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悄悄地挪到内宅正房院去了,因为那边的房子闲了半年,所以空荡荡的。奴婢刚叫秀儿悄悄地过去瞧了,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少奶奶放心。”
柳雪涛点点头,又嘱咐了一句:“一定要谨守秘密,否则,只能坏了卢家的名声。”
紫燕自然明白,答应了个“是”,又悄悄地出去找心腹之人吩咐下去。
外边厢房里,碧莲跟厨房的人吩咐了晚饭的事情,厨房的人刚要走,却顶头被急匆匆赶来的张氏给撞了个满怀。众人看清楚张氏不善的脸色后,都悄声的退下去。碧莲便拦住张氏问道:“姨奶奶,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这么急匆匆的?”
“我院子里丢了人!特来问问少奶奶怎么办!”张低像是极其惊慌的样子,脸色苍白着,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像是戒备着什么事情。
碧莲纳闷的问道:“好好地,丢了谁?我们怎么都没听说?”
“少奶奶呢?这事儿我得跟少奶奶说。”张氏说着,便往里面的卧室里闯。
“少奶奶身上不舒服,歪了半天了。姨奶奶……”碧莲一时拦截不住,张氏便挑帘子进了柳雪涛的卧室。她找柳雪涛问主意是假,实际上是怕柳雪涛这会儿正带着金蝶儿盘问什么是真的。
卧室里只有柳雪涛一个人歪在榻上,似是睡着了一样面向里躺着。
张氏见状心里先松了一口气,忙上前行礼,歉意的笑道:“奴才给少奶奶请安了。因我院里的金蝶儿自中午时便不见了踪影,奴才想着她不过是随便走走散散心罢了,谁承想这个时候了还不见人。一时着急,打扰了少奶奶,请少姐姐瞧在我急于找人的份上,原谅些个。”
柳雪涛转过身来,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张氏,半晌方道:“你说丢了人?到底是谁丢了?”
张氏见柳雪涛睡眼惺忪,颇有些大梦未醒的样子,少不得耐着性子说道:“是奴才的贴身丫头金蝶儿。这几天那丫头身上不好,我原是让她在房里休息几天的。今儿中午便没见着她,小丫头说她出去转转,散散心去了。奴才也没介意。可是……天都这早晚了,还是不见人影。少奶奶……奴才怕……出什么事儿,所以……”
张氏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隐约间觉得自己背脊生寒,感觉大为不妙。
若是金蝶儿那丫头一时想不开,投井或者服毒上吊的寻了短见,可如何是好?果然那样,恐怕陈大富这个人是无法掌控的了。
若是死了还好,大不了损失一个陈大富。若是不死呢?若是被什么人给藏起来了呢?
张氏这几年做的事情,十有六七都不瞒着金蝶儿,若是金蝶儿倒戈,事情可就大大地出乎意料了!
柳雪涛淡淡的看着张氏的脸色一时三变,便无所谓的笑笑,说道:“她那么大的丫头,又不是小孩子了,能有什么事儿?说不定在家里闷得很了,出去闲逛遇到了知己,一时说起话儿来忘了时间也是有的。姨奶奶何必着急,先回去用晚饭吧,我一会儿吩咐人各处找找,找着了她帮您训诫一顿给您送回去就是了。”
“多谢少奶奶,有少奶奶一句话,奴才就放心了。”张氏无法再多说,也无心多说。此时最重要的是赶紧寻找金蝶儿要紧。她给柳雪涛福了福身,便急匆匆的告辞出来,沿着甬路挨个的院子找下去。
张氏一走,柳雪涛立刻叫人出去把林谦之和卢之孝二人传进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命二人下去安排。自己又细细的想了想,又叫了紫燕到跟前,轻声吩咐道:“你带两个婆子从近路去花园子。我想那个女人一定回去花园子寻人,你想个办法绊住她,若是让她以为金蝶儿已经死了,更好。”
紫燕会意的点点头,悄悄地带着两个婆子出门。
卢家大院分三部分建成,东西跨院里都是精巧的房屋院舍,是给主人家的儿女子孙们修建的内外书房及平日里见客会友的院落,一座连着一座,房子院墙都修建的很讲究,里面的花草也都是极精致的。
中间从正厅到内宅除了之前王氏居住的内宅院之外,三进的大房子如今都空着,连之前用来议事的上房院如今都只有几个下人看守打扫了,所以说,偌大的卢家大院竟是空着大半个。
如今王氏要挨门挨院的找人,竟成了一大难事。
她一个人又不敢声张,摸着黑冒着雨慢慢的寻到了院子后头后花园门口,猛抬头却看见有两个灯笼在雨丝里泛着晕黄的光,一闪一闪的冲着自己走过来。于是她试探着叫了一声:“金蝶儿?”
“谁呀?”紫燕站住脚步问了一句。
“是紫燕姑娘么?”张氏撑着伞,又睁大了眼睛细细的看着前面的几个人,待走近了后见果然是紫燕,于是问道:“紫燕姑姑这是打哪里来?”
