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随便找了本书看,刚翻几页,对面便有三个人往这边过来了,两女一男。石累尘淡淡扫了一眼,暗暗想:应该就只是这个男子来这里看成绩吧……
正想着,三人已经走近,石累尘和上书,朝那三人施礼,那男子也腼腆回礼,那年纪较小的小姑娘笑嘻嘻的福了一福,但是那年纪较长姑娘却施的是和那男子一样的礼。这让石累尘愣了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年纪较小的姑娘已经笑嘻嘻的道:“吴月姐姐,你错了,你这个礼错了!”
吴……吴月……石累尘一呆,这个名字他见过,就在夫子排的那个榜上,第十名,吴月,他当时还疑惑了好久,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子会取这样的名字,没想到竟是一个女子!
萧国与周边邻国不同,女子有条件有兴趣是可以读书的,也可以参加考试,若是足够优秀甚至可以入朝为官。一旦进了学堂的女子是可以在一些情况下用男子的礼节的,比如同窗见面。可是,夫子这个名单是昨天晚上才列出来的,这个吴月是怎么知道她已经入了选,在还没看名单的情况下行同窗礼?
吃惊不已的石累尘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吴月,而吴月完全没有理会他这边,倒是笑着敲了敲那个小姑娘的脑袋道:“你吴月姐姐我稍微一猜便猜到我这次一定是入了选,你说姐姐厉害么?”
小姑娘还没有回答,那男子已经蹦跶到吴月面前道:“吴月妹妹,你猜我,猜猜我能不能入选!”
“你?”吴月抬眉道:“想知道就去看榜啊,榜上又不是没有,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神仙。”
那男子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气恼,还真三步并着两步跑到榜上从最后一个名字开始看了起来。
石累尘看吴月已经牵着那小姑娘的手往他这边走过来,他连忙打开桌上那本名册一边翻着名册一边笑问:“姑娘可是吴月?可有意愿在这学堂学习?”说完一抬头,正对上吴月一双冷得吓人的眸子,把他吓得一跳,竟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这边正犯愣,吴月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已经咯咯笑道:“大哥哥你不是已经翻到我姐姐的名册了吗?你怎么还问?姐姐可是对像你这种故意上前搭话的男子很是冷淡的!”
“对……对不起!”石累尘连忙道歉,红着脸低头去看名册,找到那些要填的内容,连头都不敢抬,埋着头问:“吴月姑娘芳龄几何?家住哪里?父母是谁?可有成亲?”
话音刚落,一旁看名单的男子冲过来大叫道:“你小子是不是居心不良!你问这个干什么?”
听那男子一说,石累尘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都问了些什么,他一张脸红得更厉害了,但为了表明自己不是居心不良,他连忙将手上的名册递到吴月手上道:“姑娘你看,我刚刚问那些话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是学堂里的要求的,不是我的个人意愿。”
吴月冷着脸接过名册看了几眼然后递给石累尘道:“我知道了,你写吧,我说给你听。”
一听吴月不怪他,石累尘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连忙接过名册,转身回到桌前,握着笔,凝神听着。
“年纪十五,父母已经去世,还未成亲,家在柳巷凝芙阁。”
石累尘的笔在柳巷那里顿了一顿,抿了抿唇,旋即端正的写下“柳巷凝芙阁”五个字。
石累尘写完,抬头看着同吴月一起来的男子道:“公子,你呢?”
那小姑娘也笑道:“对啊,师哥,你呢?”
“我……”被小姑娘称作师哥的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头道:“我……这次又没考上……”
一听这话,吴月立刻皱眉道:“李茂才,在考前我特地要你看了那几本书你看了吗?”
李茂才连忙点头,旋即又摇头。
“你这又摇头有点头的是什么意思?”吴月问。
李茂才再次不好意思的道:“看了,但是没看懂……”
吴月揉了揉太阳穴没再说话,倒是一旁的那个小姑娘担心的问:“啊……师哥,你这次又没有考上,师父会不会又要你抄书啊!”
一听抄书,李茂才立刻苦起一张脸道:“阿悦,你可要好好劝劝你师父,千万不要让我抄书了,我不是读书的命,还是将这银子省下来给你到时候上学堂吧……”
李茂才抓着那小姑娘哭诉叫的却是“阿月”,这称呼让石累尘一愣,他看他们说完才开口问:“这个小姑娘名字里也有‘月’吗?”
“是有悦,”吴月答着,看着那小姑娘笑道:“不过是‘心悦诚服’的悦,和我的月有不相同。”
吴月话音刚落,那小姑娘就看着石累尘笑道:“我叫典悦,我以后也是要和姐姐一样来学堂读书的!师父说‘腹有诗书气自华’。”
听到典悦的话,吴月温柔的一笑道:“那好,姐姐今天就和阿悦约定了,阿悦一定要和姐姐考到一样的学堂来!”
