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吃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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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吃到天涯-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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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下旬的“Memorial Day”(阵亡将士纪念日)长周末,我们从乔治亚州出发,驱车一整天,直奔北卡罗莱纳州,在离莫荷德(Morehead)不远处的一个小岛西达岛(Cedar Island)上过夜,准备第二天一早就乘轮渡去Outer Banks。    
      当晚,我们在这家岛上惟一的旅馆附设餐馆吃晚餐。那时我们来美不久,除快餐外还没吃过正经的西餐。女招待问我们点什么菜,我们毫无主意。灵机一动,问她有什么特别的菜式,她说有一道季节名菜,没印在菜谱上,平日很不容易吃到,问我们是不是品尝一下。由于我的英语不是很好,女招待说话又特别快,我没有听清菜的全名,只听到什么“螃蟹”。一听到和螃蟹有关,丈夫和女儿马上想到剥壳的麻烦,不敢尝试,点了虾和其它菜。我受好奇心的驱使,想知道所谓季节名菜究竟是怎么回事,非常勇敢地点了这道特别的“螃蟹”。等女招待端上来一看,却是三只去壳的油炸蓝蟹。我对餐馆厨师的剥蟹壳手艺之高超啧啧称奇:只把那坚硬难剥的铠甲给去掉了,而螃蟹却是毫发无损,连那两只大钳和八条腿都完整无缺地保留在原位。带着对厨师的衷心佩服,也带着对西式烹调的好奇,我们三人分享了那三只没壳的螃蟹(事实上是丈夫和女儿分别用一些虾和鱼从我这里换了两只螃蟹)。    
      七岁半的女儿老在学校吃饭,还因学法语曾经多次随全班去过法国餐馆就餐,对如何吃西餐已不陌生。她特别喜欢番茄酱,不管吃什么都要洒一些,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她拿起桌上的番茄酱瓶子,把螃蟹染得红红的,又用餐刀把它切成小块,慢慢送进嘴里。我看见盘子里有两片柠檬,估计是用来当调料的,就拿起挤了几滴汁滴在螃蟹上,然后左手叉子右手刀地分切。丈夫则什么也不加,横一切,竖一切,把螃蟹分成四块,用叉子扎起一块就塞进嘴。三人三种吃法,虽然不一定合乎吃西餐的规矩,倒也自得其乐。而且,餐馆的设计是“火车座”似的高靠背座位,有相对独立的空间,也不用担心旁人笑话我们不懂规矩。螃蟹裹了薄薄的一层面粉,炸得外焦里嫩,吃在嘴里又香又酥又软,我们一时真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了。吃着吃着,我感觉到那螃蟹还有一层薄薄的、软软的皮。仔细一看盘里剩下的,可不是吗,炸酥的面粉层下的确有一层皮!我知道螃蟹的硬壳下是没有一层软皮的,这么说,这螃蟹不是被厨师剥了壳的?丈夫也仔细研究了好一会儿,同意我的看法。我们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女招待说是一道季节的名菜,原来我们吃的是“软壳蟹”,原来世界上还有一种软壳的螃蟹!    
      好多年过去了,我们仍然对那软壳螃蟹留恋不已,终于又筹划了一次远行,专门去莫荷德,寻找那想念多年的美味。因牢牢记住了女招待说过的季节性,出发日仍旧选在5月下旬的“Memorial Day”长周末。    
      莫荷德是个海滨城市,大西洋海滩(Atlantic Beach)就像一道海中的长堤护卫着它。莫荷德也是一个渔港,出产虾、鱼、牡蛎等各式海鲜,最著名的就是金枪鱼(Tuna)和软壳蟹。人们说,在那最热闹的水前大街(Water Front Street),你随意挑选一个门前熙攘的餐馆进去,都能品尝到非常可口的海鲜。此外,在莫荷德和它旁边的大西洋海滩市(Atlantic Beach City)都有伸入海中的钓鱼码头(Fishing Pier)和去深海钓鱼的渔船,喜爱钓鱼的人们可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等因素选择钓鱼的方式,反正不管哪种方式,你都不会空手而归的。运气好的话,出海的人们还能钓上一条大金枪鱼,领略一下海明威在《老人与海》中描写的与大鱼搏斗的情景,带着一个好渔民的自豪感和成就感乘风归来。    
