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么!”
熙栀并不惧,只是谦恭回答道:“确实如此。太后娘娘今晚派遣奴婢出来,正为此事,要求一刻也不许耽搁。”
辰烨愈发恼怒,他硬声的开口道:“既是如此,那便回宫罢!”语毕,他也失却了方才元宵观灯的兴致,从侍卫那里牵过一匹马,一展袍服跨了上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逐渐看不见了。那些侍卫们见皇上已经离开,于是丝毫不在此地多作停留,如鬼影一般随侍了上去。
这里熙栀见辰烨已走,便朝杨杰的那个方向迈了几步,温和的开口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明日,皇上便会下旨,封您为靖王。”
杨杰不置可否,那一双好看的眉梢微微挑起,面色波澜不惊。过了片刻,他方冷声:“太后此举,究竟何意?”
熙栀闻言,解释道:“不是补偿,太后只是想重温缺失了二十几年的亲情。”好多话她并未说出口,那就是,太后的确是喜欢这个儿子。当初是太后根基不稳,无法对抗辰烨,为了辰杰的安全着想,只得出此下策,将其送至宫外抚养,躲避风头。但是这些话并不适合现在这个时候说,因为她能明显的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准靖王,似乎对皇室之人还有掩饰不住的心防。
杨杰眼眸现出了犀利之色,俊颜依旧冷冽如冰,心头却飞快的转过来许多个念头来。依今晚所见,那皇上大人辰烨不是什么善茬,一定会将自己彻底斩草除根。自己若是推辞王爷名号,只会有弊无利,处于下风。不如就此应下,还可见机行事,有了这个名号之后,那辰烨再怎么说也要顾全大局,明里不敢胡来。
他的唇角,悄悄扬起了一个弧度,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在此刻,他忽然想立即回到唐凌身边,抱住她,吻着她,在她耳边说:想她……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这周边逗留,留心情况,所以并未回去,不知道父母和唐凌楚涵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熙栀本来已经在宫内待了几十年,差不多是报好了老死宫中的念头。她一心一意帮助太后办事,几乎已经都没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意识。然而今晚,她看了看站在她对面的男子,即使心头早已寂如死灰一般,对男女之情再无想头,但到底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位靖王的确长得美,跟太后英气勃勃的五官格外相似。他不同于那种病态的娇娇美,而是那种阳刚的挺拔之美。使人一看到他,就会想起那月下苍劲松柏般的萧萧之姿,焕发出昂扬的生命力,似是坚不可摧,无人可击垮。
夜色愈发浓稠,冷月彻底隐在云层之后,朔风苍冷。
回到安置之所后,杨杰见了父母,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心头情不自禁的一沉,于是便开口问道:“唐凌呢?楚涵呢?”
杨母眼圈儿翻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杨父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原来唐凌的屋内被人下了迷魂香,她和楚涵都被人掳走了,下落不明。杨母心疼楚涵,不时地抹着泪,心如刀绞。毕竟也是自己抚养了那么久的孩子,乍一失踪,她顿时觉得失魂落魄,难过至极,眼泪止也止不住。
杨杰一怔,觉得自己的心头处仿佛被什么硬生生的挖掉一块似的,呼呼地冷风灌了进来,满目凄冷。
他简单的安慰了几句,立即动身出门寻找。
此时,唐凌正被人蒙了双眼,捆了身子,丢在一个满是杂物杂尘的储藏室内。已经几天了,一日三餐之类的都有人送来,但就是没人吭声。漫无边际的黑暗袭了过来,像是吞噬人心的妖怪,逐渐层层包围,想把那仅剩的希望彻底扼杀在萌芽中。
有脚步声响起,像是女子的。
唐凌浑身一震,立即在地上坐起身,开口道:“你是谁?”
紧接着,蒙在眼前的布便被人揭开,唐凌似是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微微一愣,很快便看清楚了来人正是林如画。
其实,她早猜到是她。
林如画柳眉颦蹙,望着唐凌,语气冰冷的道:“虽然楚涵现在在我手中,但是难免你不会使用计策夺走。为了攀上恪嫔,我也顾不得什么了,明日我就托关系送你入宫为婢。这样一来,你和楚涵就再也无法见面了。就算几年后你放出宫那又如何,楚涵那时候已经长大了,肯定是和我亲近,而会完完全全忘了你……”
唐凌冷笑出声,看来林如画为了攀上恪嫔,还真是什么招儿都使出来了。与其在这里,暗无天日,不如放手一搏,入宫伺机而动!
