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如果有什么人自称是权威,说这事或那事不能干,随后一大群没有头脑的跟随者就会齐声喊道:“这不能干!”
举铸造为例,铸造总是一个造成很多浪费的程序。它是那么古老的一个行业,已经累积了很多传统,这传统使得要进行一些改进特别困难。我相信一个铸造方面的权威的宣称——在我们开始我们的实验之前——“任何口出狂言说能在半年之内创造低成本的人都是骗子。”
过去我们的铸造厂和别的铸造厂很相像。当我们在1910年铸造第一辆T型车的汽缸的时候,整个工作的每一项都是由手工操作的,有很多的铲子和手推车负责运送。这工作那时候既是技术活又是非技术活。我们有制模工,我们也有干体力活的工人,而现在我们有5%技术熟练的制模工和砂芯安装工,但其余的95%是非技术工,或说得更精确一点,必须是熟练地进行某个操作的工人,而这个操作即使最愚蠢的人在两三天内也能学会。模塑则全部由机器来完成。我们铸造的每一个部件都有一个铸造小组——根据生产计划需要的数目铸造,每个小组的机器只进行一种零件的铸造。这样,这个小组中的每个人总是做着相同的操作。一个小组的机器由一条悬挂的铁轨构成,上面间隔着挂着供铸造用的平台。用不着讲述技术细节,制模、放砂芯和包装砂芯都是在移动的平台上完成。当工作传动时,金属在另一个地点浇注,当被浇注了金属的模子到达终点的时候,它已经冷却了,可以开始自动清理,加工和组装,然后平台为新的载货转动。
再来看活塞杆组装的发展。即使按照老式方法,这项工作也只需要3分钟,看来没必要再去自找麻烦了。有两张长凳和28个人,在一天9个小时工作中,他们能装配175只活塞杆——这意味着每只只需要3分5秒钟。因为没有经过检查,很多活塞杆因为不合格从发动机装配线上被退回来。的确,这是个很简单的操作:工人们把销子从活塞上拔出来,给销子涂上油,把杆插进去,再把销子穿过杆和活塞,拧紧一个螺丝,打开另一个螺丝。这就是整个过程。工头检查了整个过程,不明白为什么要花3分钟之久。他用一只秒表来分析整个动作,发现一天9个小时中有4个小时用于来回走动。装配工人并没上什么地方去,但为了拿到材料和把成品拿开,工人们需要移动脚步,这整个过程中,每个人要做6个动作。工头进行了新的安排,他把操作分成3组,在凳子上装了滑轮传动,每一边坐3人,尽头坐一个质量检查员。每个人不再进行全部操作,而只进行1/3的操作——他只操作他不用移动双脚就能操作的部分。他们把28个人减少到14个人。以前28个人的记录是一天装175只,而现在,7个人8个小时能装配2 600只。这能带来多少效益已经没有必要计算了!
给后轴上漆曾经有些麻烦,需要用手工把它浸入一个油漆箱中。这需要两个人完成好几项操作,而现在一个人用一台特制的机器就能全部做好。这种机器是由我们工厂设计和制造的,工人现在只需要在一条传送链子上挂上要装配的后轴,传送链把后轴带到油漆箱上,然后两根控制杆再把套管刺进勺柄的一头,油漆箱升高6英尺,把轴浸没,再回到原来的位置,后轴再被送往烘干炉。整个操作过程现在只花13秒钟。
散热器是个结构复杂的东西,焊接它曾经是一份很需要技术的活。一个散热器里面有95根管子;安装并焊好这些管子用手工操作是一份花时间的活,既需要技术又需要耐心。现在这些全部由机器来完成。它在8小时能安放1 200只散热器内核,然后用传送器送往炉子内进行焊接。这不再是焊工活,所以不需要技能。
我们曾经用气动锤把曲轴箱臂和曲轴箱铆在一起,这种气动锤被认为是最新发明的。它需要6个人抓住锤子,6个人抓住曲轴箱,而那种喧闹嘈杂真是可怕。现在一台自动压铆机只要一个人操作就行了,他别的什么也不用做,一天所干的活就是那12个人干的活的5倍。
在匹克特街工厂,气缸的铸造到最后完成需要移动400英尺。现在它只要移动300英尺多一点。
不再需要人工传送原料,不再需要任何一个手工操作。如果一台机器能够使它自动运行,那就让它自动运行。没有一个操作被认为已经是在用最好的或最经济的方式进行。我们的工具中只有10%是特别制造的,其他的都是常规机器,经过调整,用于特定的工作。这些机器几乎都是紧挨着放在一起的。我们每一平方英尺的地面面积所摆放的机器比世界上的任何工厂都要多。每一平方英尺的空间不被利用都是极大的浪费,对这种浪费我们根本不需要。当然,所有的空间都应该合理利用,没有一个人拥有过大的空间,也没有一个人的空间过小。分工和再分工的操作使工作顺利进行——这些是生产的关键所在。但同时应该记住,所有的部件都是设计好的,以便于它们能以最容易的方式制造出来。至于节约情况又如何呢?虽然这种对比显得不太公平,以我们目前的生产产量,如果我们生产一辆车雇佣的人和我们在1903年一开始时生产一辆车所雇佣的人数相等的话——那时候的那些人只是组装——我们现在应该需要20万还多的人力。但我们产量最高的时候一天生产4 000辆车,而我们用于生产汽车的人还不到5万!
