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勾我妈呀?这样一来,敢情我跟高风冷是同病相怜呀!”
“我猜高队长未必领你的情,算了,排长,别去讨没趣了。”
“你懂什么?他高风冷会对我感激不尽的,等着瞧吧!”
康冬冬跑到队部,劈头就喊:“队长你后院起火啦!秦医生秦大姐要跑!”
高风冷用眼珠子瞪着他:“没头没脑的,瞎咋呼啥?”
康冬冬:“队长我可是为你好,我们几个在医院这些天,把什么什么都搞明白了,你的婚姻已经发生严重危机,你要是还执迷不悟不挽救的话,一切可就来不及了!”高风冷火了,他一拍桌子站起来:“康冬冬你一天不搅事你闲得难受过不去这一天是吧?告诉你,我的婚姻是雷打不动,你少在这里给我乱嚼舌头!”
康冬冬急了:“队长!真的,我不骗你!我亲耳听到的,师医院调来个军医叫楚文心,他整天跟秦大姐形影不离的……”
高风冷摆手:“我知道,楚文心的父亲跟秦璐父亲是老同学,两家是世交,他俩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又在一个医院工作,自然相互关照,这怎么啦?要你们在背后瞎掰?”
康冬冬跳着脚:“谁瞎掰啦?队长你别傻了,楚军医爱你老婆你知道不?你知道他口口声声管你老婆叫璐璐……”
高风冷又拍桌子:“我他妈当然知道!当年爱秦璐的人多着呢,楚文心是其中之一,但秦璐拒绝了他选择了我高风冷!事情就这么简单,至于他叫她璐璐,璐璐是秦璐的小名,熟悉她的人都这么叫,我和她关起门来,我也叫她璐璐,有时还叫小璐璐呢,你管不着!去,你该干啥干啥去!别跑到我这儿溜须拍马,我知道你小子脑袋瓜里转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想逃避处分嘛?告诉你,你该得什么处罚,你一样也跑不了!”
康冬冬回去后气得直蹦高:“我是为他好,我第一次这么无私这么仗义!呸!全当我犯贱!咱们以后谁也别管他高风冷的事,他被他老婆甩了活该!本来就该甩!这么一个不懂好赖的家伙,不甩他甩谁呀?!”
这件事康冬冬很快就抛到了脑后,他又开始琢磨上别的事,他准备邀请白凌云来特战队度暑假了。
那天,康冬冬给一个兵许愿:“等白凌云来后,我让你给她……”
兵不客气地回敬:“排长,上次你让我给白凌云当两天勤务员,上上次,你让我陪白凌云晨练,那白凌云到底来不来呀?人家都在传,军校压根没有这么个漂亮女生,是……是你硬编出来诓我们的。”
康冬冬厉声:“谁说的?谁敢这么说?”
兵:“高队长说的。”
康冬冬一摆手:“队长那是嫉妒,男人的嫉妒,告诉你,白凌云肯定比他老婆漂亮!他老婆是校花,那是当年的,人种学上,一代更胜一代,现在军校的校花比明星还靓!他高风冷等着瞧,我偏把白凌云弄来,他老婆快跑了,我女朋友来了,他呀,我能把他气出乌眼青!”
康冬冬要了李教导员的屋钥匙往军校挂电话,真的找到了白凌云。
“你好啊,白凌云,好久不见了!”康冬冬油腔滑调地。
“你好,你是谁?”白凌云的声音里充满了警觉。
“我是你师兄。”康冬冬自以为潇洒地说,同时还得意地瞟了瞟一旁的陶笛。
“讨厌!”白凌云挂上电话。肯定把他当成了滋事的痞子兵。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他对陶笛大吼:“不许嘲笑我!我就不信她白凌云一个小丫头能狂到哪儿去!”他又拨通了电话,但是话筒被陶笛抢去了,士兵傲慢地看了排长一眼,仿佛在说:看我的!陶笛的声音充满了军人的力度和军人的严肃:“白凌云同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上世纪末入学的那批学员,名叫康冬冬,现在正在北方集团军特战队任少尉排长,在军校期间, 你的美丽端庄给我留下难忘而美好的印象,在特战队严酷紧张的训练生活中,我常常对我的士兵讲起你,虽然……我们还从来没说过话,你也许根本不记得我,但是白凌云同志,请相信我,我是真诚的,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纯的战友情,不掺杂一丝邪念,我的兵更把你当成心中的女神!所以,我才给你挂这个电话,我代表我排33名士兵正式邀请你来特战队度暑假!”陶笛一气说完了这番话,说得康冬冬目瞪口呆,白凌云在电话那端沉默着,康冬冬急得两手比划着:“她到底……”
陶笛抬手止住他,康冬冬将耳朵凑近话筒,大约过了半分钟,白凌云才开腔,很简短很干脆:“我会去的,等我的电报!”
康冬冬欢呼起来,跟着又眼珠一转:“咦?你小子挺有招儿!你怎么知道说这些傻话就能把她哄来?”
陶笛:“这可不是傻话,你不觉得这很真诚吗?女孩不喜欢真诚还会喜欢油滑吗?康排长,现在,你在白凌云的心中是个可爱的真诚的军官,维持住这个形象就是你自己的事啦。”
康冬冬摸摸脑袋:“哎,陶笛!这个……”他拿起桌上李教导员的小镜子照照自己:“小伙儿还可以吧?挺帅的吧?你说白凌云一见我会爱上吗?”
