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自由之路》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心灵自由之路- 第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克:这一点我们要很小心。首先我并不想去除恐惧。我想的是表达恐惧,了解恐惧;让恐惧流动,让它来,让它在我心里爆发。我对恐惧一无所知。我只知道我恐惧。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我的恐惧到达什么层次,有多深。是在意识上或我生命深深的根源处?还是在洞穴里,在我的心未经探索的领域?我想知道。我想要它出来,要它暴露。所以我要怎么做?我不要逐渐的做,你了解吗?它必须全部从我生命中出来。    
    问:假设有一千头老虎,如果我坐在地上我就看下见;但是如果我坐在高一点的地方,我就能够处理。    
    克:不要“如果”。“如果我会飞,我就能看到地球的美丽。”可是我不会飞,我在这里。我想这些理论性的问题恐怕没什么价值,而我们显然也不了解这一点。我肚子饿,可是你们却用理论来喂我。这是一个问题,请务必注意;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恐惧,每个人都恐惧这个或恐惧那个。我们有很多深刻的隐藏的恐惧。我也很清楚一些粗浅的恐惧,恐惧的世界;害怕失去工作,害怕失去这个失去那个—失去妻子,失去儿子。我怎样才能够,这个心怎样才能立时暴露这一切?你觉得呢?    
    问:你是说我们一劳永逸永远赶走这头野兽,还是说我们必须每一次都出猎?    
    克:你说,你认为我们能一劳永逸永远赶走野兽,不让它隔天又跑回来,而我们要每天追赶。这是我们要说的。我不想一直追赶野兽。所有的学校、圣人、宗教、心理学家都在说:慢慢把它赶走。这对我毫无意义。我想知道怎样赶它才会让它永远不要回来。它回来时我知道怎么办,我不让它进屋子。你了解吗?    
    问:现在我要给这野兽真正的名字:思想。思想如果回来,我们知道怎么办。    
    克:我不知道,我们看着办。你们都这么的渴望!    
    问:生命就是这样,我们必须渴望!    
    克:渴望解答。我们当然必须渴望。这个题目很难。你不能随便几句话就讲完。这个题目要很小心。    
    问: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来做知觉?    
    克:我正要提议。    
    问:如果我看着你,会怎样?首先会有一个你的呈现。请你看着我。最先发生的就是视觉上呈现了我,对不对?然后会怎样?会有一些关于这些呈现的思想存在。    
    克: 这就是刚刚这位女士说的。这是同一件事。思想就是这只野兽。请你们紧追这只野兽,现在不要说这只野兽是思想、自己、我、恐惧、贪婪、嫉妒,然后再回到这野兽的另一形容词;我们说这野兽就是这一切。我们知道这野兽不能逐渐赶出去,因为它永远会变成另一个样子回来。请了解,这样一直追赶野兽,它一直回来,然后我们一直再追赶,这一切多么愚蠢。我想知道有没有可能永远赶掉它,使它不再回来。    
    问:我有自己不一样的作用,不一样的加速度。如果情况是一个作用追逐另一个作用,就完全不会有什么事。譬如说,如果感情追逐观念。所以我们必须同时观照这一切作用。    
    克:你讲的同一件事,只是讲法不同而已。    
    问:你自己刚刚要解释。你自己说你完全不想驱除恐惧。    
    克:首先,我刚刚说我不想驱赶这只野兽,我不想赶它走。我拿起皮鞭,戴上手套之前,我想先知道赶它的是谁。因为,赶它的也许是一头更大的老虎也不一定。所以我才对自己说,我不想赶它。请了解这一点的重要!    
