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款步姗姗地走向凤若离,偕同其余的那些女子盈盈道来:“臣女们,恭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顿时那些绿肥红瘦跪了一地,还有些都比她的年龄大,让这样一群人对她是又拜又跪的,突然感觉特别不舒畅。不过凤若离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却忽然一阵颤抖,这女子的声音她记得,正是那一日在客栈吃饭时要强买她小狐狸的那位大小姐。
真没想到,还以为是何人那等了不起,得不到的还拼了命的想要,甚至还不惜派人来硬抢,也不知道现在小狐狸怎么样了。虽然这般想着,可是凤若离却不曾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勾唇一笑,自她身前款步姗姗地直接走了过去。
这儿不但有百花争艳的花丛,更是有着一方池子,里面养了许多色彩斑斓而鲜活的鱼儿。直接行至池子边,凤若离自旁边径自取过鱼食,一点一点地扔进了鱼池之中,引得塘中私彩斑斓的锦鲤纷纷来食。
见凤若离这般行为,那女子又说了一遍,声音中隐隐有丝惊疑和不耐:“臣女宫红缘,协同众臣女恭迎公主殿下大驾。”
宫红缘?这个名字倒是奇怪,难道因为名为如此才这么爱穿红色衣服么?那日在客栈见她便是一身玫瑰红。想到这儿,她的脑中似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但那画面太过迅速,只是仿佛闪过一袭红衣,她昏迷之前重伤她的那个紫炎会主的手下,也正是身着红衣。
还有那日在晴海山庄宫梵陌房内看到的那袭红衣,难道就是她吗?她是丞相之女,是宫家的人,而宫梵陌也姓宫,莫非她是宫梵陌的什么亲人吗?而这些问题,正是她来这儿的目的,终会让她亲自搞清楚,所以现在暂且不想这些。
只是她的直觉一直都没有错过,脑海中闪现的红衣影子,那日伤她的女子和如今的宫红缘,两人到底有什么关系呢?一个人是紫衣会主的得力手下,一人却是和宫梵陌同姓的女子。那紫炎会主、宫梵陌、红衣女子、宫红缘四个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她微微摇了摇头,把这些猜测都甩到了脑后。那日她是男扮女装,想必宫红缘肯定不晓得在客栈那般落她面子的人,就是如此银月国的公主凤若离。这才想起她们还跪在那里,凤若离才慢慢地转过身来,放下鱼食,抬了抬手轻言道:“诸位请起吧,不必多礼。”
闻言众女缓缓起身,宫红缘抬头,这才看清楚了凤若离的模样:眉不描而黛,肤如玉雪,唇如绛珠,饱满晶莹,那一双凤眸带着一股隐隐的霸气,倒是有几分公主的气质。却见宫红缘身子微微一僵,觉得这位公主好面熟。
好像她一年前在那不夜城中客栈遇到了那个不识抬举的少年,眉目五官与这位公主有着七分相似,只是那是个男人。莫非那男子正是公主假扮男装?当日那般落她的面子,甚至还口出狂言的人,当真是这位流落民间突然回归的仪莲公主吗?
虽然心有猜测,但是没有搞清楚之前她都不可轻举妄动,更何况她现在是飞上枝头变成凤凰的公主,皇宫上下无一不宠着她爱着她,自然不能得罪。而且她是公主,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不敢怠慢。
恭恭敬敬将凤若离迎到首位上坐着,宫红缘则退居位下,与众女一同在下首相陪着。奉上茶水之后,众女也纷纷在坐下就坐,根本不是来赏花,反而是把凤若离当成花来‘赏’了。尽是打量着她,与其一阵寒暄。
不过寒暄得来全部都无非是夸赞公主的美貌动人,命中带有贵气、福气什么的,把凤若离夸得只因天上有地上无那般神奇美艳世上无人能及。而宫红缘只是在一旁偶尔附和着两句,很明显刚刚这些人都在巴结、讨好她。
而凤若离一来到了这些官宦之女就转为巴结、讨好她,所以宫红缘心里不舒畅了,脸色也马上就差了许多。见此情况,凤若离看了看自己白嫩的手,抬眼望向宫红缘:“依本宫看来,这宫小姐才是如花美眷,花容月貌呀!”
