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数理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或许出卖他的就是那个内奸!”又道:“目前看来,还是梅三重的嫌疑最大,不然事情发生之后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失踪了?”
雨菡道:“是他的嫌疑最大,这点我也不否认。”
药已经煎好了,雨菡小心翼翼地把药罐从火里取了出来,倒进碗里。她眼睛也不抬,平静地说:“你能不能再做一把枪给我?我也要好好练习一下怎么用枪,下次如果再遇到他,我要拿枪指着他的心问他,到底有没有骗我。”
王数理愣了一下,轻声答好。
雨菡站起身,把药端到朱十襄身边,把他扶起来,用个小勺一点点地喂他吃了。
漆黑如墨的浩瀚宇宙之中,点缀着几颗孤星。时有寒鸦凄厉的叫声装饰着夜色。雨菡一边喂药,一边温柔地对朱十襄说:“朱爷,那晚的事现在只有您一个人知道。您快些醒来,告诉我们究竟是谁害死了九爷,我们一定要为九爷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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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故都
行人往来络绎不绝,骡马嘶鸣之声四起。这繁华的帝都,他少年最得意之时就是在这度过的,但在经历了诸多磨难之后,再回到这里,总是触目惊心。
他想回来,又怕回来。人生是经不住回头看的,越看就越心寒。如同一个沉船上的人,将生命中那些原本重要的东西都一一舍去,只求自己能够继续往前走;当他终于登岸,却发现岸边都是他曾经放弃的东西。伤疤历历在目,是何等的触目惊心?
他为了向前走,把许多东西都抛在了脑后。儿时文胜天下的梦想,世家子弟的傲气,心中最初的约定……他割舍了太多太多,多得不敢去细数,若耽于往事,他恐怕要陷于懊悔的泥沼而难以自拔了。
他已经习惯了割舍。但只有她,是他绝对不能舍弃的。她是他生命中唯一一抹亮色,也只有她能轻轻扫去他心中的愁苦,用她那特有的天真洒脱,叫他去看眼前的美好——庭前的月光、园中的花影、她手中的那盏清茶……
小寒,你只是不知道人生有多沉重,哪是说洒脱就能洒脱得起来的;我也是不知道情多难舍,如果连你都舍弃了,我活在世上也不过是一个行尸走肉而已……
陆翊平骑着马,慢悠悠地穿过汴梁城往来如织的街头,心事又沉入了深渊。杨全安见他满脸愁容,半晌不说话,心知他又陷入了懊悔,便故意打断他的思绪:“义兄,汴梁城这么大,我们从何处寻起?”
陆翊平回过神来,沉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总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当初我上汴梁亲自迎娶小寒,是否结果会不一样?似乎就是因为我的轻慢,我和她的缘分才会这般浅,如果从一开始我就珍惜她……”他心痛如绞,再也说不下去了。
如果他陪她走的路再多一些,看着她的时间再多一些,他就会知道自己是绝对放不下她的。
“义兄……”全安安慰道:“义兄,往事不可追,多想想今后吧!等我们找到小寒后,你大可以风风光光地再迎娶她一次。”
陆翊平难得的笑了,他当然要风风光光地再娶她一次。不但如此,这次她还要还他一个正正经经的洞房,他要亲手给她揭去喜帕,和她安安静静地坐着喝交杯酒,看她轻轻剪去红烛……
想到这里,陆翊平道:“你说得是,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她。不过难得回汴梁一趟,我还有一个世伯要去探访。上次回汴梁回得太匆忙,忘了去看望他老人家。”
全安问:“是谁?我认识吧?”
陆翊平笑道:“你还记不记得袁世伯?”
全安道:“义兄是说当年的做过杭州知府的袁铸袁世伯?当然记得!”当年陆翊平的父亲陆琦与袁铸曾同在江南为官,后来陆琦也是因为袁铸进贡的百福衣出了差错,才锒铛入狱的。
全安问:“这袁世伯现在何处?”
陆翊平叹了一声,道:“当年我父亲和袁世伯同时下了御史台狱,我父亲去得早,袁世伯身子强健些,可也丢了半条命。他一直被押在狱中,直到元丰元年,皇上改了年号,天下大赦,他才被放了出来。现在就住在朱雀门南边,离我们当初住的地方不过一里路。”
全安道:“既是如此,那我们这就去吧!”