    问:赶它可能就是你最终的死刑。    
    克:不,我不知道。先生,慢慢来,让我说明。我以前说我赶这只野兽;我想知道赶它的是什么人。现在我说,那可能是一只更大的老虎。如果我想赶走所有的老虎,那么让一只大老虎来赶小老虎就没有好处。所以我才说等一下,我不想赶走什么。请你看看我心里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不想赶走什么东西,可是我却想注意、想观察,想知道是否有—只大老虎在追一只小老虎。这是个不断循环的游戏,一件这个世界不断在发生的事—大国横暴小国。    
    所以我现在很清楚,我不要赶任何东西。我必须排除这个驱赶、克服、支配某种东西的原理。因为“我必须赶走那只小老虎”的决定可能会变成大老虎。所以我们必须全然停止所有的决定,停止所有驱赶什么东西的欲望。这样我才能注视。这样我才能对自己说,“我什么东西都不赶”。这样就免除了时间的负担,而时间正是一只老虎追另一只老虎,其中会有时间的间隔。所以我才说“我什么事都不做,我不追赶,我不行动,我不决定。我应该先看”。    
    我在看——不是我的自我,而是我的心在看,我的脑在注意。我看到许多只老虎,看到母老虎和公老虎和小老虎,我看到这一切。可是我的内在一定还有更深刻的东西,我要这个东西全部暴露出来,我要借行动将这个东西暴露吗?我越来越生气,然后平静下来。一个星期后,我又开始生气,然后又平静下来?或说,有没有一种方法能完整的看所有的老虎—小老虎、大老虎、刚出生的老虎?有没有办法一次完整的看所有的老虎因而了解整件事?如果办不到,我的生活将回到老路,回到以往中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回到复杂的、愚昧的、狡猾的生活方式。就是这样,所以,如果你们已经知道怎么“听”,今天上午的讨论就结束了。    
    你们还记得那个师父每天上午对徒弟讲话的故事吗?有一天他登上讲台时,飞来一只小鸟。这只小鸟趴在窗台上唱歌,师父就让它唱歌。鸟唱完之后就飞走了,于是师父就对徒弟说,“今天的讲话结束了”。    
    一九六九年八月七日瑞士撒宁    
    


第三部分第12节 看穿未知

    我们讨论过如何将我们内在的兽栏摆到一边。之所以要讨论这些是因为我们知道—至少我知道—必须看穿未知事物。因为任何一个好的数学家、物理学家乃至于艺术家,如果不想任由自己随感情和想像随波逐流,就必须深究未知。至于我们这些寻常人,我们有日常的问题,同样也需要用深刻理解力。同样也需要看穿未知事物。一个永远在追赶自己发明的野兽、恐龙、蛇、猴子的人会有种种问题和矛盾。我们就是这种人,所以无法看穿未知事物。我们是寻常人,没有非凡的智力或伟大的“眼力”。我们过着单调、丑恶的生活。所以关心的是如何立即改变这一切。这是我们要考察的。    
    人会随着新发明、压力、新理论、新的政治状况而改变。所有这一切都会造成某种改变。可是我们要谈的是生命根本的基本革命,以及这种革命是逐渐发生还是顿时发生。昨天讨论的是这种革命逐渐的发生,这种革命的距离感、时间感以及跨越这个距离所需的力气。我们说,人努力了几千年,可是无论如何,除了少数人之外,总无法有根本的改变。所以有必要来看看我们,我们每个人,所以也就是整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就是我们,我们就是世界,两者不可分—到底能不能一举扫除所有的劳苦、愤怒、憎恨、敌意。我们制造这一切,心里怀着痛苦。痛苦显然是我们最常有的东西。那么知道了痛苦的原因,明白了整个痛苦的结构之后,能不能一举扫除痛苦?    
    我们说过,这必须要有观察才有可能。心如果能紧密的观察,这观察本身就是一种结束痛苦的行动。此外我们也讨论过何谓行动。行动有没有一种自由的、自发的、非意志的行动?行动根据的是不是我们的记忆、理想、矛盾、疼痛、痛苦等等?行动是不是一直努力使自己符合理想、原理、模式?我们说过这种行动完全不是行动;因为这种行动制造了“实然”和“应然”间的矛盾。你只要有理想,你的实然和应然之间就有距离要跨越。这个“实然”可能经年累月存在,甚至如很多人认为的,一次一次转生,直到你达到那完美的乌托邦为止。我们也说过,昨天会转生到今天,不论这个“昨天”是好几千年或只是二十四小时皆然。这个转生,只要我们的行动还依据过去、现在、未来—我们的“实然”—的分裂就一直在进行。我们说,所有这一切都会造成矛盾、冲突、悲伤。这不是行动。知觉才是行动。你面临危险,知觉危险就是行动,然后你会立时行动。我想我们昨天讨论到这里。    
    有时我们会遭遇很大的危机、挑战、痛苦。这时,心由于受到震惊反而异常平静。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观察过,傍晚或清晨看见远山,山顶有异常的光照在上面,那阴影、庞大、神奇、深深的孤独感。你看见这一切,可是你的心却无法照单全收。因为这时你的心很平静。可是要不了多久心就会恢复,然后又开始依照它的制约,依照它自己的问题来反应。所以我们心确实会有完全安静的一刻,可是这绝对安静的一刻总无法持久。震惊会产生平静。我们大部分人都可以由巨大的震惊中知道这种绝对安静。可能是由于意外而在外在产生,也可以由人为力量在内在产生。这人为力量包括禅宗的喝问,某种冥想,某些静心方法—显然幼稚的方法。我们说过,就讨论过的那种“知觉”而言,一个能够知觉的心,这知觉本身就是行动。心要知觉,就必须完全安静,否则就看不到什么。我如果想听你说什么,我必须安静才可以。任何飘浮不定的思想,对你的话的任何解释,任何抗拒,都会妨碍真正的听。    
    所以,心如果想真正的听、观察、看,就必须非常安静。任何一种震惊或吸收什么观念,都无法产生这种安静。小孩子沉浸在玩具中很安静。他在玩。可是这是玩具吸引了他的心,是玩具使他安静的。吃药,做任何人为的事都会有这种沉浸在某种事物—图画、意象、乌托邦—之中的感觉。但是真正的安静只在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