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代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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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代嫁-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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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这个男的是不是脑子有病,哪有男人把“第一次”放在嘴边的。看在银子的份上,老鸨只得不耐烦地陪笑道:“公子真是说笑了。您也不去打听打听,荥阳城里的洛水居,姑娘都美似洛神。但凭公子喜欢,老婢定为公子周全,如何?”

王数理一根筋地坚持道:“我就要见灵韫姑娘!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哪有拒载的!小心我投诉你们!”

这男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白费了一副好皮囊!老鸨不耐烦道:“灵韫姑娘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你可知就连洛阳知府都是我们灵韫姑娘的入幕之宾!我们这地方虽然低贱,可也容不得你撒野!”

王数理懒得跟她辩驳,便要往楼上冲。四周冲上来几个仆役,拦住了他的去路,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干起来了。

却听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在楼上说:“灵韫蒙公子错爱,不胜感激。只是我曾立下誓言,非饱学之士不结交。却不知公子有何才学?”

王数理想了想,大声道:“我会排九宫格!”

四下里又是一阵哄笑。这算什么才学!真是个呆子!

灵韫笑道:“九宫格奴家也会的,不知有何特别之处可以称道?”

王数理问:“若是九个九宫格相加,姑娘也会吗?”

楼上一阵沉默,未几,听得一声叹息似的回答:“奴家今日心中烦闷,独坐恐忧思更甚,也罢,请公子上来陪奴家坐坐,排排这九宫格吧!”

楼下的嫖客们气得快晕过去了。早知道排九宫格也算一门才艺,他们那些撑船摇橹打牌九、杀鸡逗猴抓蛐蛐的是不是也能作数?

王数理喜滋滋地跑上楼,只见楼梯上扶栏立着一个女子,脸似鹅蛋,口如樱桃,肌肤胜雪,最引人的是她的眼睛,不是雨菡那种翦水大眼,而是细细长长的横波目,仿佛随时都要流下泪来,活脱脱一个从古代仕女画走下来的美人,大概林妹妹就长这个样。

她梳着常见的双椎髻,头上只插了一根碧玉簪。身着一件藕粉色的褙子,完全是一副良家子的打扮,哪里有半点风尘之气?

灵韫看他呆傻傻地望着自己,对着他微微一笑,问道:“奴家可有不妥之处,公子为何如此?”

王数理这才回过神来,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灵韫微微一怔,问:“奴家长得像谁?”

王数理说:“神仙姐姐。”他迅速把向往已久的武侠小说中的美女代入了灵韫的形象。

灵韫掩口一笑,此人呆是呆,却呆得可爱。她柔声问:“公子不是说要跟奴家排九宫格吗?”

王数理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不是九宫格,是数独。”

灵韫不解:“数独?”

王数理点点头,说:“就是九宫格的升级版,你肯定没玩过。”那是当然的,虽然古代中国早已有数独的雏形——九宫格,但真正的数独直到18世纪末才在欧洲出现。

灵韫好像来了兴致,笑道:“那就请公子进来一坐,给奴家演化演化。”

王数理跟着灵韫进了厢房。这厢房素雅洁净,不知供着什么香,闻之沁人心脾神清气爽。王数理精神为之一振,便豪不客气地坐下来,用桌上的纸笔画了一个3*3的大方格,每一个小方格里又分成一个九宫格,然后在里面随意填上了几个数。

王数理把笔递给灵韫,说:“你要在每一个小九宫格中,分别填上一至九的数字,让整个大九宫格每一列、每一行的数字都不重复。”

灵韫接过笔支颐沉思,王数理则抱着手在旁边看着。

这场景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也曾经教雨菡玩数独,可惜她太缺乏数学细胞,每次都要想半个小时才能解出来。但好处是在这半个小时里,他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每次他嫌雨菡吵的时候,就让她玩数独。

灵韫思忖了一阵,勉强填了几个数字,就做不下去了。她抬起头为难地看着王数理,眼中一片楚楚可怜的幽光。

王数理摇摇头,叹息说:“难道所有长得好看的女孩数学都不好吗?”

灵韫不知他把自己与谁相提并论,但看他那副扼腕痛惜的模样便觉得可笑。她轻笑道:“奴家愚钝,还望公子指点。”

王数理从她手中夺过笔,一边讲解数独的窍门,如基础摒弃法、唯一解法、区块摒除法,一边自顾自地做起题目来,不一会儿那些空格就被他填满了。

灵韫秀眉微蹙、樱唇紧闭,专注地看着。王数理填完了这一个,又重新画了一个数独给灵韫练习。

这灵韫果然机灵过人,一点就通。在王数理的点拨下,很快掌握了技巧,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把题目做完了。

