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萨克象一只被激怒的雄狮,他从床上跳了下去,矫捷地打倒了还在悲伤中的弗兰克,随後他拾起了地上的手枪,一声比一声更痛苦地吼叫。
──别开枪,艾萨克!我的话说晚了,他已经失去理智地开了枪。
弗兰克倒在地上,鲜血从他身体里汩汩地流出来。
艾萨克没有再开第二枪,他似乎已经被这残酷的画面拉回了现实。
血腥味,混杂著悲伤的味道,还有低泣声。
这就是我所能感受到的一切。
──你们是兄弟,所以要相亲相爱,好吧,克莱门特,我的小天使,你弹一首德沃夏克的幽默曲好吗?我喜欢听。他温柔而慈爱地分开了正因为争夺玩具而吵闹的弗兰克和艾萨克兄弟。
很早以前这两兄弟总是喜欢因为一点小事就吵起来,甚至打起来。
养父在遗嘱里要求大家对他的死不要去报复。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总有一天会死在他爱的人手里。
他所爱的情人,他所爱的儿子。
他宁愿自己伤心难过,也不愿让我们这些无辜的人跟著伤心。
可是,这样的父亲,我也伤害过。
我无法再向他道歉了。
我泪流满面。
时间在走,你停留了下来。
弗兰克躺在地上无力地请求他的弟弟,作为一个凶手向另一个凶手请求,他的眼里浸满泪水。
──艾萨克,来,再给我一枪,送我上路。或许,我还追得上爸爸,对他说声抱歉。
在这间曾经温情洋溢的屋子里,如今出现了这一幕悲剧,没有人愿意看见。
──你为什麽要那麽对爸爸啊,你明知道他是爱我们的。你太残忍了。
艾萨克已不听弗兰克的话,他丢开了枪嚎啕大哭。
我们三个人,一时都以各自的方式哭了起来。
后来,弗兰克被送去了医院。艾萨克和我则隐瞒了他杀害养父的事实。
而还不知道所有残酷事实的克莱门特则对他可怜的兄长表现出了无限的同情,他焦急地向我询问着弗兰克的情况。
——理查德哥哥,弗兰克哥哥他怎么样了?
他睁着茫然却清澄的眼朝向我,焦急的神色写满了他青涩却俊美的面庞。
克莱门特将继承了他父亲最多最优秀的品质,我很早就知道了。
但是如今我依然为他纯洁而优雅的美感到心悸。
再过几年,他是不是会更让人心动呢?
我抓住他不知该放在那里才好的手,柔声安慰。
——别担心,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艾萨克已经去医院看他了。
艾萨克不再敢面对我。他对我做的一切让他感到羞愧和痛苦。
而我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我拉着克莱门特站在养父的卧室窗前,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院子里盎然的春意。
他亲自栽种的花已经开了一季又一季,十年之前,甚至更早,我就有这样美丽的记忆。
——克莱门特,你想念他吗?
我突然淡淡地问,眼睛盯着花坛里的一簇栀子花。
那个习惯了黑暗,习惯了寂寞的孩子的手在我的手里微微发颤,我感到了他的痛苦。
——没有一刻不想。
克莱门特说完这话,我转过头去看他,晶莹的眼泪已经滑落到唇边,一直往下流。
十年。
我以为我不会再回来,我回来了。
就象奥德修斯在茫茫大海中的漂泊一样,最终我还是被命运的浪潮带回了这个地方。
我吻了克莱门特。
吻在他的唇边,饮干了他晶莹的泪水。
他还未从悲伤里回过神来,所以他没有推开我,反而因为巨大的寂寞和恐惧抱住了我。
亲密而可怜地叫着我的名字。
——理查德哥哥,理查德哥哥。
我曾经嫉妒这个兄弟,但是现在,我只想爱他。
他被我扶到了床上。那种亵渎神灵般的悸动和渴望又窜起在我的脑海里。
克莱门特仍在悲伤之中,沉默不言,不知道我将对他做的一切。
我看着他,一眼又一眼,一遍又一遍,呼吸也在慢慢地凝滞。
他被我猛地脱去了衣物,袒露出一具带着羞涩和纯净美的身躯,就象神话里那个让海伦也为之赞叹的帕里斯王子那么美。
而我并非那个海伦,所以我对这具美丽的身躯有着更为强烈的占有欲。
克莱门特缩起了身子企图躲避我的手,而鹅黄的床单把他微微蜷曲的白皙身体映衬得更美。
——原谅我。
就象艾萨克对我说的那样。我带着愧疚和更多无法抵御的欲望,抓住了他的双手压在头顶。
然后我吻他的||||乳头,吮吸它们,让它们变成花蕾一样美丽。
他被迫伸直身体,完美无暇的身体因为恐惧或是兴奋而微微颤抖。
我看到了他那可爱的小东西慢慢地抬头,他太紧张了,或许还是第一次。
——理查德哥哥,求你放开我。
他挣扎着,以他的泪水来恳请我。
