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森一下子坐起来,显得很认真地说:“舒卉,我有一个建议。
过些日子,咱们还是去北京吧,在北京我们开一间舒卉心吧。“
“舒卉心吧?”舒卉也坐起来,一脸认真地问。
“对。”闻森热切地说,“现在社会上有很多像你我这样,心中有怨屈有疙瘩和在人生道路上遭遇坎坷的人。这样的人需要有场所宣泄他们的苦恼。而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倾听他们的诉说,还要去溶化他们的苦恼,抚慰他们的创伤,更重要的是要还他们轻松,使他们重新获得快乐。”
“噢,可是,这样的工作不是随便谁都能做吧?”
“那当然,但是你能做,我也能做。”
“我?我能吗?”
“能。那天不就是你从观海石上把我从死神身边拉回来的吗?”
“也许,这只是一次偶然……”
“不是的。我们每个人都有很多一辈子也发现不了的潜质,这其实是很可惜的。你想,你是一个经历过大喜大悲的女人。而我是一个曾经死过一次的文人。要经历咱有经历,要思想咱有思想,咱们完全可以用咱们的现身说法,教那些遭遇坎坷的妇女自尊自爱、自立自强;教那些事业受挫的男人勇往直前,从头再来。这是一份多么充满意义又能够给他人和我们都带来快乐的工作呀!”闻森越说越激动,他见舒卉听得专心,便继续说,“当然,要做一番事业,绝对不像我现在说的这么简单。咱们还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比如去找心理专家咨询,去大学的心理专业充电。总之这份工作有前途、有意义,咱们也能胜任。”
“哦,听你这么一说,我对这份工作不仅有兴趣而且也有信心了。记得我那会儿,也是特别想找人倾诉。”舒卉展颜一笑说,“现在想起那种想要一吐为快的急迫之情,真是有点饥不择食的感觉。”
“那么你愿意和我一起试试吗?”
“我愿意,我很愿意。”
“太好了,舒卉,其实你应该感谢你说的那个狗汉奸。”
“为什么?”
“他让你结束了昨天,因为你不属于那种生活。”
“是呀,可惜我觉醒得还是晚了一点。”
“不晚,一点都不晚。”
金灿灿的阳光,正穿过那棵小杏树亮晶晶的叶片,斑驳地跳跃在舒卉白净晶亮的脸上,映照得舒卉仿佛如仙女般圣洁。闻森动情地凝望着舒卉说:“舒卉,为什么你不早来也不晚来,偏偏等我选择要跳崖的那个时刻你来了?”
“如果我早知道,离家出走能遇见你,也许我早就来了。”舒卉幸福地说。她真的是从心底里庆幸自己的这次出走,早知道出走会遇到闻森这样一个知己,这样一个心心相印的人,能彻底地逃离那个早就没有爱情可言的、寂寞如死海般的家,也许她不会等到现在才出走。
“可是你没有早来,我也没有晚来,偏偏就让我们两个人,女此这般奇妙地相遇了。舒卉你说,我俩能有这样的巧遇,是不是我们已在佛前求了五千年?是不是神的安排?”
舒卉望着闻森那灼热的目光,看着他又激动又痴狂的样子,心海中也骤起浪潮。她努力地平静着潮涌,佯装着不懂他的意思,因为她还不太习惯在这样的大白天里,面对闻森那多情而又炽热的目光。她说:“不可能吧,咱们才活了几十年呀。”
“以前我曾经不太相信人世间说的缘分天注定,还有什么巧遇呀、一见钟情呀什么的。”闻森边说边向舒卉靠近了一些,并把双手搂在了舒卉的肩膀上。
“现在呢?”舒卉压抑着心中的风起云涌,把闻森的手从她的肩膀上推下来,起身去拿来两只苹果。
闻森表情激动:“叫人生死相许。”
舒卉见闻森说得过于动情,为了使气氛重新轻松起来,便说:“嗨,你真会瞎诌,这句用在这地方合适吗?再说也没有点儿新意。”
“合适,太合适了。”闻森激动地站起来说,“叫人生死相许是我的真实感受。”说着走过去,欲将舒卉拥进怀里。
舒卉闪身躲开说:“对了,你不是诗人吗?”
