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门外,身形精练的老嬷嬷福了福身子,便火速的办事去了。
不一会,身边大内总管的燕夜的被人从展凰殿,偷偷请到了乾宁宫。
“娘娘,有何吩咐要奴才做的?”细长的花洒一拂,燕夜佝偻着身子,异常地恭敬道。
他心下却有些暗惊,自己虽是乾宁宫的人,却是娘娘安放在皇上身边最隐蔽的人,不到万一得已,娘娘绝对是不会诏见他的。
“皇上,最近怎么样?在干什么?”宋仪庭将他的惊讶看在眼里,神色平淡,只是那语气中带着一股令人难懂的寒意。
“皇……皇上近日一直都是按时的早朝,处理政务,一切跟往常一样。但秦将军的死,似乎对皇上的打击很大,奴才曾几次听皇上在梦中唤过秦将军的名字。只要是一有空闲的时候,皇上就将自己关在阁楼里,任何人都不准打扰……”
“岂有此理!泽儿这般,难道还真是应了那传闻中的断袖吗!”宋仪庭闻言,面色怒起间有些狰狞,冷声问道:“皇上把自己关在阁楼里做什么?”
“这……这个奴才并不知晓。皇上下令任何人都不准入阁格半步,就连里面都是皇上自己亲自在打扫。”燕夜急急道,神色小心翼翼的开口。
“难道又是跟那个小孽障有关?”宋仪庭猜测到,心中却已然有几分肯定。
佝偻着身子,燕夜知道虽然知道娘娘口中的小孽障说的是谁,但是他未曾过阁楼,当下也不敢妄加揣测的肯定,只得静静立在一旁。
“哀家这边的事皇上知道多少?皇上可有提过血燕队?又可有派人暗中保护秦家?”半晌,宋仪庭眸光转了转,又道。
燕夜心中暗叫糟糕,血燕队已经被皇上暗中收服,但他又肯定不能告诉娘娘,心头一急,盘算着该如何回答。
精明如皇上,若是自个对娘娘说得太多,后面让皇上发现了问题,势必会连带着怀疑到自己身上。
但眼下娘娘发问,他若不说,又更加的行不通。
他脑中迅速的转着,继而神色恭敬的垂头道:“皇上命人在彻查秦将军的案子,似乎对之间百官弹劾的奏折起了怀疑之心,怕是已经猜到了几分,现在查到那奏折背后是相爷的人发出的。所以,对香郁郡主才疏远了些。如今,皇上起先是准备派伏龙将暗中保护秦家的,但后来听说其中有好几股他国的势力在保护着,就作罢了。”
顿了顿,燕夜又一字一句的道:“至于,是哪些人,皇上也在查,似乎对秦将军又有了些怀疑。”
哼!
居然派伏龙将云保护秦家,宋仪庭惊怒。
“他国势力?”
半晌,她眸中突升起几分光芒,很显然这几股势力又让泽儿开始怀疑到秦月身上了,那么她就势必不能让他再查出来。
既然如此,就顺势让泽儿去怀疑秦月,她脸孔埋进暗影里,眸光精光一闪。
许久,她面以深暗无比。侧着脸幽幽的思忖着,目光望着书案上先帝留下的那盆紫罗兰,心中好似被什么刺到了一般。
宋仪庭双眼眯成一条精长的细缝,脑海中不知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第七章:血腥之意
暮色渐渐,夜风徐徐而过,轻柔如柳絮般拂醉。
平远大将军的府邸中,幽幽的灯火显得飘缈而难以捉摸。
月光如洗之下,树木灌生的林间,几行身影如暗影般隐匿在夜色中。
“怎么办?宫内来的人这次有五百人居多了,这一次,怕是真的想要血洗了!”
枝叶茂盛横生,高耸入天的一棵老树下,一略年长的士兵微昂着头,急急开口问道。
“先派人飞鸽传信至天漠,报告给明楼大人。只是,远水解不了近火!何柱,你拿着这块令牌,去明月山庄找他们的副庄主龙寻奕,就说秦家有难。他自会明白,会派人来相助的!”一身夜行紧身衣的秦御,立定如柏,他站定在树下,容色刚毅的命令道。
“遵命,参将大人。只是……那明月山庄是江湖势力,秦家军素来不参与任何江湖之事,现在怕是?”何柱伸手接过了令牌,面色却有些犹疑,有些拿不定主意。
“滚,还不快去!难道你想看那老妖后血洗秦家吗?”秦御面色一寒,急急的冷声道。刚毅的面容上已经升起了怒意。
他语气焦急,继而又厉声开口:“秦家上下的两百四十一若保不住,我们对得起将军吗?”
