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翠浣突然转身,手上的玉如意恰巧撞在容梅身上;“啊......”随着翠浣一身惊恐的尖叫,长如柄钩的玉如意重重砸在了青石地上,顿时断成两截。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你......你是故意的,你撞坏了太后赏给小公主的玉如意!”翠浣清醒过来,赶紧将一切罪过全推到了容梅身上。
“不是我,我没有......”容梅吓坏了,手上的东西滑落,滚落一地,面对翠浣的指控,她一时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砸了太后的赏赐,这罪名可不轻,云贵妃也不是好惹的主!谅是她的主子有多大的脸面,也保不住她的小命,更何况太后与贵妃还巴不得婉贵人死呢!
婉贵人在宫里正拿着一本宫廷训示艰难地阅读着,上面那些繁体字确实让她头疼极了。但头疼也没办法,谁叫她好死不死地被人选中为穿梭时空的对象呢,谁叫自己进了这万恶而丑陋的后宫呢?以前,对于这些规矩她不屑一顾,可如今不同了,既然想赢、想让自己活得如意,她只有熟谙后宫生存法则才行。
小橙子没声地进了来,恭敬地禀道:“主子,宁寿宫差了人来,宣您即刻过去问话!”
婉贵人一愣,暗忖:太后这个时候宣我过去做什么?这老婆子不会是狗急跳墙,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除了我吧?这样想着便试探着问:“可知是何事?”
“回主子,好像是容梅姑姑与奈儿姑娘撞坏了太后给云贵妃娘娘的赏赐,具体的奴才也不知,主子还是快些过去吧?”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小橙子倒上心得紧。
想到这里,婉贵人暗自发笑,想:他本来就是太监!转念答:“本宫知道了!”小橙子便要转身退去,婉贵人又转念不着痕迹地问:“小橙子,皇上在哪?”
小橙子答得利索,“回主子,皇上发下话来,议合殿议事,任何人不得干扰!”
“哦?好了,本宫懂了,你退下吧!”她嘴角溢上一丝不屑地冷笑:可真会挑时机啊,知道皇上下了不得干扰的口喻,所以就开始算计我了,只是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如今的顾念琳又何须皇上时时的庇荫?倒是他不在自己更好办事,省得因为自己的厉害而让他觉得自己已不是当初那个琳儿,白白让他察觉自己的锋芒毕露。也罢,我倒想瞧瞧这个老女人有什么阴谋。这样想着,便唤了另一宫女恬儿进来更衣侍侯。
远远的,宁寿宫门口的奴才便大声通传了开来:“婉贵人到!”顾念琳冷笑,须得着这样大肆宣扬么?但下一刻,她已听到了从殿里传出的廷杖声,以及容梅吃痛的喊声。她的心一窒,紧走几步,看都不看门口的涵公公一眼,径直进了大殿。
眼前的一幕还是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容梅与奈儿分别被人按了,趴在两张长凳上,四个奴才正轮番举杖打在她二人身上。婉贵人怒了,大吼一声:“住手!”大殿里的奴才一时被她的气势所慑,竟真的全停了手,呆呆地瞧着她一步一步靠近。“太后,容梅与奈儿是嫔妾的奴才,不知她们犯了何错,惹您动这么大的气,竟亲自监罚?”路过容梅二人身边,她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行至太后面前,也不行礼,更省了问安,开口就是义正言辞地质问。
太后没曾想她会如此大胆,此时一拍桌案,怒道:“大胆婉贵人,哀家面前,你不下跪行礼,竟公然指责哀家的不是,你可知道就是皇上也不敢如此?信不信哀家就以这条罪即刻解决了你?”
婉贵人无惧地道:“太后,嫔妾的罪您大可搜罗就是,反正您想让嫔妾死已不是一两日了,嫔妾只想问,我永和宫的奴才犯了何过错,让您如此罚她们?”
“婉贵人,你好大的胆子,你忌妒本宫倒也算了,如今竟公然指使奴才毁了太后赏给小公主的玉如意,你可知罪?”不等太后说话,云贵妃抱着小公主从太后的寝室出了来,想必刚才是进去给婴孩喂奶了。
婉贵人何偿不知道这个罪名的严重性,但她是顾念琳,未来人,这个时候,就是死的她也能将它说成活的。面上装了惊喜的表情,突然下跪,提高了音量,惊喜地说:“嫔妾恭喜太后、恭喜贵妃娘娘!”
太后与云贵妃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百思不得其解,遂面面相蹙,可就是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赏给小公主的玉如意已被你毁去,你竟还恭喜太后与本宫,可是不想活了?”云贵妃喝道。
婉贵人不卑不亢,答:“回禀太后,贵妃娘娘,嫔妾并无其它意思,敢问太后,您送玉如意给小公主,是否喻为事事如意、岁岁平安之意?”
太后瞪她一眼,没好气地答:“自是如此!”