      我们在水前大街上走了一个来回,目光锁定了一家餐馆,只因那餐馆门前排着挺长的队,此外还有许多人聚集在门两旁的人行道上,似乎在等着什么。上前一问才知道是一个一百多人的大party晚些时候将要在此餐馆举行。这门外的长队和等候的人群显得这餐馆格外人气旺盛,我们当即决定就是这家了。餐馆很大,据说是一个世界闻名的餐馆,有百多年的历史。餐馆内也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几位领位员忙着安排新进门的顾客,男女招待们端着装食品饮料的托盘穿梭于各桌位之间。餐厅分成几个部分,此外还有一个出售纪念品的小卖部和一个展览处。小卖部的收款台前排着几条长队,那是购买了纪念品的顾客在排队等付钱,几位收款员都忙不过来。一位年轻的女招待来招呼我们,她自我介绍是一个二年级的大学生,趁夏天放暑假来打工。菜谱上,以软壳蟹为主的菜式有十几二十种,这回我们要了两份以不同方式烹调的软壳蟹,又要了女招待推荐的虾仁。美美地吃完晚餐,我们在小卖部买了纪念品,又走进了展览处仔细观看。我看到一本大大的有两三块砖头厚的老式签名册,翻看了一下,发现在此就餐的人确实来自世界许多国家,当然还是美国人最多。展览处的墙上贴着挂着餐馆的历史介绍和各个媒体对它的报道、照片,尤其让我感兴趣的是发现了关于“软壳蟹”的介绍。我们终于弄明白了这软壳螃蟹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世界上并没有所谓“软壳蟹”这样一个品种。蟹是甲壳类动物,天生的披盔带甲,螃蟹的硬壳就像是一件护体的铠甲,螃蟹的身体躲在铠甲里不断长大。当里面的身体长得铠甲都容纳不下了,那就是到螃蟹换新衣服的时候了。螃蟹的一生中要蜕很多次壳,也就是说,所有的螃蟹都会在某个时候成为软壳蟹,而真正能形成商业规模又美味好吃的软壳蟹惟有“蓝蟹”(BlueCrab)一种。蓝蟹由于公蟹的蓝色大钳子而得名,但母蟹的大钳子尖上却有很鲜艳的桔红色。因此区别蓝蟹的公母不必费事去查看其腹部是尖脐圆脐,一看大钳子的颜色就知道了。蓝蟹的个头不大,拿尺子横着测量,成蟹连曲折着的足部也算上才约八英寸宽。蓝蟹从幼蟹长大到成年约需12个月到18个月,即使是蓝蟹,蜕壳后其大小适合吃的时候也只有少数几次。每年的5月是蓝蟹蜕壳的季节,捕捞软壳蟹得准确掌握时机,一定要在蓝蟹将要蜕壳之前捕捞出海,因为蓝蟹蜕壳后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是软壳的,若让它们仍留在海水中,24小时就又变成硬硬的铠甲了,当然如要变回正常时的硬度,也需两天左右。在美国,只有四个州出产软壳蓝蟹:马里兰、北卡罗莱纳、南卡罗莱纳和路易斯安那。因此软壳螃蟹不容易吃到,且价格也比硬壳蟹贵得多。近年来,软壳蟹作为一道特色风味菜,越来越闻名,每逢季节时,有许多人像我们一样,专程从外地赶到出产地来尝鲜。    
      将要蜕壳的蓝蟹叫做“Peeler”(蜕壳蟹),辨认“Peeler”是有诀窍的,窍门就在螃蟹最后的两条腿上。螃蟹的两条后腿与其它六条腿长得不一样,腿下端不是尖的而是扁平,就像船桨的下端,事实上应称为鳍足。当蓝蟹要进入蜕壳状态时,它两条鳍足的第二节边缘的颜色会产生变化。当边缘呈现淡淡的一条白线时,蓝蟹在大约两星期之后就会脱壳。白线转变成粉红,说明还有一星期就到日子了。粉红逐渐加深至红色,并沿着边缘形成一条非常明显的红带状,那两天之后就是蜕壳的时限了。如果鳍足的扁平下端上出现裂纹,就是最后阶段“Rank Peeler”,那一两个小时之内蓝蟹就要从旧壳的下部奋力破壳而出,变成一只软壳蟹!    
      捕蟹人捕捞到“Peeler”后,根据蟹鳍上的颜色区分,将相同蜕壳日期的蟹放在一起,装在一个浮箱中放入海水中泡着,等到了“Rank Peeler”的阶段,就要脱离海水,这样蜕壳后的软壳蟹才不至于马上变成硬壳,可以运送到各地的市场和餐馆去。    
      第二天,我们又到另一个餐馆再次品尝了软壳蟹,总算把七八年来对这一美味的思念彻底地了了。人们常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勇士,原因想必是螃蟹的模样难看,八条腿支支楞楞地不说,还加上两只耀武扬威的大钳子,谁能想得到那坚硬的铠甲下还隐藏着如此美味呢?我更认为,那第一个发现螃蟹蜕壳规律的人是个真正的聪明人。借了他的聪明,我们这些怕剥蟹壳麻烦的人也能吃到蟹肉,而且吃得这么容易,这么完整,这么痛快。由此而得出,干什么事,第一要有勇气,第二要有智慧。吃螃蟹是这样,做别的事情也是这样。    
           
    


那个Cheese软壳蟹菜谱:

       1。 炸蟹:    
         
       烹饪软壳蟹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油炸。首先在面粉中加好一定量的“Seasonal Salt”(调味盐,加入花椒、胡椒等香料和作料混合好的盐,超级市场可以买到,也可根据各人的喜好自己调制),将洗净控干水的软壳蟹放入面粉中,直到全身裹满一层薄薄的面粉,在油锅里煎炸得两面皆     
    黄,取出放在铺好纸巾(PaperTowel)的盘中,纸巾可吸掉一些残油。可以就这么直接吃炸蟹,根据各人爱好加调料,例如浇上烧好的奶油柠檬汁或甜酸酱、辣味酱。    
      2。 炸蟹三明治:    
      把炸蟹夹在做汉堡包的面包里,洒上番茄酱或“TartarSauce”(一种用蛋黄、碎酸菜、橄榄油、香葱等调成的酱),另外放上一两片生菜或西红柿。    
      3。 炸蟹沙拉:    
      生菜切好,拌上“Ranch” 沙拉酱,与炸蟹一块吃。    
    


那个Cheese后院的苹果树

       几年前,我们曾租住在一栋三层的镇屋(Town House)里。这里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地点,位于大多伦多市北约克的一个重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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