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低敛着眸,眼底看不清神色,不知道想什么,只是那清滟的面容一点一点的深沉了下去。
“主人,你……你怎么样?”秦御突然从大柱后面走了出来,他开口望着面前限入沉思的秦月,眸光一转,凝在了那紫裙上一条条暗红的血迹上,眼底划过无比的疼惜一闪而过。
“阿御。”秦月一回神,望着他有些略为惊异的道,继而望着他复杂万分的神色,红唇一弯的笑了起来,那绝美的面上带着些许自嘲的意味、淡漠道:“刚才你都看到了?”
她开口,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嗯!主人,老夫人不是一直都对你疼爱万分的吗?何以会发这么大的火,对你下这么重的手?”秦御凝重的点了点头,极为不解的问道。
一直以来,在秦家,他所看到所了解的老夫人都是那么的慈祥那么的和善,对秦月一都是小心宠着,纵容着。
无人不知,在凤京,在秦家,秦月是老夫的心头肉,是关心到骨子里的疼爱。
她是肩负着老夫人厚望着的秦家少主,她是肩负着秦家军重担的平远大将军,可以说秦家,她是集尽万千宠爱也毫不过份。
可是,这事实却是……
秦御心底暗惊,从老夫人方才用长鞕抽打主人的动作,再加上主人面无表情的样子来看,这绝计不是第一次。
黑眸深了深,秦御想着方才从老夫人手中听到的话,面上思绪有些复杂。
神色顿了顿,他望着她的满身伤痕。“主人,传阿御去给你传大夫吧。”
“不用。”秦月眸光淡了淡,极快的开了口,容色幽深无比:“我没事,自已擦点药就好!阿御,我还有事,你去给我查一下。”
“但凭吩附。”秦御躬身领命。闻言,面是陡间大惊了起来,不敢相信般瞪大了眸子瞧着她。
秦月皱了皱眉,说实话这个猜测她自己心底也不敢相信,毕竟是如此不的可思议,清眸转了转,她沉声开口:“这只是一个猜测,务必保密,暗中进行一切!查到结果后,立即向我回报!”
“嗯。”秦御点头,接收到了清眸中的示意,大步便离去了。
清眸静静的望着那抹远去的黑影,秦月面色间有些复杂,她低垂着眸光,叹了口气,希望那个猜测仅仅只是个猜测。
转身,她便撑着身子朝明月阁中走了过去。
一路上,她拖着身子步步向前走着,淡紫色的襦裙上,印减斑斑点点的片片血红,看上去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身旁,不时上前过来帮忙搀扶宣大夫的的丫环、奴才们都被她挥退了。
“都下去,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进来。”穿过花香萦绕的长廊,秦月站在门边,向着丫环门挥了挥手,说道便径自进了屋。
房门被关上,秦月走至床前,从床边的小阁子里掏出一瓶金疮药,清眸黯然,心底有些难过。
呵……好久了!秦月心底冷笑,红唇勾起的弧度上,绝美凄然无比。
自她征战边关,几年没有回府见过奶奶之后,这种感觉原本以为再不会发生的事情竟然又这明清晰的重演了一遍。
她心底一紧,紧咬着唇撑着身子,将药口的瓶塞给拔掉了去,伸手就脱掉了外衫。
只是,不小心牵动了肩上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仍旧淡漠的隐忍着。
“怎么了?”
突然间,门外是一阵风吹来般,房门哧啦一声被推开,明楼烟如闪电的冲了进去,神色担忧无比。
紫眸一深,他瞧着一手执着药瓶一手在伤口上擦药的秦月,心底就突突的疼了起来。
她裸露在外衣的上身,仅着着一件雪色的肚兜,晶莹如玉的透着琉璃般光茫。
明楼烟神色微怔,却无暇却欣赏这无边的秦色,紫眸中满是隩恼的疼惜。他伸手从她手中接过金疮药,倒出药粉,擦在她身上。他动作轻柔,一举一动像是呵护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般。
“受伤了,不要自己躲起来!你还有我,任何时候你还有我。”低低地声音响在耳畔,温润如风中带着无比的心疼。
秦月心底一征,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清眸紧闭着,眼角间带着雾气的氤氲。
大手抚着那些受伤的伤口,明楼烟面色陡间阴沉得滴水,那莹白的如雪肌肤上大大小小的印着几十道鞕痕,伤口之深,皮肉外翻间,每一道都是如此的狰狞无比。
怎么会?秦老夫人竟然狠得下心如此待他。明楼烟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紫眸间森寒无比,隐隐地带着一股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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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凤舞公主
夜渐渐深去,明月阁内,烛光清幽无比。
秦月静静的靠在门边,她死死有咬着唇,双眼紧闭,昂起的面容上神色凄楚而幽深。
秦家的族谱是没有她的名字!
没有!如玉的面容上陡然有些深了,记载着秦家百年上下历史的族谱上竟然会没有她的名字?
那么,是不是就说明她秦家的儿女。
秦月眼底升起一阵痛色,聪明如她,有些事情只需一点就给通透到整个全局。
如果她不是秦家的女儿,那么奶奶对她的一切,不就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了么?
