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的那段婚姻时间还长,为什么还能保持不退热的爱情?而她与父亲。从我懂事开始就整天吵架,一直吵到离婚,他们当初不也是因为相爱才结合到一起的吗?
“天籁,”曲叔叔夹了块肉给我,“怎么不吃?净顾着发呆。菜不合你口味?”
“不是。”我急忙摇头,“我在想——你跟妈妈,很幸福。”
“是啊。”曲叔叔感慨道、“当初你妈妈刚入道的时候,我还嘲笑她一把年纪了还出来丢人现眼,偏偏台长叫我们合作,于是就天天吵,天天吵,吵来吵去就吵出感情来了。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吧。我多么庆幸你母亲有勇气踏进歌坛,否则我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天籁,”母亲趁机道,“你看,一次失败的婚姻并不可伯,可怕的是你失去了爱人和被爱的勇气。我和离,就因为保有这分勇气,才能够彼此相遇,相恋,相守。”
曲叔叔笑道:“干吗呢你?说教味道这么浓?担心女儿嫁不出去?放心啦,你把两个女儿生得这么漂亮这么有才气,多少人挤着要还苦无机会。你不知道,自从上次天籁唱了那首歌,几乎天天有人向我打听她的情况,不少年轻的小伙子还拜托我转交情书呢!对了,我一直忘了问,天籁有没有要好的男朋友,要是没有,我这儿有一长串候选人等着给她介绍。”
“真的?”母亲兴奋地道,“好啊,好啊。改天我们筛选一下,安排天籁见个面。”
“妈。”我着急地喊,“你不要替我操心了好不好?”
“不好。”母亲坚决地说,“你的终身大事我管定了。我是你妈,我不操心谁操心?除非你带个男朋友来给我看,否则就乖乖地去给我相亲。”
“妈——”我惨叫。
凌云在一旁拍手道:“好耶,好耶,姐姐多几个男朋友,我就多几个人可以敲诈。”
曲叔叔拍了拍他的小脑袋道:“小小孩子,说什么鬼话?”
“真的嘛!”凌云手舞足蹈的,“二姐以前的追求者都会贿赂我,没道理大姐的男朋友不会啊?”
曲叔叔和母亲都笑了,念着:“人小鬼大。”
惟有天娇默不作声,斜着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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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留在曲家过夜。母亲特地让我和天娇睡一间房,体贴地道:“你们姐妹一年没见了,一定有很多悄悄话要说。这孩子一小就粘你。你这个当姐姐的说话比我当妈的都管用。”
我见天娇没反对就也没反对。我的确有很多话跟她说,就不知道今时今日的姐姐,在她眼里还是不是那个可以信任可以依赖的姐姐。
她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漫不经心地道:“我洗好了,你去吧。”
这本是我们一贯的对话,今日听来,却觉得特别疏远。我抓起浴巾,默默地走进浴室。
温水顺着莲蓬头洒在头顶,我闭着眼冲水,心中反复斟酌一会儿的开场白。该说些什么?直接问:“你这一年过得好不好?你忘记了曲凌风吗?你还恨我吗?”还是故作什么都没发生,聊些闲话:“欧洲的风景美不美’书念得还顺利吗?有没有男孩子追求你?”
浴室的毛玻璃被敲响,天娇在外面大声说了些什么。
“什么?”我没听清楚,关掉莲蓬头,拉开毛玻璃。
她将手机递给我。冷冷地道:“电话!”
“哦。”我接过,望着她冷淡的面容,心不在焉地应答:“喂?”
“天籁!”
我脑中轰然一响,我居然忘了曲凌风每晚这个时候都会给我订电话。天娇有没有听出他的声音?看样子一定听出来了!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那么在这之前他都跟她说过些什么?
“天籁?天籁?天籁!”电话里一声暴喝,震回了我的神志。
我忙道:“我在听。”
“你怎么了?刚才接电活的女人是谁?你在哪儿过夜?为什么不回别墅?”他连珠炮地问出一串问题。
“我在妈妈这里。刚才那个女人是天娇,她今天刚回来。”我一面回答他,一面注意天娇的反应。她已经走回床边,在我说到“刚才那个女人是天桥”时,她的动作停顿了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爬上床,盖上被子。
线那边也停顿了下,显然他没有料到这个答案。他问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就说明他没有听出天娇的声音,也不可能跟她说过什么。但是这样更糟,他这她的声音都忘了,可见当初是抱着怎样轻蔑的心态玩弄她。
半晌,他缓缓道:“你还好吧?”
“我很好。”他应该问天娇还好吧。
“那么——”他欲言又止。
“没别的事,我想挂了,我还有许多话要跟妹妹聊。”
他想了想道:“好。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晚上不可以失眠。”他的语气很重。
我敷衍道:“我尽量。”我今晚不可能不失眠。
他命令:“不行,我要绝对肯定的答案。”
我再看天娇,淡淡地回答他:“抱歉,我做不到。”然后切断电话,顺便关了机。这是我第一次敢挂他电话,通常都是他不给我应答的机会,但是今天不同,真的不同。
我将手机抛到一边,走到天娇近前,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背对我,脸埋在枕头里,突然道:“你还跟着他?”
