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十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婚姻十年- 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多年来,他把他家里面的事情一揽子搂在自己身上,到最后连一件事情也没有办成过,弟弟妹妹最终没有一个能够靠上他的,反倒为他所害,一无所长,一无所能。幸亏二瘦子找了一个泼辣能干的女人,玩转着二瘦子,才使得二瘦子的日子一天天往好的方向发展,并最终在几个兄妹之间率先买了自己房子。
原来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世上的人并不会有多大的差别,哪知我就偏偏遇到了王长安这样一个性格如此奇特的人。
有时候,我很不能理解王长安,他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有一次,看了郭冬临表演的小品,《有事你找我 》,那里面有一个人,总害怕别人看不起自己,就向单位里人吹嘘说他跟火车站的人是哥们,于是别人就托他买火车票,结果他只好半夜里去到火车站排队给别人买票,有时还要为别人贴钱买高价票。
我说过,王长安象是古代的齐人,吃了庙里用来祭祀的食物,回家后却向他的妻子和小妾炫耀说有达官贵人请他吃饭如何如何。
他和小品中的这个自讨苦吃,打肿脸充胖子,“有事你找我”的人也很相似,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真没想到,世个还真是有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呢。
基于对王长安的这种了解与认识,我一直认为王长安是不会真的离开我的。
白天,我们两个在吵架,可是到了晚上,他喝了酒偶尔高兴的时候,依然会跟我做爱,尽管我们做爱的次数很少,也很没有情调,但还是断断续续地做着。有时,我们吵得那样激烈,可是他只要轻轻地一碰我,我就不行了,我就会主动去撩拔他。可是完事之后,紧接着我又会跟他吵起来。
我跟王长安的关系有时看起来真是太奇怪了。
我把王长安口口声声要跟我离婚的话,看作是他在得意忘形之时种种可笑的表现之一种形式而已,而我也没想过要和王长安真的离婚,为了孩子,尽管我的生活这么的乱七八糟,这么的百般不堪,我也只能忍受着,跟他吵,用种种办法企图改变他。我一想到可怜的孩子少爹缺娘的状况,即便是偶尔萌发了这样的念头,也顿然消失掉了。
我经常注意观察那些离婚家庭的小孩,我班里的学生中也有是离异家庭的,我看到有的孩子成长得非常健康,并没有什么怪异的脾气和不良的心态,也颇觉一些安慰,心想离婚也没有什么,孩子照样可以健康成长,便觉得跟他这样过着实在没有意思,不如就离婚。但一听到或者看到因家庭破裂而出现的发生在孩子身上的各种意外和变故,我的心又一下子转了过来。——千万不能让这种事情在我的孩子身上发生啊! 我想。不管那种不良后果出现的概率有多大,但是在我看来,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存在,我也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她便没有了自己的命,孩子便是她的命。这是女性的特点,这是母性的表现。
岂不见动物世界中的母猩猩,母狮子,母老虎,母鸡,母鸟,母老鼠为了它们的孩子所做出的种种伟大壮举,人类又岂不是如此。
君不见,所有的女人会抱怨自己嫁错的男人,却没有谁抱怨自己生错了孩子。在女人的眼里,自己的孩子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最完美的孩子。
这或许就是女人伟大之所在。
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爸爸,或者没有了妈妈,我不敢去想那样对我的孩子将会是怎样的巨大的无以弥补的伤害,首先,从我这方面来说,我将因着这种伤害而受到心灵的永远无法平抚的折磨。
我的生命有何重要呢?谁叫命运安排我嫁给了王长安呢?我既认命,就不能再让我的孩子受到委曲,否则,我就真的是大不幸了。
不管怎样,我的孩子是有父亲的,比起任何一个男人来,他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孩子的男人啦。
我的一切,在孩子的利益面前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只要孩子能得到一份双重的爱,一个有爸爸,有妈妈的爱的所谓完整的爱,我便足以,更待何求。 
所以,我苦苦地,艰难地维持着这个一点也不完美的家。为了孩子有一个看起来完美的家。为了这可怜的信念,我挣扎过,犹豫过,但最终却一次次把离婚的念头掐死在萌芽之中。
现在,这么长时间没有王长安在跟前,真是令人忧心如焚啊! 我不能没有他,生活中不能没有王长安。王长安是我生活中的不可或缺的元素,习以为常的元素。
想到离家时他的那个表情 ,那怨恨而忧愁的眼神,那被早春的风吹起的头发。看出来他的锐气正在被一次次的失败所销蚀掉! 现在他不知道又变成了什么样子了,他会悲观还是会仇恨?这两种都是危险的情绪,比他的盲目自大更可怕,比他的急于求成更危险,这种情绪会毁掉一个人的。 
我想我应该把他找回来,我必须把他找回来!  
