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在荒野,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魔宫。
商二容侧躺在不远处的软榻上,几名女妖在给他捶腿揉肩,瞧见楚荞醒来,冷冷问了句,“不是让你杀他,怎么自己半死不活的倒在荒地上,若不是长角怪去找,你就死在那里喂野兽吧。”
楚荞揉了揉自己剧痛的肩胛,恨恨道,“我不是他对手,受了伤。”
商二容闻言望着她,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你杀不了他正好,就让大伙继续慢慢玩。”商二容面上勾起一抹慵懒冷冽的笑意,淡淡道,“只要在这幻境之中,本尊要他何时死,他就得何时死。”
楚荞淡淡而笑,沉默无言。
之后许久,魔宫无数鬼怪接连出去追杀“狩猎”却一个个再也没有回来。
当第三十八名魔将出宫未归之后,长耳绿毛怪回来禀报,“尊上,这样下去,魔宫会被那个人凡人一点一点击垮的。”
这是多年以来,魔宫遭受的最大的损失,就连之前对上赤鬼王也没有如此损失惨重。
商二容闻言,面容淡淡,不喜不怒,依旧胃口极好地享用着楚荞准备的美食,冷冷道,“连区区一个凡人都对付不了,他们这些年越来越没用了,本尊身边不留无用的东西。”
“可是……”
“出去!”商二容冷声打断长耳绿毛怪的话,继续用膳。
侍奉在侧的楚荞,眼底掠过一丝忧色,再这样下去,只怕商二容会自己亲自出手对付燕祈然,钱疯子是功夫损耗多年,方只能稍胜他一筹。
可是,商二容常年在这幻境之中,虽只是商容遗落在这里的一魂,但在这里修为不断提高,已不是燕祈然一人能够力敌的。
“楚荞,当初这狩猎的主意是你出的,你说现在怎么办?”商二容淡淡瞅了她一眼,问道。
“如果你要是觉得不想玩了,就一起出手把他杀了就是。”楚荞笑意淡淡,说道。
商二容冷哼一声,“本尊还怕了他一个小小的凡人不成,那就继续耗,本尊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
他不能出去寻白止神王来报她报仇,但来到这里,与神域有关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楚荞默然一笑,不说话。
一向善于察颜观色,利用人心弱点的她,早就知道以商二容骄傲自负的性子,即便自己吃了亏,也不会轻易出耳反耳。
否则,他这魔宫之主的颜面,何存?
“长耳怪,传令魔宫上下,不必再追杀那凡人。”商二容望着楚荞,对候在外面的长耳绿毛怪吩咐道。
楚荞心下一惊,一时摸不准他要干什么,面上却始终保持平静的笑。
“是!”长耳绿毛怪领命离去。
商二容含笑起身,走近低眉敛目的楚荞面前,道,“你不是一直想杀本尊,现在……本尊就给你这个机会。”
楚荞愕然抬头,眼底一瞬间掠过万千异色。
“本尊确实不想杀你,但你真以为那些小伎俩就能蒙骗本尊?”商二容冷然一笑,负手缓缓踱步,道,“本尊活得年岁比你长得多,什么事没见,什么事没经过,你这些心思骗骗别人还行,在本尊面前耍花样,就是自寻死路。”
楚荞咬牙,一双手紧攥成拳,也明了这个魔头此刻是想做什么
“既然在外面杀不了他,那本尊就让他自己上门来送死。”商二容笑得阴冷妖娆。
“卑鄙!”
“哈哈哈——”商二容仰头失笑,侧头道,“难道你要跟一个魔讲信义吗?小丫头,你太天真了。”
这小丫头身上一股子韧劲儿,跟当年的小叶子一个德行,让人又气又恨。
楚荞冷然一笑,抽刀刺来,“你既想死,姑奶奶就成全你。”
“又来这招?”商二容冷哼,广袖一扫便卷起一道狂风袭向疾扑而来的女子。
然而,楚荞却猛地向地一倒,如灵蛇般贴地避过那一道狂风,暴跳而起,刀光雪亮的短刀,狠狠一刀将商二容之前受伤未愈地手再补了一刀,使得他整个手掌瞬间断掉。
他那一招,钱疯子对付白二爷,早用过千百次,他们到底曾经是一个人,有许多招式总是一样,而她好死不死对那钱疯子又了解不少。
一击成功,楚荞还未来得有半分喜悦,商二容另一手卷着滔滔紫烟,一掌击向她的心口,森然喝道,“找死!”
他本不想杀她,所以方才出手才未取其性命,她却仗着这点,步步招招都要取他的命。
因着之前已经接过商二容的一掌,又加上自伤一掌,本就内伤未愈,此时这一掌真真成了她的催命掌。
楚荞几近听到自己五脏六腑被震裂的声响,胸中阵阵血气上涌,整个人重重地撞上殿中的石柱。
她想,她大概括等不到他来了。
在她眼帘合上的霎那,魔宫一阵震天动地的巨响,白衣飘然的男人如流光掠入,赶到她的身边之时……
她脉搏呼吸,已近虚无。
“你终于来了!”商二容冷冷而笑。
半晌。
燕祈然抬头,一双眼睛血红如九幽阎罗,周身荡起毁天灭地的魔煞之气。
商二容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眼底瞬间如九霄风云,卷叠变幻,“……是你?”
