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了波多黎各岛东岸的邻近地区,明显地暗示周闻的舰队在驶离该岛时被飓风猛击。周闻可能是出于谨慎而在暴风雨来临之前起航,而很少有船可能在避风港里找到锚地。这个情况与航海图所绘波多黎各南、西、北面港口惊人准确是一致的。绘制于哥伦布出生前。 遭风暴袭击的中国舰队已经完成了他们对波多黎各岛的考察。我能想象那支船队在飓风结束后重展大帆并从波多黎各扬帆向北京的纬度进发。如果这个理论是正确的,在那个纬度上一定会有他们航行的证据。我相信中国人曾经航行到北大西洋,因为郑和在他第六次史诗般的航行以后在南中国的刘家港树立的石碑中说:“际天极地,罔不臣妾。其西域之西,迤北之国,固远矣。”(15)在中国人看来,所谓“迤北之国”和“西域之西”无非是指北美洲的大西洋海岸。但是,我的问题是中国官方把宝船队的所有记录都毁了,我不得不又一次求助于地图以寻找线索,而北半球的航海图早在欧洲人到达美洲之前就有了。我必须找到一个匹兹加诺航海图的配对物。 一幅众所周知的坎提诺世界地图进入我的视野。我在研究周满访问美洲问题期间,从意大利摩德纳(Modena)①埃斯腾斯(Estense)图书馆找出了这个非凡的航海图。它是由一个匿名的葡萄牙制图师绘制并被费拉拉的埃尔科里·德·埃斯特(Ercoli d’Este of Ferrara)公爵的代理人阿尔贝托·坎提诺(Alberto Cantino)阴谋攫取。坎提诺航海图的真实性从未受到过怀疑,而且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获取它的时间是1502年10月。中国舰队必须在季风和洋流到来之前起航;离开波多黎各以后他们可能被刮向西北方,到了“西班牙”和古巴,然后穿过加勒比海到了佛罗里达海岸。坎提诺航海图的确反映了这一点,因为它标示了“西班牙”岛和古巴和加勒比海、佛罗里达海域很多其他的岛屿。但是尽管此图在描绘非洲海岸和印度洋及其群岛时反映出非凡的准确性,但一眼即可看出它在描绘加勒比海域时所表现的缺憾。很多岛屿与实际的尺寸和形状似乎没有什么关联。我对于图中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错误而困惑。 我努力使之在相当多的时间变得有意义。然后,几乎在那一刻,我想到了答案。1421年的海平面是要比现在低的。全球气候变暖使极地冰层融化,缓慢而无情地抬升着海平面。英国比尔肯海德(Birkenhead)的“骄人”(Proudman)海洋实验室的最精确估计是海平面在过去的100年中每年上升约1~2毫米。其他著名的海洋学者则估计得稍高一些,认为平均每年提高四毫米。可以有把握地说,在1421年迄今差不多六百年中海平面已经抬升了4~8公尺。简单一点,我假定所有的升高为6公尺,即估测范围的一半。 英国海军部的加勒比海航海图(16)使我能够看清这一地区的新图全景。今天已被淹没的大片地区在1421年想必还在海平面以上,带有岩石和暗礁看起来像刺破水面和浅滩。从安德鲁斯岛(Anderos Island)向古巴延伸的巴哈马大堤的岸线与暗礁,直至北回归线在1421年时可能都在海平面以上,今天的现代航海图上标以“几乎无覆盖”大量沙脊,(17)可能也在水面以上。在中国制图师看来,从古巴北海岸中部的卡约·瓜哈巴(Cayo Guajava)直到迈阿密(Miami)纬度的所有的岛都可能表现为一个庞大的低平的岛屿,即古巴的一个延伸部分。 盛行季风和洋流可能迫使舰队沿着古巴的东北海岸,一直向北驶向安德鲁斯岛(Andros Island)的东面,直到大巴哈马(Grand Bahama)。(安德鲁斯岛是一个潜艇乐于光顾的地方,因为那里有一个延伸到海岸东部的深水海沟。我们的数千吨的核潜艇沿着海沟以每小时40英里/小时的速度急驰,以检测其在深水中急速行驶时的静音。然后我们会浮出水面休息,在安德鲁斯岛海滩的棕榈树下喝巴卡第(Bacardi)。如果中国舰队在黑夜经过了通道,他们就不可能看见任何朝西的缺口而只能画坎提诺航海图上出现的东西。当我调整现代的航海图以表现海平面以下180公分的等深线时,加勒比海群岛之间很多浅的礁湖都变成了干的陆地,而当我将调整后的海图叠加到坎提诺图上的时候,很明显,加勒比海的准确绘制令人难以置信。就如同它在6个世纪之前出现在所经过的水手前时一模一样。又一次证明它是一幅非凡的绘图学的佳作。
第五部分:周闻的远航撒旦之岛 5
