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弄清风(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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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弄清风(清穿)-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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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的逝去宛若一颗陨落的流星,只在黑茫的夜空中闪过一丝光亮,就已被无尽的苍穹所淹没。康熙也并未因他众多妻子中的一个的离世有而所伤怀,只淡淡地叹口气,吩咐一切后事皆按妃嫔丧葬礼仪操办,便算是对她的最大恩宠,最是无情帝王家!

听到这消息,心中止不住的悲凉,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的没了,此时真真为她伤心、难过、痛哭流涕的,怕也只有她的至亲了,那个让她恋了一生,敬了一世,本应与她最亲的良人,也是伤她最重之人,竟会如些的诋毁她,以至她不得这般的谢幕,终是脱离了这红尘纷扰,不知是该为她惋惜还是庆幸呢!

望着怀中熟睡的元元,若干年后,他长了,生在这帝王之家,会不会也对那把龙椅有着迫切的渴望,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们似都对那份权力有着无限的向往,若是如此,我的元元岂不也会卷入这场游戏的漩涡。俯首贴上他的小脸,轻轻说道,妈妈只希望你做个普通的孩子,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那把椅子并不是好坐的,我们不坐才好!

淡淡的忧愁随着元元一点点的长大,慢慢退却。六个月零七天的时候,元元长出了第一颗乳牙,嬷嬷们皆说“好早啊!”我也觉得奇怪,记得妈妈曾说我快一岁的时候才长的牙,也不知小孩子的牙是早长好,还是晚长好呢?为求心安复又请来了王太医,古时的大夫对儿科似没什么研究,他看了看,说元元身体健康,一切安好,让我尽管放心,至于为什么这牙长得如此之早,他也解释不清,只说可能因元元体质引起的,并无大碍,还说有些别家的孩子长牙会更早,听得我晕乎乎的,也不知真假。

元元高兴的时候喜欢咿咿呀呀地叫着,甚至能像大点的孩子般咯咯笑个不停。躺在小床上还常用小手拽住自己的小脚,做“四脚朝天”状,我同胤禛时常被他的可爱的小模样逗得开怀而笑。元元给我们带来的快乐似是源源不断地,他每长大一分,那快乐就会多上一分。胤禛无论每日多忙,就算自己再如何之累,都会抱起元元哄上一会儿,那时他脸上露出的微笑也是最暖的!

又是一年除夕佳节,按惯例应进宫请安问礼,可自打良妃辞世后,我便对那冷冰冰的紫禁城充满了反感,我宁愿带着元元留在自己的小院里,准备些小菜,喝些小酒的过个让人舒心的节日,也不愿费尽心力的去讨好众人,说着些言不由衷的话语。况且元元尚幼,带着他也不方便,其实,私心里我是不想让他过早的进入到那个大染房里。

将想法告诉胤禛,他却不同意,又是规矩、又是身份对我好一番劝教,我只坚持自己的观点,铁了心的就是摇头不去,对他也是一番软磨硬泡,可他却不为所却,一点也不妥协,非让我带上元元同去。为此,我二人开始冷站,可事情终是要解决的,最后,两人各退一步,让我进宫可以,但不能带上元元!他犹豫了一下,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转眼就到了年三十下午,府上早已点起大红的宫红,处处喜庆祥和。好不容易哄元元睡下,又叮嘱小蓝仔细照看着,算算时辰,今日的宫宴怕是到子时也不会散的,希望我们回来前元元还睡着,不然这孩子若见不到我指不定要如何地哭闹。

将一切打点妥贴,方才换衣,自从有了元元,心性又淡了几分,众多吉服中我只选了件月白缎织彩百花飞蝶的花缎棉袍换上,让小蓝为我挽好发髻,戴好旗头,插上胤禛送我的同心簪,小蓝看了直说这大过节的,我穿的未免太过素雅,我却笑而不答,这个节日,让我穿上那些个大红大绿的,我是断断穿不出的!

来到前厅,众人已久等多时,因是宫宴,胤禛的一妻三侧均是要到场的,那拉氏穿了身大红的礼服,越发显得雍容华贵。李氏也是一番精心装扮,描眉点唇,一身粉红,很是喜气。年若莹则穿了一袭淡绿的绣着点点梅花的宫装,称得肌肤似雪,清灵十足。她们皆是喜气洋洋,对参加宫宴兴奋不已,只除了我。

胤禛见时辰到了,人也齐了,便领着大家入宫。

又进了这紫禁城,可心中却是别样滋味。天色未暗,节日的喜庆却似感染了这里所有的宫人,连一向清静庄严的乾清门也传来阵阵喧哗声,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过年了……

节日里的乾清宫已是一片灯的海洋,处处灯火辉煌,亮彻天地。众人依礼向康熙行三跪九拜的大礼。礼毕,这个为君、为夫、为父的男人开始训话,无外乎是每年必说的吉祥话语,听得我烦躁不安,直盼着他快快讲完。

终是熬到了开席,我已站得眼冒金星,冷汗直流。总算是可以落座,暗自起誓以后就算是胤禛说出天来,我也再不跟来了,自己窝在小院中,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无拘无束地多悠闲,那才是人过的日子,这种自讨苦吃的傻事我可再不做了。

