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说着说着语气又错乱起来。
老婆、孩子都受到威胁了,我也有责任。我是不是真的判断错了呢?
“我再也受不了了,还收到匿名的无声电话。”
那个家伙采取新行动了,我还没有收到无声电话。
“去报警吧。”
说出这话,我马上就后悔了。虽然寄裁纸刀的时候我非常小心,没有留下指纹,但是如果警察真的调查起来,我迟早要被查出来。那些裁纸刀全是我从火车站中央邮局寄出的,我这样显眼的身材,营业员一定记得很清楚。
更糟的是,我在好几家商店买了大量的猫爪裁纸刀,我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呢?佐佐木事件过去还不到半年,我这么一个高大的男人一下子买那么多猫爪裁纸刀,售货员一定会联想到我是职业摔跤运动员的。我该怎么办?
“还没有通知警察,因为我自身也有很大的嫌疑,报警会很麻烦的,但是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也只有报警了,否则的话妙子会比我先成神经病的。”
他老婆变成神经病?那么严重吗?如果真变成那样的话,我也是凶手之一。
“你那边怎么样?没事吧?”
武田真的是杀死佐佐木和丹下的凶手吗?即使是凶手,我也不想把他老婆也牵扯进来。
“我宿舍和老家也都收到了。”我把大地和镜子也收到的事隐瞒了下来。
“是吗,就是说你也完全被卷进来了,那家伙真是混蛋!可是为什么会是我和你呢?想不明白。”武田忿忿地说道。
“还有件事情我有点不明白,就是那天的比赛安排……”我向武田提出了佐佐木事件那天比赛安排的问题。
“啊,那天呀,你已经看见我的打扮了,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就准备那样登场了。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也没办法。让我扮演疯狂忍者•;半藏。”
疯狂忍者?
武田并不隐瞒,把当天的比赛安排告诉了我。
疯狂忍者•;半藏,果然是忍者摔跤手。扮演疯狂忍者•;半藏的武田与平日不同,主要采取空中技巧向兵头发起挑战。当初的安排是在比赛进行到十分钟左右时,被兵头逼得走投无路的疯狂忍者•;半藏向兵头脸上喷毒雾,所谓毒雾不过是带颜色的水罢了。这时裁判宣布疯狂忍者•;半藏违反规则,判罚失败。但是,裁判宣布结果后,疯狂忍者•;半藏趁兵头不备向其发起了粗暴的攻击,把兵头打倒在地并欲置之于死地。这时,为了救出兵头,信州也加入了战团,疯狂忍者•;半藏向信州抛出暗器,然后在擂台扔一个烟幕弹。当烟雾散去的时候,疯狂忍者•;半藏已经身在空中高奏凯歌了。本来擂台上还准备了杂技中那种升降的装置,可以将疯狂忍者•;半藏吊到观众席第三层的安全出口。这就是本来的剧本。
看来全是表演,这也许就是佐佐木所说的“新职业摔跤”吧。但是,这个剧本中并没有佐佐木登场呀,难道佐佐木自己真的引退了吗?
“你能在和也面前表演这些吗?”
“我和他们商量过,可是必须得这样演。”
“但是佐佐木一死,比赛安排改变了,就没有必要这样演了。”
“你是说这是杀人动机?就因为这个我就要去杀人?我的脑子有问题吧。”武田狂叫着,“混蛋,我不可能因为那样的事就杀了佐佐木!怎么想他也是自杀的,我怎么可能杀死他呢。”
“我认为猫爪裁纸刀被人偷换了。”
第五章 凶手的布局第67节 佐佐木死郎
那天武田确实在休息室中露过一面,不过时间很短,而且他还到过洗手池附近。我向武田说明了原来放在洗手池的那把裁纸刀是没有毒的。
“就因为这个怀疑我?但是别的人也有可能偷换裁纸刀呀,这样说来,连你也怀疑我?”
“说实话,我有一点怀疑。”
“什么?连你……”
“但是,现在不怀疑了。”
虽然我还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是我已经说不出怀疑武田的话了。如果武田真的不是凶手的话,那连我都怀疑他,对他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呢?
“可是,为什么连丹下的死,也怀疑是我干的呢?”