现在我必须直面的问题是这幅图的绘制是不是由哥伦布做的事,他在1492年到过加勒比海,那是在坎提诺航海图被获取以前10年。很多有学问的学者对于哥伦布在加勒比海第一次登陆的地点的解释小有分歧。究竟是在古巴海岸,在萨马拿沙洲(Samana Cay)或猫岛(Cat Island),意见不一。哥伦布是个才智贫乏的制图师,第一次远航时他对纬度的计算差了20°——他以为他在新苏格兰(Nova Scotia)的什么地方—他的经度也错算了1000英里。即使哥伦布的船上有一个秘密的更好的应该能在所有四次远航过程中精确绘出坎提诺航海图上出现的加勒比海群岛的制图师,但是坎提诺航海图还有数万平方英里的海洋和群岛,直到此图绘成20年以后,无论是哥伦布还是其他欧洲航海家都没有到达过。我的结论是,这幅海图不可能是哥伦布任何一次航海的产物。 它会是哪个不知名的葡萄牙或西班牙探险家绘制的吗?我们必须考察皮瑞·雷斯航海图和坎提诺航海图所涵盖的所有陆地的图。到1501年,当原始航海图从哥伦布的水手那里获取时,皮瑞·雷斯图的作者已经准确描绘南美洲和南极洲。到1502年,坎提诺正在显示非洲、印度洋和加勒比海。为了使坎提诺航海图和皮瑞·雷斯航海图达到显著的准确性和丰富的细节,只是为考察印度洋便至少要求30条船,更不用说南美洲、南极洲和非洲了。无论是葡萄牙人还是西班牙人都不可能派遣如此众多而庞大的舰队同时去世界不同的部分。只有中国有这么多的船只、资源和专业技术去做这样的事情。中国宝船上的制图师应该就是这些非凡航海图的原创者。 通过考察坎提诺航海图标示的加勒比群岛,我可以重构绘制航海图的制图师们所经过的通道。为了描绘群岛,他们必须观察两边的海岸,而且总是在季风和洋流到来前起航,平底船没有机会转回来再走第二遍。为了观察一个岛的两个岸,至少要求助于两条船,一条观察一面。绘图的方法,连同盛行风和洋流使我相信绘制加勒比的海图至少需要5个舰队的船。根据我最确切的估计,可能至少有10~20条船驶过加勒比海以便一次性搜集大量的信息。推想他们在互相看得见的范围内,以平均4。8海里/小时的速度航行,每天工作10个小时。他们可能每天描绘15000平方英里,可能在4~6个星期内获得了需要的信息。 很多群岛是很低平的。为了准确地表现它们,每条船可能在方圆十几英里的范围内考察,使自己暴露在可怖的危险之中。为了从古巴穿越大巴哈马岸堤到安德鲁斯岛东部,然后进入别利群岛(Berry Islands,均见于坎提诺海图);船队想必经常经过,而且还是在夜里,英国海军司令部航海图所谓“无数的沙脊几乎未被覆盖”和“无数的石头”的地方。照字面意义理解,在一小段约40海里的距离里,(18)有可以将木制船体撕裂的数百个岩石和暗礁。经过这一小段航程可能使人付出了惊人的代价。我想不到他们是如何能够穿过那个通道而未损失一艘船。当船队穿过了巴哈马岸堤,到达别利群岛的时候,他们一定陷入了令人绝望的麻烦之中。船舱灌水,月光照亮的平静的海面上也可能回响着对死难船员哀伤的哭泣。这个想法有些伤感,但是它也突显了一个事实,我的探索正在结束。这些航海图准确地告诉我该往哪里找。我必须在佛罗里达海峡(Florida Strait)的别利群岛方圆几英里范围内寻找宝船残骸的踪迹。
第五部分:周闻的远航宝船队搁浅 1
当从浅水区域驶向大海深水区域时,海水的浪型和浪高是处于变化之中,其水色与味道也有所不同。这对于所有航行于大海的海员来说是一个常见的现象。周闻将军的船队穿过别利(Berry)群岛时,他马上意识到其船队已进入到一个深水区域—通往佛罗里达海峡的普罗维登斯西北海峡(The Northwest Providence Channel)。我怀疑周闻的几条平底船在穿越海礁时,可能触礁受损。为避免船沉入深海,他必须要找到一个让船队靠岸的地方。看来找到一个合适的岛屿 ,对船队来说是一件极其紧急的事。因为很多平底船处于危急状态,难以在大海中幸存。 我这才开始仔细研究别利(Berry)群岛周围地区的有关资料,并在大型的英国海军军部地图(Large—Scale British Admiralty Charts)(1)和科夫曼(Coffman)珍宝地图集(2)中,发现了失事船中有中国船的痕迹。科夫曼(Coffman)珍宝地图集(Atlas of Treasure Maps)把这些失事船划归到西班牙大帆船(15~16世纪),是早期还是晚期的失事船,尚无法确定。但我所关注的是这些后一类的失事船只,并把这些船和英国海军军部地图的材料进行比较。令人惊奇的是未明身份的8条船的残骸在6小时或40英里航程的地方发现的。此地应是中国人进入佛罗里达的地方。4条失事船是在小巴哈马浅滩(Little Bahama reef)和佛罗里达海岸发现的(3)。其余4只是在正南方发现的(4)。当我查阅一幅大型海图时,发现南边的四条船骸行进方向指向15英里之外的一组小岛,即南北比米尼(Bimini)岛、枪岛(Gun)和洋礁(Ocean Cay)。失事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