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不说一声?”
领头的那个丫鬟脸色很是不好,听出典悦言语中有怪罪的意思,她猛的将手上的东西摔在桌上道:“我也没见过可以睡到现在的下人!”
“下人?”典悦重复着这两个字,皱了皱眉,细细的看了那丫鬟几眼道:“我好像见过你,你是不是如烟身边的那个……”
“放肆!”那丫鬟抬着头高声道:“我们家小姐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典悦一愣,笑道:“这是怎么了?”
“问我这是怎么了?”那丫鬟声音冷冷,表情却是极其高傲,“原本就是一个下贱胚子,临时找的顶班,用来演戏的戏子,你也好意思用着贺大人的名在这里享福?”
扯到贺秉晨,典悦算是有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这些丫鬟们气势汹汹,典悦笑了笑道:“就算我是下贱胚子有怎么样?就算我是临时顶班又怎么样?就算我是被找来的戏子又怎么样?在这里,我就是贺秉晨承认的夫人,你们敢在我这里凶,最好算清楚你自己有几斤几两!”
“贺夫人?”那丫鬟笑得更厉害了,“典悦,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谁,你就是京城著名的烟花之地柳巷里一个不出名的小歌舞坊里的一坊主,还是孤儿,无权无势,好意思在这里说自己是贺夫人?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你配吗?”
“配不配,不用你说。”典悦笑了一笑慢慢将手上的衣服穿好。
看典悦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那丫鬟皱眉道:“下贱胚子就是下贱胚子,怎么都没有人正儿八经的小姐高贵!”
典悦轻轻一笑,没有说话,但脑海里却是将这件事过了一遍,从这小丫头的话语中看,她们是不认为自己是贺秉晨的夫人了,不过她原本就不是,但是她们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却是让人猜疑。
看典悦没有一丝羞愧的样子,那丫鬟一怒,上前就打算给典悦来一巴掌,还没出手,却听到门口有人喊道:“怡红!你当这里是哪?容得你撒野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小姐?”
如烟的话让那个叫怡红的丫鬟手一顿,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反而跑到如烟的面前道:“小姐,这个家伙欺骗了我们,她根本就不是什么贺夫人。这小贱人还在这里享福享那么久!”
典悦将腰带系好,坐在镜前将披散的头发梳直,却发现贺秉晨给的那个玉簪子不见了。典悦一愣,立刻跑到床上翻找,发现床上也没有!典悦心里一惊,回头道:“昨天是谁伺候我梳洗的?”
一听这话,怡红掩着嘴笑道:“是我。”
“我头上那个玉簪子呢?”
“谁见到你那个玉簪子了!你回来的时候睡得跟个死猪似的,头发都是散的,我哪里知道你那个玉簪子去哪了?倒是让我发现了一件惊天的大事!”
“什么大事?”典悦眯眼问。
作者有话要说:
☆、真假(二)
怡红眯着眼笑道:“你说这奇不奇怪?这贺大人的夫人还是个闺女!”
一听这话,四周人均是一惊,尤其是如烟,吃惊得厉害,捂着嘴巴道:“怡红,话不能乱讲,你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回小姐的话,昨天我为这典悦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她手臂上还有守宫砂,你说这奇不奇怪?她明明是贺大人的夫人呢!”
怡红阴阳怪气的说着,声音大得周围人都听得清楚,典悦看周围人或鄙夷或吃惊的神色,轻轻的笑了一笑。
看典悦笑,怡红更是气愤,“你笑什么笑!”
“我笑你无知。”典悦眯着眼,气定神闲的坐在梳妆镜前,“我是贺大人带来的人,贺大人说我是贺夫人我就是贺夫人,就算你发现我还是处/子之身又怎么样?难道你想把我从这贺夫人的位置上拉下来然后让你家小姐坐上去吗?”典悦说完,看如烟表情一变,心下便明白,这大早上的一出戏,是如烟特地为她摆好的戏台子。典悦轻轻一笑,看着如烟道:“小姐是明白人,有些话不用我说你心里也应该清楚。”
怡红还想说什么,却被如烟一个眼神压了下去,如烟看着典悦笑了笑道:“是我教导有误,让怡红一大清早冲撞典悦姑娘了,但是典悦姑娘和贺大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希望姑娘和大伙儿说清楚比较好。”
典悦握着梳子,细细看了如烟几眼,看着她似乎以一个公正人的身份导演着这场闹剧,典悦一笑,道:“你想要我说清楚什么?我是贺大人带来的贺夫人,贺大人说我是,就没有人可以说一个不字。”典悦冷冷一哼,看着如烟道:“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我不是贺夫人,贺大人的妻位悬空,你估摸着以你的才情和美貌应该可以坐上这一位置,但是,我告诉你,不可能。”
被典悦说得一噎,如烟一肚子的火又不好发泄,她原本打算着今天早上来闹一闹让典悦说清楚她和贺大人的关系,这样她也好清楚自己这么往贺秉晨身上贴有没有亏本,若是能成为贺秉晨的正妻还好,若是贺秉晨已经娶妻她就要想其他的法子了!可是典悦牙关咬得这么紧,就算是知道典悦身上有守宫砂她也不敢说典悦不是贺秉晨的夫人。如果……如果……其实是贺秉晨有问题呢?
