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臣大步来到花轿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引春,对不起,我来晚了!”
金昀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置信,一个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给一个女人下跪?人们也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四周都静了下来。
锦臣继续说道:“引春,我知道你听见了,我也知道你怨恨我,毕竟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是,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自从月儿走后,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走进我的视线里,可是,你不一样!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情不自禁的被你吸引了,你不仅是那样的美丽,又是那么的特别,让我的生活由黑白变得多姿多彩,我的心也一次次的沦陷了,你的可爱、善良、体贴、你的多才多艺,你的一颦一笑都已经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也刻在我的脑海里,让我时刻也不能忘记,挥也挥不去,可是今天,你却要嫁给别人了,难道你我相处三月,还不及与他相处三日吗?引春,我需要你,留下来,好吗?求求你了!”说到最后,已是浓浓的鼻音,满脸的泪水。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没想到江南首富朱锦臣竟会为了一女子如此痴情!
引春在轿内,早已是泪流满面,听到最后,越发控制不住自己,掀开盖头,冲出花轿,来到锦臣面前,与他相拥在一起,感动的哭道:“傻瓜!你难道不知道‘男儿有泪莫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你这样,叫我如何承受得起?”
锦臣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说道:“我要证明,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的!金昀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的!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引春知道他是听到上次金昀对她说的话,没想到他平时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此时,却也像个孩子一般,显和那么的无助,从他追上来的那一刻,引春就已从那迷茫症中清醒过来,听到他那段告白后更是震惊不已,原来他们都是怀着对对方不确定、猜测的心,才导致弄成今日这种场面。
见引春满脸泪痕不回答,锦臣慌了,急忙说道:“引春,我答应你,以后我只真心对你一个,就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好吗?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看着他期盼的眼神,引春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又是哭又是笑的点着头,“我答应你,永远也不离开你,我们今生今世都在一起。”
金昀眼见大势已去,引春终究还是不属于他的,而且锦臣对引春的心早已超越了他的,他是输得心服口服,正当他准备悄然离去时,却见四周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存在。
“小心!”金昀惊呼一声。
这时,不知从何处窜出许多个蒙面黑衣人出来,个个手提刀剑,相互厮杀起来,顿时人仰马翻、刀光剑影,锦臣忙将引春护在自己怀中,金昀赶了过来,“这是什么状况?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刺客?”
锦臣镇定的看了看场面,说道:“这些黑衣人是分两批来的,而且是对立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也会被牵连进来?”
“怕是这两批人都把我们当成对方敌人的人了,两方都会刺杀我们,这是更糟糕的!”金昀不禁担心起来。
这时,有几个黑衣人杀了过来,锦臣将引春护在身后,连连闪躲,场中还有两个比较明显的白衣蒙面人,引春只觉其中一人的身影好眼熟,再细细的看去,分明竟是翠香楼的夏姑娘——勾夏!夏儿怎么会在这里!四姐妹中夏儿擅长的是暗器,何时她的剑法也这么好了,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虽如此,引春仍是万分的担心!生怕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只见一黑衣人从勾夏背后开始袭击,引春惊呼道:“夏儿!小心!”
勾夏愣了一下,回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引春,仍在刺杀着那些与她对立的黑衣刺客。
锦臣紧紧将引春护在身旁,引春姐妹自小都是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引春是个只求自保不愿伤人的性情,所以只在脚上下足了功夫,此时,锦臣抵挡外敌,引春则随他身旁左右翻飞,配得的无比默契,如同上次同绘菊花一般。
忽见,与勾夏一起并战的另一位白衣人显是受了伤,被逼的得节节败退,那黑衣人趁白衣人不备,正准备再给他一掌,不料,勾夏眼尖瞧见,竟飞身过去,以身挡下了那一掌,接着,勾夏就被那一掌击飞了数十步远。
“夏儿——”引春与那白衣人同时喊道,两人同时奔上前去,引春心焦万分,夏儿,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那勾夏被打飞出去,摔在了一斜坡上,正要起身爬起时,谁知一动,踩空了一脚,竟一直滑了下去,只听得喊了一声“姐姐——”便不见了身影。
引春心下一凉,与那白衣人同时赶上前去,一看,不由得心惊!那斜坡下面竟是一个万丈深渊!人跌下去定是粉身碎骨!地上只有勾夏往下滑动时留下的斑斑血迹,及一只翠玉耳坠,再无他物。
“夏儿!”引春痛哭喊道,却哪里还有回音。
那白衣人颤抖着手拾起那只耳坠,顿时悲愤得红了眼,转身扑入了杀场中,所到之处,死尸一片,对着所有的黑衣人狠命的发泄着,撕杀着!黑衣人都被这人的凌厉气势所吓到,底气便弱了三分。
引春见那白衣人,一刀下去殷红一片,身边倒下了无数的死尸,再转眼一看锦臣,也正在奋力抵抗着,不好!有人在背后偷袭锦臣,锦臣已是分顾不暇,这背后一剑定是要受了,管不得那么多了,引春连忙展开凌波微步,瞬间的功夫就来到锦臣身后,及时替他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刀!