  我决定再下桂林 。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
故倚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
第十四章 在桂林
    怀揣着肖万寿给我的地址,我又一次上了火车,这一次我没有带孩子。
清晨五点多钟,火车到达桂林,天还没有亮,好多唧哩呱啦的人围上来介绍我住旅舍,我一听到那陌生的口音,便知我确实离开家了,离开秦州了,到了一个我不曾去过的地方。孤独无助的感觉立即便袭上我的心头。
我掏出肖万寿给我的条子,问这个地方在哪里?大部分的人对我的问题不感兴趣,理也不理我,扭身就走了。终于有人指给我坐车的路线,但是公共汽车还没有开始运行,我只好在车站里等着。
天亮了,出了桂林火车站,天却又下起了小雨,桂林的雨特别的多,我在桂林的几天里几乎天天下雨。四月的雨淅淅漓漓的,我也不打伞,就在雨中到处跑,倒了好几辆车,跑了好多地方,问了好多人,在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那个旅馆。
但是王长安他们已经离开了。
我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要求看旅馆的登记记录,果然在三天前的记录上还有王长安和寇乃旺的名字,他们确实是在这个旅馆住过。
“他们两个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问登记处的一个中年妇女。
“什么样子,你问这个是啥子意思呢?”她说话的语调带着音乐般的韵味,悠扬婉啭。她态度却好像有些生硬 。
“我是说,他们走时是好好的走了呢,还是?”
“不是好好的,怎么能走了呢?你到底要问啥子呢?”
“我的意思是说,他们是正常走了呢,还是不正常走的呢?”
一时,我发现我的嘴很笨,没办法让人知道我想要了解的情况。
“啥子叫正常,啥子叫不正常?你是干啥子的?你想打听啥子呢?你问的这两个人我都记不得了,是啥子样的两个人呢?”
她悠扬婉啭了一长串,象音乐一般的语调,但这个中年妇女对我已经很不耐烦了。
“是这样的,我问的这两个人,有一个是我的丈夫,他的母亲去逝了,他还不知道,他们是两个陕西人,说一口陕西话,两个人个子都不太高,一个壮壮实实的,一个比较瘦。有人想要害他们,不知道他们走时是不是正常的。是他们自己走的,还是被什么人叫走的。有没有其他的人跟他们一起走?”
我掏出我的工作证让面前的这个女人看。
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他说:
“你说的这两个人我知道,就在我隔壁的房间住着呢! 他们说着关中道里的话,我爱听,听着就象郭达说的小品一样。我们很熟的。”
“那他们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我问。
“他们说要到广州去,走之前,我还跟他们说让他们到阳朔去旅游一下,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嘛。既然到了桂林,不去游漓江,岂不遗憾?”
“那他们去了没有?你是不是也是陕西人?是咱陕北人?” 
我听到这个人提到“广州”两个字,就知道这个人的话是真的了,而且这个人虽然说的是普通话,但我听出来他的口音里有陕北人的卷舌音。
“太对了,你不愧是当教师的,我老家是府谷县的,府谷,你知道吧,在榆林的北面,跟内蒙、山西交界,黄河边上。”
“那你是到桂林来出差的吗?”
真是象人们说的那样,在外遇到一个同省的人就象遇到一个单位里的人一样地亲,而且这个人说话看来有些水平,我对他的印象很好。
“是的,不过我早已调到深圳来了,我从深圳来桂林。”
“那王长安他们走时有没有说到底去不去漓江,要是真去了能不能找到他们?”
“去的可能性是有的,要是真去了,我想是能找到的。现在旅游景点实行旅游、住宿一条龙服务。只要是在景区一定能找得到。”
“那你能不能带我去一趟。”
“我想想,明天还有一个议题要讨论。这样吧”
“咱们是老乡,你就带我去一趟吧,我是教师,没出过远门,啥都不懂。”我担心这个人犹豫着不肯去,不等他说完,就赶紧截住他的话,说了一大串。
“好吧,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帮老乡一个忙。”
我在这个旅馆住下。晚上,这个陕北人约我跟他一块吃了个饭,他要了一个炒田螺,他用一根细细的牙签一边剔着田螺里的细肉,一边跟我闲谝着。他说他叫吴建荣,是陕西师大的毕业生,先是分到了府谷县石油公司搞宣传,后来,他写了一些报告文学,就来到了深圳,目前,在一个文化部门工作。他这次来桂林是来开一个研讨会。
“你是师大毕业的,哪一级的?”我问。
“我是82级,78年恢复高考,我在我们全县考了个第一名,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我也是师大毕业的,我是84级的。”
“噢,那太好了,我们还是校友呢。”他高兴地说。
“真是,我也没想到能遇到你,这叫做他乡遇故交。”
“是啊,他乡遇故交,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人生之三大喜呀。”
就这样,我跟这个高个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