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王数理呆呆看着自己，脸不禁羞红，轻声道：“你先上来吧，我慢慢跟你说。”
仿若天籁的轻柔声音仿佛魔咒一般，王数理听了她的话，不由自主地抬脚往船上走。那女子看他上了船，又是婉然一笑，素手抄起竹蒿，往岸上轻轻一点，小船便荡开层层毂纹，往河中心那一弯残月的倒影荡去。
王数理呆呆看着她倩丽的身影，总觉得此情此景仿佛在什么书上读到过，又觉得好像是在梦中。
小船来到了江心月影旁，女子轻轻放下手中的竹篙，在王数理身边坐下，满含柔情地迎着他的目光，两人就这么默默相对无语。
“你是凌潇？”王数理看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又难以置信地问了一次。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轻声说：“你不是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妹妹吗？我是凌潇的妹妹，凌越。我哥哥凌潇其实早在八年前就死了，我为了安慰我爹，才扮成哥哥的样子。”想起今日发生的巨变，她眼中不由得又泛起了泪花。
一双美目噙满了露珠一样晶莹的泪水，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楚楚动人。王数理心中一酸，道：“原来你就是妹妹啊，早知道……”
“早知道怎么样？”凌越半含娇俏半含羞态地歪着头，轻轻问道。
早知道那天在船上，他不应该紧紧抱着她，可是他又不能看她往火场里去送死……王数理的心里仿佛有一团乱麻，又点着了，火烧火燎的，熏得他难受。他用力挠挠头，着恼道：“我怎么知道！”
凌越微微一怔，委屈地问道：“数理，我骗了你，你怪我吗？”
王数理看着那倾世无双的容颜，瞬间又受了蛊惑，呆呆地说：“你没骗我，你没说你是男的……也没说你是女的……”
凌越扑哧一笑，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微微闭上了樱唇，欲语还羞，只是微微笑着看他，笑着笑着，嘴角竟微微颤抖，眼泪又掉了下来。
“数理……”她无限委屈地说，“如今我只是一个人了，所有人都背叛了我，所有人都离开了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王数理见她又哭了，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安慰道：“我不是还在吗？我说过会一直帮你的！”
凌越摇摇头，道：“我不要你帮，我只要你陪着我！我不想再回家，不想再回漕帮了！父亲一直在利用我，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装病，实际上却大权在握。他只是利用我去和叔父斗，自己则故意示弱，引诱叔父步步入瓮……他太狠了，我没想到父亲竟然是这样可怕的人！我不想再回去面对他，怎么办？我该到哪里去？天地之大，哪里才是我的容身之处……”
她越说越激动，脸上的眼泪也越来越汹涌。王数理手忙脚乱地擦了半天，发现根本没用，只得喃喃哀求道：“你别哭了，别哭了……”
凌越突然又把头靠在他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王数理看着那具微微颤抖的娇躯，忍不住轻轻将手抚上她的背，沉声安慰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凌越靠在他怀里哭了很久，方才渐渐收了哭声，轻轻问道：“你是说，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王数理点了点头。凌越仰起脸来，轻轻擦去泪水，认真地说：“你要说到做到！”
“嗯。”王数理又点了点头。
凌越看着他，又羞涩地低下头说：“数理，我记得刚认识你时，总觉得你呆呆傻傻的。在一起的日子长了，才发现你是绝顶聪明的人，可是你却一点心计也没有，世上怎么会有像你这样的人……”
王数理正色道：“聪明才智本来就应该用在正道上，不应该用来害人！”
凌越叹道：“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王数理想起顾一鸣的死，也叹道：“是啊，我师妹说，有的人聪明过头，却没有智慧。她还说，大智若愚……”
凌越轻轻蹙眉，深深地看着他，幽幽道：“又是你师妹……数理，你喜欢雨菡吗？”
王数理赶紧摇头，说：“不是不是。只是她懂得的道理比我多……”
凌越看着他张口结舌地样子，轻轻一叹，道：“罢了。我喜欢你，也是因为见你对师妹如此关怀照顾。我时常想，要是我哥哥还活着该多好，他一定也会像你这般关怀照顾我。数理，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也是最单纯的人……”
第129章纯真
王数理听她说出“喜欢”两个字，脸不禁刷的一下通红。凌越看着他，柔声问道：“我好久不做女妆了，也不知这眉画得对不对？”
王数理看着她那两弯新月一样的秀眉，还有秀眉下满含深情的眼睛，不禁又心乱如麻，脑子变成了一滩浆糊，只得怔怔地说：“对、对！”
凌越又俏皮地问：“你说你喜欢那书上的女子，你觉得我像不像那书中的女子？”
王数理愣了，他哪里会回答这么深的问题。他心目中的女子长得什么样，他从来也没有真的细想过，只知道应该很美、很美，美得不像凡间之物，就像……就像眼前的她一样。他轻轻摇了摇头，又轻轻点点头。
凌越见他如此，万般欣喜，又问道：“数理，你觉得我好看吗？”
王数理点了点头。
凌越又低下头，嗫嚅着问道：“你觉得我比雨菡还好看吗？”
王数理想了想，点了点头。
凌越喜不自胜，羞涩问道：“那……那你喜欢我么？”
王数理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凌越。
