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生站在原地,暗叹不能去看热闹,心中别提多郁闷,走路也走得很慢很慢很慢……
虎子家
周大夫一席话,让虎子娘有些发慌,几次求救的看向村长,可村长都扭开头,不去理会她,让她更摸不到地,心中更是害怕。
虎子娘求救的眼神,村长不是没看见,可是,此刻的他都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她,见周大夫看好了,连忙问道,“徐少爷,你看……”
“我看什么,今日之事,到底谁对谁错,我相信肯定很多人瞧见了,听见了,听听大家怎么说呗!”
徐子衿说着,走向卢暖,劝说道,“阿暖,让你二叔二婶把二弟三妹四妹带回家,清洗一番,给上些药,这边,你留下来就好!”
卢暖闻言,也觉得二弟躺在地上不好,点点头,“行,不过,二弟伤的头,不能这么背回去,最好弄块木板什么的,抬回去!”
村长一听,手一指,“你,你,你,快去下块门板,帮着把二弟抬回去!”随手又指了几个妇人。“你们几个去帮忙,帮着给二弟清洗一下!”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给二弟清洗了!”二婶说着,哽咽起来。
这些人啊,一个个没安好心,她惹不起,总躲得起的。
村长闻言,被二婶这样子当面拒绝,面上有些挂不住,可碍于徐子衿在场,又不敢随意发作,只得闷着不吱声。
二婶的心思,卢暖岂会不明白,随即说道,“二弟害羞,所以,二叔和二婶帮忙清洗就够了,村长叔的好意,阿暖心领了!”
听卢暖这么说,村长的脸色才好看些,一个劲的摆手道,“小事情,阿暖不必放在心上!”
卢暖其实很想说,我真没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她无权无势,除了忍,还是忍,待她富甲一方时,再看这些人丑陋的嘴脸。
“村长叔客气了!”卢暖说着,见几个人把门板下了,帮着二婶二叔把二弟抬到门板上,一个劲的叮嘱,“轻点,轻点,别弄疼了二弟!”
“阿暖,你放心,二婶一定会照顾好二弟的!”二婶说着,握住卢暖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么多人,想嘱咐几句,都不能。
心中急的不行。
“二婶,你放心吧,阿暖有分寸!”卢暖说着,拍拍二婶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担心。
今日这事,就算虎子娘不拿银子,也别想独善其身,这么糊弄过去。
这段时间以来,二婶一直觉得卢暖变化挺大,再说,这个家,也必须有一个强势的,她最先还希望卢暖撒泼,和虎子娘闹腾起来,却不想,卢暖虽气,却冷静的把理都占了,再加上徐家少爷,看来二弟这伤,不会白挨,心也慢慢的放回肚子里,跟着大家把二弟送回家。
毕竟家里还有一个慌乱了神的韩氏。
二婶走到屋子外,就见浑身都是泥土的卢大栓,挖苦道,“卢大栓,如今你们家可厉害了,你媳妇碎嘴不说,还欺负我嫂子家孤儿寡母,把二弟打得头破血流,你们祖坟可是冒青烟了,也不怕卢家老祖宗从坟里爬出来,打你这不孝子孙,娶这样子的媳妇,专门欺负自家人……”
二婶越说,越委屈。
心也越酸涩。
卢大栓闻言,立即说道,“嫂子,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管教好婆娘,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有才哥,是我对不起大嫂一家,是我……”
“卢大栓,别说的这么好听,如今你吃得饱,穿得暖,就忘记了曾经是谁见你吃不饱,给你饭吃,是谁见你穿不暖,给你衣裳穿,你娶媳妇连张床都没有,是谁冒着大雨跟你上山砍木头,又是谁没日没夜的给你做床,如今你儿子也有了,就忘本了!我呸!”二婶说着,呸了卢大栓一口口水,转身就走。
“嫂子……”面对二婶的背影,卢大栓唤了一声,可二婶根本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一路骂骂咧咧,骂卢大栓忘恩负义。
那几个抬着门板的男人,顿时涨红了脸。
想到曾经,卢家大哥对他们,那可是对亲兄弟啊,如今卢家大哥走了,他们都干些啥混账事。
卢大栓看向二叔,二叔却只是叹息一声,没有责怪,也没有埋怨的说道,“大栓啊,做人,要讲良心啊!”
说完,抬着二弟走了。
卢大栓愣在原地,想着二叔二婶的话,心里千般滋味,五味杂陈,化成满腔的怒火,冲进家门,一眼就看见跪在地上的虎子娘,骂道,“老子今天打死你这败家娘们,打死你这碎嘴的婆子!”
边骂,边上前,扯住虎子娘的头发就是几巴掌,每一巴掌都打得极重。
虎子娘哪里想得到,平日被她吼得像个孙子的卢大栓会这般凶悍,那几巴掌硬生生打在脸上,打得她耳朵直发闷,久久听不见声音。
愣在原地,由着卢大栓打,直到卢大栓被拉开,才哇一声哭出来,“卢大栓,你这窝囊废,你敢打我,我不活了,不活了,今天,我就死给你看,死给你看!”
