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意识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紒紣矠这一切导致毛去寻求更多的现代知识。
但他没有钱上学,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已15岁了,早过了上小学的年龄,当毛最终决定和他的父亲谈他不想去米铺当学徒而想去上学时,他遭到父亲的一顿嘲弄。
“真是白日做梦太荒唐,”他父亲咆哮道,“你这么个牛高马大的人能和小娃娃坐在一起念书吗?你都是在发疯。”
毛决定自己想办法。他不顾父亲的反对,请每一个亲戚朋友借给他一点钱,而他父亲一点也不知晓。当他弄到了足够的钱时,一天晚上他在饭桌上宣布说:
“我决定上东山学堂念书去,三天后我就走。”
“你是不是得了奖学金,可以不交学费?”他父亲嘲弄道,“要不就是你今早中了头彩。”
“钱的问题你不用操心,”毛平静地回答,“不要你破费一文钱。”
毛的父亲离开了饭桌,点燃了一锅烟,几分钟后又回来问:“你弄到奖学金了吗?我不付钱你怎么能进学堂?我知道上学的人都得交学费、伙食费和房钱,贵得很。王家小儿子想念书想了好几年,也没念成。唉,学堂的门不是可以说进就进的。只有财主老爷家的人才进得去,我们这样的人家那是没有指望的。”
“你不用操那份心,”毛诡秘地一笑,“反正不要你破费,就这么回事。”
他父亲反驳道:“事情可不像你想那样简单。你要是走了,就少了一个人手,谁会帮我们干地里的活计?你说是不用我破费,可你忘了我得要给顶替你的长工发工钱。小子,你心里有数,我出不起工钱呀”
毛没有想到这一招,一时无言以对。最后他还是被狡黠的父亲难住了。愣了一会儿,他起身去找一个远亲,这个亲戚有帮助年轻人读书的好名声。毛向这位亲戚讲了自己的抱负和具体困难,于是这位亲戚给了他一笔钱。
当天晚上,毛问他父亲:“雇一个长工得多少钱?”
“每月至少1块钱,”他父亲答道,“一年就是12块。”
毛不动声色地把钱递过去说:
“给你12块钱,明天一早我就去东山学堂。”
第二天,天刚破晓,毛就起身收拾自己的行装,一顶蓝布蚊帐,两条很有年头,已洗得发灰、布满补丁的白床单,几件褪了色的长衫。他把这些东西卷成一捆,扎到扁担的一头,另一头则挑着两本小说。
“你不打算跟你爹道别吗?”他母亲问。
“不。”毛回答说。
“要不要再带点东西?”
“不用,”他说,“够了。”
再没多说一句话,也没挥手作别,毛泽东毅然上了路。头也不回。紒紤矠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在山脚的一棵树下,毛看见一个衣衫簇新的孩子和一个老农坐在地上。他走过去,坐下来,和他们聊了起来。
当他知道这个孩子在湘乡县上小学时,毛急忙向他打听情况。他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学校有多少学生。第二个问题是他最感紧张的:
“他们都是多大年纪?有没有比你大的?”
接着毛又问老师是不是很严厉,那个孩子告诉他,有一个老师经常用粗手杖打他们。
“那么,你们就听他这样而不想法子对付他吗?”
“你真是,”那个孩子反问道,“又能怎样呢?”
“你们不应该让他把你们打得那样重。”毛说。
“但我们只是小孩子啊,而他是一个大人。”
“但是你们有很多人,他只是一个人,要制止他不会太困难。”
“是的,不过他是一个先生,我们必须尊敬先生,你难道不了解吗?”
“但是当他对你们太凶的时候,”毛问,“你们仍然尊敬他吗?”
“我们都害怕他——所有的同学都怕他,我们连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我们实在没有办法。”
“你们这些小孩简直都是些傻瓜。”毛轻蔑地说。
“你这样嘲笑我们最容易的,可是如果你在我们那种情况你也和我们没有两样。”
“哈哈,我也会这样子?”毛坚定地说,“假定我是你们,我就把他杀掉”紒紥矠
当毛在路上第一次看见东山小学时,他停了一会儿,仔细地打量着,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大的房子。一条小河环绕着学校而过,小河有一百来尺宽,上面架着一座宽大的白石桥。沿河有一堵高约15尺的坚固石墙,孩子们称之为“长城”。
在这重要的时刻,毛鼓起勇气,朝着第一道大门走去。他慢慢地跨过白石桥,第一个碰到的是看门人。他不让毛进去,因为毛太大了。
“我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进学堂呢?”
