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音赶紧的蹲到了地上,握住芳菲手腕上的脉搏,然而不过是轻轻地一按,他又叹了口气,缓缓地放开了手。
柳雪涛心知人已经没救,一种不可名状的悲愤涌上了心头,但觉得胸口似乎被一块千斤大石死得压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那种感觉让她深切的感觉到惶恐,窒息,死亡。。。。。。
“雪涛!”柳裴元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身子晃了晃往地上倒去,便疾步冲上去把她扶住。柳雪涛无力的倒在柳裴元的怀里,在昏迷之前喃喃的说了一句话:“卢峻晨。。。。。。一定是他。。。。。。”
柳裴元心疼的叫了一声:“雪涛!”
柳雪涛便彻底的昏迷过去。
临月阁大乱。卢峻熙忍着熊熊怒火把柳雪涛抱进了里间的榻上,白松音给柳雪涛诊脉后宽慰着众人:“大奶奶并无大碍,只是胸口被一股抑郁之气憋闷的喘息不过来。在下为她施针,片刻即好。只是这几日万不可太过悲恸气愤。虽然出了满月,但中医中有说法,不足百日亦是月子。她这个时候生气,对身体极为不好。”
卢峻熙连声答应着,又请白松音为柳雪涛施针疏散胸口里的抑郁之气。
。
外边,林谦之抱着芳菲的尸体失声痛哭,几乎没哭死过去。卢之孝家的上来劝住了林谦之夫妇,又带着两个婆子上来吧芳菲抬了出去。黄氏扶着林谦之,一边擦泪一边跟了出去。
容氏留在临月阁内照顾嚎哭不止的小泓宁,宋夫人和儿媳胡氏只好暂时替卢峻熙招呼宾客,将众人皆请到了其他地方安坐。亲戚们知道事关人命,绝非小事。一个个都不再久留,纷纷同宋夫人和胡氏告辞,又说了些客套话,请宋夫人和胡氏代他们向卢峻熙夫妇转达,皆匆匆离去。
第169章
柳雪涛醒来的时候,临月阁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峻熙……孩子呢……”柳雪涛睁开眼睛左右寻找,却不见卢峻熙和孩子的身影。屋内除了近身服侍的几个丫头和柳裴元之外,再无他人。
“雪涛,你可算是醒了!”柳裴元长叹一声,摸摸女儿苍白的脸,劝道:“别着急,峻熙去打发亲戚朋友们了,孩子睡着了。我已经派人把姜氏又找了来,这几日就让孩子暂时吃她的奶水吧,你这身子可是要紧的,万不可再生气发火了。”
“苏菲……林谦之呢?他们……”
“你放心,峻熙去料理了。那个小丫头和卢峻晨如今已经送到了县衙,顾大人听说芳菲被毒死,也赌咒发誓说要为他的干女儿报仇,绝不会饶过那些狠毒之人。”
“哦……”柳雪涛点点头,之前她最瞧不起的事情就是报仇,人都死了,报不报仇都一样活不过来,所谓的报仇不过是活着的人自己安慰自己而已。
而如今,她唯一想做的就是要把那个投毒的人碎尸万段,为芳菲报仇。
柳裴元看着躺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柳雪涛,心中很是差急,正要再劝时,紫燕抱着孩子匆匆的进了门,着急的说道:“主子,主子……”
柳雪涛听着这样焦急的声音,还有孩子的哭声,心中又是一佧激灵,忙欠身问道:“怎么了?”
紫燕无奈的拍着怀里的孩子,皱着眉头叹道:“小少爷说什么也不肯吃王家娘子的奶了,抱都不让她抱……这可怎么办呢?”
柳雪涛便叹了口气,说道:“把孩子给我吧。”
柳裴元见状,只得起身出去。柳雪涛接了孩子过来,哄了他几声后,这小家伙便停止了哭声,只是一味的贴在柳雪涛的怀里去找奶吃。柳雪涛便微微一笑解开衣衫,待要给孩子喂奶时,又后忽然一怔,继而焦虑的看着紫燕,说道:“怎么会这样?”
紫燕奇怪的问道:“主子,怎么了?”
柳雪涛着急的说道:“你快去叫赵嬷嬷进来,问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奶水怎么……没有了?!”
紫燕原本不好意思看,这会儿听了柳雪涛的话后顾不得羞涩,便凑上前去看柳雪涛的胸,果然不似以前那样胀大,虽然还不像是生育之前的样子,但却比喂奶的女人小了许多。一时紫燕虽然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也想得到干系重大,于是匆忙的跑出去找赵嬷嬷。
赵嬷嬷闻讯赶来,解开柳雪涛的衣衫看时,便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快请大夫来!这是回奶了,这可不是小事儿啊!主子因情绪波动太大而回奶,这对身体很是不利啊!”
柳雪涛的心忽的又重下去,便沉沉的叹道:“这可真是祸不单行!如今孩子可怎么办呢?偏生他这副犟脾气又不吃别人的奶……这可怎么办呢?”
