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吃得少,李嬷嬷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更加小心,再也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言语变得恭敬,总是在我面前一副得体且豪不越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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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就是好,今天天气好,打开窗户,心情好了不少。静楼楼下也是两间房,内间座椅齐整,老早我就把它当作用膳的厅房,外面一件门窗大开,摆上不少花卉盆栽,像个室内花园。
只可惜,如是夏季在这个屋内花园闲坐喝茶看书肯定是很惬意的事情。现在正值冬季,冷风灌入,坐在这里人受不了不说,盆栽都是凋零的模样,只能等到来年春天了。
午时过后,昨天的事情之后,对伏羲厝潜意识里没有那么排斥了。看来我还真是个,谁对我好就把谁当亲人的人啊。
今天没有见到伏羲厝,我也懒得问李嬷嬷,对王府的事情,李嬷嬷肯定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惜了我这个主子。
书房暖融融的,适合养懒人,我更是喜欢得不行。苏合香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屋子里,李嬷嬷把窗户也虚掩上了,屋子透了气一会儿就暖和了。
《大宗野史》在我手上看得津津有味儿,屋里光线不太好,点上琉璃灯明亮了不少。书中记载都是些民间作者对皇室的趣闻,街头巷尾拿来闲谈的皇妃、公主的情感故事,中间穿插政权更替,权臣帝后的政治力量,给故事增添了不少权力的神秘感。
看着看着,一壶茶都被我喝光了,肚子不消食,只顾着喝水,到头来腰都涨了一圈,肚皮鼓鼓的,厚厚的外衣袄裙退去之后,只着白色月华裙,上衣也是银色小夹袄,穿的时候很喜欢,款式简单秀气,边角褶皱显得不单调。
天色还早,看得眼睛疲乏了才停了下来。王朝的奇闻异事都是带着风花雪夜的美好,只是当朝之下,野史也是不敢大写特写皇室秘辛之内的吧。
起身给自己磨墨,想想更是觉得好笑,皇朝的文人即被默许可以写本朝野史,同时也受到约束警告,一松一紧只见把握得度。
“在笑什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木梯小间传来的声音,伏羲厝已经进了门。
木梯通到楼上是个独立的小间,只是门框较大,联通书房,门上垂着厚重的帷帐,阻隔冷气进了书房。一时不察觉,抬头见到李嬷嬷也将泡好的茶送了进来搁在屋中间的圆桌上。
伏羲厝自行在圆桌边坐下,接过李嬷嬷递来的茶杯。自从七王兄说我喜欢庐山云雾之后,伏羲厝有点赌气的让人换了这茶,如今我天天喝的茶水都是庐山云雾。
伏羲厝不是喜欢千岛银针的吗?这会儿李嬷嬷怎么递了庐山云雾了?我奇怪的看了一眼伏羲厝,也没说什么。反倒是看见我自己在磨墨,他起身向我走过来。
“在写什么?”带着好奇的眼光看着我,我只觉得一时羞愧,原本兴起想练练字体,不想被他撞见。这个时空的很多字我都不熟悉,笔画更是繁复找不到规律,自己好歹前世是个寒窗十几年的人,识文断字是必备的本领。
“练字。”略带羞愧的低头,想着在他面前丢人就不爽,至今为止都没有让他见过我那一个字弄得庞然大物似的字体。
“哦?”伏羲厝来了兴致,有意思的转过书桌走到我身边来,“让我见识见识王妃的文采也好也好。”对我的表情就当没看见似的,认真的等着我下笔。
“不好。”声音怯怯的,难为情死了,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一旁的李嬷嬷见伏羲厝兴致不错,赶过来替我磨墨,脸带浅笑,低眉顺眼的认真磨墨。
我还真是骑虎难下啊!
这时候刚好肚子‘咕咕’两声,我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伏羲厝,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肚子不舒服,今天就不要了吧。”接着又是两声肚胀回肠的声音,还真是配合。
“肚子不舒服?”伏羲厝眼神变得柔和,一张俊脸闪过关切之情,我难得的心虚了一下。
肚胀一天都是这样,只是一直没有跟人说。我都习惯了生病瞒着,过两天自己就好了,更何况只是肚胀这样的小事。
一手捧着肚腹点了点头,眼神真诚。
“可能是吃多了。”我老实的交代。
伏羲厝抬头看了一眼李嬷嬷,李嬷嬷感激停下磨墨的手,恭敬的回答。
“回王爷,王妃今日午时只食用了一点汤水,并未进食。”这话说得,伏羲厝一听,厉眼扫来,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吃饭吃了几两都要过问?!
