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小黑屋的时候,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很多的电视情节,里面的主角为了让坏人不能得逞,在受到逼迫时不让心爱之人为难而自刎剑下,我想现在南平国很多的人都可能希望我有此英勇一举,可是我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出一个痛快点的死法,我怕痛啊,要是老军医在这便好了,扎我一针,我便又可以回去。
想到这,我便觉得,事情未到一个了结之时,我是不可能回去的,否则,我岂不是白走一遭。
鉴于我的良好表现,又鉴于我虚弱的身体,荆南国对我的看守其实已不如之前的严密,看守我的人已由四人变成了两人,也许是他们觉得转移了一个地方,鲁巍更不易探寻到我所在之处,又或者,他们的人力更大部分的放入了战场,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居多些,因为这两日,瘦高个都少有空来跟我聊天谈心了。这日,我米水不进,虚弱的似奄奄一息。荆南士兵大迥,在一番忙乱后,将我送至了他们的军医处,那军医又是掐人中又是翻我眼皮,探脉好几回,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恰在此时,荆南军营中连续出现了呕吐晕倒的士兵,短短一天,竟死亡十数人。
军中顿时一片慌乱,躺在军医处的我,突然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我本是装病,却不想碰上了这样怪异的事情来,我想若不是南平国在食物中投毒的话,就是这军中的士兵染上了瘟疫之类的疾病了,否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身体强壮的人突然死亡,几乎不大可能。
若是有人投毒,那么就是南平国已有人混入了荆南国中,若是瘟疫,我现在待在这军医处,又是弄巧成拙,徒增染病危险。
趁着军医处一片混乱,我偷偷寻了一套被丢地上的军服穿上,不知道这军服上会不会也带了些病毒细菌,我只祈求我小时候打的那些预防针,没白打了。
不断有新的病患被送了进来,我听那呕吐声,听得振聋发聩,心里直发毛,瞅着空档,就溜出了军医处。
荆南国的军营处处可见恐慌的迹象,于是在防备上较之以往便显出了松懈,在未查明是投毒还是传染病前,我也不敢喝水进食,只好鬼鬼祟祟的在营中绕来绕去,企图找到可以逃脱出去的办法。
寻到一处出口处,见有两士兵把哨,顿时计上心来,整了整衣装,就朝哨兵走了去。
刚靠近,在他们还没出声发问前,我就赶紧装作慌张的问:“你们有没有异状?想吐吗?头晕吗?用手按左边第三根肋骨下,会痛吗?”
那两士兵被我严肃慌张的模样吓住了,愣了一下,就按自己左边第三根肋骨下,然后不确定的道:“不知道到底是痛还是不痛?痛的话,要紧吗?”“当然要紧啦!”我大喝一声,一脸的责备,又道:“军医说了,要是出现疼痛的话,便是疫入膏肓,马上就要出现外部表症,重者稍瞬就会毙命。”
两士兵被我此番言论吓得当场脸色纸白,我嫌恶的故意掩了口鼻,来回梭视他两,道:“你们不会已经出现异状了吧,军医大人说了,眼下极有可能是疫病流行,这病可是呼吸相传,传染迅速,染者少能生还,军医要我四处探询,一旦出现异状的,马上进行医治,尚有生还痊愈可能。二位要是有状况,千万不可瞒报,害人害已。另外,参赞说了:当下防疫为重,若出现疫状,即时通传,可随意替岗。二位要是有不妥之处,马上去军医处领防治的中药饮下,即便没有异状,防患于未然。另外,要勤加洗手。”
两人闻言,急急的要我先替一会儿岗,说速去领取中药汤汁饮下就来。我严肃认真的点头,他们见我神色肃然,也计较不了那么多规矩,拔腿就往军医处奔了去。
我想若不是荆南国的军营里出现了此番混乱,我定是不可能这般轻易的逃离出来的,然而我一逃离出来,我便发觉,那军中所发生的,应该不是瘟疫,而是有人投了毒。因为仅军营中有人死亡,城内百姓,并无呕吐发热情形,但因为军中出现奸细,官府为了防止奸细逃脱,封死了大小官道,甚至在羊长小径都设了卡,整座城都进入了戒严状态。
因为之前该城曾被南平国所占,所以官府曾虚悬,官吏也迁至他城,在瘦高个将此城夺回来后,官府仍然悬空,所有事务,均由军队暂时代管,因此所有的关卡要道上,拦路的都是身着荆南国军服的士兵。
借着一身军服掩饰,我向一些百姓打听了城名地形与战况时事,又讨了些吃食,就往南平国方向寻了去。
在过关卡的时候,考虑到若瘦高个发现我乔装逃脱,必定会对着军装模样的人详加盘查,于是我脱去了那一身脏臭的军服,寻了件粗布蓝衫,不怎么合身,也顾不了那么多的随意扎了扎。但是因为戒严,关卡基本上是进行出城,只准入城,据说只有官牒才可以通关。
于是我便迟筹不已,本来以为借毒乱之机可以混出来是件幸运的事情,却不料凡事有好的一面,亦有坏的一面,它虽然给我带来了顺遂的脱逃机会,却将我困死在了城内,想要出城,较之以往,难上加难。
正在为难之时,却为料发现关卡那边,居然有人群浩浩荡荡不担心进得出不出的尴尬,大张旗鼓的进城来。我看不得别人逆我愿望而为,在我千方百计的想出城时,居然有人费尽唇舌的要求关卡的官兵放他们入城。真吐血!
