”他把灯笼交给钟棋,推开蓝鹫一瘸一拐去找小白。
蓝鹫拉住小豆芽道:“属下去牵小白,小世子受伤了赶紧先上点药。”
钟棋搂起小豆芽道:“你娘最心疼你了,要是知道你受伤了一定很难过,小世子不是最乖的孩子吗?乖孩子是不会让娘难过的。”
听到钟棋这话,小豆芽放弃了自己去拉小白的念头,对钟棋道:“钟叔叔给我上药吧,我不要让娘难过。”
管家等人都抹着眼泪,可怜的小世子啊!
钟棋把小豆芽抱回房间,给小豆芽清理伤口上药,小豆芽很痛,却安慰钟棋道:“我不痛,钟叔叔我真的不痛。”
钟棋一生杀人无数,从来没有因为谁想哭的,但小豆芽却是第一个让他让落泪的人,苦痛一生的孩子呀,要怎么样才能结束你的苦难?
钟棋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给小豆芽上了药后才抱着他往皇甫翊房间去。
“爹爹,花灯拿来了。”来到皇甫翊床边,小豆芽将花灯递到皇甫翊面前,一脸笑容。
皇甫翊宠爱地看了小豆芽一眼,接过花灯,无意间发现小豆芽的手受伤了,赶紧拉着他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豆芽赶紧抽回手道:“没事,爹爹,孩儿不疼。”
皇甫翊看向钟棋。
钟棋低头抱拳答道:“小世子给王爷拿花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属下已经给小世子上过药了。”
皇甫翊心头一痛,疼惜地拉过小豆芽藏在身后的小手,轻轻吹了吹伤口。
小豆芽笑道:“嗯,爹爹吹吹就不疼了。”没过一会儿他抽回手:“好了,爹爹不用吹了,孩儿不疼了,快看看花灯吧。”
皇甫翊揉了揉小豆芽的头,挤出一抹笑容给他:“好。”
皇甫翊双手捧着这个花灯,看着花灯上他和苏馥珮小豆芽幸福相拥而坐的画像,眸中慢慢溢出幸福骄傲的笑容来:“你娘很美,清秀脱俗,像一朵高贵的玉兰花,别人都说她脾气很臭很硬,但是爹知道你娘是为了保护你,怕你再受到伤害,其实你娘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有爹知道。
你娘外表很坚持,但爹知道她也有脆弱无助的时候,因为她受了太多的苦,没有人给她依靠,所以她才那么独立坚强,小豆芽你知道吗?每次你娘将眼泪逼退的时候,爹都会很心疼很心疼,爹想成为你娘的依靠,让她想哭的时候可以哭出来,想笑的时候肆无忌惮地笑……
你娘是个女人,却总是把自己当成个男人用,拼命地挣钱干活,保护你,照顾你,养活你,从来没为自己想过,小豆芽你要记住,无论别人如何说你娘不好不对,你也要站在你娘这边,因为你是她的儿子,是她的希望!”
“爹爹放心,娘是这个世上最厉害最伟大的娘,孩儿一辈子都会爱娘疼娘孝顺娘的!”小豆芽大声应道。
钟棋一脸沉痛,静静站在一旁。
皇甫翊欣慰地朝小豆芽笑了笑,轻轻抚上花灯上苏馥珮的脸,丫头,我想你了,真的想你了,你还好吗?有没有好好吃东西?有没有好好睡觉?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踢被子?有没有像我一样难过伤心?
我知道你离开是不想再给我们父子带来灾难,丫头你知道吗?其实我从来就不信什么地阴寒体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这都是狗屁!
但如果离开能让你安心,我不再去找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无论斗转星移,轮回几世,皇甫翊的身心只属于你一个人,永远!
丫头,你一定要开心幸福,这样我即使一个人也会感到开心幸福的!
只是没有我在你身边,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那么任性倔强,这样我会担心你受到委屈和伤害,你知道的,你受委屈我的心会很疼很疼……
丫头,这一刻我多想抱抱你,只是抱抱,没有任何想法,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全身冰冷,对这个世界绝望了,丫头,我何尝不是如此呢?我只想给你一点温暖,哪怕能温暖你一刻我的心也是高兴安慰的。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虽然你的身体已经好了,但也要好好疼爱自己,如果有机会我们还能再见面,我希望看到像以前一样的你,洒脱不羁,开心快乐的你!