婉贵人便笑了,说:“这就是了,在嫔妾的家乡一直流传着这样的风俗,得了欢喜的婴孩,即让人砸碎了如意,意为:碎碎平安,这里的‘碎’谐音同‘岁’,因此,这不仅不是什么大不敬之举,反而是对小公主最大的祝福,容梅与奈儿何错之有?除非是太后与贵妃娘娘不想小公主......”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停下不再说下去。因为她很满意地看到,阳太后与云贵妃的脸上同时变得难看起来。
趴在凳上的容梅与奈儿赶紧从爬起,然后双双在主子身后跪了,齐声求饶:“请太后开恩、请贵妃娘娘恕罪,奴婢确实并无恶意!”
太后冷笑,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被这笑一扯,似成千上万条蚯蚓在蠕动,婉贵人瞧着,只觉恶心反胃,要不是极力忍着,只怕早已当场吐出来了。“婉贵人,你以为这样一说,哀家就能免了你这俩个奴才的死罪了吗?哼,告诉你,哀家不仅要让这俩个奴才知道冒犯哀家的后果,更要追究你这主子的纵容指使之罪!”
婉贵人勿自站了起来,鄙咦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恐怕太后今日真正的意图不在此吧?反正我人已来了,太后与贵妃有什么诡计只管使出来便是!”
“你......”太后与云贵妃不禁气结,实没想到,才一段日子不见,这个婉贵人竟已变得如此胆大妄为。此时更是后悔当初没早一步下手,才给自己留了今日的后患;特别是几次三番地下手,都弄不死她之后,太后越发地害怕起来,总觉得自己一世的荣耀会毁在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身上似的。
正文 初生牛犊不怕虎1
婉贵人见上头的俩个女人气得脸绿了,她的心里就乐开了花,甭提多爽了,此时更是不怕死地道:“太后,不如,嫔妾与您做一个交易如何?”
“笑话,你是什么身份,也配与哀家谈交易?”太后不屑地答道。
婉贵人莞尔一笑,说:“那也不一定,嫔妾一直知道太后对很多事感兴趣,比如这先皇遗......”
“慢着!”太后脸色一变,即刻喝住她,然后站起身子,对她说道:“婉贵人,你果然与后宫中的其她女子不同,比起她们来,你更会为自己争取,怎么哀家以前没发现这点呢?好,哀家与你谈,敢跟哀家进内室么?”
云贵妃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此时不依地嚷嚷:“太后,她一个贵人是什么身份,也配上您的寝殿说话么?”
太后不耐烦地朝她喝道:“好了,哀家自有分寸,你且在殿外侯着,没有哀家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寝宫,明白了吗?”云贵妃无奈,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太后又看了婉贵人一眼,然后率先朝内殿而去。
婉贵人跟上几步,然后又停住,转身看着容梅与奈儿,话却是对着太后说的:“太后,嫔妾可否请求太后应承,在嫔妾与您谈话期间,确保我俩个奴才毫发无伤?”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都自身难保了,却还想着奴才的安全。容梅与奈儿感动地流下泪来:“主子,奴婢死不足惜,只是连累了主子,请主子为皇上保重!”
太后半是忍耐半是怒斥:“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充什么义气?”
“既是如此,嫔妾便在这里将要对太后说的话当众说了吧,反正是难逃一死,不过,我顾念琳平生最怕吃亏,所以,死也要拉几位大神陪着垫底,太后觉得呢?”
太后怒,斥道:“放心,你那俩个狗奴才的命哀家还不放在眼里!”说着朝四下的奴才扫视了一眼,喝道:“你们听着,没有哀家的口喻,谁也不许动这俩个奴才一下,婉贵人,请吧?”
婉贵人便放了心,经过云贵妃身边时,特意停下,看了她怀中正熟睡的小公主一眼,继而摇了摇头,用只有云贵妃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小公主长得白白嫩嫩的,煞是可爱,只可惜了她的亲娘却是个狠毒之人,将来这报应可千万不要母罪子受才好!”直气得云贵妃满面怒意,却又碍着太后在此,不好发作,眼睁睁地看着婉贵人从自己身边嚣张地走过。但下一刻,她的面上已溢满目的达成的狞笑:婉贵人,你以为太后还会让你从里面活着出来吗?
阴谋早已在宁寿宫的上空张牙舞爪,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终的获益者会是谁,各人的心里都紧张的等待着。容梅既悔又恨、既惊又盼!悔的是没一早便提防这种结果,起码事先也该找人传个话给皇上或者皇后,哪怕是允亲王或者柯大人也好,只要能助主子逃过此劫,谁来救又有什么呢?
恨的是太后与云贵人心肠太过毒辣,定要除尽她们看不顺眼的人;惊的是眼下这关口,皇上口喻不准任何人上议合殿传话,只怕等皇上议完事后,一切都晚了;盼的是,也许允亲王还在宫中逗留!
议合殿,皇帝与李应、李响及几个比较信得过的臣子正在为挖通地方间的运河一事商讨方案,自左相萧楚霖倒向右相一党后,这朝中之事,皇上便无法倚赖这些前朝重臣了。不过,这却也正中皇帝下怀,趁机重用一些年轻有为的臣子,让他们迅速接近政务,争取尽快上手,为他逐步分散朝中那帮顽固不化的元老们的权势做下准备。
还真别说,似李应这帮人,因为年轻的缘故,一直被那帮所谓的朝中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