如烟被自己这个想法弄得一惊,忽地豁然开朗,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贺秉晨不收她爹爹给他的美婢了,她原以为这是好男人的表现,现在看来,定是他有问题!
想清楚这一层,如烟忽地一笑,道:“贺夫人说得对,不管怎么样,只要贺大人说您是贺夫人您就是贺夫人。”
典悦看如烟扬着笑的脸愣了一愣,这就好了?她还打算打持久战呢!
看典悦脸色也没有好上几分,如烟虽然不会再在贺秉晨身上使心思,但是也不能得罪了人家。她看着花瑾道:“微瑕,今天早上怡红冒犯了贺夫人,等会让她去领罚。你是我看中的最有能力的丫鬟之一,你在这里伺候着贺夫人梳洗,你可不要像怡红这样为我脸上抹黑,知道吗?”
“是。”花瑾应着,从门外走了进来。
如烟寒暄了一会,典悦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如烟自觉无趣,便带着丫鬟们离开了。
等如烟走远,典悦盯着花瑾看了许久,突然道:“你这个样子,像我见过的一个人。”
花瑾拿着梳子道:“夫人见过的人多,有相似的也是正常。”
“不。”典悦摇头,看着镜中花瑾的样子道:“那个人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之一,她的气质神韵,一般人是模仿不出来的。”典悦一顿,轻声道:“你是花瑾,对吗?”
花瑾手一顿,笑了一笑,道:“典坊主识人的本领就是不一般。”
看花瑾认了,典悦轻轻一笑道:“姑娘过奖了。”
“那个如烟,野心不一般,还是请典坊主小心些,若是着了她的道可不好。”
“我明白的。”典悦说着,突然意识到这里少了一个人,她左右一看,吃惊道:“慕娆呢?”
“典坊主不用担心,慕娆没事的。”只是安浩将她带走了而已,花瑾心里默默道。在如烟刚进来的时候,慕娆就偷偷摸摸的跑了出去,怕慕娆跑出去出了事,那时她正想找个由头将慕娆拦住,没想到安浩却突然出现将人带走,整个过程快到没人发现,她也就没有吭声,可是,安浩会将慕娆带到哪里去呢?
虽是冬天,但颜县这边的树木都还有绿叶挂在树上,不能说是郁郁葱葱,但是也可以算得上是层层掩映。
因为典悦那里正上演着女人的戏码,安浩怕慕娆呆在那里学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所以便偷偷示意让慕娆出来,将慕娆安顿好了之后,他原也只是想探查一下县府的地形,却意外的听到了县长父女俩的谈话。
“爹爹,我今天去找那个有名无实的贺夫人了。”如烟看着她爹爹直截了当的道。
县长一愣,道:“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这么过去,得罪了贺大人怎么办?”
如烟一笑,道:“哪?现在他有把柄在我们手里,他不敢多说什么的!”
把柄?安浩一愣,将耳朵往前面凑了一凑,贺秉晨的把柄,他也想听听。
县长知道他这个女儿是有主见的,觉得这把柄肯定不小,急忙问:“是什么?”
“女儿觉得,这个贺大人……很可能是个太监!不然,他夫人怎么还是一个处/子?她那夫人相貌又不差!”
太监?安浩愣了几下,一直扳着的脸上也出现了错愕的神情,在花瑾搜集的情报里,的确是写着他不好女色,难道他不好女色的原因是这个?典悦也仅仅是临时帮他挡桃花的?
安浩正想着,那县长开口道:“看他的样子……不像啊……”
“那就是有龙阳之好!”如烟斩钉截铁的道。
“你这么说也不好,”县长摇头道:“不要这么快下定论,你这段时间先按兵不动,让我去试探试探。”
“爹爹,你要怎么试探。”
“这些就不是你操心的了,你琴练了吗?可不要泄气,如果贺秉晨在那方面真有些缺陷的话,我就要考虑着将你送进宫了,你该做的准备可都要做足了!”
“是!爹爹,女儿明白。”
接着这父女两就说了些平常的话,安浩没有兴趣,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但那个县长会怎么试探贺秉晨,他安浩当真是有些好奇。
因为晚上没怎么睡,贺秉晨早上觉得脑袋有些晕晕的,原以为休息一下便好了,没想到头却越来越痛,贺秉晨按了按太阳穴,却还是将笔拿了起来。
一旁的亲卫看贺秉晨一脸憔悴,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将贺秉晨吩咐好了的浓茶端了上来。
贺秉晨喝了一大口,微微闭了会眼睛,想到典悦头上的那个玉簪子的事,贺秉晨问道:“夫人有问到玉簪子的事吗?”
亲卫一愣,不知从何时起,就算没有外人在场,公子也会称典悦姑娘为“夫人”。亲卫看了看仍闭着眼的贺秉晨,然后老老实实的顺着贺秉晨的叫法道:“如烟小姐走了之后,夫人就一直在找那个簪子。”
贺秉晨一听,睁开眼道:“她不知道簪子放在哪了?”
“是,夫人也不知道昨晚是谁帮她散了发,她还以为是公子您,她以为玉簪子在您这里呢……”
“她找了很久?”
“嗯,一直在找。”
“你跟她说,玉簪子在我这里,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