在场的一个孩子喊道:“你进大学都够大了”
另一个孩子叫道:“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上学呢?我们都不是工人呀”
其他的孩子打量着他的行李卷,发现有两本很破旧的卷了边的小说。
“你总共就带了这两本书来吗?”一个孩子问。
“你知道不知道。”另一个说,“我们不许阅读这一类坏书的。”
“我只恳求你告诉校长,”毛恳求道,“我想找他谈谈。”
“我不敢去打扰校长,”看门人回答说,“你是个傻瓜,而我却不傻真是胡闹透顶了”
“要是你们不去通报,”毛大声说,“我就自己去。”
“你敢”看守人恐吓道。
学生们也都冲着他大声喊叫着,毛挑起行李向门口走着,看门人挡住了他,吼着说:“走开东山学堂不是疯人院”
与此同时,一个孩子跑去对校长说:“先生,一个小土匪想进我们学堂……他在打看门人,学生都在帮看门人,但这个土匪又高又壮,非常蛮横,你快去帮我们,先生,快点”
校长出来察看情况。
“怎么回事?”他问,“这么吵吵嚷嚷的?”
“先生,”看门人指着毛说,“这个傻瓜说他想进我们学堂,并且要见你,他是一个十足的地痞无赖你见他吗?喏,就是这人”
毛走向校长,用恭敬的口吻说:“先生,请您准许我在您这里读书。”
“把他带到我办公室来”校长吩咐看门人。
毛挑起行李,但看门人又拦住他:“你以为是让你挑行李进去吗?把行李放在这儿,随我进去”
毛不想把行李丢下,怕孩子们会拿走什么东西。
“我想带上行李。”
“你怎么带这样的东西进校长办公室?”看门人吼叫着,“把它放在这儿,谁会对这破东西感兴趣?学校不是疯人院,也不是小偷窝,把东西放这儿,丢了我负责,告诉你,东西被偷了找我”紒紦矠
毛犹豫了一会儿,把行李放在看门人的屋角里,然后跟着他进了校长办公室,学童翻遍了他的行李卷,拿走了那两本宝书。
一进校长办公室,毛又恳求道:“先生,您能准许我在这里读书吗?”
校长不能置信似的打量着他,问他的名字和籍贯。
“多大了?”
“刚刚满15岁,先生。”
“你长得可够大的,看上去至少有十七、八。”
“没有,先生,我才15岁零几个月。”
“你在村里念过私塾吗?”
“我跟着王先生念了几年书,能够看懂小说。”
“你看的是什么小说,毛泽东?”
“《三国演义》和《水浒》我都看过很多遍。”
“你读过小学的课本吗?”
“没有,先生,没读过。”
“你能阅读二年级的课本吗?”
“差不多吧,”毛如实回答说,“也有些字不大认得。”
“学过算术吗?”
“没有,先生。”
“你了解多少历史、地理?”
“一点没学过。”
“你写两行正楷字给我看看。”
毛写了几行,字写得歪歪扭扭,又大又难看。他的手更适合干农活,而不是拿笔杆。
校长宣判说:“唔,不行,不能让你上这间学堂,我们没有专为初入学者设的初级班,再说,你的年龄进小学太大了。”
“请您留下我吧,我要读书,”毛恳切地说。
“你跟不上来,那是毫无希望的。”
“让我试试,”毛恳求道,“留下我吧。”
“那不可能,你肯定跟不上班,只会是白白糟踏你的时间。”
“但是我一定拼命用功……”
就在这时,另一个老师听到他们的对话,也走进了校长办公室,毛的恳求打动了他。他建议说,让毛跟班试学五个月。校长最后同意了。就这样,毛进了东山小学堂。紓紛矠
毛交了1400个铜元,作为五个月的膳宿费和学杂费。他父亲也勉强同意了他进这所学堂。因为朋友们对他说,这种先进的教育可以教会他赚更多的钱。
第1部 引弓待发第1章 属蛇的孩子(4)
毛被其他学生镇住了。“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么多孩子聚在一起。”他后来说。他们多数是地主子弟,穿着讲究。有些学生穿绸缎,着轻裘,华衣美服,很少有农民能送孩子到这样的学堂上学,毛与其他学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只有一套像样的短衫裤……许多阔学生因此看不起我。”
毛还成为复杂的地域观念的牺牲品,他们认为他不是湘乡人,把他当作外来者,毛后来说:“我精神上感到很压抑。”紓紜矠
然而毛也交了朋友,其中一个萧三,他的另一个名字叫艾米·萧,更为人所知。他是个瘦弱的孩子,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