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隆史,本绘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不用了,弘弘这小鬼就是这样,个性又任性又倔强,一生气就会躲进厕所,你愈叫他,他就愈别扭得不出来。等一下他自己心情变好,就又会没事地到处乱跑。”
“嗯,希望这小子不要别扭太久才好。”隆史点点头,不过,他还是担心地看看紧闭的厕所大门。
“本绘姊姊,你看,这是我画的迪士尼乐园,漂不漂亮?”一名年龄十岁的男病童操控著轮椅过来。“好想可以赶快去日本的迪士尼,看米老鼠和米妮喔!”
“我也想去迪士尼,我最喜欢唐老鸭,我要去看唐老鸭。”另一名因为生病掉发,戴著毛帽的七岁男孩跟著走来。
“本绘姊姊,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同样也是戴著毛线帽的七岁女病童一起围了过来,兴奋地问著。
“玲玲、豪豪、亚亚,别急别急,你们很快就可以到日本的迪士尼乐园了喔!到时候可以参加米老鼠和唐老鸭的嘉年华会,跟他们一起唱歌跳舞。”本绘宠爱地逗逗每个小孩的脸颊。
“真的!啊!太棒了!”院童们抱著本绘开心欢呼。
这就是所谓无私、奉献的爱吗?
看见本绘脸上满是欢心欢喜的神情,隆史心中油然生起一股感动。
嗯,他是不该只为自己自私的占有欲望,阻止她对幼童们的关怀及爱心。
“本绘姊姊,这个大哥哥是谁,好像是电视机里面的人?”玲玲抬高小脸,疑惑地看著眼前高大的隆史。
“对,我就是从电视机里面跑出来的人。”配合玲玲的视线,隆史蹲了下来。
“哇!我知道你是谁,你是‘特攻神警’!你好厉害,打倒好多好多的坏人喔!”豪豪想了起来,兴奋地拍手。
“嘘,小声一点,我这次是偷偷潜进医院来寻找坏人的,不可以让坏人知道我在这里,不然他们会吓到偷偷跑掉,我就抓不到了。”隆史点住每个小朋友的嘴巴。
“嘘,我们都不会说出去的。”小朋友信以为真,连忙捂住小嘴。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和小朋友们打成一片,你可以来医院当保母了喔!”本绘被隆史哄骗小朋友的滑稽动作逗得笑了出来。
“好啊!等我过气没人要的时候,就来医院当义工。”搭上本绘的肩,隆史把下颚枕在她的肩头,柔声地在她耳边轻语著。“本来我打算结婚之后要你辞去医院的工作,但是现在我改观了。不过,前提是你只能在儿童医院工作,只许和这些十岁以下的小毛头在一起,这是我唯一可以接受的范围,再来我可就会大吃酸醋啰!”
“嗯,我本来就是儿童护士,只喜欢和小朋友在一起。”她嗅到他的醋意,心窝发酵出一股甜蜜。
太好了!太好了!再亲密一点,再热情一点……
躲在门外偷拍的苏明和正试著将摄影镜头拉近时,被上方响起的哔声巨响吓到,摄影机差点掉在地上。
“糟糕!是医院火灾的警铃在响!该不会是医院失火了吧?!”
本绘才一说完,医院广播跟著开放——
“注意!注意!医院三楼储备室因为电线走火燃烧,现在浓烟正迅速蔓延整栋大楼,各楼护理人员请协助病童及家属由各个太平门疏散下楼,请勿慌张推挤造成伤害。注意!注意!”
“玲玲、豪豪、亚亚,赶忙过来,跟著本绘姐姐。”本绘急忙抱起玲玲,一手牵住亚亚。
“豪豪,我来抱。”隆史连著轮椅将他扛起,跟著本绘冲出病房时,和苏明和正巧碰撞在一起。
“啊……”两人对看一眼,苏明和满是尴尬。
“妈的!苏明和!这家伙又在跟踪我!”要不是他现在抱著小孩,早就一拳向他揍去。
“我……”苏明和被从病房里慌乱冲出的病患及家属的惊叫声,吓得不知所措。
“阿呆,你还杵再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过来帮忙!”隆史气得重捶苏明和的脑袋。
“喔……是是是。”脑袋被敲,苏明和吓飞的心魂算归位,急忙帮著本绘抱起受惊大哭的亚亚。
这时,浓烟迅速由三楼蔓延到二楼走道,许多家长太过惊慌,抱著病重四处乱窜,无法静心听从护理人员的指挥,全然乱成一团。
“各位,请往这里走,太平门在这里!各位……”本绘和其他护理人员扯开喉咙大声喊叫,但仍无多大的效果,声音随即被惊慌的叫喊声淹没。
“各位,请往这里走,太平门在这里!”隆史大喊著,响亮厚实的音量霎时震住所有的人。
被隆史一吼,家长病患们全都被震慑僵住,三秒过后才镇定情绪,陆续依照护理人员的指示,从太平门疏散到楼下广场。
“各个负责看护的人员,请麻烦到这里通报病童和家属姓名以做登记……”护理长开始核对就医病童及访客的名单。
“玲玲、豪豪、亚亚,你们都没事吧?”本绘紧张地察视他们。
“没事……”小朋友们猛拍胸口,显然还惊魂未定。
“啊!弘弘呢?”本绘这才想起,差点震惊昏倒。“糟糕……弘弘还在厕所里面没有出来!”她直接反应就往火场里冲。
“你去太危险了,我去。”隆史抓住本绘,要她看顾其他三名小朋友。
“隆史……”本绘担忧地拉住他。
“相信我,我会把弘弘平安的带出来。”隆史打开广场草皮所设的洒水器,将身体淋湿,直接冲上二楼。
由楼梯爬上二楼,走道已然布满浓烟,温度也因烈火而直线上升。
凭著直觉,隆史在雾蒙的浓烟里摸索,找到病房厕所,用力敲门。“弘弘开门,外面现在失火,大火快要烧到二楼,很危险,你快开门呀!”