我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曲凌风,其实我更惊讶的是,她居然会主动提起他。
我尴尬地应道:“对,这一年,我一直跟他同居。”
她不回头,继续问:“妈妈和曲爸爸知道吗?”
“不知道。”
“那——他对你好吗?”
我沉默,他对我好吗”能算好吗?不好吗?我竟然无法回答,最后只能模棱两可地道:“就算好吧。”
“哦。”她轻轻应了一声,不再做声。
我上了床,小心翼翼地躺在她旁边,听着她杂乱的呼吸声。
良久良久,那呼吸声依然没有平静。
我终于鼓起勇气问:“你还恨我吗?”
她红棕色的头发在枕头上摇了摇,声音闷闷地道:“我不知道。”
“那么,你已经遗忘他了吗?”
她一声长长的叹息:“遗忘?那是件很困难的事!”
我的小妹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叹息的,而我,此刻竟也只能叹息,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我睁着眼,盯着黑漆漆的房间,天花板根本看不清,但是我还清晰地记得上面的花纹,是三维立体的。曾有无数次,天娇窝在我怀中,兴奋地叫着:“姐,我看出来了,是两只可爱的小兔子,你说她们是不是姐妹?”
我问:“为什么不说是情人?”
“因为我们是姐妹啊,所以她们也一定是姐妹。”
我闭上眼睛,任酸涩的泪划过心底。曾几何时,那个窝在我怀中的小妹妹,只能用肯对着我了!
旁边传来细微的抽噎声,天娇紧紧抓着被角,红发在黑暗中颤抖。我半支起身,轻推她的肩头,心痛地唤一声:“天娇?”
她抬起脸,泪痕斑斑,抽噎得浑身颤抖,突然扑进我怀里,叫一声:“姐!”放声大哭。她的泪沾湿我胸口,我的泪沾湿她秀发。
我和妹妹的亲情加友谊算就此恢复了吧。经历过的事实永远不可能抹煞,伤害过的感情永远不可能抚平,正如破镜不可重圆,即使修复了,毕竞留有裂痕。我与天娇,只是很有默契地忽略这些裂痕而已。
自从那天晚上挂了曲凌风的电话,他三天都没再打来,小芳说他也没往别墅打过。这很反常,他应该无所不尽其用地找到我,对我发一顿脾气才是。他是气疯了,还是好心地打算原谅我?
我整日惴惴不安,怕他又想出什么激烈的手段,现在天娇回来了,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他再伤害她。另一件令我头痛的事情,就是母亲开始安排给我相亲,她一直认为我没有男朋友,叫我如何跟她说,我已经跟曲凌风同居一年了?既不能说,就没有足够的理由拒绝,天娇甚至在旁边努力游说我去,在她看来,我应该逃离曲凌风的魔掌,寻找自己的幸福才是。我又如何告诉她。其实我们已经相爱?
种种烦恼、焦虑、担忧、无奈齐聚心头,我感觉精神和体质都在迅速下降,久违的失眠又回来了,这一次甚至连续三天都没有睡超过两小时,胃病也来凑热闹,晨起的时候恶心想吐,整日病恹恹的,吃不进东西,跟人说话时常常走神,偶尔发呆的时候,竟然看见父亲领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向我招手。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的阳寿将尽,快要上天堂去陪父亲了?我虽然不是信徒,但也没做过什么恶事,想必死后可以上天堂吧!
“姐,走吧,走,你已经三天没吃过什么东西了,就算陪我,那家餐厅的基围虾真的很好,包你看了就有食欲。”
熬不过天娇的软磨硬泡,我只好陪她去她说的那家新开的餐厅。凌云本来嚷嚷着要跟来,不知道天娇跟他说了什么,让他自愿放弃,估计允诺了不少好处。
出门时我说:“其实带着他也没什么,小云喜欢吃基围虾。”
“改天,改天一定带他、今天我只想跟你一起吃。”我不疑有他,怎么也没想到天娇和母亲会联合起来陷害我。
到了餐厅,我才发现母亲、曲叔叔都在,同桌的还有曲叔叔的老搭档和一个年轻人,俨然一场预谋好了的相亲宴。曲叔叔还故意装作凑巧的样子,邀我们和他们同桌。如果只有母亲在场,我可能会掉头就走,反正我性格孤僻母亲早就知道的,但我不能驳了曲叔叔的颜面。
母亲故意把我安排在那个年轻人身边,寒喧了几句,就迫不及待地介绍:“这是老许的小儿子,叫易维,刚刚在维也纳皇家音乐学院拿了学位回来。离家太久,很多地方都变得陌生了,想多交几个朋友,尽快熟悉环境。”
我只是礼貌地点头,连“你好”都懒得说。曲叔叔的老搭档居然夸我文静谦和,我的天,他老花眼吗?文静谦和跟兴趣缺缺他分不出来吗?倒是那个许易维还好,没有殷勤地与我攀谈,大概看出我的不悦,始终谦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