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坐坐就好,也不麻烦了,您去歇着吧,如今侄儿的事才是最重要的。”析秋笑着道。
佟析华眼睛一亮,作为母亲提到孩子总是高兴的:“我让小丫头去正房守着,母亲出来就会回来告诉我们的,也不知何时回来,你就放心去歇着吧。”说着,就指着秋露道:“把六小姐送去西厢房里歇着。”
秋露正好从里面拿了药膏出来,就顺势应了,析秋就站起来和佟析华道别:“那姐姐好好休息。”随着秋露去了门。
刚刚出了房门在抄手游廊上,萧延亦就从穿堂走了出来,远远的他就看到析秋站在廊下,一件芙蓉色的素面褙子,显得她越发的单薄,满面素净未施半点脂粉,柔柔的仿佛似墙头上那刚刚露了新枝,含苞待放的杏花,徐徐清香自花间流露,微风拂过时而跳动,时而轻舞,时而静雅,却永远淡淡的落在枝头,不惊不怒,无喜无悲……
萧延亦目光微微一黯,蓦地收回了目光,走到析秋面前,笑着道:“六妹妹可好些了?”
秋露首先蹲身行了礼:“二爷!”析秋这才惊觉萧延亦来了,才回身带着司杏春雁也屈膝行了礼:“大姐夫!”又回道:“好多了,刚刚太夫人和大姐姐又都给了药,稍后我再抹一些!”她垂着眼脸,并没有抬头去看萧延亦。
萧延亦微微点头:“二妹妹的病……自小就有了,寻了许多大夫,吃了很多的药,却俱是不见起色,去年娘便心疼她,就停了药,没想到病发的反而少了,没成想今儿倒伤着六妹妹了。”
析秋就摇头道:“也不过是意外罢了!”
萧延亦微微笑着:“你不记怪二妹妹就好!”他说着从身后的常随手里接过个药瓶递过来:“你拿去用,对治外伤很有用。”析秋目光一怔,正要拒绝萧延亦就已经把药交给了析秋,她看着今儿拿到的第三瓶药,露出头疼的样子来。
“多谢大姐夫!”
秋露诧异的看了眼萧延亦,歪着头用余光去打量析秋。
萧延亦并未觉察析秋细微的变化,又似想起来什么,问道:“六妹妹可用过午膳?”析秋没有说话,萧延亦眉头就狠狠皱了起来,回身看了眼正房,又回头目光似箭看向秋露,满脸不悦冷冷的吩咐道:“让厨房重新给六小姐做了饭菜送来。”
秋露也是一惊,立刻蹲身应是,将手里的药膏交给司杏,又交代一个小丫头领析秋去客房,她则带着人匆匆出了门。
“我在二小姐房里用了糕点,本也不饿的。”说着她也看了眼正房,就侧身福了福:“那我先去客房了。”
萧延亦点了点头:“六妹妹好好休息。”又对小丫头吩咐道:“你也不用急着回来,就留在六小姐房里伺候吧。”小丫头应是。
析秋便转过身拐了弯,又走了进了一间厢房。
萧延亦则皱着眉头,转过身又重新下了台阶,头也不回的又出了院子。
佟析华在房里等了半晌,就嘱咐秋萍去看看:“怎么这么久,你去看看。”秋萍飞快的出了门,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没看见萧延亦的身影,就拉着他小丫头问道:“二爷不是回来了吗,人呢?”
小丫头回道:“刚刚和亲家小姐说过话,就带着人又走了。”
秋萍脸色一变,顿时僵硬起来:“走了?没有交代什么?”
小丫头就懵懂不知的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要不然秋萍姐姐去问问亲家小姐吧!”秋萍就狠瞪了她一眼,啐道:“没脑子的东西,去做你的事。”
就气呼呼的回了正房。
佟析华听到秋萍说时,脸色顿时就是一变,捂着肚子靠在床上,眼底尽是失望之色,她早上还道萧延亦对她好了许多,可转眼功夫他又回到了以前,明明回来了他却连门也没进就又走了……
从昨晚开始,她们还没有见过面。
秋萍小心翼翼的安慰道:“今儿虽说来的客人少,可外院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二爷拿主意,夫人也不用担心,等二爷忙完了太夫人寿辰就会回来了。”
佟析华失望的摆了摆手,叹道:“你不用说了,他什么心思我比你清楚。”可不管什么心思,总归她现在怀着他的骨肉啊。
秋萍欲言又止,也是满眼的失落。
析秋回到房里,秋露的饭也送了过来,她面露歉意的笑着道:“还当这个时辰了小姐定是用过来才来,是奴婢疏忽了,也不知道小姐没有用饭。”她说着朝析秋行了大礼,算是赔礼道歉。
司杏赶忙过去将秋露扶起来,笑道:“姐姐这是做什么,这事那是您的错,是我们疏忽了没和您说这事,还望姐姐多担待些。”
秋露又客气了几句,析秋便笑着道:“快去忙吧,姐姐如今身边缺不得人。”
“那六小姐慢用。”说着行了礼退了出去。
司杏就冷了脸,却又不敢去说佟析华的不是,只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嘀咕,一家子的姐妹,大小姐却问也没有问六小姐可用了饭,若不是大姑爷,六小姐这场客做的,竟饿着肚子回家了。
春雁把饭菜摆在桌上,给析秋倒了茶放在一边,析秋就指着椅子道:“你们也坐着一起吃吧。”
司杏和春雁就在析秋的对面坐了下来,析秋却是连筷子也没有动,司杏抬头看着她:“小姐好歹吃点,这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可不能饿坏了身子。”
析秋摇着头道:“我不饿,你们吃吧。”说着已经起身坐在床上,靠在迎枕上闭上了眼睛。
到了下午,大太太带着佟析砚和佟析玉回来了,太夫人也来了,秋露来喊门:“六小姐,太夫人和太太来了,让您过去。”
析秋立刻睁开眼睛,半点睡意也没有,她让司杏开了门,对秋露道:“劳烦秋露姑娘了,我们走吧!”就出了房门,秋露一愣,眼睛往房里的床上扫了一眼,就看到床上的被子整洁如初,她暗暗诧异……难道六小姐根本没有睡?
