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中,只见一个身形站在横躺着的男人面前,镇定地拿过一个个精巧的器具,对着男人的左臂穿针引线,不时地去铜盆内清洗脏手。
一盆水瞬间便红透了,小翠进来端盆时都是微闭着双眼,不敢直视。
终于到了最后环节,要把最外层的肌肤缝合上了。却突然听到门外一片打闹声。
“快把你们的头给交出来,我们要带他去衙门!”一个声音道。
“大人,行行好,我们这里只是些孩子,他们都还小,只是暂住在这里,请不要伤害他们!”常妈妈的声音,带着股哭腔。
“哼!谁跟你说孩子了,你们窝藏朝廷重犯,若是不快点交出,待我们搜查出,一个个都得掉脑袋!”
接着是一片哭嚷之声,大门被快速撞破,原本就破烂不堪的门只剩下边缘一点木头,在风中摇曳着,发出吱吱的声响。
官兵似土匪,到处横冲直撞,对着每一个可能隐藏重犯的死角用利刀猛戳。
“这里没有!”
“这边也没有!”
“这一块也没有!”
可是,搜查了半天,却连个人影也没瞧见。那官兵的首领将帽子朝地上一扔:“奶奶的,让他给跑了!真是活见鬼了!”
待那些官兵们一个个组队离开。许静婉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朝代,做手术时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啊!
突然,她听到近旁的一声**,不好,这手术还没做完,只见毛君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表情痛苦的紧闭着双眼。
刚才手术的时候,他还一直咬牙坚持着,许静婉即便如何的用那些手术器具在他的手臂及骨头间戳来戳去,他都不吭一声。
这回,看来是真的疼到不行了。
只见那手臂的接口处慢慢流出一道殷红的血来。
“毛君,你一定要挺住!”许静婉一边唤其他人过来,一边在毛君的耳边说道。
刚才她带着昏迷不醒的毛君进了空间,这才躲过一劫。可是,毛君的病情却似乎因为时间的延误而恶化了。
喜乐第一个跑了过来,将毛君从桌子底下扶了出来,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许静婉。
这个桌子只有个桌架,四周空空如也,那些官兵就是没长眼睛,也能摸出毛君和许静婉躲在这下面了,可为何他们刚刚用长刀一个劲儿地戳,都看不见个人呢!
但毛君的**,以及他手臂上的乌血却让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毛君的身上。
“许师傅,他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之害呀?”开水走了过来,帮着把毛君放在高高的横板上问道。
“快些弄点烧酒来,度数越高的越好,以及干净的棉布!”许静婉表情淡漠地看着正躺在那儿的男子,他显然很能忍,这种钻心的疼痛,一般人绝对会尖叫不止才对。
开水和喜乐听了吩咐,拉着猴头一起去找这些东西,好在那些乞讨的小孩们平日爱捡些破烂回来,这里头也包括那些陈年的老酒。
他们三人一人抱了一坛酒过来,小翠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棉布,凑齐在许静婉的跟前。
只见许静婉快速的将伤口进行消毒处理过后,便开始把外层的皮肤进行缝合。每扎一针,毛君的眉头便会皱一皱,那满脸的汗水看了让人心惊。
“好了,你们多加照顾,手臂不许沾水!”许静婉说着便跌跌撞撞的要去马车上休息。小翠会意,将她给搀扶了过去。
喜乐和开水目送她过去,有那么些担忧。就在此时,床上的人侧过身来,露出一个惨白的笑道:“谢谢你!”
说着,便似使劲所有力气一般,躺了回去。
常嬷嬷和许静婉道别,惊讶于她如何会这么高深的医术。喜乐、开水及猴头看了那被缝合的天衣无缝的手臂,不得不感叹,这技术实在是太精湛,估计耗尽此生,他们也未必能学会。
又过了几天,许静婉再次乘马车出来,这次马车在“珠玉轩”的门前停了下来。依旧是车水马龙的景象,许静婉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看来徐掌柜将这里打理的还不错。
“少爷,您来啦!快请上坐!”徐掌柜伸出宽大的袖袍来,在前面带着路,他们缓缓朝三楼的雅座走去。
待在桌前坐下,许静婉一边品着碗里的新茶,一边抬眼问道:“这月的收入如何?”
徐掌柜的脸上立即绽放笑容道:“不敢隐瞒少爷,这月的收入是上月的三倍,因为多了皇宫的专门定制,因此这收入是翻了几番。”
“哦!~”许静婉低头一笑,用杯盖拂去杯子里的几片茶叶道:“那就拿出一万两银子来,交予我!”
徐掌柜听了,心头蓦地一惊,这许小姐向来是到了月末才来收银钱,今日才十五,怎么就来索要银钱了。
不过,毕竟是东家,不敢得罪,徐掌柜赶忙将账本拿来,递给许静婉,然后转身去拿那一万两银子的银票。
只见他走了出去,片刻后又回来,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道:“许少爷,您要的一万两,全都在这了!”