听到凤若离这般说着连同宫红缘在内众女子纷纷都觉得惊讶,有些颇为精明的就很快从凤若离的话中和宫红缘的表情中看了出来,是因为她们一直在夸公主,所以宫红缘不高兴了。这才纷纷又转回去讨好宫红缘,说她也是怎么怎么有才,怎么怎么才貌双全。
而凤若离一直都是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却只是优雅地端过茶杯来,徐徐地吹了一口,用杯盖半掩着,淡淡抿了一口茶,看上去很是高贵典雅,颇有公主的风范。这边表现得毫不在意,任凭她们对着宫红缘奉承赞赏,暗中却在冷眼旁观着。
这些女子都是官宦之女,看样子和宫红缘很是熟稔,大概是之前也经常有来往,都尽数环绕在她的身边,而宫红缘就如同众星环绕着一轮滚圆的明月那般。看众人的态度最能看出人情的冷暖,人心的所向,看来这宫丞相在银月国的势力还挺大的。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女子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一流的,一直把宫红缘的马屁拍响了,说得她神态转嗔为喜了。宫红缘俏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得意,看了凤若离一眼,还娇声说道:“公主殿下谬赞了,公主的美貌岂是小女能企及的呢?能得到公主的赞赏,是小女子的福气才对。”
凤若离把茶杯轻轻放下,微笑回道:“那是宫丞相好福气,不止得了民心,还得了你这般一个才貌双全的好女儿。民心所向,又何谓本宫的谬赞呢?”凤若离这般一说,宫红缘脸色微微一变,顿时没有回话。
众女也面面相觑,她这般说也就是说宫丞相得民心,胜过皇上,而她们这些臣女也都宁愿巴结宫丞相,纷纷一时间都不敢回话不敢替宫红缘开脱。宫丞相在民间的口碑远远超过皇家,而这些人对待她,虽然礼节上没有什么差错,但明显看出冷淡。
虽然表面功夫做得是很不错,但是从刚刚她们拍宫红缘马屁的时候,可以感受到偶尔向凤若离扫过来的眼光中暗暗含有评判和不屑。虽然这样的眼光只是一闪而过,但凤若离到底是杀手出身,别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她的眼睛。
当然,她们根本不知情,所以肯定认为她们在暗中嘲讽凤若离,她也不可能会知晓。可是她现在好歹也是个公主,有着对她这般好的家人,她肯定也要尽己所能为他们做点事情。这下也能吓吓这个目中无人的大小姐,树立一下皇家人的威信。
本以为刚刚那句话可以让她们有所收敛,可是谁不知宫红缘看到了凤若离的有心为难,一心认定了那日在客栈落她面子的肯定就是假扮男装的凤若离。于是也不甘示弱,假意关切凤若离道:“臣女听闻公主殿下自小就遭不测,以至于打小时候就流落民间。
臣女一旦想起公主这般不醒,便情不自禁地公主担忧,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如何能在民间受得了那些委屈?幸好天见尤怜,公主好歹还是活着回来了,臣女的一颗心也终于是定下来了,替公主您高兴。”
凤若离听完她的咬文嚼字之后,知她意明着是为她担心,其实却是暗笑话她在民间长大,不懂礼数这般。不过论嘴巴她凤若离两辈子人说的话比她吃的饭还多,又怎么会在嘴上吃亏?只见她立马沉下了脸,怒道:“不是活着回来,莫非你想本宫是死着回来的吗?”
钻牛角尖的功夫宫红缘又怎么比得过凤若离,这不她这般说着,宫红缘就是诅咒公主,轻则处死,重则炒家皆株连九族,宫红缘吓得脸都煞白了。不过转眼间凤若离又眉开眼笑地道:“不过宫丞相如此忠心耿耿,宫小姐又怎会如此不敬呢?”
宫红缘这才连连点头,凤若离的话说得她的心是一上一下的。不理会她,凤若离浅浅一笑:“本宫虽然流落民间,确实不幸,但好在本宫性子尚烈,也没人敢让本宫受委屈。
偶尔碰到一个两个仗势欺人的狗才,也没能讨了好去,再说本宫在民间行走正好能体察民情,免得被那些奸佞小人蒙蔽了皇上的眼睛可不是?”凤若离故意顿了一顿,却看到宫红缘脸色一白。
这才接着慢条斯理地接着说道:“当然,宫丞相治国平天下,居功甚伟,民间对宫丞相甚是推崇,可见宫丞相深得民心。深到银月国的百姓们几乎都只知这银月国有宫丞相,而不知有皇上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百花争艳(2)
她这一番话似赞似讽,只是凤若离虽然笑着说这话,却让在座的各位都好不汗颜。她话中的意思,明着是赞赏宫丞相,其实是点出了宫丞相似功高盖主,随时一应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宫红缘着实是害怕得紧,额头上都泛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没想到这个仪莲公主如此口齿伶俐,不知为难她还处处拿父亲说事,让她进退两难。
凤若离也就正是想要为难为难她,谁让她那日如此横行霸道,自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吗?还差点想要她的命,那日若不是风月无和宫梵陌都在,只怕她早已经被这个宫红缘派来的人给杀死了。→文·冇·人·冇·书·冇·屋←
宫梵陌那日也来了?如果宫梵陌是宫红缘的哥哥,那日为何不阻止宫红缘,又或者是不阻止风月无杀光了宫红缘的人呢?这么一想,期间牵扯的事情就更加奇怪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一了解清楚,恨不得现在就拿把刀架在宫梵陌的脖子上逼他把她想知道的都说出来。
见凤若离微微出神,宫红缘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害怕她又钻些什么牛角尖要是给他家盖上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那可是杀头处死之罪。
念此,宫红缘立马想要解释清楚,干笑了两声,恭敬地说道:“公主殿下说笑了,家父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职,尽本分罢了。家父一向对皇上赤胆忠心一片,博得民心也是为了皇上,又怎么会有大过皇家之心呢?请公主明鉴!”
这功高震主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的话是掉脑袋的,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她们可不想被牵连了去。众人顿时对凤若离是刮目相看,这位公主年纪不大,没想到却是深藏不露,心计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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