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去海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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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去海拉尔-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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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谕ǖ辣蛔闱蛎屏艘幌隆K绽戏品品频墓适略蚋FDA3人。当她还在青年湖小学上学的时候,就听说地下通道闹鬼,而且说得特邪乎。说通道的顶上有鞋印,还说通道有个地方,看上去是墙,推开却是一道门。一间小屋里,昏黄的灯光底下坐着一个干瘦的小老头。最后说得她和同学都不敢走那个通道了。每天上学放学,都得让我爸爸爸送她。    
      而跟中轴路连接着的外馆斜街却人气十足。我常去吃那儿的小肠陈,还去小肠陈对面的海生齿科看牙。外馆斜街里还有一个交通部招人待见所,因为条件过得去,价格也适中,好些剧组都住在那儿。拍《天生我材》时,在招人待见所住了近半年之久,多次过家门而不入。但在剧组那段时间,每天都要走几遍中轴路。我认为这条路的管理太混乱了。就拿从外馆斜街上中轴路来说,开始可以左转弯,后来只能右转弯和直行,再后来又能左转弯了。黄寺大院到青年湖公园那条路,在跟中轴路交叉处本来是个十字路口,这样行人就不必走地下通道了。但后来愣被栅栏隔开了,一个好端端的十字路口变成了两个丁字路口。    
      难怪好些人走这条路上气不顺呢,本来小两口儿说好了要去宜家看家具或去北辰购物中心购物,一上中轴路便起了无名火。李老鸭挺的就遇到这么一起,一对男女青年在380车站等车,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俩人便开始打闹。不料女的被男的闹急了,伸手招了一辆出租,抛下男的走了。类似的事情见多了,李老鸭挺的便给这路起个名字,叫生气一条街。那天她正是因为跟我怄气,才一个人跑到这条路上遛。我觉得中轴路还应该叫着急一条街,因为路边没一个厕所。不要以为在中轴路打车是件容易的事情。你越急越想打车时,一辆都没有。但中轴路作为一条主要干道,我觉得人气不足实属正常,我喜欢它的疏朗。虽然在这条街上经过的大多是上班上学的,而且都是神色凝重来去匆匆,但在炎热的夏夜,仍能看到穿府绸衬衫的居民在街边散步。另外,街边的植物也很有意思,我细数了一下,竟有四五种。一看就是不同的园艺公司栽培的。中轴路上还有一家现代书店,里面地砖很滑,可我还是愿意隔三差五过去看看。我曾经想过理想中的中轴路应该是什么样,但实在想不出来。因为路就是路,它不是想出来的,也不是走出来的,而是规则出来的,我就是再分心天堑也不能变成通途。    
    


第四部分回到木樨地

      回到木樨地,居然没有阔别已久的感觉,对熟悉的东西也不亲切。惟一的变化是可能因为家里太热,蜡笔小新的眼珠子和屎都流了出来,平时要想让它们出来得用力去挤。在电梯里我听到一位老大妈抱怨说暖气该停不停,热得很多老同志在屋里呆不住,跑到楼下团团乱转。还有一位老同志,从外面抱回一盆水仙花,本来还是花骨朵,一进门全开了。刚开始我觉得可笑,可到了晚上我就热得受不了了,只好像壁虎一样把肚皮贴在墙上,那才叫一个凉快。李老鸭挺的也睡不着,她给我看一面从雍和宫请来的铜镜,说用它可以镇住梳妆台上的      
    镜子,听得我直害怕。我不得不厉声呵斥她,刚回到家就兴妖做怪。但我知道我的话在李老鸭挺的那儿不会起任何作用。这两年我连续出书,李老鸭挺的怕我太火,不要她了,便在家里搞起巫术。先是在我鞋里放一张红中,我知道那是中邪的意思,又在我的衣柜里挂了一件小孩的衣服,不知道她从哪儿弄来的。看这些都拦不住我,她居然定期到动物园飞禽馆,定期拜访一只年过半百的乌鸦,跟它学说不吉利的话。要不是我吉人自有天相,早被李老鸭挺的方住了。值得一提的是那只乌鸦,照人的岁数少说也有两千多岁了,因为年纪太大,羽毛都花白了,乍看上去,还以为是喜鹊呢。    
      本以为回来能安静点儿,想不到一大早,我就被装修队弄醒了。八点刚过,他们就又是砸又是钻让我不胜其烦。因为是塔楼,一户装修等于全楼在装。这就是说,如果一层有人装修,顶层都能听见。这还不算,邻居的防盗门也跟着掺和,关起来咣当咣当的。我跟李老鸭挺的说,铁门就这么大动静,要是换成钢门,不知道该有多响。李老鸭挺的劝我,邻里之间,能忍则忍。我早猜出李老鸭挺的就是这话,因为她也不是什么好鸟,经常在深更半夜把音乐开得震耳欲聋。震得邻居直敲暖气片,震得我直掉耳屎。看来,我们平时对自己的要求就不严格,哪好意思苛求人家。我实在没办法,又不能这个点儿就躲出去,于是便让李老鸭挺的给我搬了一把椅子,我坐在窗前看柳絮。我奇怪今年的柳絮为什么比去年要少得多,李老鸭挺的说这是因为今年给柳树都避了孕。李老鸭挺的神秘兮兮地说,为了确保给柳树避孕成功,参与这件事的人都结扎过。有人还曾经动员过她,因为第二天要陪我去积水潭,她就没去。这就是李老鸭挺的,多不靠谱的事在她嘴里都有鼻子有眼。    
      要不是有人在上海打长途找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我还不知道他已从山东回到北京。这倒没关系,前面已经说过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好些人一找不到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都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我怀疑他为了省钱,把电话都呼叫转移到我这儿来了。其实对我来说,找他也同样费劲。特别是在他拔了电话线,停了呼机的情况下。听说为了打官司方便,他配了个手机,但却不舍得花钱请律师。去山东之前,他专门找了一趟唐大粘糖,说服他接下这个官司,可能正是看中了唐大粘糖的胡搅蛮缠和无理搅三分。为这事我没少劝他,说猫不闻饺子也十分有名,从没听说老猫要跟人家过不去。不过,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身上也有很多东西让人着迷。苗野就曾经说过她特喜欢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的眼神,她觉得他的眼神里特有内容,又说不出来。但打官司不同于朋友间的交往,也不同于谈恋爱,单凭眼神就能够把对方搞掂。    
      就在上海朋友找他的第二天,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就出现了,他在山东没呆多久。我跟他约好了去东四的孔乙己酒家吃饭,并约上了艾买提·丹。自从陈柏树的柏松涛的涛砸了鲁迅塑像,我很长时间不好意思去那儿,虽然陈柏树的柏松涛的涛砸的是后海那家。久别重逢,我以为这次酒局会特别热闹,想不到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没坐多久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问才知道他前女友的姐姐去世了,第二天上午开追悼会,他得连夜把悼词赶出来。他说他已经写了个开头了,惊悉什么什么,后来觉得不合适,又给划掉了。艾买提·丹听了十分不耐烦,他大手一挥,说如果这人生前对国家没做出过重大贡献,死后对她的评价又不存在任何争议,悼词明天在出租车上就能写出来。这时,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已两瓶啤酒下肚,所以屁股开始发沉。他改口道,其实也不是写,是润色。她们家已经拟好了一篇东西。总之,那天的饭局就是在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写还是不写这件事上说来说去,最后不知不觉去了王吧,艾买提·丹都走了,只剩下我,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和李老鸭挺的。当时都凌晨两点多了,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还在犹豫,最后终于一咬牙,给前女友打了个电话,让她在他们附近的一家餐馆等他,他半小时后就到。    
    