“不要,你在骗我!你走开,我讨厌……”躲在厕所的弘弘即刻被烟呛得咳了一声。
不管了!一个用力,隆史直接踹开厕所的门,抱起缩在墙角的弘弘,冲往右方的太平门。
“糟糕!”三楼延烧下来的烈火把连接二楼的楼梯间烧得极度灼热,根本无法通行。
这时,隆史听见外头传来消防车的声音,接著看到数条水柱冲进起火的三楼窗户。
别无选择地,隆史直接以手打破窗户,抱著弘弘跃身从二楼跳下。
惊见窗户被人击破,接著有人跳下,众人无不大声尖叫。
一落至地面,隆史紧抱住弘弘顺著重力速度滚地一圈,减缓冲力之后,终于安全著落。
看见隆史英勇抢救病童的行为,苏明和当场震撼不已,开始对生命意义有了不同的想法……
“隆史……弘弘……你们没事吧?”本绘急奔过来。
“没事,幸好没被浓烟呛到。”隆史拍拍因惊吓过度,而放声大哭的弘弘。
“太好了,你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护理长及几名消防人员跟著过来探视。
“啊!隆史!你的手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
看到隆史的手被玻璃碎片割破,流满鲜血,本绘整个人险些脚软吓倒。不过,她立即定住心神,连忙帮他止血。
“赶快举高手高过心脏部位,这样才能减缓血液流出。”
“没关系,这只是小伤。”隆史若无其事地把刺在手指间的玻璃碎片拿下。
“哎呀!你的手怎么割到这么大的伤口,赶快送到急诊室!”护理长急忙叫唤医护人员过来。
医护人员不顾隆史的拒绝,仍紧急将隆史抬上担架,送往隔壁综合医院的急救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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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还好伤口不深,只有两处缝了三、四针,其他只是轻微的割伤。这阵子伤处尽量不要碰水,记得按时吃药,很快就会好了。”
急诊室的医师取出刺进隆史手背的碎片,缝合伤口止血之后,请医护人员将他转送至普通病房。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在超市被坏人抢劫,你为了保护我被刀子划破了手;这次也是因为我疏忽了弘弘,才会害你冒著生命危险去救他……”进入普通病房,本绘仍是止不住愧疚地一直哭泣。
“傻瓜,保护你是我应该也是甘愿做的事。别哭别哭,伤口不痛,看你哭,我的心都痛了。”隆史会心一笑,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
“我刚才真的好怕……好怕……”一想到隆史冲入火场的惊险画面,她惧怕地拥抱住他。
“怕什么,还没和你庆祝结婚七十周年纪念,我是不会轻易断气的。”他伸出食指逗弄她微颤的小嘴。“来,笑一个给我看,我喜欢看你笑。”
“什么‘七十周年纪念’?什么‘断气’?你怎么老是说些奇怪的话!”本绘被他逗得漾开笑意。
“哈!你笑了,太好了。”隆史捧起她的小脸,轻轻印上一吻。“我最喜欢你可爱的笑脸了。”
陡地,门口传来几声干咳,接著出现了护理长的身影。
“啊,护理长。”本绘羞怯地跳离隆史的怀抱,站到床沿。
护理长又再尴尬地咳了几声。
“本绘,这些小朋友一直吵著要找你,我只好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她把豪豪的轮椅推了进来,后头跟著走进玲玲、亚亚及弘弘三人。
“本绘姊姊,本绘姊姊……”四名小朋友一见到本绘,立即拥抱住她。
“乖,别怕,没事了,大火已经被熄灭了。”本绘抚抚每个小朋友的胸口,要他们别再害怕。
“大哥哥的手受伤了,痛不痛?”豪豪将轮椅推到隆史床前。
“大哥哥是‘特攻神警’,不会痛的。”弘弘跑到隆史旁边抢著回答。
“是啊!大哥哥是‘特攻神警’,不会怕痛。”看来这家伙不讨厌他了!隆史搔搔弘弘的头,深深地会心一笑。
“对啊!大哥哥最神勇了。像超人一样,一拳就把窗户打破,咻的一声就飞了下来。”弘弘用最夸张的动作,表演隆史击破玻璃跳下窗口的情形。
“哇!大哥哥好厉害喔!”豪豪、亚亚和玲玲三人一同发出惊讶的叫声,然后大力拍手。
“大哥哥厉害的还不止这些喔!大哥哥学过空手道、搏击,随便一拳就可以把坏人打倒。”隆史得意地昂高下巴,接著挥了几下搏击拳法,惹得小朋友惊呼连连。
“看你,不但成了孩子们心目中的英雄,还当上了孩子王呢!”本绘顺势压下隆史的双手,怕他因为用力过猛而扯开伤口。“可以了,可以了,再多挥几拳可能会吓到他们。”
“嘿嘿!我是故意的,要让这些小鬼头知道,他们再怎么样也抢不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