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即见红梅从内室里出了来,在向皇帝下跪之前,用仇恨的眸子瞟了婉贵人一眼。然后朝上坐的皇帝与皇贵妃行礼问安:“奴婢参见万岁爷、问皇贵妃安!”
龙允轩见又是这种奴才指证主子的把戏,心里极其厌恶,朝她斥道:“免礼,皇贵妃一直待在这端阳宫,安不安你还不知道吗?”
红梅果然吓住,皇贵妃黛眉紧皱,侧头看着皇帝,义正言辞地道:“皇上,后宫里主子与奴才之间向来有尊卑之分,红梅这样做,并无过错,皇上不能因偏袒婉贵人,而牵怒奴才!”
皇帝心中大大一怔:雅儿这样当场扫朕的面子,在以往从未有过,难道琳儿所说当真?这样一想,心中便存了些气,火大的对她喝问:“皇贵妃这是要诏告天下,说朕是个是非不分的昏君吗?”
皇贵妃大惊,赶紧站起在皇帝面前跪倒,一磕到底,“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臣妾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龙允轩逼问。见皇帝与皇贵妃起了冲突,跪在旁边的红梅吓得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
皇贵妃抬头看着他,毅然解释道:“皇上,臣妾掌管后宫繁务,一针一线都得亲自过问,从不敢松懈,如今皇脉被人所害,这么大的事,臣妾不敢大意,为了抓住凶手,臣妾是心急了些,请皇上原谅!”
她的解释虽大义凛然,然听在皇帝的耳里却是那样刺耳与挠心,倒觉得她这是急不可耐地要坐上后位了。这样一来,便越发地相信了婉贵人之前所言。此时冷冷地斥责她:“皇贵妃,就算你这是在主持后宫事务,可你别忘了,朕还未封你做皇后呢,何时须得你来教训朕了?”
皇贵妃一时冷到了心尖,颤声求情:“是臣妾妄言了,请皇上赐罪!”
“算啦,平身坐下!朕也不打算与你计较什么,你不是要追查陷害蓝贵嫔肚子的凶手吗?继续?”毕竟是多年的感情,见她这般低三下四,龙允轩的口气才稍稍软化了些。
皇贵妃与红梅同时松了一口气,又磕了一个头后,皇贵妃站起重新在皇帝旁边坐了。然后看向红梅,眼神里满是鼓励之意;道:“红梅,将你知道的一切当着皇上与大家的面,全说出来?”
红梅便大着胆子,禀道:“回皇上,娘娘,因为之前太医说贵嫔主子临盆在即,为了在生产时少受些罪,就建议她没事多出去走走,呼吸些新鲜空气,这样有利于顺产;昨日上午,奴婢陪贵嫔主子到御花园里的天池水榭小坐,不料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香味,当时园里的芍药花开得正艳,主子与奴婢都以为那是花香,便多呆了会!谁知出园的时候,遇上了婉贵人,当时婉贵人对我家主子极尽刻薄之能事,不仅辱骂贵嫔主子以**圣上,还说什么‘狡兔死、走狗烹’,说贵嫔主子如今已没了利用的价值,只有她才能帮皇上走到最后!贵嫔主子气愤,责备了婉贵人一句,不曾想,婉贵人竟动手推了我家主子一把,幸好奴婢手快,主子虽不至于出事,却因此吓出一身冷汗来!”
“你胡说!”不等红梅说完,站在婉贵人身后的容梅再也忍不住了,此时紧走几步,在她身旁跪下,向皇帝禀道:“禀皇上、皇贵妃,奴婢的主子心地善良,紧守宫中礼仪,对上恭谨谦卑,对下和睦友好,虽与贵嫔娘娘发生过几次口角冲突,可她并未因此而忘了本分,不说红梅所指的那番话,主子未说过,单说昨日贵嫔见过我家主子一事,就纯属子虚乌有;我家主子几次遭刺客袭击,从来不敢随意走动,昨日整个上午奴婢都与主子在一起,除了去涵宜殿与容贵人娘娘一番寒暄外,根本未见过贵嫔娘娘,更别说开口辱人、动手推人了!皇上如不信,涵宜殿的陈贵嫔娘娘就在此,皇上大可一问!”
皇帝明显得的眼前一亮,看向颤颤惊惊站于角落处的陈昭容,问:“陈贵嫔,容梅的话可属实?昨日婉贵人是去了你的涵宜殿找容贵人说话么?”
陈贵嫔畏惧地站出来,小声答:“回皇上,婉贵人确实去过臣妾的涵宜殿!”
皇贵妃的神情极是不爽,提高了音量,半是询问半是威胁道:“陈贵嫔,你可要想清楚了,婉贵人去过你涵宜殿,是何时去的?真的是在红梅所说的那个时间去的吗?”
一边是皇帝,只要自己一句话讨他欢心了,就有可能暂得他片刻荣宠;另一边是皇贵妃,大顺皇后的位置她已坐上去大半了,稍有大意,得罪她的人便会在这宫中完全消失,自己这条命事小,怕的是连累家人!再三权衡,陈贵嫔觉得还是不要得罪皇贵妃的好,但皇上的面子也得顾忌,当下回:“回皇上、娘娘,臣妾昨日身子抱恙,一直迷迷糊糊地在宫中闲坐,臣妾只记得婉贵人去到涵宜殿时还跟臣妾打过招呼,至于是何时,臣妾就没有看时辰了!”
