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美人一定知道我不见了,正派人找我们呢。”
“……”
“阿苏~怎么办?美人都不知道有没有吃晚饭……”
面具下,眼眸睨过墨南,阿苏忍不住开口,“他吃不下饭,你的胃口倒是不错。”
旁边,墨南正咬下一大块鸭肉,满嘴流油,大眼无辜地望着阿苏,手上敲着筷子,嘴里含糊不清,“我这都是……为了咱们两个……不七饱……哪有力气逃跑~是吧?咂~”
墨南说着,端起汤碗又喝了一口汤,又猛的咂了一口,看着阿苏,忽然叹,“阿苏,要是你是美人多好~”不跟美人一起吃饭,感觉不习惯了,胃口都变差了~
阿苏眼角微瞥,凉凉道,“不好意思啊,我长得不够美。”
“阿苏,你知道我说的是美人嘛~”墨南讨好似的说着,油腻腻的爪子摸向阿苏的袖口,还没碰到,却听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来,东方奕泓站在门口,看着两人,只道,“看你们吃得还好我就放心了。”
“才不好~”墨南转头嘟哝一声,却见东方奕泓径自走过来,从怀中摸出那块紫玉佩,轻轻放到墨南的跟前,墨南看着那块玉佩,又抬头,看了看东方奕泓,大眼微亮,“你要跟我回宫么?”
“你觉得可能?”东方奕泓不答反问,便见墨南努努嘴,将筷子放到嘴里咬了咬,嘟哝道,“我就知道。”
东方奕泓似是讪讪一笑,看着墨南的筷子伸向那道红烧鱼,眼眸微淡,只道,“我记得,你说你喜欢吃鱼……”
“哦,我知道,上官伶玉不喜欢吃鱼嘛~我知道的~”墨南随口应着,手上夹了一大块鱼肉,狠狠塞进嘴里,她还记得当初美人为了把她调教成上官伶玉,故意不给她吃鱼,而东方奕泓嘛,开口闭口总是离不开玉儿玉儿的。
她知道的。
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墨南咕噜着大眼望向东方奕泓,突然问,“说起来,上官伶玉为什么会离开你哦?”
“咳咳……”阿苏听着墨南这没头没脑的问话,忍不住呛了几下,瞪向墨南,是个人都知道上官伶玉已经死了,这样直截了当地问人也不嫌勾起人的伤心事?
望向东方奕泓,却见他脸色微微恍惚,直直看着墨南,眸底透着几抹哀痛,阿苏忍不住踢了踢墨南的脚,示意她好歹有点眼神劲,却见墨南迷糊糊似的转头,看着阿苏,大眼眨巴,眼睛在问,阿苏你为什么踢我?
阿苏心下有些无奈,看着东方奕泓,却问,“我想,墨南想问的应该是关于玉妃娘娘的事,因为东方先生经常把墨南和她混作一谈,所以,才忍不住好奇了一番。”
“哦哦!对,阿苏我想问的就是这个!”墨南忽闪着大眼,一脸崇拜地看着阿苏,阿苏只是瞥她一眼,看着东方奕泓,又道,“其实我也很是好奇,东方先生对玉妃娘娘用情至深,那段感情,确实叫人心往。”
“没想到阳二小姐也会对这感情之事感兴趣。”东方奕泓似是低笑了一声,阿苏脸色微微一讷,她不过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对这种事感兴趣那是正常的好不好?
墨南听着,却是起身,油腻腻的手猛的扯过东方奕泓的袖子,将他拉到一旁坐下,小脸带着一点期待似的,“好啦好啦,你跟我们说一说嘛~”
墨南说着,油腻腻的爪子在东方的袖子上蹭过来,又擦过去,阿苏直盯着墨南那双抓过鸭肉的爪子,心下有些同情东方奕泓,进而的有些幻想,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北堂皇上是不是也被她这样蹭过衣裳?
东方奕泓看着墨南,压根没注意到她的爪子是不是干净,眼眸微微恍惚,似是想起了某些愉快的回忆。
“我初见玉儿的时候,是在上官府……”
那时,他才被任为太子,出宫去找上官。
那时还是冬季,她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袍子,蹲在拐弯处的小径处,要抓一直躲在草丛里的小猫,他沿路赏花,没注意脚下,便将她绊倒了。雪白的袍子被泥土弄污了,抬起头来,却是一张圆俏可人的小脸,看着雪白的袍子被弄脏了,显然有些气恼,大眼汪汪,捡了他掉在地上的扇子就扔他。
恰巧上官傜卿那时赶来,低声嗤了她几句……
“这可是太子殿下,你怎么能这么无理?!”