“好,一言为定!”典悦应着,与吴月击掌宣誓。
之后,吴月成了包括石累尘在内的学堂众男子朝思暮想的对象,不过她那张千年未变过的冰山脸却是让不少男子望而却步。而石累尘在一边望而却步一边又窃喜不已的心情下度过了一年。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
一年后……
石累尘跪在父母面前,目光坚毅,抿着唇,低着头,一声不吭。石母坐在椅上,脸色发白,指着石累尘道:“你这个逆子!你再说这样的话试试?”
看母亲气得不轻,石累尘的哥哥石累风急忙上前道:“娘,二弟他只是一时糊涂,容我劝劝他。那个吴月,长得是有几分姿色,二弟为了她成了这样也正常。”
“一时糊涂?你可都听到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了吧?”石母指着石累尘,气得浑身发抖,“他说什么他早就钟情于吴月,说什么我跟他寻的这门亲事怎么也不答应,还说什么要是再逼他他就离家出走!”石母冷冷一哼道:“我告诉你,高家的那个姑娘你是娶定了的!马上我就让媒婆去高家,你有本事你就走啊!现在就走啊!我看你出了这个们还有什么用处!”
一听母亲这话不轻,石累风急忙道:“娘,娘,您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二弟是咱们家唯一有机会走上仕途的人,你这让他走了,您的心血不都白费了吗?”石累风说完,扭头看着石累尘厉声道:“二弟,刚刚的话我这个做哥哥的就当做你是年少无知,一时迷了头脑,你看你把娘气的!快!跟娘道歉,让娘好原谅了你。”
石累尘朝着母亲深深一拜,道:“娘,儿子这么多年都听您的,您让儿子干什么儿子就干什么,这终身大声你就让儿子做一回主吧!儿子是真心喜欢吴月姑娘的,求您了……”石累尘声音一哽,再拜道:“就算儿子求您了!”
看石累尘痛苦成这样,石累风心里也不忍,看着母亲低声劝道:“娘,您看二弟是真心喜欢那姑娘,而且那姑娘并没有入娼籍,也读过书,识过字,您就点头答应了吧……收为妾也是可以的……”
“不可能!”石母反应极大,“石累尘日后是要走向仕途的,怎么可以有这么一个女人污了他的过去!不管怎么样,石累尘是要娶正经人家的姑娘的,如果不喜欢那个高家的,我可以再去物色一个。”
“娘……这……”石累风两边为难,两个人都这么犟,这可如何是好?
石累尘再次深深一拜,不过这次是朝着他哥哥,石累风一愣,急忙道:“二弟,你这是干什么!”
“大哥……从小你就由着我,连唯一的读书机会也让给我了……”石累尘声音一颤,“就当我这个没长大的弟弟在求你一次,好好照顾爹娘……”
“你什么意思?”石累风震惊万分,“二弟,你不要做什么傻事啊!”
石累尘再次拜了一拜道:“娘不愿我娶吴月姑娘,而我此生是非吴月姑娘不娶。既然这样,那我就净身出户,我可以和吴月姑娘在一起,而娘眼不见为净,两全其美……”
“二弟,你!”石累风准备说话,但石累尘已经站起身来出了门。石母一看石累尘已经走出了门,双眼含泪,却仍是犟着脾气道:“让他走,让他走!走了就别回来!我看他在外面能成个什么样!”
“娘……您这是……”石累风知道母亲说的是气话,打算将石累尘追回来,但刚刚迈出一只脚,母亲就抓住他的手道:“别去追!我要让他在外吃吃苦,到时候回来求!”
石累尘疾步出门,看孤身立在院子里的父亲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他眼神一躲,低头朝父亲深深一拜之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看石累尘越走越远,自己的话完全没有起到一点威慑作用,石母的脸上终于露出恐惧,她急忙抓住石累风道:“快……快……”
看母亲说话有点不太利索还带着重喘气,石累风一急,急忙扶住母亲问:“娘,您这是怎么了?”
石母将手抬了抬,想指越走越远的石累尘,但手上完全使不出力气,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她挣扎着最后一口气,困难的吐出一字,“追……”然后便昏了过去。
此时石累尘已经走远,根本不知道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朝着家的方向拜了一拜,头也不回的朝着凝芙阁的方向走去。
那时凝芙阁正遭遇着极大的困难,陆裳坊主刚死,整个凝芙阁一盘散沙。他要去凝芙阁,他要在她身边守护着她……
听石累尘将那一段过往讲完,李茂才神色复杂的看着石累尘道:“原来……你早就……难怪那时候你开出的条件那么低……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过往,这么多年,你也辛苦了……”
石累尘轻轻一笑,笑中带着苦涩道:“这么久我也明白了,家里这一关是必须过的,不管是为了现在还是以后。”
李茂才没有说话,上前轻轻拍了拍石累尘的肩。
两天后,李茂才他们接到消息,典悦她们从牢房里放出来了!
典悦站在被封的凝芙阁前,神色复杂的望着那牌匾,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李茂才他们才从石府赶过来,一看到有些消瘦的典悦,吴月眼睛一红,连忙上前抱住道:“你终于回来了……”
典悦将头埋在吴月怀里,低声呜咽着,李茂才上前,心疼的看着典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