他刚刚才知道她是女孩，哪有那么快就喜欢上她？可是……可是在他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时，他就很喜欢跟着他，喜欢看他舞剑、吟诗，虽然蒋雨菡也会吟诗，不过他总觉得她的诗更好。他以为这只是因为凌潇是自己最向往、最羡慕的那种武林少侠，后来却渐渐地觉得好像不对。偶尔有那么几次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好基友，竟然好像有点喜欢自己的兄弟……
凌越满含期待地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里好像有一湾湖水，映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她的眸光落在王数理的眼中，这竟是世上最深沉最令人迷醉的风景。
王数理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沉声道：“我喜欢你。”
凌越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最耀眼的笑容。仿若星子迸发，不可直视；慢慢地，那星光隐下去、隐下去，又变成了温柔的夜空，温柔得要流下泪来。她柔声道：“数理，我也好喜欢你，你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晶莹的泪珠滑落到她殷红的嘴角，王数理不知中了什么魔咒，竟然低下头去，含住了她唇边的那滴泪——咸咸的味道。柔软的触觉……
像着了魔一般，他将唇慢慢移到她的樱唇上，刚开始是温柔地试探。如蜜蜂吻花一般轻轻的浅尝。但那花瓣实在是太过柔软、太过诱人，他竟忍不住一尝再尝，继而贪婪地吮吸起来。
凌越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呜呜声，身体绵绵软软地靠在他身上。两人忘情地试探，欣喜地靠近。紧紧相拥在一起。
王数理的喉咙里有一团火在烧，他抑制不住地想寻找更甜蜜的地方。他的唇继续往下探索，慌乱地落在她洁白的玉颈、光滑的肩头。凌越双手轻轻抱住他的脖子，温顺地任由他索取。她渴望他把她要了去，从此她便不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两人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觉一点点往下褪。王数理终于摸索到了她的亵衣，他的唇在那丰厚的地方不住地流连。凌越口中嗯嗯地呻吟着，像是哀鸣又像是叹息。
王数理一直在她胸前吻着，不敢去揭那亵衣。他的意识一点点地浮上来，忽然满脸涨红，爬起来帮凌越帮衣服整理好，垂着头说：“对不起！我不能这样！你是千金小姐，我不能坏了你的名节！”他听雨菡说过。古代女子视名节如生命，如果名节不在。就活不下去了。沈琴卿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沈机扔到井里溺死。
凌越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此时戛然而止，也忍不住满面羞红，道：“数理……你不用说对不起……”下面的话竟羞得说不出来。
王数理道：“你不是心情不好吗？我陪你喝酒吧！喝醉了，就把过去的事情忘了吧，人生还可以重新开始的！”
凌越含泪点点头，道：“好！从今夜起，我不再是凌潇，我要做回我自己！我再也不是漕帮的少主，不是任何人手中的棋子！我……我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做真正想做的事！”
王数理也点点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凌越含泪一笑，起身走进船舱去拿酒，王数理也跟了进去。两人将船舱的帘子掀开，将如水的月华延请入内。
凌越满满地斟了一杯酒，双手捧给王数理，柔声道：“数理，愿我们永不相负！”
王数理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决然道：“嗯！永远也不！”说罢便一饮而尽。
凌越心中一动，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地靠在他怀里。两人就这么互相依偎着，一边慢慢喝酒，一边遥望着船头的月光。
不知不觉间，两壶酒饮干了。凌越遗憾地说：“这么快就喝完了……我多希望今夜的月光也化作美酒，你我永远也饮不尽……”
王数理酒力不深，两壶酒下肚，已经有点晕头转向。此刻绝世佳人在抱，他不知怎的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心中暗自后悔，千不该万不该提起喝酒这一茬，现在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凌越靠在他怀里，轻轻抬起脸来，迎向他迷醉的眼神，又轻轻将沾满了真珠的羽睫垂了下去。
王数理看着她半张半翕的朱唇，喉头一动，又深深吻了下去。这一吻却再也不可收拾，两人倒在船舱内，在那月光铺洒的地上，紧紧地痴缠在一起。王数理笨拙地扯去凌越身上的罗衫，手在她曼妙柔软的身体上来回梭巡，哪一处都很美，哪一处又似乎都还不够、还不够……
五脏六腑中的火势，熊熊卷向他的下腹，他将那把火递上，在她最柔软的花蕊处摩挲，犹疑徘徊、却步不前。凌越感觉到了他的犹疑，她的樱唇温柔地贴在他的耳畔，轻轻呢喃道：“数理，但愿长醉不愿醒……”
王数理的脑子变成了一滩浆糊，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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