上官伶玉听了,似乎是微微怔了怔,随即有些委屈似的转身跑了。
那时正值少年,只觉得她很是可爱,翌日命人送了一件上等的白狐袍子,说是向她赔罪,之后再见她,却是半个月后的他的生辰。
她依旧穿着他初见她的那身雪白的袍子,登台说是要为他演奏。
那时,北堂还是他的挚友,对音律的精通可谓凤都之中数一数二的,但就是这么一个不屑于评教他人的天子骄子,却开口赞了她的琴艺,他还记得当时,许多官家小姐听了北堂的称赞,对上官伶玉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回到家都纷纷苦练琴艺去了。
而他,也在那一次的宴会之中,却看到她明显得意的小模样,对周围嫉妒的目光丝毫不以为意,依旧故我,想来,当时便是那样俏气动人的模样吸引了他。
之后隔三差五去上官家拜访,又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带她出宫玩耍,她也从不拒绝,跟着他一起撒谎,出府玩闹……
他们的感情越来越好,但是当时,他已有了一位太子妃,之后登基继位,他将她纳为妃子,万千宠爱皆在她,他爱护她的心性,爱恋她的笑,他以为,即便是在皇宫,他也能很好守着她的笑容不变。
却不知,皇宫是最吃人的地方,在皇宫的尔虞我诈中,她不能一直单纯,她学会了在算计中自保,但他却误以为她变了,就是那么一次小小的动摇,便让后宫的女人有机可趁,趁机将她毒害了……
而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他的怀里没了气息,香消玉殒……
茶已凉,夜微深,不知不觉,却是夜深,东方奕泓也不知道,为何要跟她们说这样一些往事,这几年来,每回想起玉儿的死,总是叫他忍不住哀恸,当初若非他执意要她进宫,她也不会为此丧了性命。
只是兀自沉痛,却从来不曾将这样一段往事交予人听,如今说出来,却似是有些解脱。
“若是可以,我真不希望北堂玺梵当皇帝。”东方奕泓看着墨南,轻声而道,他不希望她和玉儿会有同样的下场。
墨南却是难得的听出了东方奕泓的意思,小脸呼呼一笑,“就算美人是皇帝,现在后宫也只有我一个~”
“可是他迟早也会选秀纳妃,到时候,你又该如何?”
阿苏闻言,却是望向墨南,却见,墨南脸色不变,对着东方奕泓,一字一句道,“要是有那时候,我就哭给他看!”
阿苏和东方奕泓乍听她的“计谋”,总觉得这方法出乎意料地简单呢……
墨南却是不以为意,北北说,一哭二闹三上吊,虽然桥段有点旧,不过很有效用,要是再没用,那美人也就不值得她爱了。
到时候就去找北北,北北养她一辈子。
“所以你别想拿我当借口说不想让美人当皇帝!”墨南冲着东方蓦地又补充一句,鼓着小脸,一派认真,东方奕泓听着,却是一阵哭笑不得。
他说了要拿她当借口么……
210 这叫心理学!
“我想,东方先生并没有想把你当做借口的意思。”阿苏讷声开口,眼眸清转,望向东方奕泓,又忽而幽幽而道,“而且我觉得,东方先生根本没有再次夺回皇位的心思。”
墨南一听,却是猛的愣住了大眼,端端望向东方奕泓,却见他眉角轻抬,望着阿苏,眼睑之中却是几分轻沉,怎么话题好像一下子到了她没法触及的位置去了?
阿苏干嘛说他没有夺回皇位的心思了?东方奕泓刚刚说了什么吗?
他不是在讲以前的事么?有说到皇位么?哦,难道是回忆起上官伶玉的时候顺带回忆到美人的好了?
是了是了,他方才也有提到美人哦。
对了对了,以前是好朋友嘛~没必要为了一个皇位伤了和气~(瓜瓜呀,根本不是这问题好么?)
却见,东方奕泓看着阿苏,嘴角似笑非笑,脸上的表情更是几番意味深沉,忽的起身而道,“时候不早,你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墨南眼巴巴地看着东方奕泓起身离开,眼巴巴地看着房门关上,随即转头,依旧眼巴巴地盯着阿苏,“阿苏阿苏,那这是什么意思呀?”
阿苏闻言,睨她一眼,半晌,这才叹道,“你没听见方才,他用什么自称么?”
眨眨眼,墨南很乖巧地摇摇头,她向来不在意这些~
“他说‘我’,说我,而不是说朕。这是其一。”
“我方才几次唤他‘东方先生’,他都是一派自然,没有丝毫不快。这是其二”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说起上官伶玉的时候,他觉得上官伶玉的死,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在他的身上,上官伶玉死后,他处死了下毒的妃子,对后宫再不关心,经常微服出宫,说明在他心底对皇宫本来就有一种排斥感。”
“他说起皇上的时候,更关心的是你在后宫之中的自处,他担心你会和上官伶玉落得相同的下场,却从头到尾都没有针对皇上的意思,而且,他说起和上官伶玉在宫外时候的逍遥自在,脸上明显是怀念,说到宫中却越显深沉了。”
墨南听着阿苏的一段段分析,脸上一愣一愣的,突然很想问,阿苏是不是修过心理学的?为什么好像真的全看透了一样?
“其四……”
“还、还有?!”墨南忍不住惊叹,阿苏真的神了!
“就是他先前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如今已不会再回宫’……这句话,听起来,却是他再没有回到宫中的打算,不跟你回去,不是因为他还想着部署一切夺回皇位,而是因为他真的不想回去了。”
墨南愣大着双眼,看着阿苏,好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啊呜~阿苏,你好神,太神了~分析得跟北北一样厉害哦!”
阿苏听着墨南这声夸赞,却是淡淡道,“这些揣摩他人动作和表情的,都是师傅曾经教的,她说这叫心理学,看人的时候可以看得更准些。”
“恩,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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