我会照顾好小豆芽,像你在的时候一样疼爱他,保护他,不让任何人欺负他,你放心……
皇甫翊垂下眸子,左边胸口已痛得一片血肉模糊。
从龙泽山庄赶来的贺章华萝衣一脸伤痛地站在门口,刚刚皇甫翊和小豆芽的话他们全听到了。
华萝衣猛地推开门冲进去,见皇甫翊整个人憔悴不堪,如同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岁,她心头一痛:“王爷,您赶紧去找珮珮吧!”
贺章也跟进去,难过道:“是啊,王爷,你们如此相爱,就算是……”贺章说不下去,他不希望皇甫翊和苏馥珮分开,可是要让他们顶着无尽的流言蜚语和内心的折磨在一起,他连自己也无法说服,怎么去劝皇甫翊?
“不必了。”皇甫翊看了二人一眼垂眸道:“只要她能开心地活着,只要我们心中有对方,我不再勉强她,她本就不属于这个地方,就让她去属于她的地方吧!”
华萝衣急道:“不是的,王爷,你听我说……”
“不必再说了,本王心意已决!”皇甫翊阻断她的话,看着花灯上的苏馥珮,丫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知道你也不会忘记我的,这就够了!
华萝衣还要再说,贺章拉住她道:“算了,雁儿,别再说了,让王爷和珮珮都静一静吧,珮珮离开也许是对的,这个地方带给她的伤痛太多太多了!”
“不,贺章,你不明白,珮珮不能走!”华萝衣急道。
皇甫翊对华萝衣道:“我知道你和丫头情同姐妹,希望她幸福,但我们是兄妹,我们在一起只会让她更痛苦,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那些错已经发生了,我们无力去改变,但以后不能再错下去。”
他不能让小豆芽和苏馥珮一辈子活在辱骂讥讽当中,更不能让苏馥珮受内心的折磨过一辈子,那些痛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吧!
“王爷……”
皇甫翊再次阻断华萝衣道:“司马公主,现在你贵为公主,有了自己的使命,你还是去做你的事吧,本王与珮珮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本王多谢你对珮珮的关心,本王累了。”
钟棋深吸一口气,走到华萝衣面前道:“司马公主请回吧,王爷要休息了。”
贺章也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道:“我们走吧,改天再来。”
华萝衣甩开贺章的手,推开钟棋,向前几步大声道:“王爷,你不能让珮珮离开,你们不是兄妹!”
什么?!
贺章钟棋震惊,看向华萝衣。
皇甫翊正要躺下的身子猛地一顿,抬头看向华萝衣,眸中尽是震惊,慢慢溢出希望和喜悦来,他直起身子问道:“你说什么?我和丫头不是兄妹?”
华萝衣点头道:“没错,珮珮不是兰家的女儿,她是公主!”
“公主?”贺章惊呼:“珮珮是公主!”
“是的,珮珮是淑贵太妃的女儿,皇甫睿佳才是兰大人与宫女所生,是端太妃将她们俩个调换了!”华萝衣道。
贺章和钟棋相视一眼,眸中尽是惊喜。
皇甫翊更是惊喜万分,再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突然想到什么他又道:“是地阴寒体!”
华萝衣点头:“没错,师傅告诉我,当年与我一样是地阴寒体的有两人,一个是端太妃的公主,一个是淑贵太妃的公主,而皓月国传闻,淑贵太妃的公主在一岁时夭折了,便只剩下端太妃的公主是地阴寒体。
救贺老将军之时我发现皇甫睿佳不是地阴寒体,已怀疑了她的身份,但没想到珮珮的身份上去,贺章带我去金銮殿求赐婚那天说了一句‘如果皇甫睿佳不是公主该多好’,顿时点悟了我,皇甫睿佳不是地阴寒体那便不是公主,兰大人与宫女所生的女儿不是地阴寒体,而珮珮却是地阴寒体,这足以证明,珮珮才是公主,皇甫睿佳不是!
我以为珮珮是端太妃的女儿,是被珮珮的母亲调包的,而端太妃不知道,所以那般对珮珮,珮珮的性格我很了解,一定不会接受有端太妃这样一个母亲,而且她与王爷是兄妹,所以我一直不敢将此事说出来。
直到昨天晚上,皇甫赢说出皇甫睿佳的身世,我这才明白,原来不是珮珮的母亲将珮珮和皇甫睿佳调包了,是端太妃为了报复淑贵太妃而将珮珮和皇甫睿佳调包的,而当年是地阴寒体的公主只有一个,那就是淑贵太妃的公主!
淑贵太妃愧疚夺了端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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