当小翠瞧见那一万两银票上面还盖着财路钱庄的印章时,不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这一万两银子,要是放在普通的家庭,可以舒舒服服的过上一辈子了。小姐却只是动动嘴皮子,就有人给送到眼前来了。
第六十二章 盘楼
周五了,结结求推荐哦~
***************************
“多谢了!徐掌柜!”只见许静婉将银票揣入口袋中,放下茶杯便走。
徐掌柜奇怪地摇摇头,只能叹息自己老了,不明白这少爷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小翠跟着小姐,亦步亦趋,但心里却犯嘀咕,这小姐得了一万两银子,就这么离开了啊!
再一抬头时,却发现她们已经置身于一家破败的酒楼门口了。
突然,一个柜子飞了出来,许静婉拉了小翠一把,那柜子离小翠的头只一厘米左右的距离,径直飞了出去,在马路上裂开了。
一辆马车骤然停了下来,听得马儿嘶鸣,车夫叫骂:“破地儿,乱砸什么东西!”
说着,车夫驾着马饶过那破烂的柜子哒哒而去。
小翠的心差点没停下来,当回过神来时,她家小姐却已经走了进去。
小翠立即跟上前去。
“你们不要砸,不要砸啊!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红木做成的啊,我们赔不起钱,但可以好商量,把这些东西拿去抵债嘛!”一个矮胖的男人涨红了脸,朝几个砸东西的男人走去,满脸的无奈和委屈。
“抵债!这些个破烂,抵什么债,我们要的是银子,银票!”为首的一个黑衣男将矮胖男人的衣领拽住,举了起来道。
矮胖男人被抵住咽喉,有些喘不过气来,一边在空中弹着两条腿,一边笑着酿呛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接着,他和他的手下继续疯狂的砸店里的东西。手扶旋梯的扶手被打落了一大半,有的栏杆还悬浮在空中,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收银的柜台也是破烂不堪,上面几个大的洞,估计是用利器给砸出来的。
地上破旧的桌椅,不是断了腿,便是折了椅靠,残缺的部分凌乱地洒满一地。很多断裂的尖角朝上,如果有人掉落下来,肯定会变活活刺死。
突然,黑衣男一脚把矮胖男给踹得飞了起来,矮胖男抱头,似一颗子弹,就快要落地时,却发现自己双脚平稳地着了地。
只见许静婉微微松开抓住他后背的手,然后轻轻拍了两下,信步走上已经残破不堪的旋转扶梯,对上黑衣男不可置信的眼神道:“你要多少钱愿意把这酒楼转卖给我!”
黑衣男看了眼被自己一脚踹飞,却安然无恙的矮胖子,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差点被楼梯的台阶给弄倒。
听许静婉说想要盘下这个酒楼,便笑了起来:“矮胖子欠下巨额的债务,你愿意帮他还清吗?这个可是前提!”
黑衣男显然有些畏惧这个徒手接住矮胖子的许静婉,但见他也不过是个柔弱书生的模样,便狮子大开口道:“他欠下的债就有一万两,如果你能帮他还这一万两,酒楼就归你了!”
矮胖子突然憋涨着一张脸道:“黑王八,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欠你不过一千两银子,何时有一万两那么多!”
矮胖子显然也不希望这位救了自己的小哥白白出那冤枉钱,不服气道。
“你是去年借的一千两银子,一直拖着没还,到如今利滚利,不是一万两又是多少?”黑衣男将自己黑色的大衣一掀,摆了摆姿态道。
可是,当他再回转头看向面前的小生时,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只见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正抵住他的胸口,许静婉眼神淡漠道:“拿去,从此以后若敢再来闹事,小心我找人砍了你去!”
那黑衣男赶忙将那银票拿在手中,揣入衣服口袋,撑着那扶手一跃,就快速逃走了,待走至门口,还送了个飞吻道:“多谢小兄弟,你比那死胖子豪爽多了!”
许静婉见了,不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才缓缓走了下来,小翠愣神了片刻,才走到许静婉跟前道:“少爷,你没事吧!”
许静婉摇摇头,微微一笑。
矮胖子立马走上前,跪了下来,道:“在下福东海,敢问小哥尊姓大名,今日小哥伸手相救,福东海感激不尽!”
“哼,我们少爷不仅救了你的性命,还花那么多钱买下你这个破酒楼,你就是还两辈子也还不起!”小翠在一旁替她家小姐抱不平道。
“东海明白,他日少爷要东海上刀山,下火海,东海定二话不说,奉陪到底!”矮胖子刚才多亏许静婉搭救,心里感激,便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许静婉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指着酒楼那破烂的收银柜台道:“以后你就在那里站着可好?”
福东海顺着许静婉的手指看去,只见那收银柜台上面几个大洞,边上裂痕斑斑,后面的格子木柜也是残破不堪,风吹便倒的模样。
他心道:“没想到这个少爷还真能折磨人,让他日后天天站在那里,不是叫外人来看笑话吗?他好歹也是这酒楼昔日的东家掌柜,如今虽说酒楼倒闭了,可名声还在那儿呀!男人最精贵的就是那名声了,一旦名声毁了,这辈子也不用再活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