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人的生命,而爱情是女人的生命,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什么。」
「但你却伤害了叶!」
「你认为TenYang 会选择她吗?有能力帮助他的人是我,他早晚会明白这一
点,到时造成的伤害会更大!」
安蜜轻叹口气:「你是对的!」
她们全都明白纪天扬多么希望有自己的事业。
他是个很有野心的男人。
晚霞已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夜的薄纱。
香榭大道上灯火辉煌,照亮着这个迷人的城市。
世界原本就有黑暗与光明的一面,在璀璨的灯火下也有着汹涌的暗潮──冲
击在每个年轻的心中。
她或许是年轻些,但她并不无知。
怀疑与伤痛的种子虽然已经萌芽,但在她还不确定逗的真相之间,她不会让
它们茁壮。
她当然不是泼妇或者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女人,可是她愤怒!
叶罗的怒火凶猛得足以烧毁一切。
她绝不会让自己的生活变成一出三流的连续剧!她这样告诉自己。
所以她的自制力全数出去,将狂猛的怒焰压抑着,她等等着,是一盆清凉的
水──或是将化为灰烬的人。
坐在纪天扬的小屋子里,她将过去半年来的一切清楚地重播在她的脑海里。
他的豪情、他的柔情和他无懈可击的谈吐、风度──她献出的一切──她的
爱情、她的身体和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席之地──无数个日子他们在一起,无
数个夜晚他们互慰异乡的寂寞。
十九岁的每一个记忆都有他的眼、他的唇和他的爱……爱?
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她感觉自己像个寻宝的人,倾尽家产跋涉千山万水,到头来站在宝洞的门口,
上面却只写着:哈!哈!你这个大傻瓜!
受骗的感觉是那么尖锐、那么痛楚,彷佛一切把薄薄的利刃划开了她的心,
所有的真情全中秋碎在地上,她甚至分不清楚该如何收回……「叶罗?」
房间的灯突然大亮纪天扬俊朗挺拔的身影讶异地立在门口:「你怎么来了?」
她眨眨眼,让自己适应明亮的灯光:「有一些事想问你。」
他微微一笔,笑容比房内的灯火更加明亮──怎么去相信他是个坏人呢?坏
人不该都丑陋得附有标记的吗?
而他俊朗挺拔得像个最佳模特儿,有张天使般漂亮的脸孔,又怎么会有一颗
恶魔的心?
「想问我什么?」
叶罗凝视他,眼眶蓦然温热起来。
如果是事实呢?
她可以在心里大喊一百次不可能,却无法否认她的怀疑,如果他承认了,她
该怎么办?
纪天扬关心地拉张椅子坐在她的面前,拉起她冰冷的手:「到底怎么啦?你
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视线凝在他修长好看的手上,他的手好看得几乎不像是双男人的
手:「……你是不是和Carol 在一起?」
纪天扬微微一愣,手也僵硬了起来。
她悲哀地收回自己的手。
原来这是事实──「你从哪里听来的?」
「那很重要吗?」
他站了起来,背脊僵得彷佛石柱,站在窗口的身影充满了愤怒和不安。
他有什么好愤怒的?
遭到背叛的是我啊!他凭什么一副饱受侵犯的样子?叶罗缩在床上的身影动
了动,反应变得迟钝了。
彷佛一场大梦,自梦中醒来,发觉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刹时什么感觉都再也
不值得信任。
「我和她以前是情人,但现在不再是了;自从我有了你之后,我和她就只单
纯是一对朋友,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那些荒谬的话,但我希望你相信我。」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
他缓缓转过身来,英俊的脸上写满怒气:「你不相信我?」
「你今天早上和她一起从房里出来?」
短暂的愕然闪过他的眼。她发现了!刚燃起的一丝火苗迅速熄灭,所有的感
官都尖叫着要求相信,她的眼却透露着悲伤。
「我没和她做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
纪天扬暴怒地吼道:「我没有!」他冲到她的面前摇着她的肩:「要我怎么
说你才会相信?我真的没和她做什么!」
「那你进她的房间做什么?」
「我──喝醉了!」
她的长发全都散成一把凌乱的青丝,覆着她的眼,泪水濡湿了她的脸:「为
什么要骗我?你喝醉了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间?」
「因为她找我去喝酒。」
「差劲的谎言!」
「是真的!她昨晚找我去喝酒,我和她分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一直想和
我言归于好,但我已经爱上你了,怎么可能还和她在一起,昨晚她说如果我不
去她就要自杀,我没有办法……」
「那你刚刚在生气什么?」
「我──」
「你在气我终于知道了对不对?你在生气你以为天衣无缝却还是有人看到了
对不对?
