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自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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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自由之路-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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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战争,认为那是一种生活,而且纵使宗教、社会等有一千种制裁一直在说,不论是人或动物都“不要杀生”,他还是杀动物来吃。他参加战争。所以如果完全没有理想,你就只剩下“实然”,那么你满意这“实然”吗?或者你要有精力、兴趣、生命才能解决这“实然”?非暴力的理想是不是在逃避暴力的事实?如果心不逃避,而对暴力的事实,知道它是暴力,但不怨恨,不判断。那么,这样的心一定会有一种完全不同的质素,然后不再有暴力。这样的心并不接受暴力。暴力不只伤人,杀人;暴力还是同意、模仿、顺从社会道德或某人的道德观时的扭曲。任何一种控制、压制都是扭曲,所以都是暴力。当然,想了解“实然”,想了解到底真相如何,必然有一种紧张,一种戒慎。我们的真相就是用民族主义制造出来的分别,这就是战争的主因。此外还有宗教制造的分别:我们是基督徒、佛教徒,这个徒那个徒。我们难道不能观察事实,借此而免“实然”的限制吗?要想不受“实然”的限制,就必须不扭曲它观察的事物。    
    问:概念的看和真正的看有何差别?    
    克: 你看一棵树是概念的看还是真正的看?你看一朵花,是直接看还是透过某种知识,比如植物学、非植物学这样的荧幕,或者它给你的愉快看?你怎么看?如果你是概念的看,如果你是透过思想看,那么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你的先生、太太吗?你是否在看他或她在你心中的形象?这个形象就是你概念的看时的概念。可是如果完全没有形象,你就是真正的看,那么你们就真正有关系了。这样说来,制造这种形象使我们无法真正看树,看妻子、先生、朋友、看一切的,是怎样的机制?我希望我说的不对,可是显然你对我有个形象,不是吗?如果你有我的形象,你就不是真正在听我讲话。譬如你看先生、太太或什么人,如果你是透过形象看他,就不是真正看这个人。你是透过形象看这个人,所以你们之间没有真正的关系。你可以说“我爱你”,可这一点意义都没有。心能不制造形象吗?要不制造形象,只有完全专注于当下一刻,专注于挑战或感受的一刻才有可能。举个小例子:人家恭维你,你很喜欢。这“喜欢”就会制造形象。但是如果你专注地听他的恭维,完全而整体的听,就不会制造形象。这时你就不会说他是朋友。反之,如果有人侮辱你,你也不会说他是敌人。形象的产生来自于不专注。专注之处不产生任何概念。做吧!你会找到的,很简单。你专注地看一棵树、花、云,就不会投射你的植物学知识,你的喜欢或不喜欢。你只是看。这不是说你将自己与树混为一体,你毕竟不可能变成树。你看妻子、先生、朋友而不带任何形象,那么你们的关系将完全不同。然后思想就完全不来碰触你们的关系。这时,爱就有可能了。    
    问:爱和自由是一回事吗?    
    克: 我们能够没有自由而爱吗?如果不自由,能爱吗?嫉妒能爱吗?害怕能爱吗?我们在办公室野心勃勃,回家却说“亲爱的,我爱你”,这是爱吗?我们在办公室无情、狡猾,回家来要体贴、慈爱,这可能吗?一手杀,一手爱吗?野心勃勃的人何时爱过?争强斗胜的人何时知道爱意味什么?我们接受这一切,接受社会道德;可是我们只有用全部的生命否定这些社会道德,才是真正的道德。可是我们不干。因为在社会上、道德上受尊敬,所以我们不知道爱是什么。没有爱,永远不知道何谓真理,也不知道有没有上帝这种东西。我们只有懂得告别过去的一切,告别一切性或其他快乐的形象,才会知道何谓爱。然后有了爱(那本身就是德性,就是道德)其中便一切伦理具足。然后那个实相,那个不可测度的才存在。    
    问:个体在骚乱中创造了社会。若想改变社会,你是否赞成个体离弃自己,免得依赖社会?    
