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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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暴力-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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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他说的是日语,没错,就是武田的声音。    
    “什么事?”    
    “你怎么这身打扮?武田你的形象可是我们的黄金招牌呀。”对别的前辈我可不敢这么说话,但是武田是我的同乡,还是丹波商业高中的校友,只是年龄上他比我大十来岁。    
    “都是巴巴里安那家伙出的馊主意。”    
    外国摔跤选手确实爱搞恶作剧,可是可以看出赛场下大家并没有把对方当成对手。    
    “一会儿,你不是要上场参加冠军比赛吗?”    
    “这个我知道,佐佐木怎么样?没事吧?”武田一边用准备好的湿毛巾擦着脸一边说。    
    “我不知道,反正信州说比赛安排改变了,要你火速去那边一趟。啊,他说放弃原来的安排,是指脸谱吗?”    
    “我擦掉脸谱马上就去。”    
    “刚才你和谁打电话呢?”    
    “和也。他刚才问我佐佐木的情况,我告诉他我在外国选手休息室,对情况也不是很了解。然后谈的就是这次冠军比赛的事。”    
    “原来和也是在和你打电话呀,我刚才看见他了。总之我现在得走了,你快点过来呀,否则我又要挨打了。”    
    走出外国选手休息室,我忽然想起刚才忘记鼓励武田打好冠军赛了,不过没关系,反正过一会儿他也要来日本选手休息室的,到时再给他加油也来得及。    
    我顺着原路返回,推开通向赛场的大门。我期待着观众们的视线再次聚集到我的身上,可是,这回好像没有人注意我,而且还有顾客朝我扔东西。“退钱!白痴!”“冠军赛赶快开始!”观众的怨气都往我身上发泄了。    
    啊,我的头被什么东西打中了,黏糊糊的液体顺着我的鬓角流了下来,我用手抹了一把,啊,原来是生鸡蛋。    
    我心想,怎么会有观众准备好生鸡蛋来看比赛?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不停地有生鸡蛋向我投过来,我向观众席望去,结果发现第十排左右竟然有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向周围的观众分发生鸡蛋,而且接到鸡蛋的观众就向我扔来。    
    “笨蛋!快回去!”擂台上魔鬼军曹的声音劈头盖脑向我砸来。    
    ——那些家伙!我绝不会放过!    
    我记住了几个向我扔鸡蛋的观众的脸,然后快速走过去。和也看着我流露出同情的眼神。    
    日本选手休息室中依然骚乱一片,剩下的人都围在电视机前关注着赛场内的情况。电视画面中出现了东海忠治的身影,这位魔鬼军曹此时更像一名被传来作证的国会议员。    
    “喂,把脸上的鸡蛋擦一擦。”伊达递给我一条湿毛巾。    
    武田很快就赶来了,他擦掉脸谱露出原来的面容,头上裹着毛巾。换上了黑色紧身短裤、摔跤鞋,如果再披上黑色披风的话,就和平时入场的样子一样了。只是现在看不出他头发的颜色。    
    我和武田的目光碰到一起,他微微笑了一下,可是眼镜后面的表情却是沉重的。嘴唇也在颤抖着。也许是在为佐佐木担心吧,他的手里还拿着黑色的染发剂,可能一会儿会把头发再染回黑色吧。    
    几乎在武田进屋的同时,我被赶出了门外,只有我一个人被赶了出来。


第一章 佐佐木之死第7节 毒杀!

    今晚的冠军赛结束后,我们打扫了赛场,回到集体宿舍已经是凌晨了。    
    我们的集体宿舍在箕面市,最近的电车站是樱井站。如果乘坐阪急电车(大阪特快电车)的话,从梅田到我们这里需要二十分钟。在高高的水泥围墙内,除了集体宿舍,还有一幢建筑,那里有摔跤训练场和健身房。我们年轻摔跤手把围墙内的地盘称为强制收容所。目前这里,住着七名年轻的独身摔跤手。新大阪职业摔跤队,共有二十一名摔跤手,其中包括在海外学习修行的摔跤手。三分之一没有巡回比赛任务的人,就住在这里,是个邋遢不堪的男人窝。在强制收容所的高墙之外,左侧有一幢三层高的白色钢筋混凝土建筑。那里就是新大阪职业摔跤队总部的办公场所,那被称为事务所。里面有五名穿着西装的男性事务人员,三名文职人员,不过都是结了婚的大婶,一个年轻漂亮的独身女人也没有。    
    当我们拖着疲惫得快要散架的身体回来的时候,事务所还亮着灯。电话铃声一直没有间断过,可能是媒体打来询问情况的。    
    冲了个淋浴,我躺在被窝里,却无法入睡。    
    当然也有对佐佐木的担心,但是占据了我头脑大半的是今晚的冠军赛——CWF世界摔跤重量级比赛,由卫冕冠军兵头勋迎战挑战者武田信明。    
    这场比赛是最近一段时间少有的精彩比赛,当时的赛场完全被包围在观众那兴奋的旋涡之中。    
    比赛刚开始时,属于古典摔跤型选手的兵头在武田的踢腿和冲拳的进攻之下,完全没有进攻的余地。但是兵头坚固的防守也没有让武田占到太多便宜,而且兵头的反击技巧在最后显出了功效。结果比赛打满了整整六十分钟,裁判员评判为平局。虽然武田没有夺得冠军,但对他来说仍不失为一场满意的比赛。    
    比赛结束后观众依然余兴未减,在赛场内发出连续的、长久不衰的呐喊声。最后,在观众的强烈要求下,裁判部长东海忠治宣布两人再进行十五分钟的延长赛,延长赛结果与冠军头衔无关,这可以说是首开先河。观众沸腾了,两名运动员的表演与争夺冠军金腰带无关。    
