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筝挽着太夫人胳膊,呵呵笑着转身朝析秋和大夫人问安:“大嫂,四嫂!”
析秋点了头,低头去看萱姐儿,萱姐儿才会走路,大大眼睛像庞贵彬,皮肤白白水灵灵非常可爱,眨巴眨巴看着析秋:“四舅母好。”又看着大夫人:“大舅母好。”这才一头扑到太夫人腿边:“祖母,抱抱,抱抱!”
太夫人总算开了笑颜,欢喜拉着萱姐儿手,满脸喜爱:“还是我们萱姐儿乖巧,不能跟你娘似,越大越没了规矩。”
萧延筝捧着肚子跺脚:“娘!”却是满脸笑容。
一行人回了太夫人房里,太医也随后就到了,给沈姨娘开了药,说是风寒不过有些严重……析秋听着没有说话,等到晚上沈姨娘便开始高烧,烧糊里糊涂说着胡话,太夫人急忙让人又请了太医来,太医搭了脉又施针……
可沈姨娘第二天一早还是去了。
太夫人显得很悲伤,让人通知沈太夫人,沈家来了位面生妈妈去看了沈姨娘仪容,只见前后照应妥妥帖帖半点没挑剔之处,只抹着眼泪说姨娘命不好福薄不能伺候侯爷,送了礼来便没有再说什么。
萧延亦就让人买了棺材,西山找了一处地儿葬了,又让普济寺做三天法事。
至此,沈家没有再来人过问,也没有说半句话。
析秋却是听萧四郎说,沈家当天就请了当初给沈姨娘看病太医回去,细细问过沈姨娘病情。
太夫人既然将人带去别院里,就一定前后考虑周全了,怎么可能会让沈家查出什么事情来。
沈姨娘事总算是过去,可是二夫人事却还那里,萧四郎道:“先不着急。”析秋也明白,二夫人只要一日,宣宁侯夫人位置就是她,沈家再有想法也不可能让萧延亦休了二夫人。
等到时机再挑了日子,公布二夫人死讯。
“母亲。”敏哥儿下学回来,从书包拿了一封信:“这是德公公让我转交给您。”
析秋眉梢一挑,接了信过来,是乐袖字迹,她拆开信看了里头内容,言辞切切从入宫之初步步惊心,圣上宠爱荣冠六宫,到今日门庭虽甚却已见凋零之态,毫不掩饰心中悲苦,看完有析秋无奈叹了口气,却也无能为力,人已局中便是现想脱身也是不可能了,得了富贵荣华便要用一些东西去换,只不过她付出比旁人多了些。
她收了信面露愁容,敏哥儿看着她问道:“娘,贵妃娘娘没事吧?”析秋也不瞒着他,回道:“说了一些人局中苦楚,到也没有旁事,过些日子想开了就没事了。”
敏哥儿点了点头,回道:“她人很好,圣上对她也是宠爱有加,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析秋微笑点了点头:“她对你照拂有加,又文华殿添了好几位内侍,生怕你再受委屈又怕你吃不饱让德公公每日给你送吃食去,她这样做已是不易,以后若有接触,你对她好些。”敏哥儿闻言就点了点头:“知道了。”
信是不用回了,析秋想了想吩咐了岑妈妈做了月饼来,第二日拿着便去了锦乡侯府,见了乐夫人道:“后日就要中秋了,贵妃娘娘宫中也不缺什么,我便做了些月饼,各处口味皆不相同,也希望能给她添些节日气氛。”
乐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勉强笑着道:“我正好明日要去宫里和贵妃娘娘辞行,正好一并带去。”
析秋谢过,看了她脸色有些奇怪,不由朝阮夫人看去,阮夫人就苦涩笑了笑没有解释,拉着析秋坐下道:“你难得来,我们一起说说话吧。”
析秋坐下回头问乐夫人:“不是过了中秋才走吗,怎么这会儿去辞行。”
“就有些想家了,还是早些回去好,免得冷了运河结冰又不好走。”乐夫人淡淡道。
析秋挑了挑眉,点了点头道:“您说也理,不过也不着急这一两日,我还想请您过去吃饭呢,来了这么多日子,还没正式请过您。”说着一顿,问道:“瑶姐儿呢,怎么没瞧见。”
阮夫人脸色一怔,飞朝乐夫人看去一眼,析秋疑惑也朝乐夫人看去,就看见乐夫人已经红了眼睛坐那边闷闷喝着茶。
“这是怎么了?”析秋纳闷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说还好,一说乐夫人眼泪就落了下来,拧了眉头看向析秋,就道:“也不怕您笑话,还不是我那死丫头,做些没脸事儿。”
怎么说这事儿了,析秋凝眉满面疑惑:“您说我越发疑惑,瑶姐儿那样乖巧懂事,您这么说她我可是不依了。”
乐夫人气抹着眼泪,阮夫人叹了口气,看着析秋道:“瑶姐儿,也不知认识了什么人,通信来往近一个多月,昨儿才被嫂嫂发现……”说着一顿,又道:“嫂嫂瞧见她写信,字字句句含情,问她,她又不说,还说不回淮南了,就留京城等及笄了就京城成亲嫁人。”
析秋满心惊讶,可又不好意思放面上,只得问道:“怎么会这样,可查到对方是什么人了?”
