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吨左右。这条滑道是由地产岩石、建筑石料和大型的“外来”石混合而建成的。大约450块“外来”石还放置在滑道上,但最近几年,疏浚工程时将一部分石头运移到迈阿密用以修建防波堤。我估算在滑道上有大约600块石头,每块约重10吨,恰好等于12艘平底船所载的压舱石的重量。 我现在试图重建可行的场景,这个场景是曾经发生过的。一条平底船撞到岸上,船体受损,而后有些石头或建筑石料滑落到海底—是“路”的第一部分。由于增加了浮力,另一部分较大的石头可能通过船体裂缝滑落到较低的地方,而这些长长的石头像“带子”一样处在船体下方,石头的两端都是用绳子捆绑起来的。当石头到达海底时,在海底“支撑”的石头可能留下了这条带子。 大“外来”石(11)在加勒比地区以外世界其他地区是寻常之物,而且在长江流域被探明可开采,并在南京东郊的明代采石场将其切割成一定的尺寸。那里就是宝船建造地。海底的建筑石料为一尺见方(约32公分)。砂岩和石灰岩混合而成的建筑石料广泛发现于长江流域。长江流域石灰岩隙度低于2%,其渗水性几乎等于零,非常适合做建筑石料,至今在中国还在使用。 此处还有一个悬而未决的疑点——在海底发现了微晶灰岩矿。微晶灰岩在加勒比地区尚无探明。1421年,此矿不是用来贸易,也不具有商业价值,更没有和其他金属矿伴生,为什么平底船要运载微晶灰岩?位于中国长江上游的秦岭泥盆纪带蕴藏着世界上最大的微晶灰岩矿床之一,约有两千万吨的铅锌储藏量。最具开采价值的矿床是在长坝,位于长江中游,武汉以西不远的地方,从南京逆流而上约有400英里。至今南京和武汉仍有航船往来。明成祖朱棣在武汉投入大笔资金修建各项工程,其中最壮观的工程就是天柱峰上的金殿,今天还悠然尚存。该殿是永乐十四年(公元1416年)全部用镀铜建造的,是世界上最大的镀铜建筑物。它象征着此地是两千年来重要的铜业开采中心地。也说明这里是明朝造币所需铜的来源地。朱棣传旨修建了一条连接长坝铜矿和长江水道的运河,此足以说明武汉在铜业生产上的产量和价值。有了铜锌储备,南京的航海工程师(工匠)就有所需的铜料,按规格大量生产铆钉——每个长6尺,重约7公斤—铆钉把宝船的密封舱连接起来。一旦把铜锌矿石从微晶灰岩矿中筛选出来,剩余的微晶灰岩石就可以在南京船场包装用来做压舱石。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在加勒比海底的比米尼之路石头周围存在此矿物的原由。
第五部分:周闻的远航宝船队搁浅 3
一旦平底船被拖到岸上,排出船上的海水,接下来的紧急任务就是晒干储存的大米。中国船员在比米尼岛周围捕得大量的海螺、海龟、鱼,这些可以补充基本的饮食。淡水可以从著名的泉水中得到。该泉水是冒着气泡的硫磺味的水池。此泉被庞塞·德·莱昂描写成一泓生命之泉。中国木匠的技艺不管多么高超,有些平底船一旦损坏还是无法修理。于是,拆解损坏的船只,腾空储存货物的货舱,而船体的厚木板用来修补仍可起用的平底船或当柴烧。剩余的船体像一个巨型的木骷髅遗留在远离滑道的海岸上。若此种情况确实发生过,那么就仍会有一些遗存的证据。 1989年,津克博士探险队的一位陆面勘察员瑞蒙德·E·利(Raymond E。Leigh)飞过北比米尼岛,他用该岛东北端的红外线设备进行了测量,此处的对面就是上岸的滑道。于是,他发现了4个长方形的沙丘,最大的长500英尺,宽300英尺。其形状大小提示这些可能是被沙覆盖了的宝船船体。这一位置恰好处在我预计可能找到那些被飓风吹到岸边平底船船体的地方。另一个沙丘是津克博士在滑道附近的海边找到的。作为中国的战船,从技术上说,遗存的平底船仍是中国政府的财产。我自己同巴哈马政府着手解决所发掘物品所有权的有关问题。一旦漫长的谈判结束,那么就可以允许考古学家发掘沙丘。这其中可能会找到有关周闻船队的详细信息。有些船说不定装载着珍宝。这从任何一个角度讲都是无价之宝的发现:每条平底船可以运载2000吨货物。就是明初的一只盘子最近的拍卖价就达89500英镑(12)。 我得出结论:认为4艘平底船恰好沉没在北比米尼岛附近,另外5条废弃在东比米尼岛。其余的修好后,重新起航。这些遇险船上载有数千名海员和侍妾,而比米尼岛能养活的人可能不超过100人。尽管大部分人转移到得救的船上,但很难想象都能在船上找到安身之地,并被运送至中国。这样,有一部分人必须留在比米尼岛上。另外一部分人只得安置在岸边,这里可以给渴求生还的人们提供较好条件。当周闻缩编的船队继续航行时,船队上层甲板上挤满了从遗弃平底船移来的船员和乘客,其余的许多人只好听天由命,如同70年后哥伦布船队的海员所遇到的情况一样。