你在气你的戏已经演不下去了对不对!」
每一句话都是沉痛的指控,每一句话都是从最深处呐喊出来的哀告。
他突然无言以对了。
叶罗推开他,自床上下来,哽咽地穿好鞋子。
她不打算哭的,碑她只打算像电视上一样洒脱地将事情弄明白,然后更潇洒
地告诉他:我不在乎!
而不是像个傻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将自己弄得像个受骗的呆瓜。
「叶罗──」
她用力摇头,咬着下唇阻止自己破碎的呜咽。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不要解释了!事实就是事实,她可以帮你建立事业,但我不打算当你的地
下情妇!」
纪天扬痛楚地拉着她的手:「别这样!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我真的爱你!
你要相信我!」
她抬起泪痕斑斑的脸:「你是爱我,可是还没有爱得足以放弃Carol 家的财
富,她可以让你少奋斗十年,而你对我的爱还不足以支撑你抵御那种诱惑。」
「我承认我曾经迷惑过,但现在我想清楚了,我不会再迷惑下去。」纪天扬
拭去她的泪水:「相信我!」
她无言以对。
该如何去衡量一个人的真心?如何去分辨真伪?
人的生命中毕竟没有一面诚实的魔镜。
他的眼眸那样深情,那样清澈地肯定,似乎无言地恳求着她的谅解。
她爱他。
爱应该是经得起考验的,不是吗?
叶罗终于点点头。
「这才对!」他微笑,轻轻吻去她的泪水,蝴蝶般的吻悄悄地落在她的唇上,
温柔地涤去她心中所有的疑虑。
激情像是一面魔网,在小小的房间中撒下了看不见的轻喃咒语,相契的身影
渐渐无可自拔……「TenYang !TenYang !你在吗?快出来,我有话告诉你!」
Carol 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迷朦中叶罗感到身上一阵凉意,天扬已自她的身上爬起,替她拉好了衣衫,
用颤抖的手扣着自己的衣扣。
「天扬?」
「TenYang !你在不在?我爸爸来了!」
她自床上坐起,不可置信地瞪视着他。
听到Carol 的声音竟足以使他自激情中脱身?
纪天扬歉然地望着她:「我──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她又哭又笑地:「抱歉你没侵犯我?抱歉你紧急刹车?还是
抱歉你的诱惑又回来了?」
「叶罗──」他为难地拔弄着自己凌乱的头发:「我──我一下就回来了─
─这是早先就和Carol 约好的,我不能失约……」他希祈地轻拉她的手:「你
能了解的对不对?」
她不知道赏他一巴掌或是赏自己一巴掌!
女人啊!你真的是天下第一等的大白疑!
她竟然会相信他的话!
她竟然会相信他那双俊眼中写的是一种海枯石烂的承诺──「叶罗──」他
有些着急了,因为Carol 已经威胁着他如果再不开门她就要走了。
叶罗大笑,笑得眼睛直流,笑得痛彻心肺:「我了解!我当然了解!我了解
我会恨你一辈子!」
她抓起自己的外套,用力打开门,再也没回头望一眼!
只留下淡淡的余香萦绕在纪天扬的鼻端和Carol 讶然失笑的脸上。
「我们真的要走了吗?」
叶罗掠掠自己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仍不太习惯颈后凉飕飕的感觉。
她含笑鼓励地望着眼前十七岁,看起来却才像个十五岁的女孩:「后悔吗?」
秦雪农有些犹豫和不安。
活了十七年,这是她第一次踏出法国,而且此去千里迢迢,或许她永远都不
会再见到自己的家园──想起暴君似的父亲,冷霜似的母亲,背判的情人──
她用力摇摇头:「不!」
叶罗微笑,和雪农认识半年多,这是她最肯定的时刻!雪农的过去是阴暗的,
她的家,她的父母和她的未婚夫全都把她当成了瓷娃娃一般地操纵着,她是她
唯一的朋友,这次回国,叶罗决定带她一起走。
在秦雪农柔美的外表下也有着一颗钢铁般的心!
「沈刚呢?」
「他去放行李了。」
高大的男子快步走到她们的身边,露出一个见腆的笑容:「都弄好了。」
「你决定跟我们一起走吗?」
他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
叶罗赞赏地微笑,沈刚长相十足阳刚,身高将近一米九零,这在东方人里相
当少见,但他却是个不善表达的木讷男子。
每次雪农和叶罗见面,他总是随行在侧,恭敬有礼地和她们保持一段距离,
却从未离开过他们的视线。
从雪农的口中,她知道沈刚是秦家管家的儿子,和雪农、雪航(雪农的孪生
哥哥,比雪农早二年离家出走)一起长大,俨然是他们的保镖和护卫。
叶罗十分喜欢这两个新朋友,他们没有心机,不会耍诈,只是单纯地信任她。
他们的心中都有伤痛,法国对他们来说都是伤心地,所以他们将一起飞向另
一个远离此处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