“是。”何柱重重地点了点头,想到了那跌落在麒麟峰下尸骨无存的将军秦月,面上没来由的升起一片哀戚,神色悲怆间抬头望着那天边的晓月。
他转身,朝着边上的大马纵身一跃。就朝着城外的明月山庄狂奔而去,势如长虹。
“秦大人,宫里来的是太后的人马,如今晋云当家作主的应该是皇上,我们为何不直接上报,禀明圣上?圣上自会保护好秦家。”身旁,原本该呆在边关的副将李峭开口问道,他军位官级与秦御同等,是以不由得开口问道。
“呸……”秦御一声冷哼,唇角一勾,讥笑道。
他心中有些怀疑李峭是燕泽的人,是以不甚客气道。“去找燕泽,我们居然要去相信他么?”他冷冷开口,仿佛他说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凭那个人,他何时值得信任过。当日,赵申出兵相伐,五千名被杀的秦家军无辜枉死。那虽是按宋仪庭的旨意出兵的。但是,若泽若真正相信我们,会阻止不了吗?两个多月以前,同样在浮龙关,若是他肯相信将军,将军会心灰意冷的纵身入海吗?至今,都还尸骨未寒。”秦御手中的利剑,握着死紧,面上升起一股沉沉的恨意,刻意将“尸骨未寒”四个字咬得极重,冷冷地逼视着。
他心中哀痛,如果说之前的满腔恨意是针对于赵申,那么此刻,他心底这涛天喷涌待发的恨意,就是针对于燕泽了。
若没有那一战,他们的父亲弟弟也不会死;若没有那一战,将军也不会到现在这地步;若没有那一战,他们秦家军何以在窝在凤京,与宋仪庭那个老妖婆对抗。
说到底那一切,都是来源于燕泽。
狡兔死,走狗烹!——这个自古不变的君王之道么?他心中冷笑,亦是替主子所不值。
秦月随燕泽生死相伴七年,而那个人却利用秦家的圣宠,利用秦家的兵力,让将军为他打下这晋云国的半壁将山。但是,到头来得到的结果——却是燕泽的不信任,燕泽的满腔质疑。
“你说,这一切的一切,我们还能再相信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吗?”秦御冷着面容,眸光如火般望着李峭,咬着牙开口道。
那一句一字间,很明显地透漏出他心底的恨意。
“这……”李峭喉头艰难的蠕动了两下,想开口心中却又觉得语言太过苍白。
他闭了闭眸子,脸色黯淡了下来。
是啊,纵然皇上心中有多少考量和顾虑,但是燕家皇室对秦家所做的一切,足以让人心寒,令人生恨。
“来人,通知下去,今夜子时秦家大门紧闭严守,任何人不得擅入,违者严杀。秦家军听令——整装待命!”
秦御一开口,高声冷冷道。
他忽的就拔出手中的长剑,黝黑的面容上透着几分铁血的刚毅。
衣袍踏着风,他如暗夜的修罗一般,扬着利剑,容色冰冷非常至极。
身后,一行百余人的年轻士兵从夜色中齐齐遁出。
皆是清一色的弱冠少年,一个个脊背挺拔如松般傲立,神色凛然无惧。
“哧……”漆漆的高空处,忽然升起一抹极亮的烟花,长长的弧线划破夜空,一瞬即逝。
秦御见此,冰冷的面色稍稍缓了缓,他知道这是大商的信号,是荆无忧的人暗中放出来的。
之前,在替主子送信到大商后,荆无忧就曾派人与他说过,主子是她命定的皇后。
是以,荆无忧让他放心。让他信任,断然不会伤害秦家与任何秦月在乎的人。而荆无忧亦也曾无数次地向他打听过主子的消息。
秦御虽未将主子的情况告诉给他,但是却知道荆无忧没有骗自己,他一直都有派人暗中跟着自己,暗中保护着秦家。
他心中陡然又升起了几分胜算,何柱已经去了城外的明月山庄。
若无意外,不消一个时辰,龙寻奕便会带兵前来相助。
到那时,宋仪庭那个老妖婆的五百禁林军,他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夜,温风依旧而起,却紧紧地笼罩着一股风雨将来的血腥之意。
一行飞鸟从林间被惊起,今夜注定是无法太平,隐着一种刀剑碰起的风暴。
第八章:明月山庄
夜色依旧,两方对峙。
秦御带着一行四百余人,提剑拦在了禁林军面前。
他一身黑衣染血,黑发束起,身姿挺拔地迎着风,容色间铁血如冰,黑眸如火般怒瞪着。
禁林军一队五百余人,皆是通过严格训练选拔出来暗卫高手,为首的是身着一袭银袍的禁林军首领的顾绍寒,他大刀在握,正急步而来。
两方人马对峙勃发,二人对立而视。
顾绍寒悠地从秦御眸中看到了那一抹绝然噬骨的恨意,他心头怔怔的愣住了,亦不自觉有几分瑟缩。
初春时节的夜里,突然让他感觉到了一阵阵冰冷的寒意,一阵阵从脚底散发出来的彻骨寒意。
“太后竟派出如此大的阵仗,秦家不胜惶恐。何柱,好好相迎招待着。”秦御率先一扬手,冷冷地讥笑道。
然,就在他一声令下,一小队百名手持利箭的秦家军,急步而出,快速的摆开了阵形,弓茅之处就对准了禁林军。
秦御身后余下的另三百多名武功高手,则是长阵一摆,将禁林军给牢牢围在了中间。
他身后的这些人,都是今夜从明月山庄亦或是荆无忧手上被调来的,对战间,那功夫也算是极高的。
暗夜疾风,何柱带着这一小队,倾刻间阵势一开,就将人死死地围在了自己的利箭之下。
顾绍寒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的扫了眼此刻一脸沉稳的秦御,脸上陡然升起几分苍白。
蓦然,他急急开口,语气激烈,高昂中隐隐带着几分颤抖:“本首领是奉太后的旨意,前来处决秦家叛贼,秦御难道你真想要谋反不成?”
“欲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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