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轻叹一声,“蓝儿,不要太执着,否则你会过得很苦!”
蓝贵嫔一阵悲凉,“苦,臣妾从小失父,是苦;亲眼看着母亲死于仇人刀下,是苦;好不容易遇上好心人收为养女,却只过了几年的安乐日子,便被仇人抓去为奴为婢,是苦;在仇人眼皮底下冒险,苟且偷生,是苦;好不容易逃出魔掌,却又让仇人害了引以为依靠的养父养母,更害得全村人因此丧命,更是一种苦!臣妾今生执着,为仇执着,苦不堪言!”
两行清泪顺着娇好的面容不断淌下,蓝贵嫔哭得泣不成声。
龙允轩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满面怜惜之意,“蓝儿,仇,朕替你报,不要为仇而执着,爱吧,爱会让你快乐!”
蓝贵嫔第一次这样被一个男人抱着,趴在这个男人肩头,她感觉到了安全。
用手擦了一下泪水,脸上带上笑容,说:“皇上,虽然现在臣妾还没有爱上您,但是臣妾知道,您是一位好皇上、好夫君,臣妾想不久后,定会离不开您!”
龙允轩又是一愣,这样坦白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个敢说出自己不爱皇上的话?
可是没人说,谁又敢保证她们全是爱自己的?甚至有几人是真正爱自己的?龙允轩感动了,抱紧了眼前的女人,“蓝儿,不管你是否爱朕,朕都会好好疼你!”
“谢皇上!”蓝贵嫔只觉得这个怀抱很是温暖,以至于当皇上放开她的一霎,她突然有些留恋,有些失落,但她是水恨蓝,一个坚强的女人。
因此,她很快收起了心结,迟疑了问:“皇上,贵妃娘娘那......您真不打算做点什么?”
龙允轩面上一抹受伤的表情一闪而过,摇了摇头,“算了,对于她,朕今生只得辜负了!”
“要不,让臣妾替您去一趟吧?”
“蓝儿,这是为何?”龙允轩不解。
蓝贵嫔叹了一声,说:“因为同是女人!”
“好吧,朕准了,不过得等明天,现在太晚了,你今日忙了一整天,该休息了!再有,朕还得与你好好谈一下回维尔那位梨宣大人的事!”
“那皇上不用再去别的嫔妃那了?这样行吗?”蓝贵嫔知道,皇上要这样待在自己身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存心霸占着皇上,不让他去别的宫呢。
要真那样,她今后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龙允轩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现在不想想那么多,水恨蓝身上有太多他想探寻的秘密,比起那些嫔妃的身体来,他更愿意留在一个敢跟他讲实话却又不爱他的女人身边。
此时故意板起面孔,说:“怎么,才与朕待了几日就烦了,要赶朕走了?”
水恨蓝眨了眨眼,俏皮地说:“当然不,臣妾巴不得皇上日日陪着臣妾呢,好吧,就让其它人误会臣妾去吧,臣妾现在要去吩咐奴才们备下热汤,让皇上沐浴了!”
龙允轩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伸手拉了欲走出殿的蓝贵嫔,打趣道:“多备点,朕与你来个鸯鸳浴,如何?”
水恨蓝粉脸一红,声音不自觉地撒起娇来:“皇上,您笑话臣妾!”然后冲着龙允轩嫣然一笑,走出了寝殿。
龙允轩又重新坐回到卧塌上,向外间喊道:“小玉子!”
玉公公立刻进了来:“喳,皇上唤老奴有何吩咐?”
“宁寿宫那边如何了?顾念琳有何反应?”龙允轩边翻着一本书,边漫不经心地问。
玉公公尖着嗓子,说:“顾念...皇上您是问顾姑娘啊,她...”
龙允轩一皱眉,小声地吼道:“小声点,你想将她们全引来啊?”
玉公公会意,赶紧压低了声音,说:“皇上您前脚退出宁寿宫,允亲王后脚就跪在了太后面前,声称如若太后不成全他,他便要带着顾姑娘远走高飞,还说如果太后要对顾姑娘不利,那他就要尾随而去!”
“哦?”龙允轩很是意外,实没想到龙允乾竟已对顾念琳痴情到这种地步了,此时一抹嘲笑浮上俊面,问:“那如今呢?”
“太后本来是暴怒的,可是听了允亲王那番话后,突然变了态度,不仅安排顾姑娘入住了宁寿宫的玫园,还赏赐了使唤丫头与各种首饰古玩,并且还批准她人前可自称‘我’!”
“玫园?”龙允轩默默地念着这两字,眸子里一道冷光闪过,既而恢复如常,对玉公公吩咐道:“知道了,下去吧!”
仲父大典,没人知道龙允轩是怀着怎样滴血与仇恨的心情去完成的。
当满朝的臣子各怀心思向自己朝贺的时候。
当太后‘慈爱’地看着自己的时候。
当允亲王摆着一张与己无关的面孔的时候。
正文 云妃借机发难1
龙允轩用尽了平生的忍耐力,将一切耻辱与愤慨压入心底。
他举着香向列祖列宗参拜,面对着那一排排的先祖遗像,心中暗暗发誓:今生不除太后一党,誓不为人!
