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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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阳光-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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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谁理他们。”她最听不得这话,脸色立刻阴冷下来,“啪”的把饼干盒丢到桌子上:“反正他们再和我闹,我就一走了之,让他们活的找不到人,死的见不到尸。”

    “唉。”我叹气。何必呢!我天天晚上想着妈,见不到爸的,居然有人父母双全还板着这种锅底脸。

    “不就是逼着你找一有钱人么?”我问她:“瑟瑟你到底多少年纪?比我大多少岁?”

    “干什么呀?”她白我一眼。

    “最好你比我大个十岁,那就能配给我爸了,如果只大个二三岁也成,夏平那小子也不错。”我摇头:“就怕你不尴不尬,只比我大五六岁,爹不疼哥不爱的,麻烦!”

    “王八蛋,去你妈的。”她顺手拎起只沙发垫子兜头兜脸地向我打过来。

    现在她已经对我温柔很多,记得刚认识她时,我第一次被人骂小骚货。

    那时夏平刚进S大,不知那小子有什么好处,居然引得学校轰动,一大群女学生对他垂涎三尺,另有十几个特别大胆的,干脆整天在学校各交通要道对他围追堵截,其中有一个真正的狠角,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摆平了其他人,最终获得了追求他的主动权。

    那天也算我倒霉,正好和他在一起玩,远远见那女孩子气势汹汹地冲杀过来,这小子特没胆,居然一把拉住我飞也似地逃开了,那时要是我头脑清醒考虑一下后果该多好,可那时我到底年轻,人又仗义,傻巴拉叽地跟着他做贼似地抱头鼠窜,以致于自己结下了樑子也不知道。

    过了几天,我下午刚一放学,就看见一个高佻前卫的女孩子飞扬跋扈的站在门口,立刻就知道要糟,自己强作镇静慢条斯理的收拾东西,一面在心里大骂夏平一面琢磨对策,低了头想快步走出去开溜,果不其然,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下了,她说:“小骚货,溜什么,抬起头给我看看。”

    我委委屈屈,小媳妇似地抬头给她看,顺便瞟了下她的样子,结实的胳臂,比我高出一头去,好家伙,估计打起来我占不了什么便宜。

    “哼。”她说:“我有事跟你谈,咱们找个地方,吃饭。”
第二章
    2

    我乖乖跟在她后面到了学校隔壁的一家西餐厅,这是一家专向国际交流生类高层人物开放的高档西餐厅,开得价根本就不是给人看的,我刚走到门口时就想,幸亏才得了零用钱,否则还真没胆子在这里混。

    不过转念又一想,切,关我什么事呀,这笔帐回头跟夏平这小子算不就成了,这次本来就是他害的我。

    这么一转念我就放松了许多,坐下时满脸笑容花儿一样:“姐姐你要吃什么尽管点,我这人不挑食的。”

    “靠,你挑不挑食关我屁事呀,这顿饭你付账。”她柳叶眉倒竖,桃花眼圆睁,拉开架势玩命的点菜。

    鹅肝牛排鳕鱼龙虾,一流串的从她嘴里报出来,点菜的服务也吓了一跳,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恶狠狠的客人。

    “看什么!”我喝他:“只管上菜不就成了,我还要泰式大明虾和XO酱炒响螺。”

    这下不光是服务员,她的眼光都从菜单后面滑了过来。

    我笑容不变:“姐姐你还要什么?千万别替我省。”

    “就来这些吧。”她顺手把菜单丢给服务员:“开两瓶干红再拿四瓶啤酒过来。快点!”

    我奇怪,就这点,也太小儿科了吧。

    后来事实证明我是太天真无邪,对革命敌人的险恶性认识还不清,当服务员把酒端上来后,她从背包里抽出三瓶透明晶莹的东西,放桌上一摆,商标对着我,上面写:泸州老窖,76度!

    我这才知道事态有些严重了,“三中全会”!她这是要喝死我呀。

    “怎么啦?你怕了?”她从眼角睨我,不屑:“哼,我顶瞧不起你们这种小丫头,一脸清高骄傲,其实屁大的本事也没有。”

    听到这我很想上去表明一下态度,可仔细一考虑,这个问题好像不算主要矛盾,所以我就忍下了,拿起她的泸州老窖往面前的水杯里倒满一大杯,自己一仰脖子就喝下去了。

    牛皮不是吹的,我的酒量还真是在场面上混过,小时候爸爸参加各种宴会,又舍不得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就带着一起走,到了酒席桌子上,他在那里红酒白干,我也下面也没闲着,等他惊觉我面若桃李红粉绯绯,面前的酒瓶早空了。

    其实大多数时候我还是很谦虚谨慎,能喝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但现在既然她已逼到我眼前,有本事我干嘛不亮出来。

    等我一大杯酒先下肚后,她显然知道是遇到硬头货,但她也不会轻易承认,想也没想,自己也倒了一大杯灌了下去。再抬头,狠狠地盯我一眼。

    我用眼神回她的话:你狠,算你是块料。

    那一天的西餐厅一角情形有些诡异,两个女孩子一语不发,你一杯我一杯(不是酒杯,是人家喝橙汁用的方口水杯)地猛灌泸州老窖,喝水都没这么痛快,一边喝一边擦眼泪(这泸州大窖还真呛人呀!)。

    一人一气各灌了一瓶后,我们才停下来,算是场间休息。

    我问她:“还有一瓶泸州老窖,一人一半?”