“引春!”金昀亲眼瞧见,竟是痛心疾首,不能阻拦。
“引春!”只听得锦臣一声怒吼,引春便慢慢失去了知觉,能为锦臣挡这一刀,她亦是心甘情愿,接着便陷入一片的黑暗世界中。
金昀早已赶过来,为锦臣将身边的刺客一一铲除,锦臣抱着一身血红的引春,难以至信!轻身唤道:“引春,引春!回答我啊,引春!”
可是,引春嘴角含笑,却已经再也无法回答他了。
“啊——”锦臣发疯般的提起刀,杀向那些黑衣人,所到之处,死尸一片,他心中的愤怒、伤痛绝不是杀了那些人就可以解决的,天知道引春在他心中是多么重要,早已与他连为不可分割的一体,如今,上天竟将他身体的另一半夺去,这叫他如何能够独活!
黑衣人死的死,逃的逃,场中只剩下锦臣,金昀,还有那位白衣人,每个人都是一身血迹,那白衣人看了他们一眼,就一身落寞地离去,满身血迹,渐渐消失在夕阳里。
锦臣抱着引春,仰天大呼,“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一次次的夺走我爱的人,我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金昀看着了无生气的引春,不相信如此佳人竟已香消玉殒,不死心地摸向她的鼻息,竟还有微弱的一丝气息存在,惊喜道:“还有气,快!赶紧去找大夫!”
锦臣一听,清醒过来,一探鼻息,果真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存在,连忙抱起引春就飞奔离去,金昀也紧随其后。
锦臣一脚踹开济世堂的大门,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大夫快来救人啊!”
济世堂的伙计都被这浑身是血的三人吓呆了,都瞪着他们,无人敢上前来招呼。
金昀厉声问道:“这里谁是大夫?赶紧叫他出来!”
一个老者走了出来,惊颤答道:“老朽就是,请问有何.....”
还未说完,就被金昀一把拎过来,急道:“快看看这位姑娘,怎么样了?”
那大夫一把脉相,又见引春一脸苍白,毫无血色,惊道:“这明明已是断气之人,如何还救得?”
锦臣一听,一脚踢向那大夫,怒道:“去你的!无用之人!”
那大夫竟被踢得在地上滚了一圈,济世堂的伙计们连忙将他扶起来,见锦臣他们一身的血迹与怒气,都不敢言语,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风一般的离去。
锦臣将附近所有的大夫都找过了,可每位大夫见了引春都有是摇头摆手不能救治,锦臣一颗希望的心渐渐的失落,不禁问道:“难道这世上竟没人能够救引春了吗?”
金昀沉思一会,连忙问道:“锦臣,朱府上可有千年人参?”
锦臣不解其意,回答道:“有是有,难道它能救引春吗?”
金昀说道:“千年人参可让人起死回生,延年益寿,只要能让引春保留一丝气息在,就一定能够找到高明的大夫来!”
一语点醒梦中人,锦臣点了点头,急忙回到朱府。
朱府的下人见锦臣三人一身血污的赶回来,都吓呆了,锦臣也不理会,径直奔向无心斋,忙吩咐下人们:“命人赶紧取千年人参来!”一声令下,下人们都开始忙碌起来。
让引春服下了千年人参,确实保留住了她那微弱的气息,却不能保留她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越来越冰冷的身体,锦臣自责不已,如果早点弄清楚自己的心,也不会连累引春如此,这一定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焦急的握着她的手,不停的说道:“引春,不要离开我!千万不要离开我!求求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金昀见到如此情景,也是自责不已,又是难过万分,若不是自己太自私,让引春对锦臣死心嫁给自己,想出这样一个主意,也不会遇上那场厮杀,连累引春受伤,见锦臣已经被这状况打乱了一切,一心只挂念着引春,竟思考不了任何解救之法,便自己安排下人,命人请城里最好的大夫来,先将引春背上那道深深的伤口缝合起来,又安慰锦臣,“引春不是那么福薄的人,她一定会好的!”
“希望如此!”看着引春毫无血色的脸庞,吩咐下人:“去外面贴上告示,无论是谁,只要能救好引春,我朱锦臣愿倾家荡产!”
下人们领了命,在城中各处都张贴了告示,一时间人们都是议论纷纷,又是一脸的羡慕,渴求那朱家的财富的人无不去试过,但引春仍是无力回天!
一连三天,再无人揩榜,锦臣与金昀连接三天都守候在引春身旁,眼见三天已过去,再也没有人来愿一试,锦臣的心也随着引春的气息一丝丝的去了,颤着手去摸她的气息,竟一丝也无了!
“引春!”锦臣痛喊道:“引春,你若死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