可我残忍地没有去听,只是掏出手帕堵进了他发出动听声音的嘴里,慢慢塞实。
接着是这修长的手臂,我把它们用领带绑在了克莱门特的身后,他挣扎扭动时的身子是那么美。
我猛然想起了十年多前的一幕,那时那个优雅的男人也被我如此对待。
我不由自主地被克莱门特无助的面庞所吸引,这个时候,我恍惚中觉得他的眼似乎没有瞎。
因为它们是那么清澄,那么无辜地望着我,泪光闪烁。
——多象我们的父亲。
我吻了他的睫毛,他紧张得发出一声呻吟。最后干脆紧闭上了本就看不到一切的双眼。
他彻底放弃了,只剩胸膛激烈的起伏着,等待我将对他做出的一切。
在我分开克莱门特的大腿,凝视他羞涩而屈辱的表情时,
一种隐隐的悲哀,带着虚幻的感觉进入我的脑海。
不可逆转的是浪涛,是命运,是我命中注定的纶回。
我的生父相信着佛陀那拈花一笑时所告诉这世间的真谛。
我的养父相信着上帝被钉上十字架那一刻所完成的救赎。
而我,什么也不相信,只相信某个瞬间的真实。
我自私而残忍地享受着克莱门特甜蜜的身体。
就象狄俄尼索斯的狂妇正撕裂着俄而浦斯的身体。
——克莱门特,你不应当原谅我。
我吻去他的泪时,几乎也要哭了出来。
天空的颜色越来越鲜艳,屋子里横成的钢琴也洒上了金色的夕光。
一日将了,可我们的人生却灰暗地延续着。
我坐在床上,解开了可怜的克莱门特。
留下他仍蜷缩着身子啜泣,我无言地离开了床边,站到了巨大的玻璃窗前。吞没在一片红色地平线上挣扎着堕落的红日,比任何时候都更美丽,悲戚。
轻叹。
——疯子,你这个疯子!克莱门特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他抓住能抓到的一切在屋子里乱扔,可是却因为看不见我究竟站在那里,而让他的举动看起来是那么可笑,也是那么可怜。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以作为兄长的身份去同情他,可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在我的血液里改变了。
后来,我不得不替克莱门特注射镇静剂,并把他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他昏睡的时候,我吻了他的脸。
十年之前,十年之后。
我认为我没有改变。但是仅仅是一个刹那,我却发现我已经改变了。
不仅仅是因为仇恨,还因为爱。如今,那些复杂的东西交织在一起,成为了我新的人生。
我不恨弗兰克害死了我的养父,只是我没法原谅他让我看到令人感到懊恼的真相。
——理查德,我的孩子。
这样温柔亲切叫着我名字的养父,杀死了我亲生父亲的养父,可怜我徒劳地爱他,却从未看清过他的内心。
我曾以为我可以一直爱他,就算是在离开他之后,也可以在心里继续爱下去。
可是,我的幻想慢慢地破碎了。因为,那只是幻想。
是尘埃、和灰烬。
时光所剩。
十年之间,十年之后。
我认为我没有改变。但是仅仅是一个剎那,我却发现我已经改变了。
不仅仅是因为仇恨,还因为爱。如今,那些复杂的东西交织在一起,成为了我新的人生。
我不恨弗兰克害死了我的养父,只是我没法原谅他让我看到令人感到懊恼的真相。
──理查德德,我的孩子。
这样温柔亲切叫着我名字的养父,杀死了我亲生父亲的养父,可怜我徒劳地爱他,却从未看清过他的内心。
我曾以为我可以一直爱他,就算是在离开他之后,也可以在心里继续爱下去。
可是,我的幻想慢慢地破碎了。因为,那只是幻想。
是尘埃、和灰烬。
时光所剩。
艾萨克是个性子急躁而古怪的人,这个时候他是那么软弱,需要一个人的扶持和安慰。
当他的亲生哥哥背叛了这个家族的时候,我便成为了他最值得依赖的臂膀。
──弟弟,听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是你的亲人,你的兄弟。我爱你,比山石草木还要真实地爱你。
我轻轻地捧住艾萨克的脸,吻了他的额头。他当时正低着头,默默地流泪。
他这无助的一面,只愿意在我面前才显露出来。或许如弗兰克暗示的那样,他爱我。
──哥哥,我该怎么办?弗兰克他疯了,他竟然做出那种事,我该怎么办?
──他毕竟是爸爸的孩子,我们不能杀他,这会伤了父亲的心。
我的眼神没落在他的脸上,而是望向了墙上的壁画。壁画的内容是流浪的底比斯王,拄着拐杖艰难前行的俄底浦斯(13),风,以及被风吹乱的头发。彷徨。
──可是他的行为十恶不赦,他应当受到惩罚。
我没有一丝犹豫地告诉艾萨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