念头闪过,她又去看析秋,依旧是清清淡淡的样子,面上是亲和的笑容,眉宇间虽有些疲累,但背脊却挺的笔直,秋露笑道:“前面二小姐房里有个小丫头来说,二小姐已经醒了,来和您说一声,说已经没事了。”
析秋眉头急不可查的皱了皱,笑道:“知道了。”小丫头来说萧延筝的事,却没有来见她?!
进了正房,太夫人和大太太一左一右坐在炕上,佟析华坐在大太太的身边,宣宁侯夫人则坐在右手边的椅子上,不见其他几位夫人,席面应该已经散场了,她笑着走进去,先朝太夫人行了礼,又对大太太喊道:“母亲。”转了身又和宣宁侯夫人行了礼。
太夫人立刻携了她的手,疼惜的摸了摸她的手背,道:“委屈你了,好孩子。”
析秋看了眼大太太,就垂着脸道:“不疼的,又上了您给的药,这会儿怕是已经结痂了。”
太夫人暗暗点头,笑道:“回头让延筝给你赔不是,是她弄的,总要给你个交代才是。”析秋忙摇着头:“二小姐也不是有意,太夫人千万不必这样。”
大太太满脸的笑,点头道:“不过咬了一下,二小姐那样的娇弱,又是犯了病哪里就有多严重,回头上了药歇几天就没事儿,若是让二小姐赔礼,反倒落了二小姐的面子。”
太夫人目光微微一动:“若不然就留在这里住些日子吧,住我那里去,请了太医来瞧瞧,不然我这心里可过意不去。”
“哪能留她在这里给您添麻烦!这丫头看着柔弱也皮实的很,您不用放在心上!”大太太笑看着太夫人,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太夫人的邀请。
“好吧!”太夫人就点着头,回头对吴妈妈交代道:“你去库房包些人参,血燕给六小姐送回去。”
吴妈妈忙应是。
大太太看了眼佟析华,就笑着和太夫人道:“倒让您费心了。”太夫人无奈的摆摆手:“是六小姐受委屈了。”
佟析华立刻起身走到太夫人身边,笑挽着她:“你别放在心里上了,还是二妹妹的身体要紧,你若真不放心六妹妹,明儿让人拿了帖子去宫里请了太医过去瞧瞧便是,您也好放了心。”
太夫人点头道:“这主意好,明儿一早老二去宫里时,让他把这事办了。”说起萧延亦,太夫人又问道:“去送周夫人了,说是晚些回来,让我和你说一声。”
佟析华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冷笑,什么让您和我说,他何时出门和我提前打过招呼?哪一次不是她去外院问,才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一次他瑞州,竟然是走了两天她才知道!
想到这里佟析华心里便是钝刀子磨的难受,脸上却是满脸的笑容:“我说刚刚让人去外院送醒酒汤,说是二爷不在,原来去送周夫人了。”她话一出,太夫人的眼睛就眯了眯,没有说话就拍了拍佟析华的手。
析秋默默退开一步,佟析砚就立刻握着了她的手,小声的道:“疼不疼?”析秋摇了摇头,佟析砚眉头始终皱着,却又不能当着太夫人的面去说萧延筝的不是,只能握了握析秋的手:“没事就好。”
析秋朝她笑笑,却发现有道视线始终粘在她身上,她挑着眉回去找,却发现佟析玉正双目放空的看着她,像是在想事情,又像在发呆,她咳嗽一声问道:“八妹妹怎么了?”
佟析玉一惊,脸红了起来,摇头道:“没……没有什么。”析秋正纳闷,耳边就听到佟析砚含着怒的道:“什么没什么,你不知道她,一整日恍恍惚惚的,说是帕子掉了,我陪她一路找回来,路上又要去净房,又要去逛园子……好不容易到了大姐姐这里,才发现帕子根本就没有丢,还在她荷包里好好的放着呢。”
佟析玉话虽不多,但绝非粗心之人,况且,即便她粗心不还有翠玉她们,怎么帕子丢没丢也不知道?析秋叹了口气,不再去看佟析玉,和佟析砚道:“她年纪小,总有迷糊的时候,你也消消气。”
佟析砚冷哼一声,没有接话,析秋微露惊讶,难道事情并非如她所述那么简单?
这边大太太已经和太夫人说完了话,起身正要告辞:“叨扰了一日,我们也该回去了。”太夫人就道:“本想留你们歇一夜,可我也知道你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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