宗祠里,端谨皇太妃的遗容带着浅浅的笑容,就那样宠溺地瞧着自己的儿子。
龙允轩的双眼开始朦胧。
自己的母妃本已被先皇遗诏封为圣母皇太后,却被那狠心的母后皇太后阳氏以一个莫须有的‘后宫干政’的罪名给秘密赐死了。
死后这帮可恶的阳氏一族竟然还不让以皇后的礼制入葬,‘端谨皇太妃’,这个称讳对于龙允轩来说就是一个耻辱,一个夜半缠绕不休的恶梦。
紫秀宫里。
云妃坐在案前,翻着一笔笔后宫的开支帐单,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微笑。
她细而长的柳叶眉因了她这番的表情而变得更加妩媚,她保养有加的肌肤吹弹可破,让人一见恨不能上去轻轻抚摸一番。
宫女进了来,“主子,右相大人求见!”
“阿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紫秀宫?”云妃放下帐单,面露奇怪的表情,扶着宫女的手站了起来,小腹微微凸起,原来她已有了四月的身孕。
“翠连,让右相直接到本宫的寝室说话!”
叫翠连的贴身宫女赶紧答:“是,主子!”
右相方庭之虽年届五十有余,却依旧洒脱健硕,迈着稳健的步子进了寝室后,即拜倒:“臣方庭之问娘娘金安!”
云妃赶紧虚扶了一把,“阿爹,这里又没外人,你行礼给谁看呢?”
方庭之讪笑着起了身,道:“虚礼还是要的,女儿,最近好吗?”
方淑云听言柳眉微皱,说:“好什么?皇上都回来好几日了,就来紫秀宫看了一眼,连板凳也没坐热就走了!女儿这肚子里的龙裔怕是不被待见啊!”
“什么?皇上真的这么过份?你为什么不向太后说说你的委屈?皇上没来紫秀宫,那他这几日都去了哪?又是那对萧氏姐妹霸占了皇上?对了,那新进的贵嫔如何,有来向你示好吗?”
“唉呀,爹爹,你这么多的问题放一起问,让女儿回答哪个好?”
方庭之赶紧摆着手,说:“好好好,你别动气,小心肚里的孩子,是爹爹问多了,你就说说这几日是谁霸占了皇上吧!”
“说起来爹爹可能不信了,一个民间来的女子竟然一跃龙门成了正三品贵嫔,还吸引了皇上所有的目光,日日在端阳宫留宿呢!对了爹爹,这个水恨蓝到底何许人也,我好像听说太后、允亲王与皇上全在争她!”
皇室规定,后宫不得干政,因此,水恨蓝的事这后宫嫔妃知道的也甚少。
方庭之怕女儿知道太多影响她安胎,便简单地答了:“还不是因为罗尔一战,当日正是她向允亲王献出了罗尔国的死肋,才让回维尔及时发兵增援,论功劳还是有的;可爹爹却怎么也看不起她,罗尔国好吃好穿的供了她六七年,到头来就被她这样出卖了,保不准哪日,她又会像出卖罗尔国一样的将大顺卖了;按我看,她一个民间女子,身份低微,也嚣张不了几日,你可不要让她压了你去!”
云妃手握成拳,恨恨地道:“原来是这样,一个下贱婢子,竟然害本宫被皇上冷落,本宫绝饶不了她!”
方庭之有意提醒,说:“爹爹方才问了翠连,听说这蓝贵嫔还未来紫秀宫请安,看来是没将女儿你放眼里啊,你看连爹爹得空时都要惦记着过来问一下安,她怎么就不懂礼数呢?女儿,要训要罚,现在正是时候!”
云妃眼神一亮,即而又淡了下去,说:“还是等等吧,今日皇上拜仲父,心情铁定不好,本宫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他添堵,弄不好会弄巧成拙,那就得不偿失了!阿爹也是,前朝正忙,你怎么还有空闲来这里呢,要让皇上发现,又该怪罪了!”
方庭之嘲笑道:“他拜他的仲父,关爹爹何事?”
云妃听言面上有些不好看,“爹爹,再怎么着他也是女儿的夫君,你怎么能这样置身事外呢?按我说那安贤王也是的,平时与太后纠缠不清也就算了,如今还敢这样明目张胆,连本宫也看不下去了!”
“女儿,这种话你在爹爹面前说就成了,断不能在他人面前说了,淑云,听爹爹的,皇上今日很忙,早已吩咐了不理后宫之事,况且那蓝贵嫔确实不对在先,你要处罚了她,皇上也无话可说!再说了,你肚里可还怀着龙裔呢,就算做错了,有谁敢责罚于你?”
云妃奇异地看了他一眼,问:“爹爹,是太后让你过来的吧?”
方庭之见事情败露,只好点头承认。
云妃又叹了一声,说:“太后这是借刀杀人呢,好吧,本宫今日就走这一趟,正好本宫也想会会这下贱婢子!”
“云妃娘娘到!”一声尖细地通传,让蓝贵嫔大惊,心猛得往下沉,迅速整理了一下自身的仪容,就领着红梅与阿细出了寝宫。
云妃着五彩朝凤宫服,挂正二品朝珠,脸上浓妆艳抹,身上独有的御用蜜合香袭卷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在另几位嫔妃的簇拥下,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神气活现地踏进了端阳宫,她身后跟着的奴才个个身执棍仗,让人看着胆颤心惊。
“臣妾给云妃娘娘请安,各位娘娘吉祥!”蓝贵嫔慌张地跪倒在云妃面前。
云妃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殿中的主位上坐了,另几位嫔妃立即跟着过去,站在了她的身侧,个个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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