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衿闻言,觉得满月说的有理,点点头说道,“满月,去回了他,就说,阿暖还未脱离危险,我不能去见他!”
“是!”
汇泉楼
耶鲁靖站在二楼,看着楼下为了生计,来来去去忙忙碌碌的楼兰人,心思早已经飞出去千万里。
她还好吗?
本来想去看她,却有怕被拒绝。
其实,还是怕被她拒绝。
只是,耶鲁靖在低头看见骑着马过来的满月,却不见徐子衿时,耶鲁靖知道,他已经被拒绝了。
“走吧!”
耶鲁靖身边的郝连宇连忙问道,“主子,不等了吗?”
耶鲁靖摇摇头,“不必了,她不会来的!”
或许,他应该先打探她的来历,然后再去她家里拜访,那时候,她真的没有拒客人于门外的道理。
“主子,既然这么喜欢,这么挂念,为什么不把人带回去!”郝连宇不解的问。
既然喜欢,带在身边,想见就能见到。
总比这苦苦相思来的好。
耶鲁靖闻言,扭头看向他的侍卫,摇摇头说道,“阿宇,你没有爱过,你不懂,一个女人,她不爱你,却愿意为你去挡一箭,这种感情,让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她嘴角溢出的血,那么的触目惊心,这些日子,每一个夜晚,我都不敢入眠,我害怕,我一睡着,她就被黑白无常给带走了!”
耶鲁靖说到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莫名的哀伤,瞬间袭遍了他的全身。
“主子,属下去把她带回大饶吧!”
耶鲁靖摇摇头,“不必了,阿宇,我们走吧,大饶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以前,我还会顾念着兄弟至亲,手足之爱,如今想来,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既然他们无情,又怎么能够怪我无义!”
如果可以,耶鲁靖是真的想带卢暖走的,只是,如今大饶的局势。
想到这里,耶鲁靖叹气的摇摇头。
紫苏,你会好好的,我只要你好好的。
“是!”郝连宇应声,跟在耶鲁靖身后。
待满月来到二楼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耶鲁靖的身影,满月伸出手探了探那杯茶的温度,走到一边的窗户上,就看见耶鲁靖上了马车。
满月呼出一口气,回到小院。
“少爷!”
“怎么样?”徐子衿问。
“耶鲁靖走了!”
徐子衿闻言,顿了顿才问道,“回大饶了吗?”
“应该是,我刚到汇泉楼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我想,如今大饶局势不稳,他应该是回去了!”
“的确,他这个十一皇子,想坐上皇位可不容易,只是满月,你觉得,如果耶鲁靖做皇帝,合适吗?”
满月闻言,沉思片刻才说道,“不合适,少爷,他太能干了,若是做了皇帝,对楼兰不利,对少爷更不利!”
“只是一个皇子,在皇宫那种地方,无名无姓生存了这么多年,还有了这么强的势力,我们想要瓦解,太迟了!”
如果早几年,在他羽翼未丰的时候,还能有机会,如今……
徐子衿知道,就算能够瓦解,也可能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如今的楼兰,外忧虽去,可内患依旧存在,而且还在迅速的增长,他已经不能轻举妄动了。
为了玄煌,也为了楼兰百姓,更为了他和阿暖的家。
“少爷,那我们要怎么办?”满月问。
徐子衿扭头看了一眼正昏迷不醒的卢暖,才说道,“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阿暖还好好的,他应该不会倒戈相向!”
那么骄傲的男人,是不可能忘记,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子,义无反顾的推开他,为他挨了那一箭。
差一点命丧黄泉。
“但愿!”满月说着,退了下去。
徐子衿慢慢的走进屋子,坐在床边,伸出手轻轻摸摸卢暖受了许多的脸,小声说道,“阿暖,你知道吗,你无意之中救了那些姑娘,也无意之中救了那么多士兵,他们都还活着,可你……”
如果不是季临安因为不放心,随后跟来,卢暖……
徐子衿不敢想象,如果季临安不来,他们一定会以为卢暖只是受了上,没有中毒。
或许此刻……
想到这个可能,徐子衿的手都有些发抖,轻轻的抚过卢暖的脸,停在卢暖的脖子上。
那里的咬伤已经好了。
可是,却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疤痕。
徐子衿知道,那是耶鲁靖咬的,心中有一千一万个疑问,想知道她们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想了千千万万种情景,都被徐子衿否决了。
他的阿暖是不会背叛他的。
不管是心,还是身体。
“阿暖,你醒来吧,醒来之后,我们就回卢家村,然后我们就成亲,等了三年,阿暖,我再也等不了了!”
徐子衿说着,满心的酸楚。
他其实很害怕,师傅说得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面对耶鲁靖,徐子衿第一次失去了自信。
他一定要快一点把卢暖娶回家。
不给任何人肖想的机会。
想到这里,徐子衿起身走到屋子外,找到满月,承受吩咐道,“满月,派人送信回卢家村去,让我爹娘准备成亲的东西,只要我们一回家,就挑选一个黄道吉日,我和阿暖成亲!”
满月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是,少爷,满月现在就去办!”