    结果,在延长赛进行到十二分二十四秒的时候,武田用一记小抱摔,使兵头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武田获得了延长赛的胜利。    
    本来,观众们相信武田会把对手打出擂台或者至少用绝招逼迫对手主动放弃,但没想到,武田却用了这么一个敏捷的反击招数制服了对手,虽然不如预期的过瘾,但是观众并没有什么不满。相反,能够看到两名选手使出全力地搏击,一直到延长赛,很多观众甚至为他们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兵头向裁判员伸出三根手指,意思是置疑裁判刚才是否数够了三秒,怎么能这样轻易判自己失败?此时,兵头那默然愤怒的表情将观众的情绪引向了最高点,几乎到了暴动的前夕,但当我看到已经有观众带着满足的笑容向出口走去时,我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    
    观众可以不想什么,只感受那比赛的刺激,而我就不同了。    
    在头脑中,我把自己想像成武田,再想像成兵头,想像着在那样的场合我应该如何进攻、应该如何防守。自己模拟了一场比赛。兴奋的代价是让我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本庄真可怜,他没有看到这场比赛的实况,下周电视会播放比赛的录像,但是知道了结果再看就没什么意思了。现在他应该还在医院吧,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需要一个打下手的人,我没去真是幸运。    
    我忽然为佐佐木担心起来,他没事吧?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呢?上场前他在我耳边说的话,又在我心中响了起来:    
    “不过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呀。实际上,今天是我引退的日子。”    
    他竟然开这样的玩笑,真是不吉利。结果就这样住院了,说不准真的再也无法参加比赛了呢,这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到时,和甘地的这场比赛真的成了他的引退之战,而且还是我的生日。是心脏病突然发作吗?不过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他的血一直止不住呢?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浸透了鲜血的毛巾就换了好几条。    
    当时龙神说的那句奇怪的话“冷不防的角度”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想不明白。可是本庄却回答了一句“咖啡”,好像有意要掩盖龙神的话一样,这个我也想不明白。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隔壁的房间没有声音,好像本庄还没有回来。    
    当初刚入门的时候,是三个人合住一间宿舍,三天后就变成两个人住一间了。现在,一个人住一间六块席子大的房间。因为,和我一起来的新人不断被淘汰。和我同室住了三个月的桧垣,睡觉磨牙非常厉害,那段时间我经常睡不好觉。那家伙现在在哪干什么,已经没有消息了。    
    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到凌晨四点了,不过现在是十月底,天亮得比较晚。我还是没有睡意,索性不睡了,反正明天是本赛季的最后一天,而赛季的最后一天是规定的休息日。休息日不用训练,也不用去食堂帮厨做值日。按照正常情况,昨晚比赛结束,我们回来之后应该有个宴会,强制收容所的犯人们,也就是我们这些年轻单身摔跤手会在赛季最后一战结束的晚上举行狂欢,这已经成为一种惯例。但是,昨天晚上没有宴会等着我们。    
    昨晚十二点过后,手表上显示的日期已经变成今天,我们才回到收容所,大家冲了个淋浴之后就回各自的房间去了。我为那场冠军赛兴奋不已,可是前辈好像更加担心佐佐木的情况,一个个都阴沉着脸。恐怕今晚大家都没有睡觉。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想见到本庄,因为那家伙是惟一和我同期入门的人,我希望他快点回来。    
    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不过睡得很浅,一点声音就把我惊醒了。大门有人在小声说着什么,大概是本庄和丹下,他们说的内容我听不清楚。一会说话的声音也停止了,接着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楼上的脚步声向我这边走来,我正上方的房间门开了,那是丹下的房间。接着,我旁边房间的门也开了,那是本庄的房间。    
    我走出自己的房间,敲响了隔壁本庄的房门,里面没有人回答,可是门并没有锁。我推门进去,结果看见本庄直挺挺地躺在榻榻米上,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那张脸就像一个幽灵。    
    “辛苦你了!”我很少说这样的客气话,对本庄这还是第一次,我还有点难为情。    
    本庄没有任何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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