赵嬷嬷便劝道:“没事儿,他小孩子家家的哪里知道那么多?哭一阵子就好了。我叫丫头们带着王家娘子沐浴一下,或许是她身上的味道与主子不同,小少爷不习惯。让她在主子的屋里多坐一会儿就好些了。主子别急,虽然这回奶不是小事,但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等会儿大夫来了,开了药吃几副就会好的。最主要的是主子莫要伤心悲恸,这产妇最忌会心里不痛快,这会子留些病根儿可是一辈子的事儿。”说着,赵嬷嬷便把孩子从柳雪涛怀里接过来,交给身后的碧莲,说道:“你带着小少爷去姜氏那里,待她沐浴过后,再让她喂喂小少爷。”
碧莲答应了一声,抱着孩子出去。
卢峻熙已经闻讯又匆匆回来,进屋后见柳雪涛满面愁容更是心疼的不得了。于是屏退下人坐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劝道:“娘子,不要着急。你看你一着急,咱们儿子就断了口粮了。你只管放心就好,凡事有我。”
柳雪涛靠在卢峻熙的怀里,方觉得心里好受了些。哽咽着说道:“芳菲的事情怎么办才好?我曾经答应她父亲要给她一个结果,如今却让她就这样死了,我都觉得没脸面再见她父亲了。你说,若是当初我不那么反对她跟了你,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结果?”
卢峻熙叹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有道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世上的事情哪有什么如果。再说了,纵然你不反对,我也不会纳她为妾的。这件事情自始至终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又何必自责?只是她今天也算是救了我们泓宁一命,算是我们卢家的恩人了。以后林谦之便是我卢家的老人,他将来一切事情都由卢家来管,活着,卢家好好地养他,死了,卢家风光的葬他。我把他当做长辈来敬重,如何?”
柳雪涛点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若不是芳菲,今儿就是咱们孩子的大劫。”
说话时,丫头在外面回话道:“回大爷,大奶奶,白三爷来了。”
“好了,外边的事情你莫要操心了。一切有我。让白三爷给你诊诊脉,吃几副草药调节一下身子,泓宁还小,可离不开你这个娘亲。你得听话,知道吧?”
柳雪涛点点头,说道:“我知道。”
卢峻熙扶着她重新躺下,拉过薄被给她盖好,方对门口的丫头说道:“请三爷进来吧。”
白松音今儿原是来喝满月酒的,如今却成了最忙的一个。
他坐在柳雪涛床榻前细细的诊脉后,叹道:“这产妇回奶的事情可大可小,万不可大意了。我开一剂方子,照着吃三日,再看情况调节药方吧。事已至此,大奶奶一定要放宽心,多想无益,只是徒增伤悲而已。”
柳雪涛在帐子内向白松音道谢,白松音劝柳雪涛好生将养。卢峻熙便陪着白松音去外间写药方,之后亲自送出二门,让管家卢之孝代送出大门。
当日下午,县衙里灯火通明。
卢峻熙送走了白松音便换了衣服去了县衙。
顾明远在大堂上听卢峻熙和林谦之带着当日在跟前的两个丫头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诉说一遍之后,立了案子,当场审讯小丫头春香。春香却矢口否认在水中下毒之事。却说当时她只是想提醒自己的主母水是卢家小少爷的,她喝了不合适。却不想水中有毒将主母林芳菲毒死。
林谦之当时就红了眼指着小丫头春雨说要和她拼命,幸好卢峻熙将他拉住才没当堂动手。
顾明远又细细的问了一遍那碗水是由谁去倒来,谁端着进了屋子,都有谁沾过手。丫头秀儿便指着春雨说道:“一天始就是她去倒了水来,在一旁端着伺候,后来我们小少爷说什么也不肯喝那水,竟是要尿尿,然后我们奶奶来了,她主子才和我们奶奶说笑着随手从她那里拿过那碗水来喝。她当时就吓得脸色苍白伸手去推她主子。如何只是提醒而已?分明就是知道那碗里有毒!而且那毒就是她下的!”
顾明远一拍惊堂木,问着春雨:“你还有什么话说?”
春雨只是喊冤,又悄悄地看卢峻晨。
顾明远生气的喝道:“你左顾右看的是想着你主子替你出主意找借口么?来人!先给我打二十板子,看着贱妇招是不招!”
春雨从小被卖,后来辗转到了一个极有钱的人手里,被调教了几年,后到了卢峻晨手里。临来时旧主子一再吩咐,凡事必须听这位新主子的吩咐,否则必把她卖进青楼妓院做最下贱的营生。所以当时卢峻晨叫她下毒她便寻了个机会下了,却不想会在中间出了岔子。此时此刻县太爷说打就打,她哪里还股得了许多?转身便扑到卢峻晨的身边,抱住他的腿哭道:“主子救我!”
卢峻晨抬腿把她踢开,骂道:“你个丧天良的贱人!我花银子把你从人牙子那里买来,是让你服侍主子的,不是让你给主子下毒的!枉你长了一副娇嫩的皮肉之身,却是一个蛇蝎心肠的人!今日你只管老老实实的招了还倒罢了,若是不招,我也不会饶你!”
春雨一听这话,便已经明白了卢峻晨的意思,一时悲愤交加,又心有不甘。无奈衙役们已经上前来,七手八脚把她拖了出去,噼里啪啦一顿板子下来,春雨一个花样年华的姑娘家便也哭喊不出来。
再次被衙役们拖回大堂的时候,她便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儿了。
顾明远再问她是受谁人指使,毒药从何而来,这春雨丫头便只得如实招来,“是我家主子吩咐我,务必要把那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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