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杯盘碟落,却无人敢动筷子,男人们只是象征性的喝着酒,女人们则是抿口茶算是用过了。虽是肚中饥肠辘辘,我也不敢乱动,暗自叫苦,明明是家宴却不能用饭,摆了这些吃食又不能吃,真是浪费,造孽啊!还得跟着那拉氏与认识的、不认识的福晋们相互问候,真真是无趣到了极点。

闷得实在是发慌,开始打量着在坐的众人。

远处的康熙一脸笑意的受着众皇子皇孙们的敬酒,细细打量着这个五十多岁,却仍是睿智的老人,人生最得意、失意、不幸、心痛之事皆被他遇到,他还能如此谈笑风生,真不愧是一代圣主。

太子坐在康熙的右下方,一身明黄的吉服,所有装扮与皇上无异,康熙接受众人礼拜之时,他也一并受了礼,许是康熙对他的小惩收到成效,他一改住日嚣张,锋芒有所收敛。只是他终是可怜之人,一废过后还有二废,他终是留不住那把椅子,白白做了近四十年的二把手!

再看向旁桌的八福晋,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悲伤,却仍是强展欢颜的与妯娌们谈笑风生。自太子被废后胤禩就成了风口浪尖之人,随着康熙对他们夫妻的步步打压,直到良妃仙逝,也并未让她垮下,反倒是越发的坚韧,这样一个高傲、坚强的女子,终是应该好好疼惜的。在看向一旁的胤禩,仍是温文尔雅,白袍圣洁,只是在这样的一个日子,他穿得如此,不怕又被他的皇阿玛所训斥?他的眸子盯着远处的康熙,颤抖地手紧攥着酒杯,憔悴的容颜泛起一丝浅笑,却已不见先前的温润,竟带着无边的恨意,无边的清冷,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他吗?心中疼得一缩,却见八福晋轻拍他的手,他方回过神来,报以轻柔一笑,眼底的那抹冷意渐渐退下,又恢复昔日神态。他在人群中见到了我,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朝我轻轻颌首,我忙收了目光,转向它处。

这边的九福晋还是老样子,唯唯诺诺的跟在胤塘身边,小心地陪着笑脸,胤塘却不加理会,反对身旁的侧福晋照顾的殷勤万分。我嫌恶地皱眉,狠瞪了他一眼,对他的厌恶之情又增了一份,跟他的心结,怕永远也打不开了。他突然转过头来,正好捕到我对他的那副憎恶之情,眸中宛若闪过一丝愧疚之情,颇不自然地端起桌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再抬头时,又是刚才那副尊容。

看到十阿哥,我便忍不住偷笑,他才多大的年纪,竟已腆起了将军肚,整个人似是被吹起的气球般,这次真成了名副其实的草包将军。

胤祥坐在胤禛旁边,一年多未见,似是成熟了许多,太子被废他也无端受到波及,一向疼爱他的皇阿玛,将把他关到了养蜂夹道,这期间所受的委屈,他哪里受得住,他显得郁郁寡欢,坐在一边默默喝着闷酒,身边的瑞雪软言细语地劝慰着,他却只是点头,仍是照喝着。哎,又多了一个失落之人啊!

看向身边的胤禛,所以的人、事、物,似都与他毫无关联般,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听着,眼睛盯着丹陛之上的万寿灯架发着呆,轻碰他的臂肘,他转向我,方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

坐得再远一些的便是那些还未成亲的阿哥、格格们,看着这一大家子的皇室成员,这满目的攒动人影,不禁暗叹,这些人中怕都各怀着心事吧,他们中哪个是真真想过一个佳节,与亲人相聚的呢?可怜生在帝王家,这最普通的亲情,在他们心中不知已经变成了什么!

又坐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无趣,便侧身对胤禛低语道,“我想出去透透气,这里实在是憋闷!”

他愣了下,终是点头应允,仔细叮咛我“别走远了!”

拜祭

夜凉如水,透着阵阵寒意,可我却觉轻松自如,终是从那令人窒息的牢笼中抽身而出。

沿着乾清宫缓步前行,门前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每隔数米就撑着立灯,那灯光、火光交相呼应,亮如白昼,蜿蜒的灯河映得这红墙金瓦间多了丝暖意,灯影憧憧间,这所庄严、肃穆的紫禁城也似褪去一些清冷,染了层神秘。

丹陛之上的万寿灯架上皆悬着两面绣金的锦旗,拢目细观,无外乎都是些歌功颂德的吉祥联句,数了数,竟有十六福之多,都是些……废话……摇摇头,从宫人手中取过一盏宫灯继续前行。

弹指间,我已在这个错坠的时空中生活了八年之久,八年,该是多么漫长的岁月!少女时的懵懂、执着;为人妻的两难、徘徊;再为人母的愉悦、兴奋,该品味的,不该品味的我都皆已尝尽,甜蜜中带着微微苦涩,象极了一杯浓郁的咖啡,每每想要戒掉,却又欲罢不能。独自无人之时,常会想起现代的生活,只是那些东西都已变得摇不可及,越发的陌生,八年间,我改变了不少,为了他,也放弃了太多,太多,只是这付出,值了!因为他也给了我太多……太多,想起他,心中一暖,轻拂发丝,无论古时,今时的女子,所向往的无外乎都是平静、安宁的日子,身畔是爱我的、我爱的他,膝头环绕着我们的爱儿,日后,孩子们长大了,我们老了,闲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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