卢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去,还是活了下来。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是黑漆漆的一片,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发现胸口已经不那么疼。
咧嘴凄凉一笑。
终于还是死了。
只是,心中很是不甘,说好和子衿生不同衾,死同穴的,结果她却开溜了。
想到这里,卢暖不仅有些伤感。
匆匆忙忙的来,匆匆忙忙的走,什么也没带来,却带走徐子衿的心。
其实在卢暖醒来的时候,徐子衿已经醒了,却有些兴奋,所以才忘记了动作,直到卢暖有些沮丧的闭上眼睛,徐子衿才轻轻的握住卢暖的手,嘶哑着嗓子,“阿暖,你醒了!”
“我?”卢暖才说了一句,就觉得嗓子疼的不行。
“要喝水吗?”徐子衿柔声问。
卢暖点点头。
徐子衿立即起身点了油灯,倒了水,小心翼翼的喂卢暖喝下。
“饿吗?”徐子衿问。
卢暖还是点点头,却红了眼眶。
直直的看着徐子衿,怎么看也看不够。
他似乎憔悴了,胡须也出来了,面容上全是疲惫,看的她好心疼。
“阿暖,你先躺着,我让安青给你去厨房端粥!”徐子衿说完,扶住卢暖倒下,才开门准备唤安青,却见安青鞋子都没穿,身上的衣裳也扣得很乱。
“徐公子,小姐是不是醒了?”
徐子衿见安青这么捉急,点点头,“嗯!”
“小姐饿吗,要不要奴婢去厨房端稀饭过来?”安青问,却够着脖子,想看一看,瞧一瞧。
说实话,安青真的有些不相信徐子衿。
“去端一碗淡粥过来吧,只是去之前,先把自己的衣裳穿好,还有鞋子,阿暖还等着你照顾她,你可不能在她没好之前,病倒了!”徐子衿说完,转身朝屋子里走。
安青却站在门口,红了眼眶。
红着脸回自己的房间,穿鞋子,然后急急忙忙的跑去厨房端粥。
其实她害怕卢暖醒来饿,就一天到晚都有熬粥,然后放在炉子上慢慢的温着,只要卢暖一醒来,她来端了,送过去就好。
一碗粥下肚,卢暖才觉得精神了不少,见安青站在一边,满眼通红,小声问道,“安青,你还好吗?”
“小姐,安青很好,很好!”安青说着,忍不住低下头,不停的拭泪。
卢暖微微叹息,“我是不是昏迷不醒很久了?”
久到她觉得,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她的亲人,没有她的爱人,也没有她的朋友。
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无所依依。
“没有,阿暖,别多想,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回卢家村!”徐子衿说着,握住卢暖的手。
把卢暖瘦了许多的手,放在手心。
轻轻的握住,却那么的小心翼翼,情意绵绵。
卢暖闻言,先是一顿,随即问道,“不打战了吗?”
徐子衿摇摇头,“不了,阿暖,耶鲁靖他退兵了,并送了议和书去京城,我们肩膀上的重担终于可以卸下了!”
“子衿……”卢暖忽然哭了起来。
“傻阿暖……”徐子衿轻轻的抱住卢暖,揉着卢暖的头。
“子衿,我不后悔,真的不后悔替耶鲁靖挨了这一箭!”卢暖说着,痛哭出声。
“我知道,阿暖,我都懂!”徐子衿说着,紧紧抱住卢暖。
就是因为懂,他才越发的心疼她。
她总是以她瘦弱的肩膀,想要承当起太多太多的东西,可是,他的阿暖啊,肩膀是那么的瘦小,人也那么的瘦弱,她能承担的真的很有限啊。
每每看的他心疼,总想帮她承当许多许多。
这一次,徐子衿没有哄卢暖,只是让她在自己怀中,哭的那么伤心,那么的委屈,直到她把所有的伤心和委屈都哭完。
这三年来,她太苦了。
太委屈,太压抑了。
直到觉得不那么委屈了,不那么伤心了,卢暖才抬头红着眼眶对徐子衿说道,“子衿,子衿,我们回家吧,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徐子衿闻言,哭笑不得,苦笑着说道,“傻阿暖,现在半夜三更的,怎么走,要走,我们也要等天亮了之后,才能出发回家,你说是不是?”
卢暖一听,红了脸,小声说道,“看来,我是睡糊涂了!”
“没有,我的阿暖啊,一直都是那么的聪明,只不过是思家心切罢了!”徐子衿说着,抬手拭去卢暖眼角的泪水,才对安青说道,“安青,去端盆水来,我给阿暖洗洗脸,另外帮我把满月唤来!”
“是!”
片刻功夫之后,安青端着热水过来,满月也急急忙忙的穿了衣裳赶过来,见卢暖醒来,满月笑了起来。
徐子衿给卢暖洗了脸,擦了手,让卢暖倒在床上,才走出屋子对满月说道,“满月,准备准备,咱们天一亮就出发回卢家村,李大哥那边,派人送封信过去,问问他,有没有什么东西,或者书信,让我们带回去给沄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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