    她歇了歇,用一种极为挑衅的眼光盯着我:“你丫有一套,我妹妹败在你手下不算亏了。你叫什么?”

    “季缨络,你丫又叫什么?”

    “萧瑟!”她道:“我原是来看看抢我妹妹男朋友的女人长什么样的,现在我明白了。”

    其实这个时候我该把主要问题说清楚了,我本来就不是夏平的女朋友,可回头又一想,都战斗到这个份上了,双方各有损失,我要是现在打着哈哈说一切都是误会,大家有什么事干什么事一边歇菜凉快去吧,她准轮着瓶子上来灭我呀,这也是我考虑周到的地方。于是,我说:“明白了就好,叫你妹妹离我男朋友远点,还有,以后有什么事自己担当,让姐姐妹妹叫出头摆平的是孬种。”

    “哈。”她居然笑了:“行。”她竖着拇指夸我:“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面说我妹妹是孬种。就你这么横的才像是我亲妹子呢。”

    我被她说得骨头发软,刚想涎着脸也称赞她几句。谁知她突然一拍桌子立了起来:“你丫再狠也不能当我面骂我妹妹,知道不?本来我都想放过你小子了,现在我决定不饶你,咱们继续喝,今天一定要分出胜负厉害来。”

    我听得怔住,想不到只多了一句话就变成了这个模样,一事已平一事又起,我傻了眼,又不能扇自己的耳光后悔,只好硬起头皮,和她又是一轮奋战。

    后来我们都躺下了,还是餐厅的服务员翻我的包摸出学生证找到老师又打了家里电话才把我们送回去,幸亏那天等在我家里的是夏平而不是爸爸,再后来我和萧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说得没错,我比她妹妹窝心多了,而我喜欢她独有的那一份沧桑和烈性,听她对形形色色人或事的评价与说明,果然见地新鲜耳目一新。

    仔细算来,她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真正的女朋友,可她比夏平还像是个男人,豪言壮语,大刀阔斧麻利的多。

    自我认识她第一天起,就不停的听到她在换工作,好像所有的职业到了她手里,没有玩得过三个月去的,可是她又特别骄傲,说若只是为了赚钱还不如直接卖身来得快,这段时间,她告诉我,她在酒吧里找了个工作,是负责端酒上菜的那种性质。

    “有空来玩吧。”她说着,从包里翻出一张名片丢给我:“我们的酒吧是搞原创音乐的,有几个哥们真正有些才华。”

    我接住,展开看,一张黑色底面的片子,上面用莹白颜料龙飞凤舞地写了——雅客吧。翻过来翻过去,居然只有这点名堂,墨黑加莹白,雅客吧。

    “我要去上班了,夜班。”她叹了口气,站起来,“这酒吧不是那种吃摇头丸倒迷魂药乱来的地方,有自己的乐队和调酒师,很有些意思,改天带几个朋友一起来玩吧。”

    “改天带朋友做什么?”我笑:“择日不如撞日,反正今晚我也没事,不如跟你去上班吧。”

    “你不怕你爸爸啦?”她奇怪:“这么晚了还可以往外面蹦?”

    “他不在,出差去了。”我拿了外套,跟她走。

    本城的酒吧一向很是景气,好像只要立出个主题什么的噱头爆料立马就能赚钱,萧瑟工作的地方同样如此,不过特别安静些,没有什么高声喊喝人头拥挤的场面,连音乐也是抒情多过激情,每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眼过去像是个咖啡厅。

    她把我领到吧台上坐下来,又向人介绍:“我妹妹,给她橙汁。”

    “小样。”我肚里骂:“又不是没和你喝过酒,到这里来给我装淑女腔。”脸上却笑得平静,接过橙汁,在一边用两根吸管慢慢地啜。

    这里的乐队的确不错,主唱的是个一米七不到的小个子,声音出奇的悦耳磁性,现在他正抱着麦克风做面无表情的一种表情:“他们说你已动身去了远处,那里有一年四季的冬日,我想这样也是好,冰雪下,你可以回忆,曾经,我们如何相识,如何相依为命。”

    这样的歌听上去不坏,既不愤青也不矫情,而且周围实在是静,除了乐队与唱手,所有的人都小声噤音,我乐得抱着橙汁在一边打量周围众态。

    仔细看,乐队里是很有几个帅哥的,除了主唱,其他的人都是一米七八以上面目清俊可人,可惜,我想,怪不得乐队专辑不如个人专辑销路好,长得俊的手艺差,唱得红得又长不好。

    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一个男人坐在离我不远处,正自转动着手里酒杯,半天,抬起头,看到我的目光,淡淡一笑。

    我想说:“妈妈咪呀。这男人怎么长成这样。”

    不,他不丑,他是唇红齿白,俊美到了极处,我并不是那种一见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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