“好。”她答,仅仅一个字,眸间一片暗沉沉的颜色,像是在谋划什么一般,让人丝毫窥不出心头所想。
作者有话要说: 困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我赶紧去睡觉,明天还有课,妹纸们晚安么么哒~~
☆、重逢·之惊
重重宫墙,明丽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夺目的光芒,光辉流转,影像陆离,在四处的建筑物上都晕有层层光斑。那光斑一点一点的爬上唐凌的脸颊,令她在那一刹那间,几乎有些睁不开眼。稍一敛了心神,她微微颔首,脚步平稳的随着其他的宫女走了进去。
一袭浅粉宫装穿在她身上,上面勾勒的花纹清淡素雅,排扣整齐,大小正合适。话说起来,唐凌对这套装扮颇为满意,她本来身形窈窕单弱,这身衣衫颜色不俗,便更显出了她的清丽娇小来。
面前的教习嬷嬷正端立于上方,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这清芷殿内新选上的宫女。她们年岁都不大,差不多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约莫是因为第一次来到皇宫的缘故,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了或多或少的诚惶诚恐之色。她们中有的清丽可人,有的含蓄内敛,有的活泼开朗,但是相同的是,她们都带着对皇权深深敬畏的表情。
一入宫门深似海,要么出人头地,要么任由帝宫的年轮碾过自己薄弱的身躯,从此断送了一辈子的年华。
唐凌将教习嬷嬷的话一一记在了脑子里,虽然琐碎,但是她却不肯遗漏了一处去。待得其终于停止了那口若悬河的演讲之后,唐凌心头不由得松了口气,正要按部就班的应声离开,等待各宫主子派遣身边的大宫女来挑人,不料那教习嬷嬷忽然面色微变,紧接着就立即施礼,开口请安道:“奴婢参见梅嫔娘娘。”
这清芷殿内的宫女们不由得都是一惊,眼见得有一个宫装丽人款款走了进来,她们不敢怠慢,连忙纷纷下拜,有样学样的跟梅嫔请安。
唐凌一怔,并不知道这所谓的梅嫔是什么来头。她在躬着身的同时,不经意间抬头,飞快的瞟了一眼。这一瞟,她的心骤然一沉,面容发紧,下意识的狠狠地咬住了双唇。心头震撼得无以复加,她怎么也没想到,梅嫔……她居然进宫做了梅嫔娘娘?
梅嫔脚步不疾不徐,稳稳而入,她看似平和实则威严的微微一抬手,声音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都起来罢。”
过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唐凌只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的冬梅似乎一如往常那般的五官,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但是眉宇之间却明显现出了一丝凛然之意,令人无法小视。
梅嫔的视线在人群中微微一扫,便瞬间对上了一双清亮熟悉的眼眸,心头一震,立即走了过来。她踱步至唐凌身边,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其举动,不动声色的开口道:“这位宫女看起来却是很面善,不知叫什么名字?”
唐凌微微垂眸,现出恭敬的神色来,免得旁人心生疑窦。闻得梅嫔这么问,她将教习嬷嬷给她取的名字说了出来:“回梅嫔娘娘,奴婢名为若凌。”
“唔,若凌……”梅嫔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像是在极力思索着什么,顿了顿,方波澜不惊的看向教习嬷嬷,温声细语道,“这若凌,长得和本宫的一个故人倒是颇为相像,不知将其安置于本宫之所,如何?”
教习嬷嬷自然得知前段时间梅嫔圣眷正隆,虽这些日子差了些,但好歹不容小觑,丝毫不敢得罪。于是便恭声开口陪笑道:“梅嫔娘娘看上的人,那自然是极好的,奴婢岂敢说半个不字?”
梅嫔听闻此言,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于是便先领着唐凌离开,待到一出了清芷殿,她就立即吩咐身边的宫女,低声道:“去把本宫前日得的两个猫眼戒指给了那教习嬷嬷罢。”
“是。”那宫女应了一声,这便匆匆离开了。
这里梅嫔和唐凌开始在宫内漫无目的的走着,初春的阳光并不耀眼,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甚是舒服。然而此时一道走着的两个人,心头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平静,像是掀起了狂风巨浪般,各怀心思。
远远行来,但见吊角飞檐,暗红宫墙,琉璃瓦金黄庄重,无一不彰显皇权的绝对权威。华美殿宇,贵气宫苑,龙飞腾云,似要凌云而出;凤栖殿顶,恍若金光拢上。万丈宫楼绵延起,九重凤阙无限意。雕梁画栋,紫柱金瓯,极尽华丽庄严、大气磅礴之感。一砖一瓦,一柱一门,无不金碧辉煌,气魄宏大,雄伟壮观,令人不由得叹为观止,啧啧赞叹。
沿着宫墙走,唐凌将自己投在远方的视线收回,心头的滋味一时之间有些说不清,简直就是五味杂陈。当初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成了冬梅的婢女!果然是世事无常,风水轮流转,谁也无法窥探出命运的安排。
记忆飞速转回,唐凌想起了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冬梅的场景。那个一直以来忠心耿耿的婢女,为了帮哥哥陈永,而选择了出卖她。害得她最后大仇也未得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暂且按下不表。眼下这忽然的重逢,气氛实在是诡谲得很,只有二人的呼吸声彼此交错可闻。
“唐凌……”梅嫔酝酿了片刻,缓缓开口。
“梅嫔娘娘还是叫奴婢若凌罢,这宫内人多口杂的,一不小心便会沦为别人的话柄,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唐凌颔首道。
“也是,本宫疏忽了,”梅嫔恍然大悟,重新收拾好了心绪,忍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本宫为何会进宫么?”
唐凌忽然微微笑起,轻轻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