陶笛:“我不知道,我又不是白凌云。”
“你小子!那你怎么知道她爱听什么话?说!女孩会不会喜欢我?”
“这要问你自己,你不是已经有过两三次恋爱经历了吗?那个蛋酥卷,还有什么皮皮糖……”
“哎,别提那些了,那都是我信口胡编的,陶笛,这话我只能跟你说,我其实从没谈过恋爱,这个白凌云,真出色真漂亮!我一定要追到她,不成功绝不罢休!”
白凌云的电报送到队部时,军人们正在军营外的那座险峻的山崖上进行攀登训练,高风冷站在崖顶朝下面耀武扬威地喊叫:“你们像一群呆头呆脑的壁虎,爬在那儿怎么半天不挪地方?你们是死人哪?!”
太阳仿佛帮着高队长似的,大口吐着热浪,午后的毒热烧烤得这些兵好像从里到外冒着烟,他们艰难地往上攀登。
“你们只剩最后三分钟了,超过时间上来的统统不算数,你们已经被敌人发现,一枪击毙掉下山崖摔死啦!”
一名又一名战士攀上来,还剩几名士兵,似乎再也爬不动了,康冬冬居然丢脸地夹在其中,他呻吟着:“我快中暑啦!我……不行了……”
李教导员出现在崖顶,手举一封电报给他打气:“康冬冬,有位白凌云,给你发来了电报。”
如同兴奋剂,康冬冬在最后一秒钟攀上崖顶,光荣地活下来。
康冬冬把电报看了又看,在场的干部战士传了个遍,传到高队长手上。康冬冬得意地说:“我女朋友要来了!她是来看我的,我请求领导给她在队里找一间房子。”
高风冷翻了翻眼睛,鼓了鼓嘴巴,一定想咆哮几句火爆爆的赶劲儿的话出来,杀杀这小子的神气,可他最终啥也没说出来,人家不过分,哪条规定上也没写少尉不准谈恋爱,你队长媳妇能来会你队长,你凭什么不让排长女朋友来看排长?
在给康排长这位女朋友找房子时,队长和教导员犯了难,你说让一个姑娘住哪儿呢?队里没客房,所有的宿舍都住满了兵,再就是会议室和荣誉室,你说要是这两间其中之一改成闺房,总不是那么回事。看来,只有队长和教导员腾出一个单间了,李教导员决定腾自己那间。康冬冬却不干,他说:“李教导员房子在阴面,你们不知道阳光对女孩有多重要吗?女孩在阴森森的房子里睡一个月还不睡出贫血呀?我女朋友好端端,又健康又漂亮,来咱队一趟,贫了血,落下了病根……”
高队长一挥手:“得得,腾我那间!”望着康冬冬欢蹦乱跳的背影,高风冷指着他咬牙道:“我就知道这小子号上了我!非得跟我找找别扭,他看我不顺眼,我还看他不顺眼呢!要不是他老爹在上头镇着,我早把他赶出去了!得,老李,我搬到你屋去,嫂子来了,我就住荣誉室,你弟妹来了,你就去住荣誉室。”
给白凌云布置闺房时,康冬冬把那三十几个兵指挥得滴溜溜转,擦玻璃、扫地、铺床叠被、采野花等等等等,三十几个兵可不只是机械地服从,他们创造性地执行排长的命令,有人献出一个用弹壳做的笔筒,有人用泥巴捏出憨态可掬的娃娃,涂上颜色后,简直就是艺术品,有人用布头做出漂亮的信插,还有人搞个木刻装饰画……把康冬冬喜得合不拢嘴巴:“乖乖!没发现哩,我手下还有一批艺术家哩!”
白凌云到的那天,康冬冬命令陶笛带两个兵到县城小站去接人。
陶笛说:“排长你这就不对了,无论怎样,你一定要亲自去接,是你请人家来的,人家来了,你又端架子。”
“你懂什么?我这不是端架子,这是本排长的尊严,本排长虽说是诚恳地邀请她来,但她绝不可以小瞧了本排长,以为本排长把她当女神仰慕着巴结着,本排长也是指挥若定,调兵遣将,运作自如之人……”
“事情要是砸了,人家女孩摔了脸子可不关我的事。”
康冬冬:“罗嗦什么?快去快去!
9 军校来的女孩(1)
县城小站没有象样的站台,基本上就在铁轨旁边平出个露天的土台子,上下火车的人们拎大包小裹乱哄哄地挤来挤去,踢溅起大股尘土。你来接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要等火车开走,人群散尽,尘埃落定,才能从容寻找辨认。
陶笛和两名士兵等着,等着,空空的县城小站上,立着一个穿军装的美丽女孩,她和陶笛相互打量着,凝望着,女孩慢慢绽开最优美的笑容,她扔下手中的提箱,雀跃着跑上前,唱歌一般的声音:“陶笛!是你!”
“白迭儿!”陶笛犹豫了一下,握住伸过来的手,同窗好几年,他还从未跟白迭儿握过手哩,她的手小小的滑滑的,握在手里像某种小动物的爪子。
两个兵回到队里,他们没接回白凌云,只接回白凌云的一只箱子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