我向他讲了我所想像的使用史密斯卧推器杀人的方法,警察断定为事故的推理过程,以及我推翻这一结论推理出是谋杀的过程。
“照你所说,那具志坚也很可疑呀,他比我还灵活呢。龙神也能做到啊。”
“不管怎么说,我想那个送丧事袋的人是这样想的。”
“就是说你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你才会进行这样的说明。你何只是怀疑我,在你心中已经把我确定为凶手了。”
我无话反驳,刚才那些确实都是我的推理,而不是送丧事袋那个人的推理。但是,那家伙如果也确定武田是凶手的话,那推理应该和我的差不多。
“不,不是的,你不是犯人。我胡思乱想的,对不起!”这次我是真这样想的。
“这些话你都和谁说过?听你这么一说,别人也肯定会认为我是凶手,没准就是那个人送的丧事袋什么的。”
“没有,我没和任何人说过。”
关于佐佐木事件,我和本庄讨论过,但是我从没和他明确地说过武田是嫌疑犯,所以关于动机,我也没和本庄说过。另外,使用史密斯卧推器杀死丹下的方法我也没说过。
“那么送那些东西的人就只有你了,小聪,是不是你?”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也遭到那家伙的恐吓了,连老家也收到猫爪裁纸刀了。”
“这倒也是,不好意思。那家伙也许把我和你看成是同犯了。”武田理解地说。
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我们相约有情况及时联系,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已经无法把武田想像成凶手了,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他和我一样是受害者。但是,如果武田不是凶手,那凶手又会是谁呢?而且还有那个送丧事袋的人,他又是谁呢?
难道送丧事袋恐吓我们的这个人就是真正的凶手?可能有这种事吗?如果杀害佐佐木和丹下的凶手恐吓我们的话……
回到房间,我从抽屉的深出拿出了那个丧事袋,就是它一直令我坐立不安。淡淡的墨迹写着佐佐木的名字,书法很漂亮,但是却放射出恶意。那恶意真的只针对我一个人吗?
“佐佐木四郎”。
不,不对,那恶意绝不只针对我一个人,肯定也是针对佐佐木的。我睁开眼睛再检查一遍那个丧事袋。
上面写的不是佐佐木的名字,而是:
“佐佐木死郎”。
我快疯了。
每天都收到大量的猫爪裁纸刀,而且还不能和任何人说,如果说了就得把以往的一切都说出来,那样没准会遭到别人的怀疑。
万幸的是,我父母、大地和镜子没再收到那东西。如果每天给我家送的话,我父亲肯定会报警,这可能就是那家伙不再送的理由吧。
每天我都和武田通电话,都是他打给我的。由于他老婆害怕匿名无声电话,所以叫我不要给他家打电话。
令我吃惊的是,从前天开始武田就再也没有收到猫爪裁纸刀,不仅如此,丧事袋、无声电话也没了。不知道为什么。
“是不是对方认为你是单独行凶?”武田半开玩笑地说,自己没再收到,他好像很高兴,“这可不是开玩笑啊。”
这确实不是玩笑,我房间中装满猫爪裁纸刀的纸箱越堆越高。
“那家伙一定就是真正的凶手!”
“但,他到底是谁呢?”
“不知道。”
“你要找出他吗?”
“是的。”话虽这么说,可是怎么查呀,对手让快运公司把东西送来,而且每天的发货地点都不同。
“你怎么查?”
我突然想到,“我一家一家地问发货地点的文具店,如果是他本人买的,那售货员肯定有印象,因为职业摔跤手的体格太显眼了。”
武田沉默了,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了:
“恩,这样可行,不过得等等,现在太危险。巡回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用参加了,到时候再去查不迟。我也会从比赛地给你打电话的,我在那边帮你观察着,那家伙肯定会从比赛地再给你寄送裁纸刀的。”
经武田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新赛季从后天就要开始了。第一天的比赛在大阪,第二天就转战到奈良。
“在外地巡回比赛的时候,那家伙找不到可以委托的人,亲自去买裁纸刀的可能性比较大,到时候我就好调查他了。”
确实如武田所说,我现在去调查很可能徒劳无功,“明白了,那就摆脱你在巡回比赛地帮我调查一下了。”
说完,我们挂了电话。
回到房间,感觉心情稍微舒畅了一点,很快就能找出那个家伙了,那家伙就是杀人凶手的可能性非常高。武田还是靠得住的,虽然他有点幼稚不成熟,但是我竟然把他当成杀人凶手,对此我感到非常歉疚。
想到那家伙还会不停地给我送裁纸刀,我并不怎么觉得恐惧,相反,他不再给武田送了,我倒感觉自己得救了。好像一直是我自己在给武田送那些东西一样,我不停地收到,使我觉得我是在赎罪,反倒感觉轻松了。
可是这些猫爪裁纸刀我该怎么处理呢?难道那家伙想让我在每天的每场比赛中都流血吗?看着堆积如山的装满裁纸刀的纸箱,我暗暗发愁。
这时有人敲门,我打开门,本庄走了进来。
“明天我要去北海道的札幌,继续调查嫌疑犯的不在场证明。”本庄说。
“但是,那条线索已经查不下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