第二部分第5章 好企业为什么不常有?(1)
只是由于我们管理得太糟,所以我们才经常要忍受所谓的坏运气。一个生产者的成功只有建立在有能力提供消费者所喜欢的物品的基础上。那么为什么要一筹莫展盼望着好企业呢?你要做的只是用更好的管理降低生产成本,把价格降低到购买力之下。
老板是一年一年地活着,工人是一年一年地过着。但作为一条规律,他们都是按周来进行工作的,当他们能够并且以他们接受的价格获得订单和工作时,他们便接受工作或订单。在所谓的繁荣时期,订单和工作都很多;在所谓的疲软时期,订单和工作都很少。企业总是要么大张筵席或要么忍饥挨饿,并且总是非好即糟,尽管从未有过一段时期,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感到得到的太多了——每个人都感到太舒服或太幸福了——但确实有这样的时期,整个世界对货物的极大需求和企业机器对工作的渴求,这两者——需求和满足这需求的工具——被金钱的障碍隔开了。生产和就业都是时好时坏的事情,而不是稳定地前进,我们是一阵一阵地向前跳——刚才跑得太快了,现在又完全停了下来。当大量的人们需要购买时,就出现了货物短缺;没有人购买时,据说就出现了生产过剩。我知道我们总是缺少货物,但我不相信我们竟有过生产过剩。在特定的时期,我们也许积压了太多不对路的产品,但那不是生产过剩,那只是没有头脑的胡乱生产。我们同样会库存很多价格昂贵的物品,但这也不是生产过剩——这不是糟糕的生产,就是糟糕的管理或糟糕的金融造成的。难道企业的好坏是由命运裁断的吗?难道我们必须不可避免地接受这种情况吗?企业的好或坏是我们的所作所为造成的。我们种植庄稼、开采矿藏和生产物品的惟一目的,是为了让人们有粮食吃,有衣服可穿,有房子住,有可供使用的物品。再也不可能有别的目的了。但这一目的被迫退居其次,我们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服务,而是为了挣钱——这一切是因为我们卷入了一套金融体系之中,钱不再是用以交换的媒介,有时候反而成了交换的障碍。更多的时候是障碍。
只是由于我们管理得太糟,所以我们才经常要忍受所谓的坏运气。如果我们的庄稼大面积欠收的话,我可以想象国家会陷入饥饿,但我不能想象我们怎么会要忍受由糟糕的管理造成的饥饿和贫穷,特别是由非常不合理的金融结构造成的糟糕的管理。当然,战争使整个国家动荡,使整个世界不宁,但如果管理做得更好一些的话,就不会有战争。当然,也不能光由战争承担责任。战争暴露了金融系统的大量弊病,但更重要的是它表明了只以金钱为基础的企业是多么不稳固。我不知道,糟糕的企业是糟糕的金融方式的结果,还是企业的错误动机创造了糟糕的金融方式,但我确实知道,就像完全颠覆目前的金融体系是得不偿失的一样,在服务的基础上重新塑造企业则是完全可取的。之后,一个更好的金融体系就会出现。目前的这一套会被抛弃,是因为它没有存在的理由了,但整个过程将是循序渐进的。
开始使自己的事情稳固下来也许是任何人都可以自己做到的。一个人单独行动不可能取得完美的效果,但是只要出现一个先锋,就一定会有跟随者。这样,通过较长的时间的努力,我们有望把裹足不前的企业和它不景气的企业伙伴归入有免疫能力的企业。随着企业和金融的重组,完全有可能消除周期性的不良的一面——即使不能消除周期性本身的话。同时,也能从企业中除掉周期性的萎靡不振。农业已开始了重组化的进程,当工业和农业都彻底地重组时,它们将会互相补充。它们是一体的,而不是分立的。举我们的阀门厂为例吧。我们把它建在18英里之外的乡下,这样就使工人可以同时是农民。由于使用机器耕种,农业将只需要现在所需时间的一小部分,当然农作物自然生长所需的时间要大大地多于人类用以播种、培植和收获所花的时间。很多制造小零件的工厂,它们建在哪里都没有太大的区别,由于有水力的帮助,它们完全可以建立在农耕的乡下。这样我们在一般所不知道的很大的程度上,有着所谓的农民工人。他们在最科学和健康的条件下,既可在田里耕作又能在工厂干活。这种安排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