“呵!”皇贵妃发出一声嘲笑,说:“皇上,您也听到了?陈贵嫔根本就不知道婉贵人是何时去的涵宜殿,皇上不妨再想想,婉贵人进宫这么久以来,有谁知道她与容贵人交好的事了?又有谁见过她平时去涵宜殿找容贵人了?这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蓝贵嫔有事时才去,这分明就是为了掩饰某种罪恶的勾当嘛?”
一直未出声的云贵妃意外接了话头,说:“皇贵妃真会审案子,这事经娘娘这样一推敲,好像就成真了似的!可是臣妾很不明白,不说婉贵人没有承认辱人、推人,就算她真有,可这也不是让蓝贵嫔胎死腹中的原凶啊?难道皇贵妃忘了,蓝贵嫔的孩儿之所以会胎折腹中,是因为长久地服食红花及闻了对孕妇有绝对杀伤力的麝香。”
皇贵妃见云贵妃这样,心时更是鄙咦,说:“云贵妃也想学兰妃,想巴结婉贵人翻身么?可惜,你挑得不是时候,别巴结不成,倒教自己彻底倒了下去,丢了本有的荣宠!”
正文 偷鸡不成蚀把米3
雅儿怎会变成这样?她还是朕心中的雅儿吗?难道一个后位就能让她丧失善良的本性,变得不折手段起来吗?龙允轩只觉一阵阵冷意直袭心头,同时一股怒气又从头顶往下盖去,直让他又怒又失望。,,终于忍无可忍,冲皇贵妃吼道:“好啦,皇贵妃,云贵妃好歹与你位分不相上下,她要翻什么身?你掌管后宫事务,她协助你左右,此时提出异议有何不对?你须得着字字带刺吗?”
婉贵人轻咳一声,也对皇贵妃道:“皇贵妃,皇上国事繁忙,实在没有时间停留在这些后宫争宠的事上,您要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嫔妾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就一下全拿出来,不必这样左旁敲、右侧击地浪费大家的时间!至于我何时去的涵宜殿,贵嫔娘娘不记得,这不还有容贵人嘛,让人请来容贵人一问不就知道了?”
皇帝不再给皇贵妃辩驳的机会,直接朝宫外奴才命令道:“去涵宜殿请容贵人来一趟!”宫外奴才进来应了,正要去宣旨,又被皇帝叫住,说:“外面雨势甚猛,容贵人身子弱,记得为她打好伞!”
“奴才遵旨!”
堂上众人都看得出,皇帝对容贵人关怀备至。婉贵人尽量忽略心中那一抹失落,只依旧对皇贵妃道:“想必娘娘还准备了诸多其它证据,不如大家一边等,一边观赏您事先布好的局?”嘴里这样说,可她心里并没有底,如今她所有的希望全押在了李应会不会及时出现。
“婉贵人,是不是事先布好的局,你马上便能知道!”皇贵妃说完这话,突然提高了音量,喊道:“宣太医院的小弼子!”
小弼子是与前去涵宜殿请人的奴才一同出现的。“启禀皇上,天降暴雨,容贵人旧病复发,此时正在昏睡当中,奴才们怎样叫都叫不醒!”
婉贵人心中一禀,暗道:怎会这样?难道是我看错人了?皇帝却焦急地问:“旧病复发?容贵人有风湿病,一变天便会全身关节疼痛,她宫中的奴才为她宣太医了吗?”
奴才答:“回皇上,已宣了太医,太医说只要睡醒就会没事的,还说此刻最好不要强行让她醒来,否则会加重她的病情,使她更加痛苦,所以,奴才才没敢留下扰她!”
“你做得对!”皇帝对那奴才道。,
皇贵妃不想在这事上浪费时间,此时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小弼子,小弼子马上下跪请安:“奴才太医院小弼子参见皇上,问皇贵妃安!”
“小弼子,你知道什么就全说出来,要有半点作假,朕定将你碎死万段!”皇帝也不想再多问,说完这话猛然转向玉萍,说:“玉萍,朕知道你虽不能言语,但记忆力与听力却是最厉害的,而且你写得一手快字,这样,等下小弼子说了什么,你就替朕一字一句记下来!”
皇贵妃立即反对:“皇上,这样不妥,谁都知道玉萍是忠于婉贵人的......”
“那就让玉公公与你的侍女监视!小弼子,开始?”龙允轩现在只觉得章雅真的声音既聒噪又尖酸,多一个字他都不想听到。
小弼子大着胆子,将事先背了又背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了起来:“启禀皇上、娘娘,御药房自两月前开始,柯大人都会定期偷偷开少剂量的藏红花;有一次,奴才发现柯大人将藏红花带出去后,交给了永和宫的容梅姑姑......”
容梅一听就急了,不待他往下说,就赶紧吼道:“你胡说,我从未......”
“容梅,不要打断人家,让他说!”接着,婉贵人又笑着阻止了容梅的辩解。那小弼子经此一吼一劝,方寸顿时乱了乱。
但想必他平时也是个机灵的人,此时只稍稍呼了几口气,人又安静了下来,继续说道:“皇上,奴才并未胡说,奴才在太医院当差几年,太医们都知道奴才的记忆力极好;因为藏红花这种药历来不被后宫所用,所以奴才才特意留意了;柯太医是每次在当值的时候偷偷去取药、取多少量,奴才都记得清清楚楚,绝不敢造假!”
“那就将你记下的一一说一遍!”皇帝命令道。
小弼子应了,偏着头背了起来:“二月十五,柯太医开15钱藏红花;二十日再开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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