哥伦布的一些船和海员留在拉丁美洲“西班牙”(Hispaniola)岛。一旦比米尼岛上储备的食物用尽,那么被遗弃的中国人只得涉海到最大的岛—古巴,比米尼岛南180海里,或到佛罗里达。要是他们想办法这样做的话,那么当哥伦布到美洲时,中国人的后裔应该还活着。 1494年夏,哥伦布第二次航海时,他把船停泊于附近有大片椰林的古巴海岸,从那里得到淡水和木材。 当下船的海员砍木材、装淡水时,有一位弓箭手进入到森林里寻找猎物,不久返回来,讲述了一个使人困惑且可怕的经历……他迎面遇到一支30多全副武装的印地安人……3个白人和当地人在一起。 穿着至膝战袍的白人立即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其中的一位白人朝这位猎人走来,并开始同他说话(13)。 而后,这位猎人就逃了。哥伦布听到他的叙述,派了另一支人员搜寻那些人,但没有找到。“穿着至膝战袍”的白人就是墨西哥尤卡坦和澳大利亚“安亨地”(Arnhem Land)的当地人对登上其海岸的陌生人的描述。哥伦布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些人就是蒙古(Mangon,中国)人,由此认为他已到达亚洲海岸(14)。 孤立地看,那些记载穿着白衣服,向哥伦布的船员打招呼的人可能听听而已,但一位探险家接着一位探险家一次又一次转述着同一个故事。我根据已经出版的海图一直在寻找第一批欧洲人到达美洲陆地以前中国人的足迹,并力图构拟之。在南美洲,西班牙使节唐·路易斯·阿里耶斯(Don Luis Aries)重述故事说,在16世纪,有一些穿着白色纺织袍,浅色皮肤的人,他们越过太平洋到达今天的智利。蒙克拉罗(Monclaro)神父是一位耶稣会士,他同一支葡萄牙探险队在1569年到达过东非。他描述道帕泰(Pate)的居民自称是中国遇难船上的海员的后裔。这一点可以通过长颈鹿(即麒麟,是给明成祖朱棣的贡品)的故事得到补证。印度海员报道说一支中国探险队根据南十字星座到达南极洲。在南澳大利亚,一个“红木”失事船的旁边有一个叫“杨格里”(Yangery)的部落,其族人称有“黄色人”生活于他们中间。在北澳大利亚“阿包里津人”(Aborigines,土著人)说一群肤色美丽的人居住在澳大利亚“安亨地”,男人穿着长袍,妇女穿着裤子。毛利人也有类似的说法。法国探险家布干维尔(Bougainville)报道说1769年在太平洋见到过中国人。如果说所有这些传说都是臆想的,或是虚构的,那显然让人难以相信。当然,比米尼之路引发了人们强烈的兴趣,同时也带来了极大的争议。有些人提出了各种奇异的想法和理论。我的提法应当是最新近的。我完全赞同要跳出想象的圈子,要依据可靠的证据。只有当巴哈马政府允许考古工作者发掘海边的沙丘,我们才能验证我先前的提法是否正确。虽然很有挫折感,但我也只得放下宁静的沙丘,离开比米尼岛,跟随着周闻将军。因为他已经集结他幸存的船队,向北航行。
第五部分:周闻的远航北美洲的定居地 1
周闻将军得马上解决船只的破损和毁坏问题,因为又有4只船下沉了。尽管周闻的船只有一些仍可以航行,有一些大米仍可以得救,但他必须给那些因船只失事而留在比米尼岛上的海员和侍妾做出必要的安排。有几千海员和几百侍妾留在了那儿,他们需要吃住,而补给却严重短缺。很多阿拉伯、非洲和印度等国的统治者是由侍妾伺候的。当船队离开印度洋时,不少侍妾已经怀孕,有的已经生了孩子。解决幸存船只一直拥挤不堪的惟一办法就是在海边建立居民点,这样至少有些海员、侍妾和孩子可以有机会生存下来。若是以后有船只来的话,还有可能把他们接回去。 如果在北美洲确有中国人的居民点,那么应该是有证可寻的。但是和以前一样,我遇到的问题就是如何确定他们定居的位置。标在坎提诺地图上的佛罗里达海岸,制图员把佛罗里达群岛(Florida Keys)、休厄尔港(Port Sewall)、卡纳维拉尔角(Cape Canaveral)和萨凡纳(Savannah)河口绘制出来。我对卡纳维拉尔角比较熟悉。因为我在英国战舰“决心”号(HMS Resolution)上是一位作战指挥员。1968年2月,我们在那里发射了英国的第一枚北极星式导弹。此枚导弹溅落在2800英里外的南美洲沿岸的水面上。其落地与浮标仅差15英尺—弹头落到水面,激起的浪花使读数仪表暂时无法看清。当我们的潜艇在佛罗里达浮出水面时,发现海蛇已在潜水艇的指挥塔上安了家,它们是被潜艇的热量吸引来的。此海角本是荒凉之地,以海牛和传说生育美人鱼的海怪哺乳动物而闻名。卡纳维拉尔角和圣·奥古斯丁(St Augustine)零星分布着失事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