“昨晚吃的。”我赶紧解释,“就是昨晚的糕点吃多了,糯米糕都吃光了,不消食,你那一份不都给我了吗。”我赶紧提醒他,他可是亲手把糯米糕递给我的,当时吃出来是糯米,可是颜色新鲜亮丽,行装可爱,让人直流口水,就这样多吃了不少,同时贪婪的把伏羲厝的那一份也吃了。
“王爷,王妃年小,糯米多食不易消化,应当少吃。”李嬷嬷在一旁提醒到。
“去把孙镜叫来。”伏羲厝在我脸上看了看,转头对李嬷嬷吩咐道,声音冷了几分。
“也没什么大事。”看着伏羲厝冷眼扫来,声音变得更小了,低着头不敢说话,这人可不好得罪,变脸从来都是说变就变,今天轮到我倒霉了,这关心显得有点霸道,都不知道为什么。
远离伏羲厝的冷气场,静静的走到暖踏上坐下,等着那个什么孙镜来。伏羲厝也没有再说话,反倒是跟着走到暖榻边和我对坐,中间隔着矮桌,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眼角瞥见他一身深蓝色锦服,金丝线在光亮下显得耀眼。
“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说?”带着责备的口气,让我没有勇气抬头看他的眼睛,相处下来也知道这时候的他不好惹。
“也没什么大事。”还是这句话,话出口又觉得不对,动了下僵硬的身子,赶紧改口,“我知道是吃多了,过一会儿消食了就好了。”
“过一会儿?”对面冷哼一声,明显不相信我的话。
“王爷,孙先生到了。”李嬷嬷身后跟着一个人进了书房。
我转身见到这人身形偏瘦,没有李福的卑微之样,慈眉善目,一身文人儒士的打扮,肩挎一个药箱,标准的郎中打扮,脚步稳重的走到屋中央。
“草民见过王爷,”对着伏羲厝躬身一礼,转身对我行了一礼道,“草民见过王妃。”
“孙镜,过来给王妃看看,”伏羲厝免了虚礼,“夕儿今日没有进食,身子不适,你看看是怎么回事。”伏羲厝简单说了我的‘病情’。
在我眼里丁点的小事也会有这么在乎,难为他会是在乎我这个王妃。李嬷嬷说我食了汤水,到他嘴里就变成没有进食了?!还有,什么时候开始他顺口的叫我‘夕儿’了?!
孙镜
我有点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没有看对面的伏羲厝。
“请王妃伸出手腕。”孙镜放了个棉垫在我面前的矮桌上,躬身做出个请的手势。
我听话的看了看对面的伏羲厝,李嬷嬷挽起我的宽袖,露出雪白的手腕,放在棉垫上。
孙镜很认真的看了脉,很快收回手。我退下宽袖,看着他。
“无事,王爷请放心。”孙镜言简意赅的说出我的‘病情’,我就说嘛,这点肚胀算什么,只是我好奇,这人只是浅浅的把脉就能够辨别我的病情,让我一时多了疑惑。
“先生怎知无事?”赶在伏羲厝之前,我问出我的问题,见此人和善,说道,“先生只是简单的把脉,都说医者看病必经望、闻、问、切才能够断定病情,先生如此有把握?”我一脸认真,带着好奇看着他,伏羲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等着孙镜回答。
“王妃所说极是,只是敝人进屋就已做了望、闻、问、切,请王妃放心。”信誓旦旦的在我面前保证,言语恭敬。
看着一副儒雅的大夫在我面前和颜悦色、自信满满,内心安定了不少。虽说自己也很清楚这不是什么大病,我也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听这么一说,好感顿生了不少。
熙阁院呆久了,这几日是我有生以来接近我的人最多的几天,被人照顾,生病也有人关心,被人包围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对医者,我是敬畏的,孙镜言行举止都不是一般的市井郎中,伏羲厝府中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异人?
“多谢了。”我由衷的感谢道,虽说小有不适,一番看诊也是好的。
“敝人应该的,王妃身体并无大样,只是你体质虚寒,畏冷,正气不足,腠理空虚,卫外不固,又正值豆蔻年华,敝人为王妃开几幅药调补调补身子就好。”孙镜说完,看了看我,复又说了句让我听得尴尬万分的话,“王妃乃女儿身,未来月事,不可用药过急。”这个孙镜!
虽说‘月事’是正常生理现象,可是当着人面前说出来我还是觉得难为情,俏脸微红,低头不语。更可气的是,‘女儿身’一出口让我更是当着伏羲厝的面难为情了不少,偷瞧伏羲厝脸色也闪过尴尬,静坐不语,倒是李嬷嬷一脸明了的表情。该死的孙镜,都没想过自己说了什么吗,反倒是一脸正经的敬业样儿。
“咳咳——那就好,李嬷嬷去膳房吩咐一声,注意王妃今后的膳食。”伏羲厝干咳两声,打破尴尬。说完,孙镜也很快写好了药方递给了李嬷嬷。
“多谢孙先生了。”我赶紧道谢,心里还是感激的,只是脸红得厉害不敢抬头。想想这幅身子本就娇小,在娘家水府自小不受待见,身子能好才怪。
送走孙镜,李嬷嬷也出去了。书房又安静了下来。
“王爷,孙镜是谁?”我不相信孙镜只是王府一个普通的郎中。言语中的自信、从容,对皇室权贵的从容应对,伏羲厝的看重不是那么简单。
“府中一个郎中。”暖榻对面的伏羲厝见我一脸敬意,不罢休的看着他,等着他说出孙镜的来头的认真样子,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就消失了,我隐约感觉到带着愠怒,来不及捕获这个表情。
“我知道是个郎中,王府里可不会收留一般的江湖郎中吧。”孙镜就是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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