“主子白日里说雨天里开的桃花极是干净的,说着想吃桃花煮的粥,所以我带着人去园子里采了些半开的桃花。姨奶奶这是做什么呢?怎么一个人在雨天里走?这天又黑,也没打个灯笼。张材家的,你打着灯笼送姨奶奶回去吧。”
边上一个婆子忙应了一声:“是。”
张氏便忙笑道:“如此正好,我因半日不见金蝶儿那丫头的面儿,一时也想不起她能去哪里闲逛,所以才去少奶奶房里问过。这会儿正好麻烦张材家的替我打着灯笼去园子里寻一下吧。你看着天都黑下来了,那傻丫头也不知道是在哪儿睡着了,竟忘了回去。”
紫燕听了这话,便惊讶的说了一声:“哟!刚才咱们在园子里听见扑通一声响,还说不知是哪只锦鸡仙鹤的跳进了水里,如今想想,可别是金蝶儿那傻丫头吧。”
“啊?!”张氏闻言大惊,立刻拉着紫燕的手哭道:“好姑娘,你快叫人进来去瞧瞧,那丫头这两天心情不好,我想着她无非是因为自己的婚事跟她爹闹情绪呢,我也没怎么在意。若是真的寻了短见,岂不是我大意的罪过?”
紫燕忙道:“姨奶奶别急,我叫人去跟林管家说,这会儿园门已经锁了,少奶奶的话,没有她的命令看园子的人也不准你进去,不如我陪你走一圈吧?”
“姑娘大恩大德,金蝶儿一家子都不会忘了你的恩情。”张氏说着,便匆匆忙忙往园门口走。
紫燕对张材家的使了个眼色,张材家的便挑着灯笼走了。另一个婆子随着紫燕返回园子里去,和张氏一起寻找那个落水之人。
第115章 捉奸在床
看园子的花匠自然不敢随便开门,任凭张氏说了些好话,他们只说没少奶奶的话,谁也不许进园子。后来还是紫燕出面,说有什么事儿由自己担着,绝不会连累他们。张氏便骂道:“混账东西!没看清这位姑娘是少奶奶的陪嫁丫头吗?她的话你们也不听?快些开门,人命关天知道不?!”
那些花匠见了紫燕,只好把门打开放了几人进去,却依然嘟嘟囔囔的,说要立刻去叫人回少奶奶知道的话。
夜雨潇潇,五六亩地大的小花园子里汇聚了三十多名青年家人,二十多盏灯笼围在水溪有两侧,另有十几个人在卢之孝的指挥下拿着竹竿在水里捞来捞去。
众人折腾了半个多时辰,一无所获。卢之孝便不耐烦的冲着这边的小亭子里喊道:“紫燕姑娘,莫不是你眼花了?这水中没有人哪。”
“我眼花了倒没什么要紧的,大不了你们这些人辛苦一下。若不是我眼花,你们不好生打捞,倒是金蝶儿的一条命呢!”紫燕没好气的说道,又指着另一侧的墙角吩咐:“你们再去那边看看,这水本就是活的,是引了外边的河水进来,在这园子里拐了个弯儿依旧流出去的,那边是水路的出口,莫不是她已经被冲走了?”
此言一出,卢之孝又忙挥手指挥五六个人去那边墙根儿底下的水溪边找了一阵子。
因为下着雨,众人心中皆有不满,都暗暗地埋怨张氏没事找事,好好的大丫头如何就去跳水寻死?
紫燕只做出焦急的样子,见时间过了一个时辰依然没什么收获,便索性出了小亭子踩着湿溜溜的石子路往溪边走去,天黑路滑偏生她又走的极快,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忍不住“哎哟”一声,挑着灯笼低着看时,又惊叫道:“这儿怎么有一只鞋子?快来看——这是不是金蝶儿的鞋?!”
。
张氏闻言心头一阵发冷,便哆哆嗦嗦的跑过来,弯腰捡起那只鞋子细看,却是青缎子绣玫瑰花的鞋子,虽然被雨水淋透了,但那花样子还是极清楚的,正是金蝶儿最喜欢的一双新鞋。
拿着鞋子张氏先是发愣,继而“哇”的一声痛哭,便靠在身后的婆子身上,一边哭一边埋怨道:“蝶儿呀!都是我害了你呀!你这傻丫头……怎么是事儿都这么较真呢……你不愿意跟他,回头跟你爹好生商议一下也就罢了——你怎么就这么烈性子呢……”
紫燕看着痛哭失声的张氏,暗暗地冷笑。心想若不是我们主子英明果断,今儿恐怕这一大家子人都被你这狠毒的女人此时做出这样一番仁慈后悔的样子给哄骗了去了。
卢之孝虽然得了柳雪涛的吩咐,但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此时听见张氏哭,便急匆匆地走过来,着急的问道:“姨奶奶,你确定金蝶儿丫头是跳了水了?这事儿有多长时间了,你倒是好好地想想,可别误了时候恐怕连个尸首也找不到了!”
张氏闻言,只做出一副十分焦急的样子,一边哭一边说道:“我中午时便没找着她,我的小丫头说她心情不好要出来走走,我便没在意,谁知道……谁知道这孩子居然会这样……”
卢之孝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说道:“若是中午便出来了,这会子也不用找了,只怕她早就顺水出了这园子了,此时纵然找到也不过是个尸首罢了。这会儿雨下大了,不如回了少奶奶,明儿一早出去找吧,沿着这条河一直找下去,或许两边的人有谁能发现她的尸首也不一定呢。这会子在这里瞎折腾也没个结果,紫燕姑娘,你说呢?”
紫燕看了一眼张氏,见她也没有再找下去的意思,一时心中又凉了几分。叹道:“管家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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