官兵对他们盘查了好一会儿,对行李也进行了认真的翻检,在他们忙乎的时候,我不断的找寻着机会,想趁他们在忙乱中找出被忽略的空档,逃出去。
正当我鼓起能力抓一个无人注意之际想一鼓作气的奔逃出去时,却不料有人比我更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那小个子比我机灵百倍的趁混乱就窜至城门边,却不想他还未奔出城门,一枝箭“咻”的一声,就贯背而入,他闷哼一声,软倒在地,不再动弹。
我一瞅,射冷箭的那士兵一脸的肃穆无情,眼光凌厉四梭,甚至在我脸上停留了几十秒钟。
我吓出一脑门子的冷汗来,不敢再妄想趁乱而逃,只有静待形势变更。
我盯着城门处那些新入城的大队人马,见他们扛着大旗长刀,觉得甚是奇怪,想想应该是些唱戏的。转身离开的时候,仍是觉得怪异,城内戒备森严,百姓谨言慎行,甚至为避祸端而藏身于室,不轻易出行,人们在尽量的避免集聚,这些唱戏的还不顾劝阻的进城,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可是,这一出戏,我很快就知道了名称,当晚,大街小巷都被发满了传单,曾游历十国的南北戏团为了慰问战后荆南小城的苦难百姓,将免费献唱三晚,这三晚的戏牌名分别为:霸王别姬、女附马、借东风……
我仰头看完帖在墙上的告示,撒开了脚丫子,就朝告示上指定了地点的戏台驻扎地奔了去。
第六十六章
我觉得我真的快要筋疲力尽了,长久以来,不是被潘虹姹关小黑屋,就是被瘦高个做人质,尽管未受到严重的虐待,可是我却觉得身体溃乏的厉害,一日不如一日,我初来这里时小强般的顽强生命力,似乎已被这段时间的心灵折磨,耗至尽头了。一路长奔,几乎耗尽我的气力,但是,可能人真的有无限潜力,原本我觉得我已虚弱且疲惫不堪的身体,在看到那张告示后的那一瞬间,对身体机能的疲乏完全失去了意识,身体像是充满了能量。即使一路气喘吁吁,双腿却仍丝毫未顿的奔走着。可是,我所有的力量,在看到零落的戏台后,轰然崩溃,身着荆南国军服的士兵们,将整个戏班团团围住,被搭到一半的戏台被要求强行拆除,我一时郁结,担心被人发现,便背过身去,混在人群里,佝偻着身躯,咳嗽不已。
我咳的气都像要岔过去了一样,肺部烧得厉害,口腔里生出酸涩的津液来,眼泪都被呛了出来,已是这番模样了,我仍忍不住偷偷的回头去观察不远处的情形,却发现似乎有荆南国的士兵觉察出我的迥异来,带着怀疑的目光,向来走了过来。我身体抖如筛糠,一时间思维混乱,竟想不到脱身办法来,虽然想撒开腿跑开,双腿却如灌了铅般,寸步不移,看着荆南国的士兵已近至眼前,只能寄希望于现在的一身装束,能蒙骗过去。
“你是何人?怎么咳得如此厉害?”他们的声音十分的宏亮,我一时觉着,光凭他们的中气十足的声音,便可将我摧毁打倒。大华府华人中餐馆“官爷,我是听说这里有大戏看,跑了几里路,专门来看戏的,怕赶不到,跑得急了点,却不想,他们说看不成了。”所谓看了二十多年电视,不会唱也会演,何况我还混过戏班,扮过男人,别人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说人有多大胆,就可以迈过多大的坎。
“是看不成了,没瞧见官爷们都在搜查呢,要是查出戏班里有混进来南平国的奸细,别说演戏了,一个戏班的人都会被砍头。”
我目瞪口呆的模样,估计让两个荆南国的小兵以为我是没见识的乡下人,眦笑了一声,又道:“我劝你们,没事最好待在家里,兵荒马乱的,还看什么戏啊,我们在沙场上拼性命,你们还吃饱了撑着的看这些,真是不知亡国恨。”说完这些,二人转身便要离开。
我一时情急,脑中似有灵光一现,忙又拉住那两个荆南国的小兵,道:“官爷这可就说错了,我知道现下这时局,歌舞升平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官爷,这个戏班可是大有来历啊,唱的那三出戏,可以说是旷古奇今,人生难得一回闻。”
那两人对视一眼,带些兴味的道:“你这乡巴佬,还懂这个?”
“懂,我以前跟着商队做过茶叶买卖,曾看过南北戏团唱过一出火烧赤壁的大戏,你们知道像我这种没啥文化的乡下人,看戏也就是图个热闹,可是他们的戏真的是了不得,传说唱的是神曲梵音,演的是千古佳话,看得让人真是如痴如醉,我长这么大,看过的最好的一出戏,就是那出戏,之后,再也没瞧过可以让人那么痴醉的大戏了。所以我听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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