陆翊平看了看路边的酒肆,道:“你去打上两坛好酒,再割些熟牛肉。我要与世伯长谈一番。”
此次朝廷给他父亲追谥,虽是大喜的事,可来得实在突然。钦差说是江南的丝织贡品又出了变故,带出了当年百福衣那段公案,其他详细的原委他也不知道。陆翊平暗忖,袁铸当年也是当事人之一,虽早已远离庙堂,但朝中亲朋旧友不少,加上久居京城,想必知道一些内情。
全安翻下马来,跑到路边一处热闹的酒肆,打了两坛最好的杏花酒,割了两斤熟牛肉,提上一只烧鸡,又跑了回来。
陆翊平满意地看过,两人便加紧马鞭,往朱雀门赶过去。
朱雀门这一带,是些三教九流混居的地方。既有突然暴富的商贾,也有落难的仕宦之家;有名满京城的名伶,也有籍籍无名的匠人。陆翊平家道中落之后,杨嬷嬷曾带着他和全安在此居住。对这一带的环境,他并不陌生。
一路打听,很容易就找到了袁铸的居所。一道雪白的粉墙,墙头爬满了红杏,若是春日,定是一番“红杏枝头春意闹”的景象。这袁铸虽然落难,却不改士大夫的优雅情致。拿得起、放得下,似是没有半点的自怨自艾。
陆翊平在门口整了整衣服,然后拍响了门,口中唤道:“袁世伯,袁世伯在家吗?”
听得一阵竹杖敲地的声音渐渐走近,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着长袍的白须老者拄杖立于门口。他眉目慈善之中透着干练,上上下下打量了来人一番,突然颤抖着嘴唇道:“翊平?你是翊平吗?”
陆翊平赶紧拜道:“正是不肖子弟翊平。袁世伯,多年不见了!”
袁铸伸手将他扶起来,眼中涌出浑浊的老泪,动情道:“真是多年不见了!你这些年在陕西打仗,吃了不少苦吧!快进来、快进来!”
老人紧紧拉着陆翊平的手,将他领进门。见身后还跟着一个布衣男子,他笑道:“这是你那小兄弟杨全安对不对?”
全安吃了一惊,他与袁铸仅有数面之缘,而且那时他还很小,而袁铸却是日理万机的一州知府,没想到这么个不相干的毛头小子,他过了这么多年都能记住。全安心中暗忖,这袁铸若非遭逢劫难,定是朝中不可多得的能臣。全安拜道:“正是不肖子弟全安。没想到袁世伯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我!”
袁铸笑道:“怎能不记得?”便伸出手来也拉着他,往那院中去。
陆翊平见这院中虽则简朴,但处处雅致,一砖一石都是精心铺陈,一花一木无不恰到好处,暗叹这风雅确不是金银能堆砌得出的,非得主人具备十分的涵养学识才行。
袁铸引他们到院中一个葡萄架下,指着架下的竹桌椅道:“我那屋里闷热,你们也不是外人,不如就在此坐吧!我去把我那明前茶拿过来。”说着便转身进屋去了。
陆翊平和杨全安悠然坐下。翊平双手摩挲着那张竹桌,心中不禁又生了感慨。他想起自己院中的竹桌椅,小寒坐在树下读佛经,那场景虽是那样稀松平常,却是他永久珍藏的回忆。他又抬头去看头顶的葡萄架,已结出了一个个青涩的小果子。
未几,袁铸捧着茶盘出来了。陆翊平和杨全安赶紧起身去接。袁铸笑道:“我这竹篱茅舍还算清净,就是没有好茶。但料想你在军中多年,应该也没那些文人讲究了。”
这老人家说话还是那么洒脱率性。陆翊平笑道:“袁世伯这雅舍真让翊平钦慕不已,大雅无华、自在圆融,如此境界真令我们这些后辈高山仰止啊!”
袁铸摆摆手,笑道:“你小子又来取笑我这野老!什么境界,无非是得个闲趣罢了!”又问:“你此番进京可是为了公务?”
陆翊平道:“不是。袁世伯想必也听说了,朝廷给先父追了谥,我跟种大帅告了假,会淮南老家去给父亲上牌位。”
袁铸闻言,顿时满脸的歉疚愁苦,他喃喃道:“唉!当年是我拖累了你父亲,也坏了你的前程……”
陆翊平神色凝重地说:“世伯!此事怎能怪你!
袁铸痛心道:“朝廷给你父亲追谥是应该的,欠了他十几年的公道,也该还给他了。你此番去,记得替我多给你父亲上一炷香,就跟他说,老友袁某过不了多久就会去看他了。到时在泉下,我再给他谢罪!”
陆翊平劝道:“请世伯切勿如此。您若如此自责,翊平也于心不安!父亲说过,人生在世但求无愧于心。父亲当年那样做,都是为了不违心。这一点,我和母亲都很明白。”
袁铸点了点头,道:“你父亲是顶天立地的真君子啊……”
陆翊平道:“世伯,我此番前来,一是探望您,二是有一件事想向您打听。”
袁铸笑问:“你是不是想问,朝廷为何突然给你父亲追谥?”
陆翊平点头道:“正是!”
袁铸道:“关于此事,我正有一件奇事要与你说。事关当年百福衣那段公案的原委。”————————————————————————————————————————————————————————————————————————————————————————吼吼,漕帮一个案子,百福衣一个案子,两个案子交织在一起是什么效果呢?各位敬请关注吧!!!周末了,有推荐票的筒子能不能狠狠砸过来?书架没有满的赶紧收藏啊~~~
第八十三章 天衣
“什么奇事?世伯您快说!“陆翊平焦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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