“也算是吧。”
“那根据此时的心情,诌一首来昕听。”舒卉故装调皮地说。
“好,你昕着。”闻森说着,清清嗓子,充满深情地望着舒卉,大声而又激情地朗诵起来:我在寒冷的阴霾里不期而遇了你光便撤满我垒身别人看不见我却攥紧了春天的命脉感觉到了盛夏的温暖幸福驻进了我的心房别人看不见我却握住了快乐的手掌体会到了什么叫神仙啊!舒卉——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像一束明媚的春光照亮我阴冷的心扉如琼浆甘露润泽我干涸的心田舒卉忘情地欣赏着闻森的才情,知道这是他的真情流露,于是终于不能白抑地扑进他的怀抱。就在那片深深的蓝天下,晴亮的阳光里,两个人紧紧地拥抱,热烈地亲吻。仿佛,满山遍野的山花都在盛开,山溪中流水也在欢舞。世界对他们而言仿佛已不复存在。
许久许久,舒卉才从闻森的滚烫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亲爱的还听吗?我还有诗要为你而吟。”闻森激动地问。
“好呀。”舒卉动情地说。
于是闻森专注地望着舒卉,继续吟道:你是我的天使,我的女神我钟情于你电闪的眼眸和火焰的红唇更痴迷你有一颗温柔却伟大的爱心良辰化为一瞬,伤心的海洋里灵魂泅渡着灵魂我们一对迷茫的伴侣在光明中相拥无言我们向往过许多,而今都抛弃不要海誓山盟,不要蜜语甜言在你孤独的旅途中我只愿做你酣睡时的枕头舒卉心里虽被感动得落泪如雨,口里说出来的却是:“快别诌了。青杏子没把我牙齿酸掉,倒快叫你的诗把牙酸掉了。”
“嘘,可不要这么说。”闻森再次把舒卉拥入怀中。
“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女神,给了我最温暖的爱、最明媚的光。”
“看把你美的,我要是光也不只照耀你。”舒卉捏了捏闻森的鼻子说。“
“可此时你只在我眼前!”闻森说着,又吻了一下舒卉。
“既然这样,你、你还是对我有点实际行动吧。”舒卉笑吟吟地说着,努力挣出闻森的怀抱,她真是不习惯在这样的旷野里被闻森老是这么抱着吻着,尽管这种感觉是无比的甜美和幸福。“咱们忘了带水了。”
“咱们不是忘了带水。”闻森说着指着巨石下的一泓清泉说,“这儿不是有泉水吗?”
“好呀,就让我喝这、这水?还说我是你的女神。”
“嗨!这可是最最好的山泉水呀,正正宗宗的纯天然矿泉水。”
闻森说着,跃下巨石,五体投地地趴在泉边的一块石头上,像牛马饮水一样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喝完他用手背擦擦脸上的水说:“啊!
甘甜又清凉,比那些装在瓶子里的所谓矿泉水可是强上千亿倍哟。“
舒卉看得目瞪口呆,问:“真的吗,这生泉水真的可以这样子喝吗?”
闻森鼓舞道:“对。来,亲爱的快下来尝尝。”
舒卉欲下去,可还有点犹豫:“这水,真的能喝吗?”
“当然,又甜又凉,还含有丰富的矿物质呢。”
舒卉在闻森的搀扶下跳下巨石,她看看清澈的泉水,咽口唾液,终于还是不敢去喝。
“不,我不敢喝生水,万一会生病呢。”
“不会的,怎么会呢?”闻森说,“舒卉你看,这些泉水都是刚刚从泉眼中冒出来的最最新鲜的水。是世上最最干净的水了。”
“那好吧,我试试了。”舒卉说着也学着闻森的样子,跪在了那块石头上。又问,“真的可以喝?”得到闻森肯定的答复后,她刚欲弯下身体,却立即吓得啊啊地大叫起来,“啊,不行、不行,我这样子会掉进水里的。”边说边站起来,仿佛有谁要立马拉住她似的,迅速地爬回到巨石上。
闻森哈哈地大笑起来。舒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样子有些狼狈,看闻森却笑得前仰后合,气恼道:“好,让你好好笑。”说着捡起一块石头扔进闻森旁边的溪水里。
溪水顿时飞溅起来,闻森立即变成一只滑稽的落汤鸡。闻森的笑声戛然而止,舒卉水流一样欢畅的笑声却立马响起。
闻森晃晃脸上头上的水说:“你,你想给我洗头呀?好,你等着。”说着便向一个山坡快速奔去。
舒卉以为他是去给她取水了,便怀着无比的喜悦,一边用手撩泼着身边晶莹凉爽的溪水,一边想着和闻森一起去北京创办“舒卉心吧”的事,心里就像身边的溪水一样欢唱着,像山坡的山花一样盛开着。
她心里想,开办“舒卉心吧”这可真是一个好项目,不仅能够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关键是还能帮助别人解除痛苦。这可真是不错。闻森说我有这个潜质,那我和闻森就先去大学里认真地充实一下自己,然后我就可以开办我的心吧了,然后我就可以把儿子接到身边了。啊!舒卉一边憧憬着美好的明天,一边望着身边奔腾的小溪、山坡上撒欢的羊群、绿似深海似的郁郁葱葱的林木、姹紫嫣红的山花和蜿蜓曲折的山路,心情舒畅得像晴朗的天空一样,找不到一丝阴云。
“嗨!我回来了。”随着喊声,舒卉看见闻森拿着几片较大的树叶来到跟前。
“你拿几片树叶子回来干什么?”
“拿树叶子干什么?我让你看看树叶子能干什么。”闻森说着摘下一片树叶,先放在水里清洗,然后将树叶灵巧地一卷,手里便出现了一个树叶做的碗。他用叶子碗舀起泉水,像喝美酒一样饮人口中,然后做出了如饮甘露般的陶醉状态:“啊!真是沁人心脾呀。”
“哇——太棒了!”舒卉喊着,立即也拿起片叶子,学着闻森的样子做成了一个树叶碗。
闻森面带自豪地说:“舀碗水尝尝,这叶子是蒙山上的菠萝叶,用这样的叶子碗,舀这样的山泉水,甘甜里又多了份清香,喝一口这样的水,一辈子都不会忘。”
舒卉舀起泉水来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