王数理欣慰地点头笑道:“女人里面你还算稍微有点数学细胞的。”至少比蒋雨菡要强一点。

灵韫见他入幕之后专心致志教她排演九宫格,不像来逛窑子的,倒像是来教书的,但觉此人聪明过人又憨直可爱,便留心悄悄打量起他来。

他手指纤白修长,一看便知是书生的手;眼神清澈,没有半点私心邪念,不像是江湖中人;一袭布衣,举止随意,又不似官宦子弟。灵韫还是第一次猜不透男人,只好直接问:“奴家方才失礼了,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王数理挠挠头,说:“我叫王英文。”这是他弟弟的名字。他老爸是数学老师,老妈是英文老师,家中两兄弟一个叫数理、一个叫英文,就因为这傻气的名字,兄弟俩从小到大被同学笑话了十几年。

没说真名。这一点灵韫倒是一眼看穿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道:“公子精研奇门数术,天下间恐怕无人能出其右。奴家冒昧,私以为有另一个名字更合公子性格。”

王数理问:“什么名字?”

灵韫不说话,微笑着在纸上写下四个字,然后将那纸在焙茶的红泥小火炉里烧了。

王数理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果然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怪不得以她这样的身份,竟能让蔡九对她俯首称臣。雨菡劝他别去惹她,看来是对的。

灵韫看他怔然不语,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她又继续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公子是随蔡九来的——你是故意来找我的,对不对?”

王数理脑中正在飞快地计算当下的情形。他所受的思维训练向来是纯粹理性的,无论多糟糕的客观条件,他只会把它当做数学参数去分析、判断,所以在与蔡九以命相赌时,他也临危不乱。既然能出题,就一定有解题的办法,这便是他信奉的绝对理性。

王数理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应该让我知道你是谁。”他此行的目的是刺探她的身份和所了解的情报。既然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他大可不必遮掩。

灵韫轻轻一笑,道:“公子好不讲道理。公子的身份是奴家自己猜出来的,又不是公子告诉奴家的。公子若想知道什么,大可以自己去猜。”

第四十一章 推理

王数理挠挠头,为难地说:“这倒是难了。你我之间信息不对称啊,你猜我容易,我猜你却难了。”

灵韫只是笑而不语。

王数理的眼睛盯着眼前的数独,忽然灵机一动,说:“灵韫姑娘,我看不如这样,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便可。至于回答几个问题嘛,我给你再出一道数独,以一炷香为限,你有几排没填完,就回答几个问题,怎么样?”

灵韫虽是个女子,却也对自己的才智颇为自负。眼前这个男子看似呆傻,却不知他的心有多深,这反倒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灵韫笑着点点头,说:“奴家愿意陪公子玩这个游戏。”

王数理大喜。立即低头重新画了一个数独,并填上了17个数字。数独的初盘最少要有17个已知数。他这次出的题目,难度远远大于前两次。

灵韫接过笔,开始思考起来。她照着王数理先前教过她的方法,很快确定了一个横排和一个竖排,但接下来的进展就很难了。她在纸上涂涂改改,脑中飞快地演算着,慢慢地又填完了两个斜排。

灵韫瞟了王数理一眼,他正悠闲地背着手在屋里转来转去,东看看西瞧瞧,好像根本不担心她能把那个数独完成。她暗自后悔自己未免有些自视过高、以己之短攻人之长了。

炉中的檀香越来越短,渐渐的,最后也一点燃尽了,绝望地投身到香炉之中,只留下了阵阵氤氲的香气。王数理在灵韫面前站定,像考试铃响后的监考老师一样,面无表情地说:“时间到了。”

灵韫无奈地放下笔。王数理拿起那张“卷子”一看,还剩一个横排和两个竖排没有填完。他赞许地说:“不错!如果你从小就接受数学教育的话,现在应该也能小有所成,至少能读到硕士吧!”

他的话很怪,但这反而好像才是正常的。灵韫勉强地笑了笑,轻声道:“奴家愿赌服输。既有三排没有完成,那么公子可以问奴家三个问题,奴家保证据实相答。不过,奴家也只能给公子一炷香的时间。”

“用不着一炷香的时间。”王数理胸有成竹地说,刚才他已经想好了要问她什么,现在只要直接问就好了。

从刚才偷听到的话可以推断出几点:第一,蔡九是漕帮的人,那个“凌公子”是蔡九的主人,灵韫却称他为“你们少主”,说明她多半不是漕帮的人,只是与漕帮渊源很深,正因为如此,他才敢于贸然来找她;第二,她的表面身份虽是艺妓,但“客人”耳目众多,掌握的信息比漕帮更多,所以蔡九也要有求于他;第三,蔡九此次北上是受“凌公子”所托,暗中追查一件事,那很有可能便是一个月前漕粮在运抵洛阳时神秘失踪的案件。

这些都是王数理可以推断出来的事,在只有三个问题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浪费机会再去求证。他和雨菡既然仍要和蔡九同行,就要打探出更多的信息,这样才能让自己和雨菡在这场风暴中全身而退。

王数理很干脆地提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所知道的事情,远比你告诉蔡九的要多得多,对不对?”

灵韫没想到他提的第一个问题就如此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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