但同时,是否也表示了从都至尾她都只是一个奶奶手中的棋子。秦月紧咬着唇,心底对这种猜测有些后怕。
纤长的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指间突的就是一疼,渗与了嫣红的血珠,沿着手掌一颗一颗的摔在了青石地面上,那低低的声呼,好似一下一下的击进了她心底。
秦月高高地昂着头,那紧闭的清眸之下是压抑着的涛天暗涌与痛色。
脑海中思绪翻滚,她回想着这十多年多,一幕幕的倒放着。
陡然间,她好似肯定了自已的猜测一般,面色倾刻就失去了血色,苍白如纸。
怪不得小时候,府内总是会有一股风言风言在流传着,怪不得府内的人都是她母亲是怀着她嫁入秦家的,却从来都没有正面提起此事。怪不得奶奶对她那么的狠情,怪不得师父曾说过她长得不像秦家的孩子,不属于秦家。
秦月死死的咬了咬唇,她心中一直坚信的信仰,她一直誓死守护的秦家,她尊敬爱戴的唯一亲人,极为可能仅仅将她当作一颗棋子,一颗维护与延续秦家百年荣耀的棋子。
秦月身形陡然一颤,她不是秦家的孩子,那么她又是谁的孩子,她的父亲又是谁?她的身世又是怎么样?母亲又何以会带着她嫁入秦家。
“呵……”她勾唇,绝美的面容上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满是嘲讽的寒意,心底却是一点一点的寒着,噬骨的凉意侵蚀到五脏六腑,亦让她突然想要无力的将自己蜷缩着。
窗外,夜风拂过,吹起她素色的衣衫曼卷而起,如墨染般的黑发扫过她清滟的面容,蓦然,那清牟缓缓睁开,她眼底是无尽蔓延着的疼惜与凄绝。
四月的天,月夜下,隐隐有几分低弱的虫鸣,听在她耳边,却是如此的卑微无力。
原来,她真的不是秦家的女儿。
秦月面色白了白,胸口如堵住的一股烟云般,让她呼吸都难以自持。
清眸晦暗,陡然间被得通红一片,她心中低落难爱无比,像是急爆发着喷涌而出的洪水,急欲找到缺口。
不行,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去查清楚,她绝计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忍受着。
她一定要回晋云,她要去查明楚一切。
蓦然间,那房门打开,秦月身影已经腾空般向着不远处的清风楼中奔了过去,一路所过之上,如一阵急风般让人看不表身形。
明楼呢?
秦月“嘭”一声将房门给推开了,她压抑着面容目光环视在空无一人的清风楼内,黛眉皱了皱,心头一阵低落。
他呢,他在哪?
秦月心底一急,眸光望向那窗外的一袭暗影,冷声问道“明楼烟呢?”
“主……主人他进了宫!”血夜容色一怔,看清是来人是秦月后,心底一惊,听着她此番问询,踌躇的半晌,有些犹疑的开了口。
见此,秦月面色一深,清眸紧紧的盯视着,眸光微敛,已是深夜子时了,这么晚,明楼怎么会不在房中。
她瞧着血夜有些闪躲的神色,眸光一寒,难道就连明楼也有事情在瞒着她?
“我要去见他,带路!”秦月面色冷了冷,语气淡漠至极,周身仿佛笼上一层寒冰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傲然森寒让人不敢拂逆。
“这……血夜眉头死死的打成了结,主人的吩附还响在耳边,他是万万不能违背的,但是秦姑娘却也是他为来的女主人。
他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一抬眼望着秦月冰冷至嗜杀的表情,脖间陡然生出一股凉意。
”有什么事,我担着,还不带路!“秦月面色一深,好似看穿了他心底的想法,一字一句的沉声开口。那眸底的神色显然是冷到了极至。
”血夜闻言却是无奈的抚了抚额,起身开了路,朝着外面走去。
静谧的长街上,黑漆漆的寂廖无比,秦月跟在血夜身后,望着他一步步跨若流星般的动作,眸光陡然一寒。
“不要以为你是明楼的血衣卫,我就不会动你,血夜,你若再敢拖延,这后果绝计让你承担不起。”清灵如玉石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压迫,听在血夜耳边却是陡然一惊。
“属下不敢,请随我来!”血夜恭敬的弯了弯身子子,继而身形一纵,足间一点就朝着那皇宫的方向飞了过去。
身后,那袭素色的如衫如闪电般紧随而来,墨发拂动间,清艳绝伦无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
淡白的月光微弱的洒下,穿过那琉璃玉砌的阁楼与宫苑,秦月目光变得复杂,自古皇宫皆奢华,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天漠国的皇宫竟比晋云还要奢华雄壮几倍。
蓦然,“凤舞苑”三个大字映入眼帘,秦月望着停在了门口的血夜,心中了然。
明楼在里面,想到这点,秦月面上看似一片淡漠平静,只是那眸底的神色却微微紧了紧。
这里,是女子的居所。
“楼哥哥,舞儿好想你。”
秦月伸手正欲推门,只是那里面陡然传出来的声间让她眉间死死的皱了起来,身形一滞地停住了。
呵……
好一声柔情蜜意的“楼哥哥”,她倒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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