乐夫人就摇了摇头:“没名没姓,审问了半夜死丫头就是不说,连她身边几个大丫头也咬死了不开口,我一怒就将几个人都发卖了出去,这会儿她人也关房里呢,从昨天晚上到现都没有吃东西,平蓉去劝也不听。”
“您也别顾着生气,回头把自己身子气坏了,她不过是个孩子,好好说说道理总是会想明白,母女之间哪有说不开话!”析秋也只能这么劝着,毕竟不是光彩事情,她一个外人也不能说太多。
乐夫人抹了眼泪,恨铁不成钢样子,拍了桌子道:“也不用查了,随她去吧,明日就启程回去,以后也休想再到京城来!”
是想用时间和距离解决这件事,析秋微微点了点头,叹道:“路上颠簸,您劝着些她,可不能饿着坏了身子。”
乐夫人气难消应道:“随她去吧,饿死我了也清净。”说着抓着析秋手道:“我作了什么孽,老了老了得了一个幺女,我和侯爷都高兴很,满心疼宠着,却没有想到却养出这样一个没心没肺东西出来,早知道有今日就该早些掐死她才是。”
析秋和阮夫人一边温言细语劝着。
本来打算送了月饼就走,这会儿析秋却不好意思开口言走:“您这真是气话,她本也不是没有轻重孩子,这时候正是情窦初开时候,您好好引导就成了,哪能任由她去!”
乐夫人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忽然门帘子掀开阮平蓉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一瞧见析秋里头先是一愣,脸色就变了变愣哪里一时没了反应。
“风风火火,出了什么事?”阮夫人凝眉问道。
阮平蓉一怔醒了过来,就盯着析秋支支吾吾回道:“是瑶姐儿,她……她拿着刀要……要……”
“啊!”乐夫人听着腾一下站起来,又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阮夫人急团团转:“大嫂。”又看着外面:“来人,请大夫来!”
析秋也过去扶着,阮平蓉惊连连后退,看着情况不妙立刻悄悄退了出去。
房里一时乱哄哄,析秋和阮夫人道:“这里我看着点,你去看看瑶姐儿,别出了什么事才好。”阮夫人一愣想到乐瑶还那边闹着,也来不及和析秋客气点头道:“那我去那边看看,大嫂就交给您了。”
析秋应是,阮夫人就带着人匆匆出了门去。
析秋按了人中又喂了温水,急救了半天乐夫人才缓缓醒了过来,眼泪簌簌就落了下来,拉着析秋哭着道:“您瞧瞧,刚刚还说她懂事,这转眼功夫就和我要死要活,哪家小姐有她这样,才多大人就吵着要嫁人,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析秋扶着她:“你歇歇气,再喝口水。”乐夫人就着析秋手喝了口水,又是怒着道:“这要是家里,我定是将她绑起来关房里好好治治她,这会儿……”毕竟锦乡侯府有些不便,又道:“她今日死了便算了了,没有死这笔账我定要和她细细算。”
析秋为难看了眼左右守着丫头婆子,打断乐夫人话:“你躺着歇会儿,阮夫人去了,定不会有事,她年纪小闹着玩呢,一会儿就好了。”
乐夫人气昏了头,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房里还有许多人呢,动了动嘴终是没有再骂。
过来一刻阮夫人没有回来,回来却是她身边妈妈,看着析秋就道:“四夫人,我们夫人请您过一趟。”
请她过去?析秋一愣,这边乐夫人眉头拧了拧有些担忧看了眼析秋,析秋没有察觉点了点头回头对乐夫人道:“也不知道什么事,我去瞧瞧,您好好歇着。”
乐夫人紧紧握着她手,点头道:“辛苦您了。”析秋微微一笑,乐夫人又道:“我也不和您客气,我们也算是一家人,您年纪虽不大可辈分大,您去了瑶姐儿您也不用客气,当自己女儿骂,骂醒了她才好。”
当女儿?
析秋苦笑点头道:“没您说这么严重!”又说了几句,才和妈妈去了乐瑶房里。
房里房外乱糟糟,丫头婆子守院子里,析秋带着碧槐和碧梧进去时,丫头婆子皆低了身子行礼,已经能听到房里低低哭泣声。
析秋进了门,就看到阮夫人正站房门外头,不断有枕头瓷瓶从里头飞出来,阮平蓉扶着阮夫人两人直跳着脚后退,析秋过去:“阮夫人。”
“您来了。”阮夫人如蒙大赦,急忙对里头道:“别闹了,四夫人来了,你不是有话要和她说吗。”
析秋眉头一拧,里头已经听到乐瑶声音:“让四夫人进来,你们都给我走。”
阮夫人满脸无奈,过来和析秋道:“谁也不见,就说要见您,劳您去看看她,帮着劝劝,这丫头我实拿她没辙。”
析秋不明白乐瑶为什么要见她,不过现这样情况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得点了头道:“我进去看看,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忙。”
阮夫人应是,析秋便转身朝房里去,余光就瞧见阮平蓉紧张搂着阮夫人,脸色发白。
她越发狐疑,难不成事情和她有关?
乐瑶穿着里衣,头发披散着,光着脚又跳又叫,见了析秋进来眼睛一亮飞奔过来,啪一声关了门。
析秋诧异看着她,就见她一转身过来,稚嫩清丽脸上露出急切颜色,她自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塞给析秋,亟不可待压着声音道:“四夫人,麻烦您将这封信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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