“你死,你现在就去死,你这种败家娘们,我卢大栓倒了几辈子霉,才把你娶进门,当初村长叔保媒,说你勤快会持家,孝敬老人,可你看看你这德行,嫁过来这些年,把娘气的离家出走,如今音信全无,你倒好,整日无所事事,在村子里碎嘴,搬弄是非,你这种败家娘们,要不是有虎子,我早把你休了!”
卢大栓说着,挣开那些拉住他的人,不管虎子娘那鬼哭狼嚎的求死,却不去死,走到卢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痛哭道,“阿暖,是叔对不起你,是叔管教无方,是叔愧对你爹,叔不是人,不是人,连猪狗不如,连畜生都不是啊!”
想当初有才哥是怎么对他,如今有才哥去了,他是怎么对有才哥的家人。
卢大栓撕心的痛哭和忏悔,惊愕了在场的所有人,在场的人中,哪一个没有得到过卢有才的关照,那一个没有得到卢有才的帮助,可如今,他们是怎么做的。
一个个惭愧的低下了头,一时间,觉得,这一辈子,良心都丢了,算是白活了。
看着面前哭得撕心裂肺的卢大栓,卢暖一时间还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片刻,伸出手握住卢大栓的手臂,冷声说道,“大栓叔,你先起来,起来再说!”
对于卢大栓的用心,卢暖心中还是充满了怀疑。
想他到底是诚心,还是为了逃避责任,演这么一出苦肉计!
卢大栓却死活不肯起来,一个劲的摇头道,“阿暖,你放心,今日之事,叔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这败家娘们惹是生非,打了二弟,我这个做丈夫的是责无旁贷,今日周大夫,村长,徐少爷都在这,我卢大栓说一句,二弟看病所花的银子全由我出,另外拿出一百斤大米,算是对二弟的补偿!”
卢暖闻言,有些错愕,看着表情真挚的卢大栓,犹豫着要不要拒绝。
虎子娘一听卢大栓这么说,停止了哭泣,扑向卢大栓,扯着喉咙道,“不,卢大栓,我不同意,绝不同意!”
二弟那病瞧下来,要多少银子,更别说那一百斤白花花的大米。
打死她,她也不愿意。
“同不同意都由不得你,这个家我才是当家做主的人!”卢大栓冷冷的说着,心中对虎子娘,已经厌恶到极点。
就是这个败家娘们,让他被村子里的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看他笑话,对他指指点点。
今天她若识相,就罢了,不识相,直接送回娘家去。
“卢大栓,你这是要逼死我啊,我不活了,我跟你拼了!”虎子娘嚎着,张手就朝卢大栓脸上抓去,一下子就在卢大栓的脸上抓出五道红痕,脸皮也被她抓下一层,露出泛白的肉,随即流出血红的血。
卢大栓愣了愣,随即扬手又打了虎子娘一巴掌,骂道,“今天我就打死你这个泼妇!”
劈头盖脸一顿暴打,虎子娘一个劲的求饶,“别打了,大栓,别打了,求你了,别打了!”
她原先以为会有人去拉卢大栓,结果却没有一人上前,一个个冷眼旁观,有几个人摇着头,指指点点的离开。
卢暖瞧着,没有出声,见卢大栓似乎已经失去理智,才对村长说道,“村长叔,这事就这么算了吧,银子,大米,都不用赔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家穷,但不会穷一辈子,有的人富,也绝对不会富一辈子,今日他们欺我辱我,待我卢暖有钱有势那一日,定会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这些话,卢暖说的不轻不重,却掷地有声。
眼眶发红,决然的准备离开。
卢家村的大人们,自觉的让开路,让卢暖离开。
村长被卢暖的话说的久久回不了神,半晌后才愣愣的站起身,低唤一声,“阿暖……”
卢暖站定脚步,走到卢大栓面前,冷声说道,“大栓叔,别打了,再打,你就真的把她打死了,再说,虎子还小,他不能没有娘!如果你真气,真恼,就让自己像一个当家的,像一个男人,像一个长辈,而不是一个懦弱的男人,在事情发生了以后,才拿出你男子汉的气概,那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伤害已经造成,悔又有何用。”
卢大栓闻言,那抬起的手硬生生的僵在半空。
暗恨他活了几十年,还不如一个孩子。
“阿暖……”
卢暖看了卢大栓一眼,没有理会他,看向被打得满脸桃花开,鼻青脸肿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虎子娘,厉声说道,“作为一个人,就要有做人的样子,而不是做那畜生之事,不要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德,更不要,什么都想要,就是不要脸,第一次,你撺使虎子欺负三妹四妹,结果三妹四妹和虎子打起来,害三妹四妹不敢回家,躲在外面淋了雨,差点丢了性命,我念在乡里乡亲,算了,这一次,你造谣生事,毁我名声,打我二弟,辱我婶娘,看在大栓叔的面子上,我不予你计较,倘若还有第三次,我卢暖对天发誓,就是豁出性命去,也要弄死你,绝不姑息!”
说完,两行清泪顺着眼角落下。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若要不被欺负,就得自强不息,有钱有势。
越过众人,走出虎子的家。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回味着卢暖那些话,徐子衿看了一眼村长,冷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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