PS:写到一半,饿得不行,自己煮了点吃的,吃完再写,写完已经三点了,哎…
叫是亲热点
楚荞并不知在自己伤重昏迷之后,幻境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在她再睁开眼之后,已经置身于大燕境内的一座山谷。舒残颚疈
她第一眼看到了照进竹屋的阳光,恍若不可置信般地自己从床上起身,疾奔出屋外去看外面的蓝天白云,就连周身剧痛如刀割的痛,也浑然不觉。
她惊喜地仰头,望着湛蓝如洗的天空,白云朵朵飘过,从未觉得眼前的天空如此美丽,美得恍若隔世再见。
这不是幻境那片没有白天和黑夜的灰暗天空,这是外面的天空,她……终于离开了那个地方。
“看什么?天上长花了?宕”
楚荞闻声转头,只见一身灰袍,酒气熏人,醉得满脸通红的老头,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眯着眼睛瞅了瞅她,“看我老头子做什么?我脸上又没长花?”
“前辈,这里是……”她按捺下仿若重生的喜悦,有礼问道。
“这里是我家。”那老头懒懒地朝着树下一座,一张脸臭臭的叶。
楚荞四下望了望,皱了皱眉,“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有没有看到还有别的什么人?”
她是离开了幻境,燕祈然呢?
他也出来了吗?
他们又是怎么离开了那里?
一系列的疑问冒上她的心头,而这个答案,也许只有眼前这个醉老头才知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老头打着酒嗝重复她的话,歪着头想了半晌,方才道,“一个月前,姓燕的抱着你闯进我家,撞坏了我的门,现在都没给我修。”
“那他呢?他在哪里?”楚荞急忙追问道。
那老头扬手一指不远处的一道石门,冷冷哼道,“可能死里面了,也可能命大没死。”
楚荞闻言,快步奔近石门处,却怎么打开不了那道门,焦急地转头望向那边醉老头,问道,“前辈,这门怎么开?”
“我怎么知道。”醉老头瞥了一眼,冷哼道,“三十五天还差五天呢,再过五天,他不出来,我再给他收尸。”
楚荞守在石门之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她只记得自己对上商二容,重伤不醒人事,燕祈然是怎么把她带出魔宫的,又是怎么打开了幻境出口,都不得而知。
从那醉老头言语之间,似乎他伤得很重,可是伤得很重不医治,又为什么要关在这石室,一关一个多月?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做饭去,想饿死老头子?”醉老头瞧她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呆样,不悦地吼道。
楚荞闻言,不为所动,她不想做的事,谁说也没用。
醉老头见她不动,冲着那石门处,便道,“姓燕的,你说我收你这个徒弟有什么用,几年不来一回,一来就给老头子我找麻烦,徒弟指望不上,徒弟媳女也一样指望不上。”
楚荞愣了愣,回头瞅着那边醉熏熏地白发老头儿,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她想像中的,燕祈然那个神域高人的师傅,不是该一身白衣,仙骨道骨吗?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么个醉酒贪杯的糟老头,而且那一身灰不溜秋的身裳,也不知是穿了多少日子。
不过,她总算知道燕祈然那毒舌的毛病,是跟谁学来的。
有其师,必有其徒。
不过,既然是他师傅,想来也只是嘴上厉害,不会真的见死不救,不然可能现在她也没命站在这里。
楚荞这么一想,不由心安了几分,笑着走近问道,“前辈想吃什么?”
醉老头眯着眼瞅了她一会儿,哼道,“竹屋后面有些东西,你自己看着做吧。”
“好。”楚荞爽快答应,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前辈怎么称呼?”
“姓燕的叫我师傅,你不叫我师傅,想叫什么?”醉老头说话的毒舌,比燕祈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荞知道这样的人,嘴硬心软,也懒得计较,“是,师傅。”
“奴颜媚骨!”醉老头瞅着她的笑容,道。
楚荞无奈摇头,懒得争辩,她本就是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人,奴颜媚骨说她也没什么错。
醉老头面色无波,瞅着女子走开了,咧开一个笑容,“嗯,比石室里那石头疙瘩灵性多了。”
那小子就知道和他对着来,从来没让人顺心一刻的时候,哪像这丫头,这么听话。
楚荞依言寻到竹屋后面,从鱼塘抓了鱼,菜园里摘了些新鲜蔬菜,寻到厨房又开始做起了厨娘。
不一会儿,饭菜飘香,醉老头闻着香气便寻到了厨房来,明明馋涎欲滴,面上却冷冷地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做什么了?”
“糖醋金鲤,红烧鸡块……”楚荞笑着说道,回头继续顾着火上的汤。
醉老头瞅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出手牛了鸡块丢进嘴里尝了尝,颇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淡淡道,“看着还行。”
楚荞闻声回头,看见他嘴角还未拭净的酱汁,不由一笑,“师傅,下次偷吃,记得擦干净嘴。”
醉老头瞬间尴尬不已,瞪了她一眼,自己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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