第四部分饥寒交迫

      白天一天没正经吃东西,夜里饿了,到厨房煮饺子。饺子还是我骨折以前包的,被李老鸭挺的放在冰箱里,冒充速冻食品。跟从超市买来的速冻饺子不一样,这些饺子全粘成一坨,任凭我怎么煮都煮不开。李老鸭挺的反倒怨我,说中午时小时工敲门,我躺在床上,假装听不见。我知道她还在因为我头天跟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喝大酒,而对我心存怨恨。她说我们正准备离开王吧时,叶大记住这只鹰真材实料有保证来了,几个人又在一起喝了个天昏地暗。难怪她回来后不爱理我,跟朋友在电话里聊天时却有说有笑,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是我的      
    原因。男女之间永远是这样,结婚前是没完没了地说,结婚后是不停地猜。但我有一个与众不同之处,就是从不在家庭琐事上动任何脑筋。    
      本来人一饿就容易冷,暖气偏偏在这天停了。我一摸水管子冰凉冰凉的,看来已断气多时,难怪屋里跟冰窖似的。没过一会儿,李老鸭挺的洗完澡冒着烟就出来了,她也被冻得直哆嗦。没办法,我只好把刚脱掉的棉毛裤又穿上。伤脚才见起色,别再弄个老寒腿什么的。我更喜欢东北的冬天,不管外面多冷,屋里永远那么暖和。每次从外面进屋,眼镜片上都会蒙上一层水雾,就像是迅速得了白内障。    
      外面又开始刮大风,小时工进来时灰头土脸的。但我一点儿都不感激她,她做的红烧肉太难吃了,可能是火候不对,感觉是半炒半炖。李老鸭挺的刚放进嘴里一片就吐出来了。因为没有其他的菜,我只好就着大蒜吃了两块。上次她炒的丝瓜也不好吃,油太大,把丝瓜炒得稀烂。吃完饭我想写篇稿子,可圆珠笔怎么也不出油,李老鸭挺的说,可能是因为屋里太冷了。她让我把笔像试体温那样含在嘴里试试,这招还真灵,当时就有一股笔油滴我嘴里头,害得我赶紧去卫生间漱口。笔好使了又找不着纸,好在手头有一本《纳托诗集》,诗句不长,印在1/16开本的笔记簿上。我翻开看了看,上面写的全是(吃)——一个鸡蛋啊!奇怪,小鸟看人这类的句子。把我的文章跟纳托的诗放在一起,感觉怪怪的。    
      进了排练厅,我一眼就看见了廖夹尾巴的后脑勺,他坐在头一排的正中间,一头烫发像大葱开花。廖夹尾巴边上坐着唐大粘糖、杨老颓独占杨葵和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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