    克:个体不是社会吗?你我创造了社会,用的是我们的贪婪、野心、民族主义、竞争、粗俗、暴力。我们外在做了这些,因为我们内在就是这些。越南在打仗,其实那是你我要负责的,因为我们接受战争,认为战争就是生活。你说我们离弃自己吗?不然,你自己如何离弃自己?你就是这一团糟的一部分。要免除这种丑恶和暴戾,这实际存在的一切,不是要离弃,而是要学习、观察、了解自己里面的整个事物,由此而免除一切暴戾。你无法从自己身上离弃自己。这就产生一个问题:是“谁”来离弃?“谁”使我离弃社会或离弃自己?想离弃自己这个实体的他,是不是马戏团的一部分呢?要明白这一点,明白“观察者”无异于他观察的事物,必须静心。这需要非分析的高度透视自己。观察自己与事物、财产、人、观念、自然界的关系,我们就会得到这种内在完全的自由。    
    一九六九年三月二十日伦敦    
    


第一部分第3节 沉 思(1)

    我想到一件我觉得很重要的事。我们必须明白这件事,然后或许才能对生命有完整的,而不是支离破碎的认知。然后才能完整、自由、快乐地行动。我们总是在追求神秘经验,因为我们一直不满意自己的生活,不满意行为的浅薄。由于我们的生活和行为没什么意义,所以我们一直想给它意义。可这却是一种知识的活动,所以照样还是浅薄、欺罔,所以到底还是没有意义。明白这一点以后,明白我们的快乐总是很快就成为过去,我们每天的行为都是例行公事:明白我们的问题,这么多问题可能永远解决不了;什么事都不能相信,包括传统价值观、老师、教父、教会或社会的认可或制裁都不能相信。明白这些以后,大部分人都会开始寻找一种真正值得的东西,一种不是由思想触动,而是真正有非凡美感与喜悦的东西。我想,大部份人都在追寻一种永久,一种不容易毁坏的东西。我们把明显可见的事摆在一边,然后有一种非感情或情绪的渴望,一种深深的探索。这种探索能为我们打开一道门,使我看到一种非思想能测度的东西,一种无法归入任何信仰范畴的东西。可是真有一种意义可以追寻吗?    
    我们要讨论的是静心。这是很复杂的问题。所以开始讨论前,必须先了解这种经验的追寻,这种实相的追寻。我们必须了解追寻、追寻真相的意义。这是在知识上摸索一种新的东西,一种不是由时间决定,不是由需求、冲动、绝望产生的东西。但是追寻就能发现真相吗?发现了就认得出来吗?如果有人发现了,他能说“这就是真相吗”?追寻真的有意义吗?大部分宗教人士都在说追寻真相,而我们现在问的就是真相是不是可以追寻出来?“追寻、寻找”的观念里是不是带有另一个“认识”的观念?也就是说,如果我发现了一种东西,我必定认识它?这“认识”是不是又意味着我以前已知道它?“认识”的意思就是已经历过,所以才能说“这个就是”。那么就这意思而言,真相是“可以认识”的吗?这样的话,追寻还有什么价值?如果追寻没有价值,那么有价值的是不是在于一直用心观察,用心听?观察和听不同于追寻。用心观察就不会有过去一切的活动。“观察”意味看得很清楚,看得很清楚就必然自由。自由而免于不悦,免于敌对,免于成见或怨恨,免于一切累积或知识,因而也免去干涉“看”的记忆。有了这种质素,这种用心观察—不只观察外在,也观察内在—事情的自由,那么还需要“寻找”做什么?都在那里了:心观察的事实、“实然”都在那里了。否则,就在我们想要改变这“实然”的时候,扭曲的过程就开始了。自由的观察而没有任何扭曲、评价,也不想要快乐,只是观察,我们会看到“实然”自己就在经历大变化。    
    我们大部分人的生活都塞满了知识、娱乐、精神抱负、信仰,这些都没什么价值。我们想体验某种超越的事物,想体验高于一切世俗的事物,想体验广大无垠的事物。可是想“体验”不可测度的事物必须先了解“体验”的意义。到底为什么想要“体验”事物?我现在说的话你们不要接受,也不要否定,只要好好检视就可以。我这个说者没什么价值,让我们再肯定这一点(说者好比电话,你听的不是电话的话。电话没有权威,你只是用它来听别人讲话)。如果你用心听,在那份“听”里面,有的不是同意或不同意,而是心在说,“让我们看看你在说什么,看看你说的话有没有价值,看看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要接受或否定,只要观察和听;而你不但是对别人说的话这样,对自己的改变、扭曲也要这样。看看自己的成见、意见、形象、体验,看看这一切如何妨碍你听别人说话。我们要问,体验的意义何在?饱受信仰把持和制约,自己已有了结论的心,体验能唤醒这种昏睡的心吗?体验能唤醒它,粉碎其中的所有结构吗?饱受制约,背负了自己无数问题、绝望、悲伤的心,能对什么挑战有反应吗?就算有反应,这反应是不是一定不充分,因此造成更大的冲突?总是在追求广大、深刻、超越的体验,这本身就是逃避“实然”—我们自己那饱受制约的心。心非常清醒、明智、自由,这样的心为什么要有需要?为什么要有什么“体验”?光就是光,光不会要求更多的光。想要有比较多的体验就是逃避真实。    
    如果我们已经排除这种永久的追寻,免除这种体验某种非凡事物的需求与向往,就可以开始寻找静心是什么了。“静心”这个字和“爱、死、美、幸福”一样,总是有太多负担。教你静心的学校太多。但是若想明白静心是为何物,必须先以正确的行为建立基础。没有这个基础,静心不过只是自我催眠。如果不先去除愤怒的嫉妒、羡慕、贪婪、欲求、憎恨、竞争、成功的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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